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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贺锦书微微松开她一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林佳佳手握了握，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先不说，等我们处一段时间，感情稳固一些了，再告诉他们。”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告诉家里人，她觉得她爸妈应该不会开心，而且她之前也当着她妈的面保证过好几次，现在转头就和贺锦书在一起了，怕是她妈会很生气。
当然，林佳佳知道他们不赞同自己和贺锦书的原因也在哪里，所以她想等高考考上后，再坦白，这样她和贺锦书都靠近城里了，她家里人也不用太担心。
贺锦书知道她真正的顾虑还是在家里人，虽然他有些失落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宣告她是自己的对象，但今日能让她答应和自己处已经是意外之喜，他也不能太贪婪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还是隐隐带了几分灰心丧气。
或许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林佳佳细声安抚道，“别担心，我会好好和你处对象的。”
林佳佳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没揭开两人中间那层纱时，她可能会很容易害羞赧然，但说开后，她胆子就大了不少，至少这种话在这个时候，是很少有女生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的。
她倒是没多少难为情，贺锦书的耳根却顿时如火烧般灼灼的热，心却也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他菲薄的唇挽了起来，虽然两人刚刚在一起处对象，他心里也很贪恋与她的亲近，但彼此现在刚在一起，外面也冷，还在她家旁边，他还是矜持克制地收回了手，垂眸温柔地看着她，“新年快乐。”
他总算说出了这句话，林佳佳笑了笑，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然后就见贺锦书从口袋拿出一个还带着他身上热度的红包，放在了她的掌心，“你的新年红包。”
林佳佳：“！！”
林佳佳握紧手上的红包，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准备，她难得有些羞愧，轻轻扯了扯身上的围巾道，“那你等等我，我还没准备的。”
她说完没等贺锦书说一句话就快速地溜回家里了。
她脖子上还戴着围巾，所以她进门的时候很小心翼翼，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最后先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拿出自己空出的红包，往里面塞了一点钱，再次轻悄悄地溜了出去。
幸好她这阵子在门口玩了不少，她爸妈他们也能一直待在柴房，或者拿着烤火桶回自己的卧室，总之除了吃饭的时间，基本不会在外面晃。
她再次无惊无险地回到了原地，看见还乖乖停在那儿等自己的贺锦书，眼睛亮了几分，连忙跑到了他跟前。
贺锦书伸手扶住了她，地面上的雪有些没有踩过的地方还很厚，他担心她会摔到。
林佳佳精致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一丝薄红，她连忙将自己手中的红包递了过去，小声道，“钱不多。”
贺锦书接了过来珍重地放进自己的口袋，柔声回复，“你送的就够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再次空荡荡的脖子，不禁道，“围巾不喜欢吗？”
林佳佳被风吹得有点冷，现有对象就在眼前，她下意识又往人胸前钻，挡住凛冽的寒风后，才回他的话，“喜欢，只不过刚才回去，怕被我爸妈他们看到，先收起来了。”
“嗯，喜欢就好。”
贺锦书明白缘由后，也没多问，唇扬了扬，看着她又窝在自己身前，心像浸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暖地涨涨地，一种很幸福满足的感觉。
不过，外面太冷了，之前他本来打算送完红包就走了，现在人又在怀里，口袋里还收到了她的红包，他心柔软了下来，眷念般地又抱了她一会儿，才道，“先回去，小心感冒。”
他说完后，又试探地加了一句，“明天午饭后见？”
最近下雪，地面雪还很厚，明天应该不会上工，但不论上不上工，他中午都会有时间见她。
林佳佳听到要暂时分开，心里难得生出一种不舍的情绪，但后面贺锦书补充的那一句话，又让她不舍的心情淡了几分，嘴角也扬了起来，“好。”
两人这算是定下下一次约会了。
想到此，彼此脸上的笑容都深了些许。
第46章 处对象的第二天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就已经体会到了依依不舍的小情绪, 但考虑到明天已经约到了人，贺锦书还是克制地离开了。
他今天出门没拿什么东西，袋子里也只装了一条围巾, 现在袋子空了下来，他还多了一个对象, 回到知青点的时候，他眼角眉梢也一直萦绕着笑意。
往常他很少有这么外露的情绪，更别提笑得这么开心。
方知白好奇地瞥了他一眼又一眼，窝在被子里, 实在没忍住问道, “哥, 你笑什么呢？你刚出去做什么的？”
贺锦书手中的空袋子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他看向那袋子，似乎透过袋子看着什么, 俊秀清冷的面庞柔和了不少。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 嘴角克制矜持地勾了勾, 看着方知白，“刚去见我对象了。”
方知白：“！！！”
方知白倒吸一口凉气，眸光瞪大，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和怀疑迷惑，声音都大了几分, “哥，你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不仅是他，他怀疑知青点也没一个人知道。
贺锦书没在意他的惊讶, 他再次启唇，尾音还微微上扬, 透露出他的喜悦，“嗯，今天有的，你也认识。”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方知白得到了不少信息。
首先，今天才有的对象只能证明是七生产队的人；其次，他还认识......
方知白在这个村里根本没认识几个女的，除了小学的一些女老师，就只有林佳佳一人。
他愣了愣，脑海灵光一闪，大惊失色道，“不会是林佳佳吧？”
听到她的名字后，贺锦书不受控制心跳又加速了一下，想起今日两人的亲密拥抱，他漆黑的眸子微动，点了点头，没否认他的话。
方知白目瞪口呆，像傻了一样。
以前他就知道林佳佳是个不安分的，所以总担心自己表哥被骗，后来林佳佳好像懂得远离了他表哥，他就放心了一些。
但是，他之所以也敢放心主要原因还是坚信他哥即使被骗，也不会轻易喜欢上对方。
谁知今日，一个重磅惊雷砸在他身上，让他脑子都晕晕乎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他半晌没有回神，贺锦书却有些不满意他这个态度，眉头微拧警告道，“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了，你要礼貌一些。”
方知白收回思绪，神色既恼怒又哀怨，愤愤道，“哥，这事咱先不说算了，问题是以前我问你和林佳佳的事，你干嘛总瞒着，不然我会像今天一样这么惊讶吗？”
贺锦书抿了抿唇，眸中警告之色散去，似乎有些理亏，声音低了几分，“这不是那个时候还没追到吗？”
他哪里好多说什么？
再加上那个时候方知白对林佳佳态度不太确定，他怕告诉了他还会不小心增加自己追人的难度，所以不想多生事，便先瞒着。
方知白突然觉得他哥在他眼前伟岸睿智的形象破碎了，居然还是他自己主动追的林佳佳，不是别人缠着他。
他咬了咬牙，认清这个事实后，哪还敢对人林佳佳有意见。
方知白坐在床上缓缓消化这个事情，过了一会儿，他冷静了下来，突然道，“哥，你在村里找对象的事，姨父姨母能同意吗？”
贺锦书眸光微敛，“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即使他们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同意的。”
“那......好吧，祝福你......”
方知白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
对于在村里找对象的事，方知白觉得他姨父还有被说服的可能，但是姨母，他估计悬。
就连他过年回生产队的时候，他爸妈都再三嘱咐他不要在村里找对象，也许不是他们对村里的人有意见，只是他爸妈和表哥爸妈这种家庭都习惯了父母之命，也讲究门当户对。
贺锦书或许明白方知白未尽之意，他笑了笑，坦然接受了，只是垂眸时，眸色却暗了几分。
他并不急着将这事告诉家里人，他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并不是担心自己不能说服家里人，他只是担心林佳佳的感情并不坚定，怕得之不易的对象又飞走了。
......
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夜里八点前，知青队的人都陆陆续续返回了生产队。
这两天只有方知白和贺锦书而显得有些宁静的知青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外面天还很冷，雪也没有融干净，来的路上，他们的鞋子都进了雪水，回来后，脚基本都冻得没了知觉。
幸好贺锦书和方知白提前多烧了一些水，他们才能一回来就能用热水泡脚，等到身上体温渐渐恢复后，才觉得人活过来了。
这一天路途疲惫，天气又冷，大家泡了脚后就急忙回到被窝中休息，等到九点左右的时候，知青院再次变得安静起来，房间点燃的油灯也都吹灭了。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早睡基本也成了习惯。
贺锦书和昨晚一样，没多少睡意。
不过，现在的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明天午后约定的事，同时还不停地晃悠着今天两人拥抱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被喜悦占据了心神，加上担忧她会冷，并未多想什么，这会儿放松下来后，他才想起她身体似乎很软，近在下颚处的发顶有种桂花的清香，与她靠近时，他会有种超乎寻常的满足感。
此刻一想起，贺锦书都觉得呼吸有些热，拥抱过她的手也不自觉蜷曲。
真好，从今天起，他终于是有对象的人了。
他闭着眼默默回味那种心满意足的滋味，期待着眼睛闭上后能快点到明天，他又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了......
翌日，贺锦书吃完午饭后，便如约出了门。
他今日看着与往日明显有些不同，知青院的人只当是过了个年人精神了，也就方知白知道他哥是孔雀开了屏，想办法讨着对象欢喜。
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挑着衣服搭配。
不过可惜，他哥冬夏的衣服就带两三套，最后穿了一件比较新的军绿大袄。
方知白第一次知道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大，他看着外面的雪，只知道外面是真的冷，幸好雪地湿滑，冰层还厚，今天依旧没有通知说要上工，可以再休息一天。
贺锦书对休息不太看重，反正即使是上工，中午也有午休时间，他总能按时赴约。
他大迈步朝着林家走去，这一路目标明确，心中满怀雀跃再没了昨天‘近乡情怯’的徘徊。
林家那边，林佳佳不确定午饭后贺锦书到底什么时候来，所以为了避免他来的时候自己在房间遇不到他，她又站在家门口。
今天地上没什么雪可以供她玩，所以她就拿了一根棍子在地上踩踏后的雪块上写写画画，觉得手冷了，就又缩进了口袋里。
不过，她也并没有玩多久，因为贺锦书很快就到了。
今天的他穿着她没见过的长及膝的军绿棉袄，头上也戴了一个同色系毛绒绒的帽子，看起来身形显得更加颀长了，配上那张不笑时有些冷淡的脸，还真有种军官的威严感。
林佳佳眼睛微不可察的亮了亮，她连忙扔掉了手中的棍子。
贺锦书看到她后，唇角立刻掀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周身的冷然瞬间融化成了温柔。
他远远望着她，本来想直接靠近的，但想到这是林家家门口，又小心谨慎地走到了侧门的位置。
林佳佳了然，后他一步跟了过去。
两人本来是正经对象的约会，却搞得像鬼鬼祟祟的小偷。
林佳佳被自己想象逗笑了，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她正准备朝着贺锦书靠近，他却脚步没停，又沿着林家绕了一圈，最后确定她卧室所在的位置后，瞥过她空荡荡透风的脖子，嗓音轻柔道，“你去你房间，我在你窗户外等你。”
隔着窗户多没意思啊。
林佳佳下意识想摇头反驳，但贺锦书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样，走近她，微红着耳朵牵起她的手，察觉到她手上的冰凉后，不免合上两只手给她双手都取暖，哄着她道，“乖，外面冷，一直待着不好。”
“到时候你开着窗户，我们也能这样见，而且还比较安全，好吗，佳佳？”
他嗓音很低沉还隐隐有些清冽，尤其叫她名字的时候，带着些许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间，酥酥麻麻的，不自觉的林佳佳安分了几分，像终于听劝了一样，点了点头。
男人喉结轮番滚动，像是被她表现愉悦到了，低低地笑声从唇齿间溢了出来，等掌心包裹着的柔软双手都有了温度后，他才松开了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先去等你了。”
说完，他收回手，绕着林家，步伐轻悄悄地停在了林佳佳卧室窗户的位置。
那是在林家背面，后面靠山比较多，没什么人，就是窗户外有一条水沟，不是很好站脚。
贺锦书没多说什么，等林佳佳打开了窗户后，选好位置停在了她窗户口。
从这大开的窗户，能看清她房间大半东西，贺锦书视线没敢多扫，只是在窗户口的桌子上停留了一会儿，桌上有一本打开的书恰好是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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