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蝶真的受不了了:“你的爱,就是强加给我的枷锁。”她自暴自弃地说,日记本死死地扣在掌心,可怜的本子被她蹂-躏得不像样。
“就好比我学游泳,学的好好的,突然脑后出现一个手掌,要将我溺毙,我站在热气球里,气球在半空中飞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朝着气球开了一枪,气球破了洞,我也要跟着坠落了,就好比弹道里的762,子弹上膛后,就要碎裂。”
“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容蝶说。
“我想要从前的司怀衍。”
“会疼人,会爱人,知道分寸,而不是现在,像个精神病患者。”
说完这句话,容蝶扭头就走。
她想下楼吹吹风。
这一次,司怀衍没有拦她,他就这么看着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什么控制力,什么理智,只要在她面前就荡然无存。
他逼自己不去阻拦她,只叮嘱Kevin看好她,不要再弄丢了。
kevin又何尝不知道最近老大的心理压力有多大,变得有多神经质,可他也不敢劝说什么,只能说:“是!”
-
容蝶一边胆战心惊地忙着申请入党,一边还得承受司怀衍病态的控制。
他为了能一刻不离地看着她,没想到更是干脆直接把办公室搬到了T.Y——容蝶的办公桌就在他办公桌旁边。
这天容蝶正在打印文件,这时,“cynthia.”有人叫了叫她。
“嗯,有事儿吗?”容蝶扭过身,是新来的hr
“公司给你换了新的办公室。”这名hr欲言又止的样子。
容蝶觉得奇了怪了,她一个实习生,还有这种待遇吗?心里面奇怪不已,可既然是公司的安排,她也没法申辩什么,于是就乖乖收拾好自己原本工位上的东西跟着她走了。
当容蝶莫名其妙地收拾好所有物品,走进新的办公室,看见司怀衍的一瞬间,她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方面迎面一记铁锤,敲得她眼冒金星,她脚底像是黏在了原地,目光似道道尖锐的箭矢落在他身上。
啊,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司怀衍,你疯了。”她歪头,看着他,露出怪异的笑容。
怀里还抱着个大纸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她这段时间实习的‘战果’,很丰厚。
“我从前以为,你这种人很有分寸,没想到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她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下一秒,“我辞职。”
说完这句话,容蝶她直接就走了,冷着脸,头也不回。
-
晚间,容蝶接到宋青遇电话,她们几个出去玩了。
“在簋街,来不来啊?”
容蝶抱着手机沉默了片刻。
“听说后海那儿还新开了加酒吧,A大六五折。”宋青遇那头传来很热闹的动静。
容蝶思考了片刻,本来她打算刷题的,想了想,又将刚拿出来的书重新放回包里了,说:“等我。”
容蝶迅速收拾好,换了件薄款的黑色风衣,戴上帽子。
“去哪。”容蝶刚走到了玄关那儿,司怀衍就跟了过来,他也要穿衣服,出门。
“司怀衍。”容蝶一边穿鞋,一边说,“别跟着我。”
见他无动于衷,容蝶忽然下了通牒:“我保证,你这次要是再跟着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多说半个字。”
司怀衍沉默了,眼睁睁看着她穿好鞋子,头也不回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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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容蝶突然就很想跑,她不想还债了,也不想继续过这种宛如囚禁的生活,这些统统都跟她无关!她要跑到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好好玩几天!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包里她所有的证件都在,她也有存款,虽然微薄,但是足够了,且她也能吃苦,去哪里不行呢?
和宋青遇她们几个汇合,一边喝着无度数的果酒,容蝶一边定了去广州的火车票,虽然火车要坐整整一天一夜,但是只要能从司怀衍身边逃走,她都要兴奋的裂掉。
和宋青遇她们告完别,容蝶一反常态,上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火车站。”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离开这儿了,她要去广州,避一避,等彻底放松了,等她冷静了,再回来。
容蝶将一切都设想的很美好,不久前在包厢里她和宋青遇互换了手机。
宋青遇日常都备着两部手机,一部用于生活交际,另一部专门用于工作的手机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换好手机后,容蝶还不忘叮嘱她不论谁打来电话,都别接,这样做是为了确保司怀衍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她。
“和大佬吵架了?”宋青遇见她突然要交换手机。
容蝶顿了下,点点头。
可容蝶毕竟是个有分寸的,她们几个都了解她,“行,你可别玩太大,早点回来。”宋青遇也没拦着,只叫她注意安全。
容蝶说:“好。”
-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有种诡异的顺利。
容蝶从簋街打了辆的士车,一直坐到火车站,从车里下来,她裹紧了风衣,深深往下压低帽檐,走进火车站里。
终于,排队好久,她坐进了火车,在火车里她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从来没睡得这么安稳舒适过。
隔天她走出站台,刚准备肆意地在当地玩一把,就看见马路对面,一道颀长的身影,已经不知道在此等候她多久。
容蝶静静看着他,浑身血液凝固,肢体变得僵硬。
他于漆黑深夜里的一抹指尖猩红。
司怀衍不常抽烟,有时候会在寂静无人处的深夜,默默点燃一根。
他抽的烟是极好极好的品类,烧出来的灰烬都是与众不同的。
可是自从容蝶遇见那样的事情,他最近的烟抽的很凶,一根接着一根,他控制不住。
短短24小时,容蝶从欢天喜地终于摆脱了控制,到此刻不费吹灰之力被他找到,她忽然就泄了气。
“你能不能放过我。”容蝶说。
第63章
“放过我吧, 司sir。”
“我这次的旅行计划里,没有你。”
容蝶声调决绝,她一身黑衣, 从头到脚都是黑色, 整个人像是快要消融在广州璀璨的黑夜里。
司怀衍说:“可我的计划里, 有你。”
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是他将来孩子的母亲, 如果你不愿生, 那就不生, 但最好还是生一个吧, 因为要是有了这样的一个羁绊,你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抛弃他, 抛弃这个家了。
司怀衍往前近一步, 容蝶就往后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
身后是一堵冰冷的水泥墙,左边是家亮堂堂的婚纱店, 装修粲然奢华, 远处有巨大的雄鹰雕塑, 栩栩如生的像是要腾空而翔。
周围好多人, 都是他的人。
“你疯了, 司怀衍。”容蝶惨盯着他。
“你不正常, 你把之前的那个司sir还给我吧, 求求你了。”
司怀衍眉间拧成川字, “回家。”他说。
“我不要。”容蝶想也没想, 脱口而出的拒绝, “你喜欢的究竟是听话美丽的蝴蝶,还是不堪一击的伤雀?很遗憾, 我都不是。”
“我是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算我求你了司怀衍,你就放过我——”
她浑身都写满抗拒,司怀衍没有办法,于是他只能试图换别的方式:“容小蝶,你学校的老师也在找你。”
学校——
她的入党申请,容蝶忽然就理智了几分。
“况且,你母亲还在相京。”司怀衍继续加大赌注的筹码,他语气温柔厮缓,可细听深处却是止不住的黯然伤神。
是啊,她妈还在他手里呢,容蝶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太天真了,又蠢的可以,她一下子就想通了,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她以为自己跑了,身后就没有任何牵绊了?太可笑了。而事实是不论她跑到哪儿,永远都有个她丢弃不了的角色,她那欠了一屁股债的妈,她曾经答应过她爸要好好照顾的,她妈。
司怀衍如果不提这些的话,容蝶或许今晚真的就会赖在广州了,可是她不能啊,母亲这个词一经出现,她胜算就是负的了。
-
短短32小时,她就又回到了相京,就跟一场梦一样。
容蝶头靠机舱的窗户,恍惚的想。
在火车站排队的那一宿,人好多啊,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的,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神色的仓皇。
终于,紧等慢等,她上了火车了,很顺利,出奇的顺利,就连火车站的巡逻人员都没看出来她的异常。宋青遇的工作手机里还有消消乐的游戏。
她在火车卧铺里安心的睡了一觉,是目前为止她睡的最安稳的一觉,醒来后,她一只脚好不容易踏入广州的地界了,可没想到,刚出火车站,马路对面就站着那个她心心念念、恨不得做梦都想逃离的家伙——转瞬她就从广州又回来了,就像是做了场梦一样。
将她从广州带回印河之后,司怀衍就去公司了。
他很忙,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可偏偏会为了她,硬生生是把工作排到可怜的末尾。
容蝶觉得他真的不正常,是个精神病,没有人会荒唐到这种地步,恐怖的恋爱脑,可怕的爱情白痴。
他就是个患得患失的可怖疯子。
-
在书房里,容蝶刚学完一节课。
“容姑娘,是司先生电话。”是周姨。
见她来了,容蝶本想有副好颜色,奈何听见她的后半句话,就再也笑不出来。
“嗯,找我做什么?”容蝶没有丝毫接电话的意思,而是隔着书桌冷漠的询问。
“他说想听容蝶姑娘你说说话。”周姨附和道。
容蝶扯了扯嘴角,冷声道:“我没什么想说的,挂了吧。”
周姨:“……”她那张向来平静稳重的面庞第一次沾染上觉得难办的神色,“容姑娘....司总,又提起你了。”她试图将电话放到她面前。
可容蝶直接起身坐到了另外一张椅子里了,“是吗?”她轻描淡写地反问,“提起我的时候又给我加了什么罪名呢?”
她依旧是没有任何接电话的意思。
司怀衍在那头听得清清楚楚,回来免不掉又是一顿小皮鞭伺候。
果然。
-
因为新加坡那边的工作,团队又要临时出差。
傍晚司怀衍回到印河,将正在工作的容蝶捞进怀里。
在他怀里,容蝶依旧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模样很专注,一点儿没搭理身后的他。
哪怕能感受到身后的某处火热,她依旧面不改色,当做什么都没感觉到。
司怀衍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的心脏,许久,他贴近她的耳朵,喷洒出来的气息温热:“后天晚上,不许逃跑,乖乖在家等我,好吗?”
容蝶觉得他不正常,淡笑了声,用小手指打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我说了,我不会逃。”
“可是你想逃,对吗?容小蝶。”
“……”容蝶真的觉得脑袋要爆炸了,她侧过身来看向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洞城的事情,我都已经释怀了,你究竟要记多久?一天到晚的监视我,控制我,盯着我,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做,我是你豢养的宠物吗?”
“我有手有脚,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司怀衍十分耐心的听她控诉完,依旧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我只是担心你,我害怕你会像之前那样,从我眼前消失。”
“消失?”容蝶觉得荒唐,“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也学了格斗,我会好好保护自己。”
末了似乎嫌自己的保证还不够,她又祈求他:“算我求你。”
“我不要被监视,不要被控制,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司怀衍说:“我这样,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容蝶觉得他简直疯了,对牛弹琴的滋味深深应验在心。
这种崩溃又窒息的爱,某个齿轮转动,罪恶之门一旦开启,便是万劫不复。
容蝶干脆破罐子破摔,她冷冷一笑:“司先生不用担心我会逃,我母亲的命还悬在你的刀尖。”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眼底居然露出几乎哀怆的颜色:“那我的命呢?”
“我的命可悬在你的刀尖,你可知道,我的容小蝶。”
容蝶觉得他毫不讲理难缠。
司怀衍见她不打算再争辩什么,他细长的眉眼微微拾起,乌黑深不见底的眸色渐渐归于平寂:“那个叫阿图的少年,来找过我,他向我问你的近况。”
一听见阿图的名字,容蝶忽然就有了其他反应,不再是方才的冷漠。
结合此时此刻司怀衍的表情,容蝶敏锐地嗅出一丝不寻常。
那是一种近乎残忍的不屑和蔑视,就像是他能轻松将一座城市夷为平地的那种只手遮天,容蝶忽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的恐惧。
“你要对他做什么?”随着容蝶仓皇跪坐起来的动作,笔记本电脑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毯上。
几千块的电脑就这样被砸了,容蝶也全然不顾,她只转过身,用力地抓住他的领带,质问他,“你究竟要对他做什么?”
司怀衍只是笑,笑容深处是恸与哀伤。
“司怀衍,你要对他做什么!!!?”容蝶不可抑制地拔高了声调。
“你觉得呢?”他露出更加冷漠玩忽的笑。
容蝶剧烈的深呼吸。
下一秒,“乖,自己脱了。”司怀衍对她咬耳朵,“然后,坐上来。”
容蝶本来想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出门的,可是这一刻,她不能出去了,她只能听话的当着他的面一件件脱掉衣服,然后顺从的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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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怀衍伺候她洗澡,洗着洗着,看着她瘦兮兮的脊梁骨,珍珠串一般的脊柱,忽然觉得心室空茫,怜惜且悒郁:“你很不听话,知道吗。”他郁着声调,乌黑深邃的眼眸在漂浮满水蒸气的浴室里泛着迷离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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