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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使是这只镯子，价格也高达七位数，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标准。
她觉得是自己应该付出的。
如若不是陆之行在几个月前提出协议结婚，并且迅速将婚讯公之于众，说不定她现在还陷在“小三”风波里，当然也不会有今天的翻身。
更别提之后他对她的种种帮助。
他和父母的关系看起来十分和睦，她送他母亲稍好一些的礼，也算是对他的回馈。
前脚打后脚的忙碌日子终于过去，姜柚坐上了陆之行的私人飞机前往A市。
陆之行对她说的放松一下居然不是随口一提，他带着姜柚在A市的私人山庄里休闲放松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领着她去看望父母。
到达陆之行父母的住处时，虽然姜柚心里有些底，但还是忍不住被震撼了一番。
她原以为这个年纪的中年人都会喜欢中式的园林造景，没想到一进院子，里面却是完完全全的后现代设计。
极具动感的线条流畅勾勒出主屋的外壳，院子里的花草几乎都是形状规整的多肉。
走进院门，姜柚惊讶地发现，院子里的小径几乎都是由玻璃板搭建而成，玻璃板下也簇着一丛丛多肉造景，走在上面，抬头看着与多肉格格不入的建筑，有种奇异的穿越感。
“来啦。”她正低头辨别多肉的品种时，一个温柔的中年女声响起。
姜柚抬头，面前的屋门口，一位穿着衬衫短裙的妇人立在原地，那双眸子形状与陆之行像极，对视间，妇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嗯，来了。”走在姜柚身前的陆之行答道，他走到妇人身前，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抬手拥住她，“妈妈。”
他的身形高大，母亲的身躯被他遮挡得严实，那声“妈妈”却温柔地像是飞鸟终于回到旧林。
两秒后，陆之行放开母亲，把身后的姜柚拥上前，向陆母介绍：“这是姜柚，你的儿媳。”
“您好，伯母，我是姜柚。”姜柚乖巧答道。为了见父母，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浅色的衣服，妆也干净清透。压住了那股子摄人的艳丽后，整个人都柔顺得像只小白兔，是长辈喜欢的那款。
陆母见到她果然露出笑容，立刻伸出手把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放地上，而后握住她的双手：“你可来了，我是你的粉丝，想见你很久了。”
姜柚一边乖顺地笑，一边被陆母拉进屋，陆之行和家里的阿姨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已经快到晚餐时间，陆母径直把姜柚拉到餐桌前坐下，对她道：“我们家里平时不开火的，听之行说，你平时总吃外卖，我专门找了最喜欢的私房师傅来家里做了顿饭。你也尝尝家里的味道。”
“嗳，谢谢伯母。”姜柚点头。她极少应付长辈，平时玲珑的样子褪尽，显得有些木讷和局促。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衬衫角塞在西装裤里，脸上架着一副银丝眼睛，神色不苟而淡然，俨然是个中年版陆之行。
姜柚见人，连忙想要站起，又被陆母按着坐回去，只得坐在餐椅上，微微躬身：“伯父您好。”
陆父稍一点头：“嗯，你好。”
他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令姜柚仿佛见着陆之行人到中年的样子。
她正悄悄腹诽，就瞥见陆父看向陆母，脸上露出些许无奈：“景兰啊，别按着人小姑娘，你自己坐好。”
听见陆父的话，陆母松了手，在姜柚的身旁落座，吩咐一旁的阿姨上菜。
等着上菜的期间，或许是为了缓解姜柚的紧张，陆母一直找话题与她攀谈，从她和陆父的一见钟情，到陆之行幼时的趣事。
提及唯一的儿子，陆母的脸上尽是慈爱：“我们之行啊，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跟个小姑娘似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烟花。”
进入熟悉的话题，姜柚紧绷的肩放松不少。她惊讶地瞅了眼坐在身旁的陆之行，对陆母道：“他现在这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那时候看到堂哥表姐们放烟花，自己总也想放。可他那时候还是个小豆丁呢，谁也不能给他放呀。他就哭，眼泪掉得像豆豆，可爱得很。”
说到这，陆母瞥向陆父，佯装叹气：“哪像现在，跟他爹似的，像是要吃人。”
姜柚对陆之行小时候的事情十分好奇：“然后呢，他自己后来玩过吗？”
“没有，上了初中后，突然就老成得像个大人了。还是以前的小豆丁可爱啊。不过现在也好，给我带回来这么个漂亮乖巧的儿媳，他可是喜欢你几年了呢。你走的时候帮我签个名哦。”陆母笑着摸摸姜柚的头发。
姜柚闻言，心里一突，嘴上应着陆母的话，胸膛里却在咚咚急跳，半天没有缓过神。
陆家父子俩都是非必要不说话的类型，吃饭时一言不发，好在陆母是个健谈的，与姜柚和气融融地闲聊，令她不至于尴尬。
饭后，众人从餐桌转战到宽敞的沙发上。或许是长时间待在西方国家的缘故，两位长辈也带上了些西方的习惯，征询姜柚的意见后，就拆起了他们带来的礼品。
陆家的财富早已成了一串数字，家里什么都不缺，于是他们带的都是些外面少能买到的藏品。陆父陆母都是学者，但毕竟也是出身艺术世家，对艺术藏品自然是爱不释手。
陆之行伸手从大包小包里提出一个红色的手提袋：“这件是姜柚特地给你买的，你瞧瞧。”
陆母闻言，立即饶有兴致地拆开包装，瞧见里面的东西，立即“哟”了一声。
她拿起那只镯子，左瞧右瞧，看表情是喜欢极了：“姜柚啊，这么贵的东西，你破费了。”
“没有，伯母，还是之行说的您喜欢这个，我才挑来的。”姜柚谦虚着，见陆母确实是喜欢得很，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陆母把那只镯子戴在手腕上，捋起另一只手腕的袖子，褪下上面原本的一只镯子，放在姜柚的手里，和她的手一起紧紧握着。
“这只镯子，是我的母亲给我的，让我传给女儿，但我生了之行之后，他爸就不愿让我再生了。你也是我的女儿，这只镯子本来一会儿也是要给你的，这正好，就当我们见面交换了？”
姜柚垂眼一瞧，一眼就看出塞进手里的镯子价值不菲。她不敢应下，也不知该不该推拒，下意识望向身旁的陆之行，见陆之行颔首，她才应下。
“那我就唐突收下了，谢谢伯母。”姜柚点头，收下镯子，任陆母帮她戴上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白皙，与清雅的玉镯碰撞，尽显温婉气质。
陆母调笑：“收了我的镯子，还叫伯母啊？”
姜柚立时明白了她的话，脊背一紧，耳尖有些发烫。她侧头瞅了陆之行一眼，见他神色鼓励，只得硬着头皮，在陆母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妈……”
“哎，乖囡囡。”陆母顿时笑开了花。
几人交谈半晌，陆母知道年轻人和上一辈终究还是有隔阂，于是拆完礼物，就忙不迭把新婚夫妻俩赶出去饭后消食。
看着家门在面前合上，陆之行无奈地看了眼，对姜柚道：“走吧，散散步。”
陆家的宅子隐在郊区的小河边，一条小道沿着河边蜿蜒而建。
路上没有行人，时节还早，也没有虫鸣，四周安静极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在为两人的行进伴奏。
行至半晌，沉默中，姜柚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陆之行。”她头一次在独处时，如此字正腔圆地叫他的名字，“你妈妈说……你喜欢我很久了？”
陆之行闻言，也顿住步伐，转过身望着她，而后轻叹了口气：“你总是令我很意外。”
说完，他走到姜柚身后，轻轻抬手捂住她的眼。
“别怕。”他的嗓音是专属于姜柚的柔和。
“吁——”话音刚落，一声纤长的破空声在不远处响起。
陆之行的手从姜柚眼前放开：“你看。”
姜柚刚睁开眼，“砰——”，一簇烟花在半空中炸响。
蓝色的烟火拖着长尾往四周炸开，化作漫天的星辰，四散飘落。
姜柚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抬头看着一簇又一簇烟花升空，而后化作星盘。
升腾乍现的烟花映在她的瞳孔上，她在声声惊响中，转头问陆之行道：“这是你放的吗？”
陆之行点头，蓝色的光亮在他的面庞上明灭，像是舞台灯光轻快闪烁：“你可以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姜柚心中有了预感。她深吸口气，再次重复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笑得有多温柔。
“是的，喜欢你很久了。”陆之行的脸上露出笑意。
姜柚终于听到想要的答案，她刚想要扑上去抱住他，脑子突然搭上另一条线：“那上次在你家，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回答了。”陆之行道。
姜柚不信：“你回答的什么？”
倏地，又一簇烟花炸开，姜柚看见陆之行张口说了什么，但她的耳边只剩烟花的砰裂声。
“你说什么——”她大声问。
在绚烂的光亮中，陆之行伸手，轻轻把姜柚拥入怀里。
下一瞬，漫天的烟火燃尽，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
就在这片寂静中，陆之行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响起。
“我说，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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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很爱你。”
这一刻，姜柚的感知只剩下陆之行近在咫尺的体温。她的思绪飘忽，一时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我妈妈说得对，我从小就喜欢烟花。”陆之行继续道，他的呼吸洒在姜柚的耳畔和脖颈，带来酥麻的痒意。
“我有很多钱，数不清的人脉，但它们都没有你重要，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用这些来搪塞你。在最重要的时刻，我只想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最爱的夫人。”
“我爱你。有没有可能，你也可以爱我一点？”
姜柚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把人推开，后退一步，然后牵起了他的手：“跟我来。”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陆之行似乎有些难过，刚才微扬的嘴角放松，眼神里的光暗淡许多。
但他没有抗拒姜柚牵来的手，顺从地跟随她向前走。
姜柚拉着陆之行向前走，她感受到陆之行的低落，脚步逐渐加快，最后小跑起来。
小河上倒映的微光从视野角落闪过，像是跃动的萤火虫在跟随两人轻舞。
“到啦！”姜柚在一处浅滩前停下，回头冲陆之行露出笑容。
两人从小道边走下去，滩上没有灯，借着细微的光线，能看到上面站着个人，正朝这边挥手。
“姜姐，你们来了，”那人见到两人走到滩上，连忙跑近，递给姜柚一个物件，“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姜柚点头道：“谢谢，接下来交给我们吧，辛苦你了。”
她回过头时，陆之行正盯着她，神情里有一丝疑惑。
姜柚并未解释，带着陆之行到一摞五颜六色尺寸不一的大箱子前：“当当当当——”
这是一摞礼花盒。
陆之行的表情是明显的意外：“你……”
“你真讨厌，”姜柚嗔道，“今天餐桌上我听到你母亲说，你小时候很想放烟花，但是一直没有亲自点燃过。所以我悄悄叫人准备，想给你个惊喜，你居然抢在我面前！”
她说着瘪起嘴，垂下眼，气恼地把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踢飞：“现在一点也不惊喜了……”
她很少展露这样小女孩的一面。第一次有谈恋爱的冲动，居然被人抢先告白，要强的姜柚着实有些气馁。
她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打火机塞到陆之行手里：“快去吧，小之行，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不可以再因为烟花哭鼻子了哦。”
陆之行被她逗得低笑一声，难得顺从道：“好，谢谢姐姐。”
姜柚退后站到远处，望着陆之行躬下身点烟花。
烟花的引线燃起，陆之行回身向姜柚走来，没过几秒，第一颗烟花在陆之行身后，弋着长尾升入天际，随后倏地迸射出大团的绚烂。
一团团的烟花升上半空，陆之行走向姜柚的步伐沉稳，在忽明忽暗间，他行至姜柚身边站定，和她一起抬头望向一簇又一簇瞬间的繁华。
姜柚靠近，在他的耳边道：“开心吗？还算惊喜吗？”
陆之行的目光从半空回到姜柚身上：“我很开心，柚柚。你呢？”
视线缱绻交缠，姜柚知道他的意思，语气不自觉放软，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她说完，羞赧地低下头。
下一瞬，一只手自下往上，将她的下巴捏住，她顺着力道抬起头，还未反应过来，另一道温热便贴上她的唇。
姜柚的眼睛吓得瞪大，正要挣脱，陆之行的另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陆……嗯……”
他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姜柚的动作逐渐绵软下来。那双唇重重在她的唇上碾过，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半晌，陆之行放松力道，退后些许，用鼻尖在她的鼻尖上蹭蹭：“别推开我。”
他的嗓音喑哑，语调却是从未听过的无辜，姜柚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她注视他的眼睛两秒，而后踮脚，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又一下。
陆之行像是怔愣住，没有动作。
她不太满意，伸手搂住他的肩，把他的身子下拉，学着他方才的动作，再次深深吻了上来。
陆之行回过神，揽着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不甘示弱地交缠回去。
第一箱烟花谢幕，寂静紧随夜幕压下，两道身影还紧紧相拥在一起，宛如长时间在冰雪上独行的动物，终于找到取暖的同类，许久也不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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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河边磨蹭腻歪，快11点才把烟花放完收拾回家。
拉着手到家门口时，姜柚觉得自己脸上还是热热的，转头看陆之行，倒是满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想想刚才折腾自己的模样，现在他凭什么这么淡定！
姜柚不由狠狠瞪了一眼某只大尾巴狼，换来陆之行疑惑的眼神。
陆之行把家门打开，姜柚迅速收敛神色，跟在他身后进门。
原以为这个时间，陆父陆母早已睡了，没想到一进门，院子里居然支起了一面电影幕布。
影片正放映到精彩时刻，《星际穿越》的主角们争吵着，是选择虚无缥缈的爱，还是靠谱的科学家。
陆父和陆母各自坐在幕布前的靠椅上，在这还有些冷风料峭的夜晚，各自身上都披了件毯子，手从毯子下面伸出，在两张靠椅中间交握。
音响把姜柚两人进门的声音掩盖住，长辈们都入了神，没有注意到进门的儿子儿媳。
陆之行冲姜柚微微摇头，牵着她的手，悄悄钻进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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