她最近在黑客网站上看到一个有用的消息,帝都存在着一个秘密黑市,每月会有一次开放日,买家和卖家线下见面一手交易,走现金,双方不过问身份。
这种地下黑市的货物多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卖的赃物,不过好东西也多。
以前在清迈她最喜欢的就是去黑市淘东西了,反正闲不住,正好明晚是开放日,很有可能碰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那种地方,李树很有可能出没。
毕竟他手上有很多好货。
就算他背后有人,以他见财眼开的德行,绝不可能悉数上交。
余下的只有走黑市。
戴假发伪装成男子,又戴上黑色口罩,黑沉的气质与地下黑市倒出乎意外的适配。
这个黑市在城西一个洗浴城,虽说是洗浴城,一层以上的洗浴中心生意很萧条,它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掩饰秘密通道下的地下黑市。
不动声色慢悠悠打量过摆摊的卖家,多数人都戴了口罩,只能凭身形判断要找的人。
前方一个卖玉石首饰的人吸引住徐清蝉的目光。
在那些琳琅满目的方盒里,有一串翠绿色的翡翠佛珠格外显眼。
色泽通透,珠圆玉润,像清早草尖的露珠。
她向来喜欢翡翠玉石,尤其还是这么干净清透的翡翠绿。
在缅甸时看了太多翡翠玉石,几乎一眼她就知道这珠子不是俗物。
“怎么卖?”
在这里做交易不问出处,只问价格。
大胡子男人伸出五个手指。
不管五万还是五十万,她都买不起。
算了,家里还有一串红菩提珠的。
迈步欲走,男人忙喊住她。
“三万。”
即使知道其价格远远不止三万,徐清蝉还是犹豫了下。
他这么着急卖出去,肯定是守不住了,这背后牵扯的麻烦她不想趟浑水。
见她要买的欲望弱了些,男人左右看了眼别处,压低声音,“一万八,不能再少了,爽快的话还可以送你个赠品。”
“什么?”
“这个。”
男人掏出一个石头,“还没开,很有可能开到好货。”
把石头接过来,在手心掂了两下,她扬了扬眉,“成交。”
淘到意料外的好东西,她心情很不错。
大不了只放在住处自己欣赏,不戴出去,谁又会发现呢。
地下黑市有珠宝古董字画不足为奇,往前面走一些,发现有人卖下三滥的药。
在国外黑市时偶尔见过,没想到帝都这种地方也有人卖。
淡淡瞥过一眼,卖家很机灵地接到她的目光。
“这位小哥,要不要买点好药?”他笑得猥琐,“不管什么贞洁烈女碰了它都只会沦为……”
她沉着声线,“不必。”
“还有这个,从印度拿来的,只消这么一喷……三秒昏迷倒地。”
男人用喷口对着她时,徐清蝉瞳子眯了眯,差点就要下意识反击,好在男人很快放下瓶子。
“好东西不常有,以后总有用到的地方,小哥真不买点?”
他说的也有道理。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男人了然,从透明盒子里拿出一只小白鼠,喷头对着一喷,三秒后小鼠倒地不起。
“没死吧?”
“只是迷药。”
最终还是买了一瓶。
今晚花的够多,断不能再买了。
李树今晚不在这里。
来了将近一小时,该回了。
刚要往出口去,视线不经意瞥过一个小摊,脑海里搜索着,之前似乎还没摆在这儿。
卖东西的是个戴头巾的中年女人,蜡黄的脸与白皙的手成鲜明对比。
伪妆都没伪全。
再看她桌面的货品,徐清蝉顿住。
那套玛瑙茶具是组织里的。
李树偷回来,落到了这女人手里。
不对。
她和李树很可能是一伙。
今晚必须得查出点什么。
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蹲着默默观察那女人的一举一动,先后来了几个人,都没有带走一样东西。
女人时不时张望着入口处,像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眼手机,开始收摊要走。
“警察来了!”
徐清蝉正准备跟上去,入口处一阵嘈杂。
这种黑市的存在扰乱市场秩序,本来就是违法,不过以往都没事,今天居然有警察。
一定是有人操控。
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逃,混乱间,一晃眼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只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虽然黑市打击主要针对卖家,但她身份还算得上是公众人物,被请去喝茶就不好了。
走为上计。
人群蜂拥涌向出口,她摇了摇头,用脚指想都知道,那条路外面藏着埋伏。
这么多人赶着进渔网。
往四周环顾一圈,刚看到一处似乎可以藏身的隐秘角落,还没迈出步子,手臂被人拽住。
“嘘!”
刚要踢出去的脚顿了下,面前的人是那个大胡子男人。
“我认识一个密道,带你溜。”
外面嘈杂慌乱,似乎已经追进来了。
大胡子放低声线,“放心,我不是坏人。”
他推住一面墙,“过来帮忙。”
合力推开墙壁,里面居然还藏着一个隐秘空间。
明亮宽阔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像人常居的客厅,可以看到还有几个房间。
三室一厅的户型。
第14章 “抬头。”
“这地方是你的?”
男人颇有些得意,“是,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看在你是我今晚的第一个买家,带你避避难。”他把没卖出去的东西锁进大箱子,打了个哈欠,“我去洗个澡睡觉了,你躲一会儿自己走。”
第一次见面就带她进秘密居所,锁财物也毫不避讳,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徐清蝉无聊地在房间里转悠,发现欧式书柜上摆着个相框,照片上的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长得挺帅。
细细观察,鼻型和眼睛就是刚刚的大胡子男人。
原来他也是伪妆的,伪妆技术不错,连她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赵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才出来,脸上褪去污渍,面容俊朗狂狷。
下半身只围了浴巾就出来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让你久等了,这墙得两个人……”
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哪还有半个人影。
他把毛巾挂在脖颈上,俊眉微微挑了挑,“小丫头力气还挺大。”
徐清蝉溜出去时外面风波已经平息了,不知道那些倒霉蛋是否已经在警局喝茶。
今晚真得感谢那位仁兄。
有惊无险,还淘了几样东西,她哼着歌去开自己的小座驾。
拉上安全带,插上钥匙起火,车子毫无反应。
正诧异,车窗被人敲了下。
抬眸,车边站了几个黑衣人,而车子正前方不远处,站得笔直的人有点眼熟。
是严璟。
祁肆的人?
为什么找上她?
车边的黑衣人又敲了下窗,“我们先生要跟你谈谈。”
今晚的事就是祁肆弄的?
被带到装潢低奢明亮的房间,严璟低头,“人带到了。”
沙发里的男人抬眼看来,“出去吧。”
黑衣人退出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徐清蝉硬着头皮上前,目光斜看着地板,“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肆黑眸睨着她,薄唇淡淡,“你认识赵裴?”
摇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口罩摘了。”
语气轻淡,却带着无言的威压。
徐清蝉缩了缩手指,没动。
“要我帮你?”
最终还是摘了。
底下也化着伪妆,她伪妆技术一流,看起来像个清冷的小鲜肉。
他只见过她一面,应该认不出来吧。
“抬头。”
慢慢抬起下巴,目光虚虚落在他鼻尖,不敢与他对视。
祁肆端视她片刻,薄唇轻启,“不认识?那他为什么帮你?”
“……啊?”
徐清蝉慢慢眨了眨眼。
所以,他说的赵裴是刚刚那个大胡子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在洗浴城蒸了个桑拿,刚上车要回家就被你的人带了过来。先生,你抓错人了。”
男人轻哧一声,“他能许你什么好处。”
长腿迈步过来,皮鞋在檀香木地板发出沉闷声响。
徐清蝉下意识后退。
与清冽气息一同袭过来的是强劲的手,眼看男人的手就要伸向冲锋衣口袋,徐清蝉瞳子一紧,条件反射一个转身避开。
后领却被人抓住。
“啊——”
他的另只手伸过来抢东西,错乱间摸到她腰肢——
是她特别怕痒的地方。
腿要抬起来的瞬间,脑子在零点零一秒之间反应过来,这是她不能动粗的人。
默默收回差点踢出去的脚。
听见她的惊呼男人也不停手,几下就反手制住她。
双手被人按在腰后,上半身生硬地抵在墙上,徐清蝉心下真的有些乱,“……你干什么?”
哐当一声,未开的石头滚在地板,兜里的翡翠佛珠落入男人手里。
“还说不是一伙的。”低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徐清蝉看着那串珠子,哑然。
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手腕被他按的发疼,她扭了下,“放开我,这是我买来的,我不认识你说的赵裴。”
祁肆闲眼看她,目光在看到她歪歪扭扭的发型时顿了下。
她还在挣扎,没发现头顶假发早已不稳。
眼睁睁看着黑乎乎的发顶掉下来时,淡定如祁肆,也怔了两秒。
再去看她,头顶秀发被细小的发夹固定住,不看正脸的妆容,单看白皙的脖颈和侧脸弧度——竟是个女人。
将人放开。
“女的?”
她不想要这样的认识方式啊喂!
女扮男装混迹黑市?
得到的赃物还是他的。
这个初印象太糟糕了。
徐清蝉低着头,微微有些无力,嗓音是天生的清冷调,“我确实是去黑市了,也买了串珠子,但这是我第一次来黑市,买了东西要走,听说有警察,在里面找地方躲了会儿,结果一出来就被你的人抓住了。那个赵裴,我真的不认识,我发誓。”
睨着她黑亮坚定的眸子片刻,祁肆眯眼,“我们见过?”
“其实,”她揉了揉发红的手腕,都到这份上了,他通过那辆车也能查到她的身份,“我就是之前不小心追尾你的人,我姓徐。”
看她片刻,祁肆薄唇轻掀,“这边可不是徐小姐该来的地方。”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混娱乐圈的。
“实不相瞒,我电脑技术还可以,前两天无聊潜入一个秘密论坛,得知这边有黑市,觉得稀奇,就想着过来见识一下。我不知道什么人得罪了你,但真的跟我没关系,这手珠还是我花三万块从一个大胡子男人那儿买的呢。”
“人呢?”
“我不知道呀,当时很混乱,他混着人群溜了吧。”
徐清蝉看着他手心碧绿的翡翠佛珠,抿了抿唇,“这是你的吗?”
“是你的话物归原主也好……”她搓着指尖,“不过,我花了三万块才买来的,到手里都没捂热……”
触及到男人黝黑的眸子,她舔舔嘴角,“嗯,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给我点辛苦费吗?不是我从大胡子男人那里买过来,你现在可能也找不到它。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点苦劳的吧。”
祁肆端视她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
“而且,你刚刚捏得我好疼。”
视线淡淡扫过,她白皙的手腕红了一圈,看着十分显眼。
想起刚刚困着她的几个动作,男人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你走吧。”
“哦。”
拾起石头抱在怀里,刚要走,他清冽好听的声音入耳。
第15章 祁肆短期内绝对忘不了她
“小区里有狗?”
“啊?”
“打死别人的宠物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徐清蝉呆站在原地,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以为她手里的石头是用来打狗的?
看不出来这是没开的原石吗?
他应该见多识广懂货的啊。
“我喜欢狗,不打狗。”
扔下一句话,她抱着原石走了。
这次严璟和那几个黑衣人没像看贼一样看她了。
严璟甚至还递给她一个箱子,“抱歉,让你受惊了,是我们判断失误。”
“确实受惊了,下次要抓人,查清楚再动手,你们这样很浪费彼此时间的,知道晚睡两小时有多伤身体吗?”
严肃正派的严璟难得弯了弯唇角,“抱歉,待会儿会让人送你回去,你的车子我们也会帮你修好。”
“看在你们也没怎么为难我的份上,这事就算了,”她指指小皮箱,“这里面装的什么?”
“你想要的东西。”
她缓缓扬眉,“莫非?”
“肆爷交代给你的。”
徐清蝉抱着沉甸甸的小箱子,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好,这份歉礼我收了。”
还以为他不给呢。
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
出来一趟满载而归,她欢欢喜喜地坐上黑衣人的车报地址,“玉水区景荔花园A栋。”
“对了,”临走之前她伸出脑袋朝严璟道:“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好联系。”
“联系……什么?”
“修理费呀,上次不是碰了你们肆爷的车嘛。”
严璟愣了愣,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慢慢认出,她是徐清蝉。
扫了码,她勾唇,“一定要记得联系我呀。”
到家后,她打开手提箱清点钞票,预估有十万。
有钱人就是阔绰。
换个角度想,这种见面方式也挺好的,能让人记忆深刻。
还有神秘感。
祁肆短期内绝对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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