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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是她的合法丈夫。
她引他进来，主动拉住他，让他与自己在深夜独处一室，即使要做什么，她也无从辩驳。
“柚柚。”
陆之行突然开口，把姜柚吓得双肩一缩。
“嗯……怎么了。”她的声音小小的，几乎快融进黑暗里。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温和得像是在哄小猫：“别怕。睡吧。”
“我睡不着……”姜柚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也和被哄的小猫相差无几。
旁边安静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对策，而后姜柚听见他道：“手伸过来。”
姜柚闻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把手从被子与床单的缝隙里穿过去，到达另一个温暖的地盘。
陆之行的体温比她高出一些，伸过去的手像是闯进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场合，指尖无措地勾了勾。
下一秒，她的手被另一个手掌包裹起来，而后两只手食指相扣。
他的拇指安抚似的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我在，没事。”
不知他的话有什么魔力，姜柚乱麻般的心立刻被抚顺，平和下来。
她在担心什么呢，她的陆之行，一直都是把尊重和爱护刻在骨子里的人。他就像刑知一样，温柔又克制，永远都以她的意愿为先。
她不该用粗俗的眼光来看他。
姜柚放松下来，也把指尖在陆之行的手上点了点，以作回应。
“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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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前一晚睡得太早，第二天刚蒙蒙亮，姜柚便醒转过来。
另一半床铺已经空了，洗漱间传来隐约的水声，告知她身边人的去向。
这一觉睡得实在舒服，姜柚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不自觉往陆之行睡的那边蹭蹭，手伸出被窝轻轻揪他的被子角。
没一会儿，洗漱间的水声，陆之行从里面出来，一眼就和姜柚对视上。
“不再睡会儿？”他问。
他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也打理得规规矩矩，完全没有昨晚出浴时的勾人劲了。
姜柚摇摇头，下床穿上拖鞋，从他身旁过去时，隐约闻到牙膏的薄荷味。
洗漱完出来，陆之行已经叠好了两人的被子，坐在沙发旁看手机。
姜柚走近，瞥见他手机屏幕上夹杂着大片括号的中文字。
她问：“剧本？”
陆之行点头：“家里的事刚忙完，看看有没有戏拍。”
“你还怕没戏拍？”姜柚打趣他。
“当然。”陆之行面上浮起浅淡笑意，“好剧本不为我一个人服务。”
姜柚这才反应过来，他眼里的没戏拍，和自己眼里的没戏拍，好像不是一回事。
两人正聊了会儿，姜柚上戏的时候到了。
她慌慌忙忙换着衣服，一边问陆之行：“你今天走吗？还是去片场那边逛逛？”
“最近没有事。”陆之行答道，“那边不去，不要告诉别人我来了。”
姜柚觉得他大概是不想太麻烦，毕竟他的身份张扬，别人知道了，估计会不太安宁。
“好，那我去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姜柚叮嘱。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问题，得到陆之行肯定的答复后，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便匆匆离开了。
今天的戏拍得比较零碎，姜柚坐在休息椅上的时间比往日多了许多。
她心里惦记着房间里的陆之行，望着前方林中的飞鸟走神，又时不时看向手里的手机，生怕错过发来的信息，连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人也没发觉。
“姜老师，”干净微哑的女声开口，“今天怎么了，乐不思蜀的样子。”
姜柚回神，看向身旁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女人，这是这部戏的另一个主演，传闻中邵导在追求的对象，应秋时。
姜柚笑：“在想一些事情。”
“是在想人吧？”应秋时不愧是少数民族出身，讲话热辣不拘小节。
“嗯，”两人很熟，姜柚已婚的事情人尽皆知，她也懒得作什么隐瞒，“想他了。”
应秋时调侃：“想他就去找他啊，或者让他来找你呗。”
姜柚认真应下：“好，下班了就去找。”
应秋时大概没想到她会直接点头，愣了一下，而后托着腮看着她，眼里满是羡慕：“热恋期，真好。”
姜柚抿唇，笑而不语。
下戏回到酒店时，天刚擦黑，她的房间里灯光大亮，打开门时，陆之行正坐在新搬来的桌前，认真看着笔记本电脑。
她进门的动静不小，把陆之行从工作状态唤醒，她看着他转过头，开口：“回来了。”
他的神情还是稳重且淡定的，眼神却是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姜柚这才感觉，自己，好像金屋藏娇啊。
她视线在陆之行的俊脸上转悠一圈，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不是好像，就是金屋藏娇。
她的心里生出了些隐秘的满足：“嗯，回来了，在干嘛？”
身上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她走向陆之行伸出的臂弯，把自己嵌进陆之行的怀里。
“挑剧本。”陆之行把她搂着，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虽然一夜过去，两人除了牵手什么也没干，不过交往方式与肢体接触明显比之前亲密许多。
“应秋时今天说我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想人。”姜柚的语气放软，带着些撒娇的味道，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陆之行搂着她腰的手很是规矩，另一只手把电脑上的剧本窗口最小化，嘴上应和：“你怎么说。”
“我说，”姜柚弯腰凑近陆之行的耳朵，坏心思地吐息，“我在想你。”
“你刷了牙？”陆之行突兀地问出了一个不想干的问题。
她的确刷了牙。
今天最后一场戏是山林里的逃亡，需要她摔一跤。她摔的时候姿势没对，吃了一嘴泥，下戏后专门找地方洗澡，顺便刷了个牙。
姜柚不明所以点头：“对，怎么了？”
“牙膏不是薄荷味了。”陆之行道。
她明白过来，语气甜甜配合道：“嗯，橘子味，你要尝尝吗？”
陆之行：“嗯。”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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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这段时间陆之行没有工作，一直空闲，姜柚也想黏着他，于是他便在姜柚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周。
因为姜柚刻意的隐瞒，就连她的助理们都不知道她在“金屋藏娇”。
期间，两人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两床被子之间的沟壑犹如楚河汉界，谁也不敢轻易逾越。
姜柚偶尔会起一丝坏心思，想试探一下陆之行的底线，但当她悄悄挪近，撞进陆之行晦暗幽深的眼底时，探出的爪子立刻就会受惊似的收回去。
已婚半年多、心意相通的夫妻，在同床共枕时也这么相敬克制的，大概就他俩这一对了吧。
一周后，一个临时的工作要求，终于让陆之行不得不离开。
这天，原本他下午就该坐上回归城市的车，但顾及姜柚的黏人劲儿，硬是拖到她下戏回来，好好告别后，才拖着箱子离开。
他走后，姜柚恍惚了一整晚，第二天上戏时，才收拾好自己空茫的心情。
“柚子姐？”发呆的姜柚恍惚好像听见有人叫她。
“柚子姐！想什么呢？”
姜柚回过神，发现瞿珊正站在自己跟前，手里拿着个便签本子，正在她眼前晃。
“嗯？怎么了？”她疑惑地接过瞿珊手里的便签本。
瞿珊指指片场角落：“你忘啦？今天你的粉丝们组织探班来了，去见见吧。”
她这一提，姜柚瞥了眼手机上的日子，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之前定下的粉丝探班时间。
她上一部片子虽然已经过了放映期，但因为制作精良，同期也没有能打的，在网上一直好评如潮。她这个形象立体的配角，也因此被许多人记住。
粉丝量日渐升高，公司那边认为该适当营业，营造一些正面形象，所以联系了几个大粉，组织了这次探班活动。
姜柚把黑着的手机屏幕对准自己的脸，左右瞧瞧检查了一下，而后问瞿珊：“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瞿珊伸出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领口和鬓发，端详一番，点头：“好了，完美的柚子姐，一会儿多笑笑。这个给你，签名用的。”
姜柚接过她递来的便签本，翻了一下，确认便签纸上印满了可爱的小图案，才站起身：“走吧。”
到达片场另一头时，姜柚的粉丝们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小声交谈着。
因为是公司组织的探班活动，他们都得到了礼貌的对待，没有被关在片场的围栏外，而是被安排在了一个露营棚子里。
棚子被支在绿色的矮草地上，为大家遮阳。一个女孩像是耐不住性子，伸着头，东张西望，大概是眼神还不错，一眼就瞥见了走来的姜柚。
女孩立刻提醒他人，大家立刻像狐獴一样伸长脖子看过来，神情难掩激动。
他们激动归激动，却没有发出起哄或者大叫，都规规矩矩的，像是怕惊扰了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
姜柚笑着走上前，让瞿珊给大家送上可乐和水。
“谢谢你们能来，今天辛苦了。”她对神情激动的众人道。
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的与粉丝面对面交流，她也对自家粉丝的氛围有些好奇。
她听说有些粉丝在线下活动时，会叮嘱正主好好学习，或者专心搞事业不要谈恋爱。
可她已经毕业了，而且还结了婚，粉丝会说些什么呢？
“柚子！拍戏累不累呀？”一个笑容开朗的小女生率先开口。
姜柚看向她，做出了个无奈的表情：“上班哪有不累的呢，不过你们来看我，我的心情轻松很多。”
“柚子，给我签个名吧。”一个可爱的玩偶被递出来。
姜柚伸手接过，手缝的布偶制作地很是精致可人，一脸娇艳自信的样子，一看就是照着她做的玩偶。
她问玩偶的主人：“这是做的我吗？”
和玩偶一样可爱的女孩点头：“对的，我自己做的。”
姜柚惊讶地看了眼女孩，又看向玩偶，寻了半天，小心翼翼把签名签在玩偶的裙摆上。
签完后，她问女孩：“需要我和她合个影吗？”
女孩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睛睁大一瞬，忙不迭点头：“要！”
姜柚把玩偶凑近自己的脸，待女孩拍完照后，递还给女孩：“很精致的玩偶，谢谢。”
姜柚一一为围在身旁的粉丝们签着名，遇到签在衣服上的，她还会在便签上补一张，再递过去。
签到一半，一个粉丝清了清嗓子，开口：“柚子啊……”
来了。姜柚想。他们会跟我说什么呢。
“你要抱紧你老公的大腿，人脉不用白不用，让他给你塞点好剧本，像刚拍的那部电影就不错……”
姜柚签名的手颤抖一瞬。
“但是也别一直靠着他，男人靠不住的，多攒点自己的资源，以后自己做大哥，乖。”
姜柚抬头，望向那个絮絮叨叨的粉丝。那是个很学生气的男孩。
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同为男性，念叨“男人靠不住”有什么不对，满脸严肃，像是即将出远门，不住向女儿絮叨的妈妈。
旁边的几个附和：“对对对，自己做大做强，不要一直靠着老公。”
姜柚迟疑地“哦”了一声。
粉丝们见姜柚应下，兴奋地继续叮嘱：“你要好好吃饭，差不多瘦就行了，瘦成那谁一样的竹竿不好看，我们P图也费事。”
“听话，脸上不要动刀哦，你的脸蛋子已经很完美了，不要像别人一样过于容貌焦虑……”
“领证不算什么，让陆之行早点准备婚礼，不要拖太久了……”
姜柚晕乎乎的，一边签名一边一一应下。
为什么她的粉丝是这个画风。
不是应该“要按时吃饭乖乖”、“好好营业”之类的话吗。
她签好名，又聊了两句后，终于道别了粉丝们，往休息区走。
路上遇到几个笑着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手里都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礼袋，对着姜柚问好道谢。
姜柚不明所以，眼神询问瞿珊，瞿珊懵逼地摇摇头。
“姜老师，回来啦，谢谢你粉丝的小礼物哦。”相熟的化妆师看到姜柚回来，对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小礼袋。
“……不用谢。”姜柚对她笑着回应，随即回头示意瞿珊去打听情况。
她在自己的休息椅上坐了半晌，期间有好几个平日里打交道较多的工作人员前来问候道谢，姜柚都面不改色应下。
不一会儿，瞿珊回来了。
她慌忙附在姜柚耳边：“刚才来的粉丝给剧组的人送的，是小阮那边在处理粉丝的事情，我这边没收到通知，怎么办？”
小阮是姜柚的新助理，她平时没功夫教导助理，都是瞿珊在打点。
粉丝探班这种事不少见，在圈里已经有个完整的处理流程。
探班时带点小礼物，送给剧组的其他人，甚至已经成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情。
这些礼物，一般是艺人自掏腰包，以粉丝的名号送给剧组，花费往往不菲。
姜柚自己没有成立后援团，粉丝也都是自我管理，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现在这些礼物都送到剧组工作人员手上了，姜柚都还蒙在鼓里，牵扯到金钱相关，不是一件小事。
她看了眼时间，下场戏还早，于是站起身，蹙着对瞿珊道：“你去把小阮叫来，我问问。”
说完，她转身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等了不出一分钟，新助理小阮就被瞿珊带来了。
“柚子姐……”小阮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样老实，说话也是怯懦的。
姜柚一会儿还要拍戏，作为老板，也不想跟她虚与委蛇，径直问道：“今天粉丝探班和探班礼这件事，是你处理的吗？”
小阮喏喏点头：“对的。”
“粉丝那边送礼，你给我和你珊姐报备了吗？”
小阮像是没听懂她的话，瞪大眼睛：“啊？还要报备吗？我、我以为送到他们手里就可以了。”
见她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姜柚霎时语塞，不知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她头疼地冲瞿珊挥挥手：“你来讲，讲完送她回去，别在这儿了。”
说完，她抬脚直接离开，回到休息区。
没一会儿，瞿珊一个人回来了。
姜柚往刚刚的方向探头一看，小阮的背影往片场出口走去，还伸手往脸上抹了一下，似乎在擦眼泪。
“她是公司挑的还是你挑的？”姜柚瞥着她的背影问瞿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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