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自私,同时也是极度的胆小。
能让他忌惮顾虑的,除了面前这位月柱外,也只有数百年前的继国缘一了。
“见月,你同那个名为炭治郎的孩子接触的多,可以和我描述一下,那孩子所戴耳饰,是什么样的吗?”
话题忽然转移,见月愣了愣,但还是努力的回忆了下,将炭治郎常带的那对耳饰描述了出来。
“鬼舞y无惨的顾虑,和炭治郎那对耳饰有关?”
见月敏锐地察觉出其中不一般的味道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产屋敷耀哉猛瞧,恨不得立刻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这件事尚还不能确定,我需要你们做一点事,来肯定我的猜测。”
此话一出,在场众柱都严肃了神色,齐声应道:“遵命!”
*
三日后,见月行走在熟悉的雪山中,心中感慨。
上一次来还是和义勇一起的呢,没想到这一次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上路了,离下一次柱合会议没多久了,她得尽快将事情查清楚,赶回去。
那场小会结束后,真正被派出去干活的,其实只有她和蝴蝶忍两人。
她要前往炭治郎的故乡――雪山,找到灶门葵枝,询问她有关那对耳饰的来历,而阿忍,则是被主公要求书信一封,将近些年对鬼的研究整理出一份精简的研究概况,看能不能打动那位珠世小姐,与其达成合作。
不过根据产屋敷耀哉推断,那位珠世小姐,现如今还不是很信任鬼杀队,与炭治郎在浅草一别后,不知道又会隐居到哪里去。
这份研究概况即便整理了出来,也不知何时才能送到那位珠世小姐的手上。
但这就不是见月这种纯外勤人员需要考虑的事了,嗯哼,她一届武力值第一,讲究的是以武服人/鬼,虽然可以动脑子,但非必要时刻,还是能免则免吧。
眼前已经逐渐浮现出灶门家的屋顶,这个时节的雪还是薄薄一层,浅浅覆盖在屋顶上,不像是雪,倒像是下了一层霜。
“灶门婶婶!”
看着屋前那个正在整理物件的背影,见月兴奋地挥了挥手,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灶门葵枝听见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回过头来,本以为是山下认识的村民,没想到来人却是自两年前一别,就再也没见过的见月。
“竹之内小姐?”
她先叫出了见月的名字,然后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她的身后,想要去寻找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只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扬起笑脸,看向见月。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是做任务路过这里吗?”
此时见月已经在灶门葵枝面前站定,闻言,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她,一脸真诚道:
“不,我这一趟,是专程为你而来。”
灶门家还是像从前那样,屋子不大,但极为干净整洁,生活气息浓郁,很有家的味道。
这种氛围,让见月不禁想起了幸村家,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最近她有些不太敢回去。
原因非常现实,年仅18的她,开始被催婚了。
自从半年以前,幸村翔太那小子终于过了他父亲同事那一关,娶回了人家女儿后,优子婶婶就在她面前,开始有意无意的提及,她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是时候找个合适的小伙子,以结婚为目的,正式交往下去。
见月……头皮发麻。
她才十八,她还是个孩子,在她第一世,这个年纪甚至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可惜她那套无往而不利的撒娇卖萌大法,这一次竟然不起作用了,优子婶婶的态度异常之坚定,总结为一句话:赶紧找个对象。
无奈之下,狗急跳墙的见月决定――祸水东引,直接把锖兔也拉下水,催婚的苦,是好兄弟就一起受!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锖兔比我还大三岁呢,要催也是先催他呀,我不急~”
对此,幸村优子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又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瓜兮兮的见月,气的就差上手戳她脑壳了。
“兔兔那孩子我放心,他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哪像你,都十八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更何况……”
讲到这里,她又忽然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见月。
算了,小辈们的事,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兔兔啊,婶婶只能帮你到这了,之后怎么样,你得自己把握啊。
记忆回笼,见月打了个寒颤,强行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开始向灶门葵枝打听有关炭治郎耳饰的事。
出发前往雪山之前,她曾经单独拜访了主公大人一趟,并从他口中得知了,炭治郎的耳饰,极有可能是继国缘一曾用之物,这才让鬼舞y无惨忌惮至此,连亲自面对炭治郎的勇气都没有。
当时见月脑子里只冒出三个字――“就离谱!”
胆子是有多小啊,早已去世数百年的人,都怕成这个样子。
当晚,见月就拿着凭记忆画出的炭治郎的花札耳饰图,找上了前田正男,嗯,先做他丫个一百对再说,有条件了直接全东京府免费发放。
无惨啊,我也是为你好。
见月在心中为鬼舞y无惨掉了几滴鳄鱼泪,她这是脱敏疗法,希望他能够早日摆脱继国缘一PTSD,然后成功换上竹之内见月PTSD。
大家都是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天才,凭什么你就对他念念不忘,我竹之内见月有小情绪了,我不服!
总而言之,既然怀疑这对耳饰乃是继国缘一遗留之物,那鬼杀队,就很有必要好好查一查,灶门一家,到底同那位百余年前,惊艳了一整个世代的呼吸法天才,是什么关系?
以及……早已失传的日之呼吸。
听完了见月的来意,灶门葵枝凝眉思考了一阵,才不确定地说道:
“那对日轮花札耳饰,是从我的丈夫,灶门炭十郎那儿传下来的。他从前曾对我说,这是灶门家世代相传的东西,因此,他去世后,这对耳饰便传给了炭治郎。”
言毕,她又有些紧张地看向见月,
“为什么忽然问耳饰的事,是炭治郎他们那儿出了什么问题吗?!”
见月还在思考灶门葵枝所说之事,见她忐忑的都坐不住了,上身隐隐靠向自己,连忙安抚道:
“炭治郎和祢豆子都很好,只不过我们怀疑,这对耳饰与鬼杀队的一位前辈有关,才来问问。”
“前辈?”
“没错。”见月点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是一位极厉害的前辈,平生刚正不阿,斩尽魑魅无数,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将灶门炭十郎先生的遗物借我一观?“
听到见月这么说,灶门葵枝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儿女被牵扯进恶鬼一事中,让她每日牵挂,乍然听闻灶门家与曾经的鬼杀队剑士有所瓜葛,竟莫名的让她有种奇异的尘埃落定之感。
“当然可以。”
灶门葵枝微微颔首,起身将见月引到一间小屋门口。
她的丈夫炭十郎去世后,她原本将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用作陪葬品。
可是自从他们家遭受恶鬼袭击后,她前往祭奠,竟惊讶的发现,炭十郎的墓地坍塌了一小块儿,而那些她整理出来的物品,皆散落在雪地上。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再将这些东西埋回去,而是整理好,放回了炭十郎从前常呆着的那个小房间内。
“就是这里了,竹之内小姐,我就不陪同你进去了。”
“我明白,多谢。”
见月看向这一扇小小的移门,若非对方将她带到了这里,她绝不会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小门。
她移开木门,里头黑qq一片,看不真切,见月却没有迟疑,迈开步子,坦然走了进去。
*
“珠世大人,关于祢豆子血液的研究,您有什么进展吗?”
愈史郎虽然有些不满珠世大人太过专注于研究而冷落了他,但既然这是珠世大人的执念,他也应当懂事听话,只希望尽快取得突破性的成果,将鬼王消灭,他就能够和珠世大人一起,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虽然鬼不会感到疲惫,但是多年来,只通过少量血液来维持身体机能,再加上日以继夜的研究,还是让她从精神上,感到一丝乏意。
听到愈史郎这么问,珠世的眼神亮了亮,语气中也带上了一点欣喜,
“祢豆子她很特别,她的血液发生了独特的变化,我相信,只要继续研究下去,总有一天,能探究出其中的秘密,并借此,找到打败鬼王的办法。只不过……”
说到这,她的语气忽然沉了下去,
“我们还需要依靠炭治郎,尽快收集到十二鬼月的血液,通过高浓度的鬼王血液,才能更加精准地寻找到他的弱点。”
看着珠世大人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愈史郎有些着急,不免忿忿不平道:
“以血液的浓度来看,谁有那个人更接近鬼王的实力,只不过是他一直不肯将血液交给您研究,才要等炭治郎那小子成长起来,再为您寻得十二鬼月的血液……”
“愈史郎,慎言!”
没等他说完,珠世忽然疾声打断了他,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
“继国严胜大人,有他自己的顾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屋内的光线很暗, 只能通过从缝隙中透出的一点光亮,浅浅勾勒出房间内陈设的轮廓。
索性以见月如今的实力,目力惊人, 早已不需要借助外物,便能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目光如水般从这些有年头的物件上流过, 最终定格在一幅画像上。
她缓缓走上前去,在这幅画像前站定,仔细端详画中人。
画画的人技术并不十分好,但却因为与画中人的熟悉, 将其神态气韵, 拿捏得恰当好处,寥寥几笔, 就将他温和内敛的气质描绘了出来,栩栩如生。
这应该就是炭治郎那位亡故的父亲,灶门炭十郎了吧, 见月摩挲着下巴, 猜测到。
这一番推测并非空穴来风,主要是画中之人的发色眸色,特意被作画人用赭红色的颜料重新涂抹了遍,呈现出一种极为深沉的红色。
左额有块浅浅的疤痕, 双耳垂坠着日轮花札耳饰。
若非画中人的年纪和气质对不上, 她都要以为自己是见到成年版的炭治郎了。
这对父子到底是怎么做到连疤痕的位置都对应一致的?
这是什么奇特的父子感应吗?
见月摇摇头,将脑内那些忽然升起的杂七杂八想法都挥散, 继续专注于眼前。
除了这幅挂在那儿极为显眼的画作外,其余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皆被人用心整理归置过, 放在箱龛中, 仿佛其主人随时都会回来,取用这些惯用之物。
“咦,这是什么?”
见月从箱龛的最底下,翻出一件形制颇具古风的狩衣来,拿在手中,仔细打量。
箱内其实还有其他衣物,她之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这条神官狩衣,主要是因为,它的颜色,实在是太鲜艳了。
灶门家作为世代居住在山中,伐薪烧炭为生的家族,通常都会选择较为深色耐脏的布料来作为常服,款式也都是方便行动的短打。
而这条狩衣,不仅颜色鲜亮,整体以红金色为主,布料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却因为主人的爱护有加,依稀能辨别出,其材质并非寻常。
灶门家为什么会有这种衣服?
她没听炭治郎提过,他们家祖上出过祭祀神官啊?
见月对着面前这套虽有些年头但依旧精致华丽的狩衣发了会儿呆,随即,毅然决然的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她曾听说过,古时有些人家,会将辛秘写在纸上,缝于衣服的夹层中。
这件狩衣的形制守古礼,里里外外分了好几层,又是以成年男子的体型为剪裁对象,布料又多又重。
与其放在箱笼中狼狈寻找,倒不如直接穿在身上,再摸索全身,来的更方便些。
见月走前还曾和主公大人提起,灶门家是否有可能是继国缘一的后代。
毕竟根据鬼杀队队史的记载,继国缘一当年也是红发红眸,而如今的炭治郎,也是如此相同的发色瞳色,还继承了他当年的耳饰,若是他们之间没点关系,才是奇怪嘞。
对于这一点,产屋敷耀哉也不太确定,只知道继国缘一在加入鬼杀队之前,其妻儿便被恶鬼所杀。
至于之后他退出鬼杀队,四处云游之时有没有再重新组建家庭,将日之呼吸传承下去,这就不为人知了。
不过见月倒觉得,灶门家是继国缘一的后代的可能性极大。
没见继国严胜为鬼数百年,都能忽然冒出一个后代来吗?无一郎那臭小子还学不会他祖宗用的月呼,自创了霞之呼吸。
那一直当人的继国缘一,有个后代也很正常。
说不定今天,她就能在这件衣服的夹层中,发现事情的真相。
只是这一次,终
究是让见月的期望落空了。
狩衣,还真就是件普普通通的衣服,没有什么夹层,也没有什么秘密。
她连衣服配套的围面这些东西都装备上了,一一检查了个遍,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衣服先脱下来,再去找找有无其他线索。
等见月从那间小室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灶门家的其他几个孩子,也已经从山下卖完炭,回到了家。
“见月姐姐!”
花子一脸欣喜地看着从室内踱步而出的见月,两年多不见,她也长大了许多,有了几分当初祢豆子的样子,正在教导幼弟一些简单的文字。
“花子,竹雄,茂,六太,好久不见呀。”
见月将思绪收回,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就像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
“这是我从城里带来的糕点哦,你们炭治郎哥哥,也很爱吃这个呢,快来尝尝吧。”
祢豆子变为恶鬼和炭治郎加入鬼杀队一事,灶门葵枝并没有瞒着几个孩子,灶门炭十郎的离世,让这群本该天真懵懂的孩子们过早的成熟起来,想瞒,也瞒不住啊。
特别是家中的长兄长姐走后,竹雄和花子就自动担起了家事,帮助他们的母亲照顾家里,现如今,都已经有了大人的样子。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极为想念炭治郎和祢豆子,听说这也是兄长爱吃的糕点,纷纷围了上来。
见月将糕点分发出去,便招呼他们围着火炉而坐,讲起了炭治郎和祢豆子的近况。
她讲故事时专挑一些和他们相处时发生的一些趣事,绘声绘色,幽默风趣,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眼前似的。不知不觉中,连灶门葵枝都忍不住坐在一旁,掩嘴轻笑起来。
当晚,灶门葵枝收拾出了一处小房间,让她暂时歇下一晚,明日再去炭十郎的墓地看看有什么发现,见月自然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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