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哪,去给我爸翻案去了。”容蝶没什么起伏的声调响起,但是细听之下,却带着一股绝无仅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容蝶说罢,她们四个不禁都愣了下,紧接着了然什么。
“需要帮忙直说啊,你宋姐我呢,多少在相京还是有点儿人脉的,是不啊?老周。”宋青遇说着,用胳膊肘戳了下身边的周楠。
周楠吭哧一声笑了,很给面子的附和道:“是是是。”
顾年玺咳嗽了声,低垂着眼帘,打开笔记本电脑,用很矜贵的语气跟了句:“附议。”
谭妙顿时举起手:“我也一样!”
有了这四份支持,容蝶本就很有底气,这下直接已臻化境。
台上的教授姗姗来迟,借助发言台的话筒,谈论着经济形式。
讲座漫长而又枯燥,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另辟蹊径,临时点了学生发言。
容蝶的手高高举着,他见了于是就喊她起来回答。
容蝶站起来后,不少学生都认出了她,那个前不久因为父亲的事情党申失败而在BBS出道的女生,台下有阵阵窃窃私语。
容蝶接过话筒,倒是对于这些飞短流长弃之如敝屣,她先是很礼貌的回答了讲师的问题,紧接着,她郑重其事地说:“我爸是被诬陷的。”
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这一刻,整个会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我会证明,请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证明我爸的清白,他是无辜的,我会替他洗白冤屈。”
漫长的静谧,紧接着,台下爆发出一阵掌声。
“当然信你!”
“这才是我认识的容小蝶嘛。”
是宋青遇她们。
因为有她们带头,不少学生也跟着被感染,纷纷替她加油。
置身于这样无条件的包容和信任里,容蝶真的觉得,上帝即便给你关了扇门,未必不会给你开窗。
尼采啊尼采,你可真是个消极而又乐观的预言家。
她在百余人的会议厅内,失笑着深深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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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这几天啃学业啃的厉害,证书考了七七八八,还顺手参加了几次国际性的金融知识竞赛,拿了不少奖项。
可她并不知道,最近司家人蠢蠢欲动,自己身后危机四伏,有大把隐患正静悄悄的迫近。
徬晚,她下了课,准备去小巷子里喂流浪猫,正好也不打算这么早就回“牢笼”里。
殊不知有人一直身后悄悄跟着她,她浑然不觉,即便有她也没当回事,总以为前阵子学了点花拳绣腿的防身术,殊不知在专业的杀手面前犹如以卵击石的耍花枪。
走到一个十岔路口,容蝶正四处寻觅上回偶遇的流浪猫,不料一道黑影正在从百米开外的位置缓缓迫近,那人刚准备将她拖进穷巷。
倏地,被一道矫健的身影拦截,是kevin。
他轻易就扭断了那人的手腕,光洁如新的镜片上划过一丝锐绝的精光:“你要做什么?”
容蝶还在喂猫,对身后被墙壁挡住的地方,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
司家的那群老头子们最近蠢蠢欲动,左周Kevin他们得知后,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大Boss如今这么宠着容蝶,上回洞城的事情已经在家族内部传开,他们有所耳闻也是必然。
司家的那群家伙既然知道司怀衍他身边有这么个致命的弱点,必定会想着对他最在乎的人下手,短短三天,kevin已经解决了不下5个对方派来的雇凶。
“再这么下去,恐怕不行。”
总裁办公室内,几个心腹都聚在一起,左周有些面露难色。
“他们总是派人来,又见不到效果,久而久之只会更加加大力度和筹码,护得了一时,可是容小姐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学校这种地方,三教九流人多眼杂....”
“只怕老k他们吃不消。”
司怀衍听闻,考虑了许久,最后,他只能擅自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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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容蝶还是老样儿,冻着个冰块小脸,对他充耳不闻,扮尸体给他看。
司怀衍同意帮她找证据并且帮她爸翻案,要求很简单,只要她乖乖在身边,不跑就行。
可他又没说一定要给他摆出好脸色,容蝶连杀了他的心都有,怎么可能对他和颜悦色,给他卖脸子?做梦呢。
彼时周姨炖好了鸽子汤,恰好解了围,结束了这窒息的气氛。
容蝶甚深知革命需要好体魄,大敌当前,更是万万不能苦了自个儿,于是乎一碗鸽子汤她喝的像模像样。
司怀衍忽然走到她身后:“小满,你抱抱我。”
他说,“我想见你笑。”
容蝶觉得耻辱,握着汤勺的手在颤抖。
“司怀衍,你别得寸进尺。”她丢下勺子,用力将椅子往前缩。
司怀衍站在她身后头,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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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见她要回学校。
“我已经帮你请好了半个月的假,自己在家好好复习。”司怀衍坐在沙发里,姿态雍容,轻描淡写地说。
听闻这话,容蝶差点儿没踹飞脚边的垃圾桶。
“司怀衍,你疯了吧?”
容蝶也不装了,这几天她为了能给父亲翻案,已经忍气吞声,忍他好久了,“呵...等再过半个月,学校都放暑假了,你怎么不干脆帮我退个学?”
她目光像是能把人灼出个大洞来,语气挑衅至极。
“听话。”司怀衍说。
“你发疯,能不能别发我身上?”容蝶觉得他有失心疯,“你做事能不能讲点逻辑,又或者,你能不能把我当个人看?”
容蝶的白眼已经快翻上天,抑制不住的嫌恶与鄙薄,不耐烦的态度肆意横生。
司怀衍不管她明里暗里的诋毁,甚至是辱骂,下气怡声:“总之,这几天,你不要乱跑。”
是吗?不准她乱跑。
他不准她出门,可越是这样,容蝶就越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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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那边司怀衍已经帮她请了假,容蝶处处受制。
最初两天是Kevin守着她,容蝶知道他敏锐,是个油盐不进的冷酷主儿,遂没整什么幺蛾子。
可接下来,看她的人换成了左周,他可太好对付了,容蝶对付他,一对付一个准。
左周比较起kevin,确实还是嫩了点儿,毕竟不是专业的杀手保镖,而是更偏向于日常事务和管理方向。
况且之前还有过被容蝶诓骗的经历,这次他算是卯足了十二分心眼。
容蝶说:“我要吃饭!”
“我要吃簋街的!”
左周哪里能招架的住,随即就带她去了一家耕面馆。
可是她就嗦了一小口,吃完了,容蝶又说:“我要买衣服!”
左周没招了,毕竟老大的任务是看好她,但是一应俱全都必须毫无保留的满足,不能叫她受了委屈。
见容蝶她要独自进更衣间,左周居然也想要跟进去。
容蝶歪头,见他这举动,觉得他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简直了:“左周,你也跟你大Boss似的,失心疯了吧?”
“我这可是女更衣室,你确定....”
左周倏忽间嫩脸一红,立马:“我就在这儿等小姐出来!”
“这还差不多。”容蝶小声低估了句,翻了个小白眼,将帘子一掀,进去了。
不料,她这一进去,就没再出来。
左周:“————??????”
我的容小姐啊,你干脆抹脖子杀了我算了!何苦留我在人间受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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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其实压根就没从衣店里出来,而是躲在了试衣镜旁边的柜子后面。直到左周等着急了,进去更衣室一看,发现人没了之后,他到处集合暗处的保镖去找她,容蝶这才从柜子后面出来。
紧接着,在衣服店员震惊无度的目光中,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跑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找了个监控的死角躲了起来。
她以为只要熬过今夜,就好了。
腿都蹲麻了,手机也关机了,她正幻想着一会儿衬着入夜后,偷偷溜回学校,叫宋青遇带她去吃新开的那家瓦罐牛肉汤,光是想着,唇边就已经抑制不住地挂起微笑,吞咽口水了。
可是当她正欢喜笑着对即将扑面而来的自由欢呼雀跃之时,却陡然看见眼前出现一双了熟悉的皮鞋,再来是黑色深蓝竖条纹的西装裤腿。
顺着裤腿往上,看见了那张她恨不得千刀万剁的脸,容蝶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司怀衍身后跟着一大队的人马,容蝶想起身开跑,忽然重心不稳,奈何一天没进食了她虚的厉害,差点儿没摔,司怀衍直接将她抱起。
本来想好好教训她一顿,见她饿的头昏眼花,遂隐忍不发,大掌一挥,将她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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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刚没两天,容蝶又孜孜不倦地开始计划第二轮的逃跑,这一次她做了点准备。
左周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上当了,不论她去哪都牢牢跟随着,可是她居然趁着买花,在左周转身付钱的空隙,从花店的窗户一跃而下——
直接跑到了附近的酒吧里。
等到左周扭过身去,她人又又又不见了。
容蝶包里装着假发,还有换装用品,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融入了酒吧的氛围里。
夜晚,穿着极致暴露的钢管舞女正在舞台上扭动水蛇腰。
灯红酒绿,酒池肉林,无上的浮靡。
容蝶就这样穿梭于热辣靡费形形色色的人群之间,甚至还端起了果盘,充当起了临时的适应女郎。
她以为这次,自己伪装得很好,最起码能熬到明天清晨。
可没想到,不到半个钟,就又被他给抓到了。
司怀衍坐在卡座黑色皮革的沙发内,面容像是凝结了冰霜般,浮现出冷色。
他捏住容蝶的下巴,周围有很多人。
这是他迄今为止,第一次在人前这样不给容蝶面子,甚至是一种狎昵的带有警告意味的惩罚之举。
就连kevin见了,都有些觉得心疼。
容蝶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可是还是被他给找到了。
甚至比上一回还要快。
这种场合,实在不宜硬碰硬,不然吃亏的始终还是她自己。
面对他的逼迫,居高临下的冷冽目光。
容蝶只能赶紧主动说:“错了。”
“错哪了。”司怀衍问。
“不应该,不回家。”她服了软。
事不过三,司怀衍不会再给她第三次跑的机会。
身边人都看得出来,Boss他这次是真生气了。
“我给过你机会的。”
“小满。”
“是你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因为她总是想要乱跑,司怀衍把她抓回来,干脆给她锁君越了。
“看好她,不许她踏出卧室半步。”
“不论她哭也好,闹也罢,都不用管。”司怀衍冷冷对着家仆吩咐道,淡淡扫了容蝶一眼,像是寒带着万年的飞雪,砭人肌骨。
意识到什么后,容蝶对他破口大骂:“司怀衍!”
“你真不是个东西,勾儿的,你他丫有病!你怎么不找根绳儿吊死算了!”她要冲过去打他,可是被家仆拦住。
“你疯了!司怀衍,我恨你!你有种一辈子关着我!你就是个神经病!杀人犯,我诅咒你!”
司怀衍下颚紧绷成一道冰冷的弧度,如泰山般挺拔的脊梁骨没有丝毫晃动。不管她这些难听至极的辱骂,深深握紧拳头,直接背过身离开了。
-
囚禁的第一天。
容蝶骂够了,骂不动了,就不骂了,没意义的。
第二天,她觉得勉强还能接受,毕竟地点在君越府的卧室。
卧室很大,她很熟悉,甚至可以在里面完成每日步行五千的计划。
可是后来么,因为她太无聊了,就喜欢爬窗户,一次被佣人撞见后,司怀衍就把地点换到了地下室。
那个装满他“不要的”东西的地下室。
一开始,容蝶也能接受,毕竟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真的狠心将她关在这里,充其量就是吓吓她。
第一天,还挺正常,第二天一切都好,可是到了第三天,她觉得有些崩溃了。
她觉得浑身都好痒,从脑子一直痒到脚底。
她开始拼了命地敲门,大声说放她出去。
拼了命地敲门,嗓子都快要叫破了,可是没有人敢放了她。
“司怀衍!”她拼了命的叫,“你放我出去!”
“你个疯子,畜生!个八叉的混蛋喽喽,我跟你没完!”
...
等到第十天,她整个人已经瘦了七斤。
“我不会乱跑了,你放我出去吧,司怀衍,你这是犯法!”
“我答应你,我不乱跑了还不行吗!你这个疯子!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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