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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师。”
虞美云迈着优雅的步伐进入教室，她瞅了一眼裴绍西，又瞧了一眼贺鸣珂，俩人脸上写满了心事，各怀鬼胎。
她忽然冒出一个有趣的念头。
虞美云环顾教室，最后走向白辜月所在的第一组，她慢悠悠地挑选，在众人以为她要坐在第二排的时候，突然——
虞美云后退一步，直接坐在了白辜月的身边。
白辜月的同桌，不是贺鸣珂，不是裴绍西，是虞美云。
贺鸣珂瞪大双眼，无法置信，几欲尖叫。
裴绍西脸色发青，双唇泛白，没了呼吸。
虞美云看着窗外两人的反应，目的达到，忍不住捂起嘴笑起来，真是好玩！
她回头看向白辜月，她还没有近距离地打量过白辜月。仔细一看，是很普通的长相，没有一个五官称得上亮眼，眼睛勉强比较大，看上去对知识充满了渴求。
虞美云牵起她的手，“白辜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桌了，你开心吗？”
她要好好观察这个神奇的女生。
白辜月眨了眨眼睛，虞美云宛如一个洋娃娃，漂亮极了。看久了连她都有些眩晕，只能愣愣地应：“好。”
紧接着登场的是裴绍西和贺鸣珂。
刚从巨大打击中缓过来的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带着失去理想的颓废。
因为排名相同，俩人可以一起进入班级选位置。
现在，白辜月的同桌已经是阴险狡诈的虞美云，成了定局，无法更改。
那么，留给他们的选择只有白辜月前后的那两个位置。
俩人都盯上了白辜月身后的那个位置，这个位置距离白辜月近，且在后方，可以看到白辜月平日里的一举一动。
如果坐在前面，按照白辜月的性格，要和她产生互动就得不停地转身，麻烦先不说，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白辜月在做什么，那和坐在别的教室有什么区别！
俩人都这么想，也在心底确定，就是它了！
所有人看着贺鸣珂和裴绍西一起走向了白辜月身后的那个位置，俩人同时出发，又同时停下，然后仇视着对方。
贺鸣珂先发制人：“让开，这是我选的位置。”
裴绍西毫不畏惧：“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贺鸣珂亮出自己的卡西欧手表，有理有据：“我比你早三秒来到这里。”
裴绍西不屑一顾：“我的手臂比你的脚早两秒挥到这个位置。”
空气不知不觉变得压抑。
俩人的上空似乎有气流在对冲。
众人默默咽了一口口水，裴绍西和贺鸣珂又要打起来了吗。
张黎看了一眼时间，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僵持不动。她走上前，调节：“这里有两个位置，贺鸣珂裴绍西，你们一人坐一个不就行了吗？”
什么！
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但是，贺鸣珂和裴绍西异口同声：“我不要和他同桌。”
张黎这才想到，俩人有过打架的前科，这就很难办了，“你们俩非得这个位置不可吗？”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贺鸣珂抢先一步坐了进去，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挑衅地看了眼裴绍西，似乎在说：很抱歉，你已经输了。
“老师，我已经选好位置了，这句话你应该问裴绍西同学，或许他想坐在卫生角旁边也说不定呢？”贺鸣珂耸耸肩，无辜道。
这下，压力来到裴绍西这边。
他狠瞪了一眼小人得志的贺鸣珂，显然，他现在无路可走。
裴绍西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贺鸣珂旁边，对着张黎说：“老师，我选好了。”
张黎这才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说完，她离开，转身去报下一个同学的名字。
贺鸣珂的脸色像生嚼了一枚蟑螂一样难看，他没想到裴绍西意志如此坚决，铁了心要和他抢白辜月。
裴绍西的脸色也不比他好，他屈辱得甚至没法挺直腰板。
贺鸣珂转念一想，反正他现在就坐在白辜月身后，他赢了，裴绍西再怎么逞强终究还是失败者。
裴绍西压低声音，冷言相告：“你最好别碰到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生。”
可笑至极！
贺鸣珂咬牙切齿地回敬他：“你的手，你的鞋，你肮脏且廉价的衣服，都不准碰到我的桌子、椅子，还有这块地。不然我会一脚把你踹到走道上。”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白辜月听到，她回头，皱着眉看了贺鸣珂一眼，眼中是浓浓的失望：“贺鸣珂，你不要欺负裴绍西。”
贺鸣珂百口莫辩：“我欺负他？”
没想到贺鸣珂的坏脾气一点没变，白辜说：“我都听到了，你刚才说要一脚把裴绍西踹到走道上。”
虞美云立马参与进话题：“我也听到了，贺鸣珂真恶劣。”
贺鸣珂气得眉毛乱飞：“虞美云，有你什么事？”
裴绍西自动忽略另外两人的对话，温柔地看向白辜月：“没事，这一点苦算的了什么，只要能坐在你附近就好了。”
白辜月回以同样温和的微笑：“绍西，看到你我就感觉很安心。”
贺鸣珂崩溃了，白辜月刚从说了什么，她说看到裴绍西会让她感到很安心？
贺鸣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马抢过白辜月的注意力：“白辜月，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
“你说这个家伙让你安心是什么意思？”
“贺鸣珂，你这样很没礼貌，裴绍西是你的同桌，不是‘这个家伙’。”
“我管他。”
裴绍西说：“月，你去学习吧，不要为了某些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贺鸣珂瞪他：“你插什么嘴？”
裴绍西果断选择无视他，捧起自己的课本。
贺鸣珂仍耿耿于怀刚才那句话：“白辜月，他怎么就让你安心了？我和你同桌的时候你都没对我说过这句话，白辜月，你是什么意思？”
“贺鸣珂你好吵，我不想和你争论了，我要学习了。”白辜月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读书去了。
贺鸣珂不敢相信这一幕。
虞美云捂着嘴巴笑：“啧啧啧，好可怜。”
她忽视暴跳如雷的贺鸣珂，回头看向默默读书的裴绍西：“裴绍西，以后我们就是前后桌了哦。”
裴绍西没应她。
切，又开始装了。要不是长得确实帅，她才懒得理他呢。
越得不到的越想要，虞美云迟早要让裴绍西后悔。
体育课上，丁渔看着双眼无神宛如空壳般的贺鸣珂，忍不住关心：“老大，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身体，是心灵。
贺鸣珂悲从中来，掩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白辜月，她为了裴绍西，凶我了。”
“什么！”丁渔惊恐道，要知道，这对他们的作战计划来讲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放在现实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吃惊的消息。
“白辜月同学怎会……难道说，白辜月她，真的喜欢……”丁渔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贺鸣珂坐在阶梯上，操场是来来往往跑步的人，他迷茫地抬起头：“要是白辜月真的喜欢裴绍西，我该怎么办？”
丁渔第一次见贺鸣珂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有点震惊，但还是尽力帮忙想对策：“老大，您这么帅气迷人，只要你狠心把白辜月抢到手，她迟早会忘记裴绍西，喜欢上你的。”
贺鸣珂摇摇头：“我做不到。”
丁渔：“啊？”
贺鸣珂说：“我一想到白辜月不喜欢我，我心里就很难受，我只是想让她喜欢我，仅此而已。“
丁渔预感到大事不妙，他半跪到贺鸣珂眼前，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老大，你还记得我们作战的初心是什么吗？”
贺鸣珂抬眼：“……打败白辜月？”
事态正在往不可控地方向发展。丁渔急急咽了口唾沫：“对，打败白辜月。无论是第一个作战计划，还是第二个作战计划，我们的初心都是让白辜月臣服于您呀！”
丁渔不想说出这个结论，但现实似乎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他艰涩地说：“老大，您真的已经喜欢上白辜月了。”
贺鸣珂把他推开：“说什么废话，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丁渔不依不饶地靠过来，“老大，白辜月为了裴绍西凶你时，你是难过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贺鸣珂双手托着下巴，陷入思考：“愤怒也有……但好像……没有难过多。”
丁渔倒抽一口凉气，他站起身，悲伤地说：“老大，我们的作战行动到今天已经彻底走到尽头了。”
“为什么？”
“您已经被白辜月打败了。”
“胡说。”贺鸣珂跟着站起来，“我怎么就被她打败了？”
丁渔深深叹了口气，直视贺鸣珂：“因为，你已经完全爱上了白辜月。”
体育课结束，这周轮到贺鸣珂和白辜月负责把体育器材搬回器材室。
俩人拎着大大的排球筐子，一言不发地走在去器材室的路上。
贺鸣珂脑袋嗡嗡的，还在回想丁渔说的那句话。
他爱上白辜月了。
“我怎么会爱上白辜月？”贺鸣珂听到这句话，心灵受到震撼，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坐在阶梯上，后背开始冒冷汗。
丁渔继续说，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老大，喜欢是占有，爱是牺牲，喜欢是摧毁，爱是保护。”
他指着贺鸣珂的鼻子：“当你的牺牲多于你的占有，当你开始换位思考，当你开始体谅对方，甚至为对方做出改变，就代表，你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丁渔的话像惊雷一样劈在了贺鸣珂头上，振聋发聩。
俩人终于走到器材室，合力把排球筐放回原位，白辜月开口了：“贺鸣珂，对不起。”
贺鸣珂回过神，看着她。
白辜月的脸上充满了歉意，她抬起头看着贺鸣珂：“我早上不应该那样对你，我应该好好听你在说什么，然后正面回答你的问题。”
她说：“我之所以说看见裴绍西会感到安心，是因为他是我在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在校外唯一的朋友。”
白辜月的语气很平常，像在讲故事：“他总是像大哥哥一样保护我，所以我很依赖他，从以前到现在。”
贺鸣珂静静地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白辜月，那我呢。”
白辜月对上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
落日的余晖一半打在贺鸣珂的头发上，泛起金灿灿的光。
“我算你的朋友吗？”
白辜月微微一笑：“在之前，肯定不算。但现在，我觉得我又多了一个朋友。”
贺鸣珂扬起嘴角。
夕阳西下，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外面是吵闹的人声，这里安静无声。
“依赖我吧。”
“嗯？”
“现在，除了裴绍西，你也可以依赖我。”
第35章 谁是公主
贺鸣珂一把捂住嘴。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羞耻的话。
但白辜月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回答，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让她依赖贺鸣珂——她从来没有这种恐怖的打算。
不过贺鸣珂看上去终于开心了一点, 至少脸上不再阴云密布, 她松了口气，自己的赎罪也算成功了。
又一阵无言。
贺鸣珂站在门口，脸还在发烧, 他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橘色落日, 沉默了好半晌才说：“……走吧。”
白辜月点点头，跟上他的步子。
贺鸣珂自顾自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白辜月只能一路小跑地跟着他，他还在沉浸在刚才梦一般的场景里，白辜月原来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哈哈，感觉真不错。
因为太兴奋，他越走越快。
“贺鸣珂, 你走慢一点, 好吗。”
贺鸣珂如梦初醒, 这才瞧见白辜月在艰难地跟着他, 他立马调整成小碎步, 一拍一拍慢慢走。边走边神色慌张地观察白辜月, “这样……可以吧。”
贺鸣珂像初次学步的小孩一样，板直了身体，僵硬地往前挪, 白辜月笑了笑：“贺鸣珂，你正常走路就好了, 不用太快，也没必要这么慢。”
“哦。”贺鸣珂时刻留意着白辜月的步调, 确定自己的肩头和白辜月保持在一条线上，这才放心。
俩人很少有这样和谐的单独相处时间。
他们都有点不适应。
准确说，是贺鸣珂很不适应。
“贺鸣珂。”沉默良久，白辜月率先开口。
“在。”贺鸣珂条件反射地回应，因为应的太快，内容太傻，他懊悔地咬了下舌头，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复，“怎么了。”
“我发现，”白辜月停下来，认真地打量着贺鸣珂的面孔，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好像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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