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上辈子的老家――流星街,有一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曾经灭了一个族群。
原因很是可笑,只是因为那个窟卢塔族纯种族人的眼睛都很好看,像是火焰一般的鲜红色。
要是眼前之人的眼睛被那帮恐怖分子看见了,还不得立马挖出来当做收藏品,玩腻了再卖到黑市上去。
正好鬼可以无限再生,简直能当一条生产线使了。
而且,看着对方眼睛里明晃晃的“上弦贰”几个字,见月非常好奇,这些字是
怎么刻上去的,迄今为止她只见过这两只鬼眼睛里有字。
莫非是像幻影旅团一样的犯罪团伙,通过这种类似“猪肉合格证”的印记来打上组织的标签?
可库洛洛最多也就是让旅团的人在身上纹一个蜘蛛纹身,面前这两只鬼的头头儿这么变态的吗,还让手底下的小弟眼球刺青。
就是不知道,摘掉眼球,鬼新长出来的眼球会不会还有刺青。
看着见月的眼神逐渐从“欲言又止”过渡到“跃跃欲试”,在场两鬼都有些诡异地沉默下来。
黑死牟更是奇怪地瞥了一眼见月,问道:“你想要?”
见月无辜且真诚地望了回去。
黑死牟更加沉默了。
见状,童磨愈加兴奋,当即毫不客气地将陡然长出的鬼的利爪伸向眼睛,“噗嗤”,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绽开声后,两颗眼球被他挖了出来。
随后,他睁着那对血丝糊拉的眼眶,嘴角噙着温柔和善的笑意,将手向着见月伸去,“来,小姑娘,拿去玩吧。”
这下轮到见月沉默了。
上一次遇到这么热情好客的人还是在上一次呢,哦,不对,这不是人,是鬼。
虽然如此,见月还是抵不过内心好奇的欲望,顶着围观全程的黑死牟复杂的目光,将眼球拿了过来。
将眼球托举于手心,放在眼前观察。
噫,好丑。
不管在眼眶里多么好看的眼睛,挖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两个球了,上头还有鲜红的神经末梢在蠕动,非常的掉SAN值。
不知道是不是见月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两只眼球朝她“wink~”了一下,虽然但是,没有眼皮,只有两个球是怎么朝她wink的啊!
总而言之,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球。
观察完毕的见月下定结论,随即面无表情地捏爆了眼球,当然,用“气”隔绝了手部接触,不然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用这只手了。
捏爆眼球后,童磨肉眼可见的身形一滞,随即原本空洞的眼眶几乎瞬息之内完成了重构,那双熠熠生辉的七彩瞳孔再一次长了出来,上面依旧印刻着“上弦贰”三个字眼。
“小姑娘这么粗鲁可真不是好事,会不讨人喜欢的哦。”
微笑着将脸上蔓延而下的血迹吸收掉,他随意摘下被血溅脏的万世极乐教教祖帽,丢到一边,露出了宛如被泼了黑狗血的头顶。
见月对对方时髦的发色暗自称奇,听到他的话语后,毫不迟疑,转头给了黑死牟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才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我呢,只要黑死牟大人喜欢我就够了呀。”
几年来,对见月的彩虹屁已经形成一定抗性的黑死牟毫无波动,只是无声地站在一旁围观,面前这一人一鬼俩作精谁能胜出。
不过童磨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类能够这样厚颜无耻,他表示非常欣赏,并且热情地询问对方要不要加入他的万世极乐教,捞一个圣女当当。
见月礼貌但不失风度地拒绝了童磨,言明她对那些小门小户的邪、教组织不感兴趣,希望对方早日明白依法治国的重要性,不要知法犯法,一错再错。
被拒绝且暗损了一通的童磨没有接话,也有可能是被哽住了,头一次明白杠精女孩的威力,恐怖如斯,转而将话题抛给了黑死牟。
“不过,黑死牟阁下,为什么会和一个人类这么亲近,还将您的呼吸法传授给她呢?”
摇了摇手中的金色莲花铁扇,他用扇子半遮住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目光在黑死牟与见月之间徘徊。
就算之前玩笑似的发言黑死牟金屋藏娇,但尚且不论这个女孩年岁尚小,还不到最有营养的时候,光黑死牟阁下这个名字,与“金屋藏娇”
放在一起,就是那么令人发笑。
所以,你们一个作为人,一个作为鬼,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的相处在一起的呢~真是有趣。
被质疑的黑死牟没有动怒,依旧板着他那张精神的棺材脸,当发现童磨在他身上留下的小手段时,他就意识到迟早会面对这句质问。
可他又没什么好遮掩的,他本就是在为无惨大人物色合适的人选。以竹之内见月的潜力,将来变成鬼后,童磨这个上弦之贰的位子是铁定没了。
所以他毫不心虚地说道:“这是我为那位大人物色的合适的变鬼人选,现在由我来训练她变强,有问题吗。\"
竹之内见月???
不是,这问题大了去了吧,她怎么不知道要入职你们企业啊?
感情四年前,她年仅八岁的时候,黑死牟就已经有了拉她入伙的打算了吗,什么企业连童工都招啊?!
上弦壹代表的就是组织里的HR(人事主管)是吗。
然而看着还是打不过的黑死牟,再看看实力不明,似笑非笑的某疑似邪、教教主,接着揣摩了一下他们口中说的“那位大人”。
见月从心地选择战略性滑跪。
“对啊对啊,就是就是,你是在质疑黑死牟大人吗!”
一个闪身闪到黑死牟身后,小手穿过对方周身蓦然升起防御的月之呼吸,毫发无伤地拽上了黑死牟的和服一角。
见月宛如站在了靠山的身后,一副狐假虎威,仗势欺鬼的狗腿样子,对着童磨大放厥词。
“谁给你的胆子质疑上级,这就是你对你上级的态度吗!”默默将差点顺嘴说出来的那一句‘明天别来上班了,去财务部结算工资吧’吞了回去,见月趾高气扬地看向被噎住的童磨。
对方依旧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不过略有些僵硬,不禁让人感叹这优异的职场素养。
“那么,那位大人知道这件事。”
想要挣脱见月的手无果,黑死牟听见了童磨的再一次询问,再三被质疑的他终究有些不满,不过还是压下情绪,只是声音微冷,
“这与你无关,我自会和那位大人禀告。”
察觉到黑死牟话语里的不悦,童磨也不欲再招惹他,微笑着,就当承认了对方所言属实。
笑眯眯地再次摇了摇扇子,童磨歪歪头,一脸天真无邪,
“不过黑死牟阁下真是厉害呀,能将一个普通的人类训练的如此厉害,变成鬼后怕不是要直接抢了我的位置呢~就连上弦壹的位置,说不定都有一争之力呢~”
见月,猫猫警觉.jpg
好你个工作婊,我还没入职呢你就暗戳戳给我穿小鞋,还妄图通过吹彩虹屁来哄上级开心。
别做梦了!论彩虹屁,你是赢不过我的!
“哈,在黑死牟大人的教导下,打你不是轻轻松松吗?”见月一边嚣张地对着童磨放狠话,一边又满眼崇拜地看向黑死牟,拽住他衣角的手甚至还晃悠了两下。
“但我离黑死牟大人的剑道水平还有一大截距离呢,不过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因为我想要成为能和黑死牟大人比肩的剑客呢。”
少女面容娇俏柔美,柔和的脸庞在夜色中泛着莹莹的光泽,那双与童磨截然不同的纯黑眼眸,明明是比夜色更为漆黑的黑,却散发出令人不能直视的真诚与炽热。
就像鬼所不能触碰的――日光一样的眼神。
第三十三章
黑死牟默了默,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两年前她还说“要成为能打死他的武士”。
但看着对方一脸真挚,不知道为何,就什么也没说出口。
另一边,童磨见到眼前这幅“师慈徒孝”的画面,笑的更加欢快了。
“二位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呢,要是那位大人知道您培养了这么优秀的苗子,定会对您赞赏有加的。”
说到这,他哀叹了口气,详装幽怨得瞥了一眼黑死牟,“只是黑死牟阁下在万世极乐教那么久,却不为我寻一些能入得那位大人眼的人才,我却不好交代了。”
见月暗自撇嘴,笑话,她这样的人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吗!
天不生我竹之内,月呼万古如长夜!
正这么想着,童磨已经又将矛头对准了见月,兴致勃勃地说:“要不这样吧,小姑娘,你有什么合适的朋友,介绍给我吧。”
骤然被发难,见月依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我,无父无母,天煞孤星,没有朋友。”
在心底默默对着自己的小伙伴们道了声歉,你们也不想被传销团伙强制招新吧,只能委屈委屈你们了。
童磨又一次被噎住了。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温柔可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此时天色已近破晓,将亮未亮。
虽然很想就这么邀请二鬼留下来赏赏日出,可对方显然还不到脑子这么不清醒的时候,已经准备走了。
黑死牟率先消失,童磨却又多呆了会儿,转身凑到见月面前,笑眯眯地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见黑死牟已经走了,见月也懒得装了,给了童磨一个白眼,但还是把名字说了出来,反正黑死牟已经知道了,瞒着也没有意义。
“竹之内见月吗。”童磨轻声将名字又念了遍,念得缠绵悱恻,简直想将这几个字含化在口舌之间。
随即,他又加深了笑意,“我记住你了,你也要记住我哦,我的名字是童磨。”
见月微叹了口气,开始思考现在拽住对方拖到日出,然后恁死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别再念她的名字了,被你念出来一股子口水味儿。
可惜不知道黑死牟有没有走远,只能暂时放过眼前这个七彩玛丽苏鬼了。
至于对方那明显奇葩的性格,见月倒没有什么反应。
无他,在流星街见惯了这种类似“愉悦犯”的奇葩个性,说起来,童磨表露在外的性格还有点神似某红发小丑呢。
不过见月再仔细一想,还是觉得西索要比他讨喜的多,至少人表里如一,还是个成天专注于“种苹果”和“摘苹果”的优秀果农。
不像某只鬼,笑容假的都能让人眼睛疼。
当然,更加重要的是,西索只准备精神意义上的“吃苹果”,而童磨,对物理意义上的“吃苹果”,也是毫不抗拒的。
这个世界,还是变态多啊。
见月诚心诚意地感慨起来。
眼见天色大亮,木屋也已经盖好了,她准备先回城里一趟。毕竟回到村子里许多天了,还当了那么久的建筑工人,她急需城里的快乐肥宅生活充充电。
一口气赶回城里,与早起的幸村家人和锖兔打了个招呼,见月便打着哈欠回了房间,一晚上净折腾这些事,她需要补个觉。
一觉起来已是午后,她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啊,好饿好饿,食物在哪里。
嗯?!有米饭的香味。
跟随着米饭的味道走到起居室,见月只看见兔兔和美穗一大一小坐在矮桌边,此时脸上带着和风细雨的微笑,阳光
透过窗棂和煦地投映在他脸上,正教着一旁的小萝莉做饭团。
兔兔难得穿了一身居家的和服,因为做饭团的缘故,还围上了围裙,看起来格外温柔贤惠。
听到脚步声,一大一小都转过了头,锖兔笑容更深了些,美穗更是肉眼可见的眼睛直接亮了一个度。
“你起来啦。”锖兔笑着朝见月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我给你做了饭团,饿的话就吃吧。”
一边的美穗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也举起了手中迷你版的饭团,认真说道:“给见月姐姐,吃。”
见月瞬间觉得心脏被射中了一箭。
这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吗,刚从工地下工回来的包工头子见月,感动的泪水从嘴边流了下来。
兴高采烈地接过美穗都要直接喂到她嘴巴边上的饭团,见月一边吃着饭团,一边疑惑地看着锖兔。
“今天没有和杏寿郎一起去练习剑道吗。”
锖兔摇了摇头,拿起手绢先给自己擦干净手,随后牵过美穗的小手,仔细地将上头黏着的饭粒擦拭干净。
“杏寿郎和我偶尔也会想要单独练习,是独门剑技哦,不然以后切磋,一眼就知道对方要出什么招式。”
是这样吗。
见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过神来看见小萝莉正盯着自己,虽然依旧是那副人小鬼大板着脸的表情,可是眼神里透露出来满满的是期待求表扬。
见月瞬间笑出声,将剩余的饭团全部咽下,接着伸出安禄山之爪,恶作剧般的将小女孩梳的整齐的头发揉散。
“很好吃哟,美穗是个厨艺小天才呢。”
被弄散头发的美穗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毕竟是最喜欢的见月姐姐的夸奖,揉散头发也不是不能原谅了。
一边坐着的锖兔,对这面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场景头痛扶额,他们俩倒是都开心,只是因为负责给美穗扎头发的人,是他!
见月也曾经尝试过给美穗梳头发,只可惜她梳自己那头长发都勉强才能梳整齐,给别人梳,简直是一场“头发变鸡窝”的灾难。
无奈地将美穗背过身,锖兔松开小女孩的发带,将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再一次重新梳理整齐。
抬头看着长发凌乱,左右手各拿着饭团大快朵颐的见月,锖兔浅浅叹了口气,“你也过来吧。”
算了,一个也是梳,两个也是梳,一起梳吧。
见月嘴角还沾着饭粒,坐在一旁,无辜地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也过来?过来干什么?
锖兔手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手,只是微侧过身移到见月的身后,略微直起身子,好更方便他梳头。
见月意识到对方要替她梳头,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缩了缩脖子,任由对方的身影挡住背后的阳光,将她整个埋在他的影子里。
见月的头发较之美穗长许多,要先理通才好束发。
于是锖兔以手为梳,顺着见月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梳到底,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在鸦青色的发丝中纠缠缱绻,黑与白的碰撞在阴影里显出惊心动魄的瑰色。
锖兔梳头发时很是耐心温柔,遇到打结的头发也会耐心地揉散再梳通,比她那暴力梳头的样子温和不知道多少倍。
让见月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顺毛撸的小猫,舒服的要打呼噜了。理了一会儿,她的一头长发很快就恢复了整齐,柔顺地披在背上。
锖兔将理顺的头发挽了起来,温热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见月的后颈,他顿了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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