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有些愕然,这闪电和雷鸣如此相近,恐怕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她心念一动,极目远眺,果然,在一个熟悉的方位,发现了一缕焦烟,缓缓升起。
“内个,桑岛先生啊,现在先别管狯岳了吧。”
她转头看向桑岛慈悟郎,慢吞吞地开口问道:
“你知道,善逸今天偷偷躲哪儿去了吗?”
*
“善逸啊啊啊啊!”
等到见月和桑岛慈悟郎赶到悬崖边的时候,原本那株枝繁叶茂的大桃树,此时已经被雷电劈的枝叶尽毁,隐隐散发着股焦味儿。
而焦黑的土地上,躺着个还冒着烟儿的人形生物。
桑岛慈悟郎吓得拐杖都要拿不稳了,前任鸣柱的实力,在此刻展露无遗,只见他将那只完好无损的左腿往地上一蹬,借着反冲力,空气中像是凭空出现了又一道闪电,直冲冲得往善逸所躺的地方劈去。
“善逸啊!!!你不要吓爷爷啊!!!”
老
爷子速度奇快,冲刺带起的风还在见月的额角停留,他就已经赶到了案发现场。
见月幽幽跟在后头,眼瞅着桑岛慈悟郎捞起疑似七分熟的某焦炭,就开始上上下下地检查,分外淡定,表示不着急。
她的念线跑得她快多了,早在他们赶来的路上,就感知到了善逸的情况,并且确认其生命体征非常稳定,不存在生命危险,她才放下担心,开始佛系模式。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
唔,小哭包被雷劈,这种桥段怎么那么耳熟呢?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伴随着穿越、重生、开金手指、开窍或者直接嘎掉,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了。
善逸觉得自己全身都麻麻的,像是有无数股电流在他体内游走,这种酥麻甚至让他控制不住身体,不时抽搐一下。
等到这阵麻意退去,涌上来的,是极度的痛苦。
好难受,呜,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好想哭……
他感觉到脸上忽然滴落了一滴水珠,还带着点温度的水珠,顺着他被烟熏黑的脸颊往下流淌,留下一道浅白的辙痕。是下雨了?还是他无意识地哭出来了?
他不知道,但这水滴确实唤醒了他朦胧的意志,让他想要睁开眼,再看一眼这世间。
“咳,咳。”
也许是上天听见了他的呼唤,善逸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将堵在气管里的尘埃和黑灰统统咳了出来,良久,才勉强平复呼吸,睁开眼看向抱着他的人。
“爷爷?”
“嗯,我在。”
桑岛慈悟郎没有急着问什么,只是默默,将他又重新抱在怀中,像安抚孩童般,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脊背。
“没事了,善逸,没事了。”
虽然对方背对着她,可见月就是知道,桑岛先生……哭了。
虽然只是一刹那坠落的一滴泪水,可以她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如此近的距离,还是瞒不过见月的感知。
但对方既然无意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她也没必要宣扬出去。
这一天,对桑岛先生来说,过得大概也很不容易吧。
毕竟打雷过后,总会有倾盆大雨呀……
第一百零七章
善逸这小子虽然平日里哭哭唧唧, 一副小怂包的样子,但他的回复速度, 倒还称得上不错。
至少比他师兄恢复的快。
当他养好被雷劈之后的伤势, 可以下地行走的时候,狯岳还在养伤呢。
当然,他们两个, 一个好吃好喝,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另一个则是每天被打的鼻青脸肿,刚能下地就又被拎去演武场。
那天善逸被雷劈后,桑岛慈悟郎将他安顿好, 就带着狯岳,一脸严肃地进屋内谈话去了。
鉴于这是他们师徒二人的事, 见月虽然好奇, 但也没有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留在外间照看短暂醒来, 接着又因为体能消耗过多而昏睡过去的善逸。
只知道他们师徒二人进里间谈了许久,谈到月都已上中天了,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桑岛慈悟郎的脸色并不十分好, 虽极力控制住, 但也难掩怒气,出来后对着她点点头, 就径直带着狯岳前往了武道场。
跟在后头的狯岳低垂着脑袋,毛茸茸的脑袋差点都要埋进自己的胸口了。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见月, 见她没有看自己,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又莫名觉得委屈。
大人和老头子说了他曾经做下的事, 是不是代表她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总是对他不假辞色,反而对着那个废物温言细语。
他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善逸,虽有些惊讶于对方的头发怎么变成了金黄色,但内心不断滋长的嫉妒和隐隐的恐慌,下意识让他寻找一个人来迁怒,以宣泄内心的不安。
见月他是万万不敢怨恨的,桑岛慈悟郎作为他的师父,实力强横,狯岳虽因为觉得他偏心那个废物而略有不满,但面上表现出来,还是非常尊敬对方的。
在场几人,他唯一能迁怒的,也就只有善逸这个总是眼巴巴上来讨好他的好欺负师弟了。
也就是在此时,见月目光一转,将视线投到了位于后方的狯岳身上。
他没反应过来,眼神还在凶狠地盯着善逸看,等到意识到大人在看着他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凶相,悉数被见月看在眼里。
狯岳僵住了,生硬地扯回视线,再一次将头埋进了胸前。
完蛋了,被大人看见他丑恶的样子了,她从此以后,会不会更讨厌他!
一想到可能会被大人遗忘,被抛弃,他只觉得世界像是要崩塌了似的,一切都变为黑白两色。
一直到走出院子,狯岳都不敢再看一眼见月,因此也没有注意到,对方一早就将视线收了回去,半点儿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记忆回笼,此时此刻,见月正和伤势刚好的善逸,在檐廊底下吃桃子。
阳光正好,温暖而肆意,热情地怀抱住大地,穿梭过葱葱树影,大小不一的光的碎片,撒得树荫下正专心吃桃的人满头满脸。
金黄的头发在阳光下更加显得璀璨,像是金子般闪闪发光。
见月终于没忍住,伸出了罪恶的手,趁着对方专心吃桃,没留意到她,一把扯住了善逸的头发,然后揪下来了几根。
善逸???
“呜,哩干嗦莫(你干什么)。”
正吃得欢快,嘴里塞满了清甜的桃肉的某金毛一脸疑惑,如是说道。
“没什么。”
罪魁祸首淡定地收回爪子,拿着罪证――头发,在手中仔细观察。
科学奇迹啊!
为什么被雷劈头发会变成金黄色啊!!!
这个世界到底是归牛顿管,还是他弟弟牛掰管?
虽然见月从前也知晓,罹患某些疾病和长时间接触某些化学物品时,发色也会变化,但是从
纯黑到灿金,怎么样都觉得很离谱吧!
由于见月盯着自己头发的时间过长,善逸不禁觉得有些忐忑,连手里还在四溢着清香的桃子,都不香了。
他嗫嚅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竹之内小姐,金色的头发,是不是很奇特,很难看啊?”
竹之内小姐是黑发,师兄也是黑发,爷爷现在虽然头发花白,可年轻的时候,也拥有一头黑发,只有他……格格不入。
“呵,小子,你对奇特,一无所知。”
迎接他的,是见月毫不客气的一声冷笑。
你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
不,你不知道,你只关心你自己!
你明白她那种,一个黑发黑眼的普通人,混在一堆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发色和眼珠子中的那种感觉吗。
就好像理发店里,各种艺术发型里忽然冒出个不染不烫不漂黑长直。
主公大人QAQ,如果介都不算孤立。
“西方人种有许多都是金色的头发呢,等你通过入队考核,有机会认识到队里其他的柱级剑士,才能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发色奇特。”
见月将手中的那几缕金色的发丝松开,任凭其随着微风,在阳光的目送下远去。
随后又将手覆在了善逸的脑袋上,像摸狗头似的随意揉了揉。
“柱们,可比你想的,要有趣特别许多。”
唔,是这样吗。
小金毛感受着头上纤细却有力的手,忍不住将自己的脑袋凑得更近些,像是家人一般温暖的掌心呢,他有点不那么害怕成为鬼杀队的剑士了。
能被竹之内小姐认可的人,想必都极为亲切温柔吧。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众柱皆齐齐打了个喷嚏。
嗯?是谁在念叨我?
成功将那头金灿灿的短发搞成鸡窝,见月心满意足地收回手的同时,觉得自己想吃薯条了。
没有办法,对方的发色太过诱人了。
是它先诱惑我的呀,法官大人QWQ!
又在桃山呆了几天,见月观狯岳每天被桑岛慈悟郎揍得下不来床,也被向鬼杀队总部的一封书信,取消了他下半年的藤袭山考核资格,觉得他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便开口提出辞行。
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除了狯岳之外,三人都聚在一起用饭,闻言,桑岛慈悟郎和善逸皆是一愣。
虽有些不舍,但他们也明白,见月不过是顺路拜访,绝不可能在这久留,只能将来有缘再见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收拾好了东西,在这师徒二人的目送下,顺着来时的小道,出山去。
桃山的风光实在美丽,见月也不急着赶路,就这么慢腾腾地行走在山径上,哼着乱飞的曲调,好一派惬意随性。
忽然间,她停住了身形,缓缓转过身,眯起眼向着后方眺望。
在人类目力难以抵达的远方,在桃山的最顶端处,相比广袤的自然而言,微渺的难以辨别。
可见月却能通过埋伏在对方体内的念线感知到,那“微渺”正站在桃山顶端,久久不动,像是一座雕塑。
她知道那是谁,桃山里被她种下念线的,也唯有一人而已。
她回过头,没有停留,潇洒的像是风,流去时,吝啬的连一点痕迹,都不愿留下。
*
出桃山后,见月又走访了几处培育师的住所,便准备前往这一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地――狭雾山。
想到又能见到可爱的祢豆子,无趣乏味的赶路,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将这一路上给对方带的东西细数一遍,见月恨不得现在就会飞起来,那就不用费时间用双脚丈量大地了。
满怀着期待来到狭雾山,接着,她就得到了一个噩耗。
“什么?祢豆子这些天一直在昏睡中,没有醒来过?!”
看着像是睡美人般昏睡过去的可爱女孩,长长的秀发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披散在她身后,她衔着竹筒,睡容恬静可爱,幼化的脸蛋儿看着□□弹弹。
见月开始思考用“真爱之吻”唤醒对方的可能性。
然后就被炭治郎连拖带拽地拉住,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竹之内小姐,请你冷静一点”,试图唤醒见月残存的良知,一副誓死要护卫妹妹清白的妹控模样。
麟泷左近次无语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低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
“祢豆子转变为鬼时消耗了太多体力,后来又为了帮助炭治郎斩杀恶鬼,血肉重生时加剧了这种负面状态,又无法通过进食来补充体力,才只能选择沉睡来养精蓄锐。”
被炭治郎死死拦住的见月,终于停止了这种逗小孩的恶劣行径,闻言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大胆发言:
“我听说有些菜式会用动物的血液来做,要不……给祢豆子试着喂点?”
“竹之内小姐!”
“G呀呀,怎么了嘛。”
冷不丁被吼了的见月委屈地捂住耳朵,
“总这么睡下去难道就能醒来吗,醒来也没法摄入营养,难道靠光合作用呀。”
直到最后,炭治郎都没有接受见月这个异想天开,堪称离谱的奇思妙想,让真心实意提出看法的她,分外委屈。
“诺,这个送给你们。”
虽然如此,见月还是掏出了自己为几人准备的礼物,一个一个分发了过去。
麟泷左近次拿到的是一筐桃山出产的桃子,据他的老朋友――桑岛慈悟郎所说,他亲手种出来的桃子,可是对方的最爱。
炭治郎则得到了见月倾情赞助的一套极为有用的跌打损伤膏药。
在炭治郎接过膏药后,她还对着麟泷先生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可是我拜访过的几位培育师一致认证的,打孩子(划掉)训练徒弟利器,保准你怎么训,打骨折都没事,都能全手全脚的回来。”
麟泷左近次沉默了,不敢想象自己的老朋友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事?吃饭睡觉打徒弟嘛?!
第一百零八章
将送给麟泷左近次和炭治郎的礼物扔给二人, 见月又转过身,在随身的行囊里翻找良久,终于, 从最底下翻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子来。
“这是什么?”
炭治郎有些好奇地凑上去一看, 才认出这是个漂亮的妆奁。
他曾在他母亲灶门葵枝的桌子上看到过相似的木匣子, 不过竹之内小姐的这个,明显要贵重许多。
不管是一看就极为温润厚重的木料, 还是其上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无一不体现着这件东西的价值。
见月洋洋得意地举起这个精致的小妆奁, 自豪说道:
“你们都有礼物,这是我给祢豆子准备的礼物呀。”
“啊。”
闻言, 炭治郎惊讶之余,感动涌上心头。
他们家和竹之内小姐非亲非故,甚至还是对方救了他们一家人的命, 现在还这么关心他和祢豆子,呜呜,竹之内小姐, 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虽然如此……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炭治郎望着见月的眼睛里,有可疑的水光闪过,可他的态度却一点也不见软化,全身上下写着“拒绝”二字。
“你拒绝什么, 又不是送给你的, 有本事让祢豆子和我说。”
对此, 见月毫不客气的给了对方一个脑瓜嘣儿。
白嫩纤长的手指柔若无骨, 带着万钧之势, 空气中甚至还传来隐隐的破空声, 就这么落到了炭治郎的脑袋上。
“啪嗒。”
饱满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印,小小的一块,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啊,好痛。”
炭治郎痛呼一声,捂住额头,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竹之内小姐这力道也太惊人了些,这就是柱级剑士的实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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