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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鱼奇怪了一下，但怀疑他在忙，也没就问什么了。
... ...
三人吃了好半天才结束，连一向完美身材管理的高晴，都吃撑了，“幸亏冬天穿得多，不然肚腩要被看出来了。”
章雨如说看出来也没怎样，三个人往学校里面走去，恰好经过篮球场旁边，高晴指着里面打篮球的男生，“我可不想被帅气的弟弟们看到身材走样。”
“可你刚才不是说，要和编程学校的那位过完年见家长吗？”章雨如问。
宋鱼小心点头，小声补充，“都快当编程学校的老板娘了。”
高晴一哼，“哪也不耽误我和漂亮男人邂逅！”
章雨如翻了个白眼，宋鱼探手，两人对高晴都无话可说了。
她们继续往里走，不想走到停车场附近，大松树下就站着一个漂亮男人。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厚风衣，这会就站在车旁树下，看见宋鱼走过来，朝她歪了歪头。
宋鱼目瞪口呆。
她说她在这儿吃饭，是跟他炫耀来着，可没说让他过来。
这会要是被高晴他们看见他来找她了，高晴当场就得尖叫，然后得把她领子提起来怒问她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这会，宋鱼只见姜某人向她走了过来。
而高晴和章雨如正看着另一边新盖的教学楼，并没有发现他。
她把心一横，干脆把头扭了过去——
不认识，没见过，也不知道你来找谁！
姜延周：？
男人停了脚步，惊讶挑眉，又好气又好笑地抱了臂看着宋鱼。
宋鱼已经从眼角里瞥见某人逐渐变化的眼神了，她的小心肝狂跳，但装都装了，反正今天就不认识了，大不了回去被他... ...应该也不会怎样吧？
宋鱼咬紧了唇，就那么装着不认识，高晴他们也没发现什么，三人还照着原来的路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学校边沿河的奶茶店。
章雨如坐下歇脚，高晴要喝奶茶，宋鱼则连忙掏出手机，看看某人有没有给她发信息。
但手机里空空的，她不由地向来处看了过去，却见那边根本没有人。
走了？
宋鱼一愣。
谁想这时，高晴突然从后面拉了她一把，将她拽到了另一边，“你看那是谁！”
奶茶店的另一边，刚才那个不见了的人，变魔术一样地又从她眼前出现了。
高晴这一声可不小，他似乎是循声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宋鱼身上顿了顿。
而这会地工夫，高晴已经在极其兴奋地推着她上前了。
她在她耳边用最小的声音尖叫。
“那是不是姜延周？！他什么时候也回国了？！今天撞大运了，你快上去跟他打招呼，我也要跟他说话！”
宋鱼：“... ...”
你鲨了我吧。
可高晴行动力太强了，她已经被她推到了姜延周脸前。
男人反身靠在河边的栏杆上，不紧不慢地看着宋鱼，等着宋鱼先开口。
他倒是要看看宋鱼还要怎么把不认识装下去。
但宋鱼装都装了，难道还能半路改口？
她这次不是把心一横，是干脆把心倒过来了。
她开口。
“姜、姜师兄，好久不见。”
宋鱼说完，脚指头都扣紧了。
河上的风将他敞着的风衣下摆吹得缓慢浮动。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缓缓跟宋鱼笑着点了三下头，似乎佩服于她的脸皮，然后才极其缓慢地开了口。
“确实，好、久、不、见。”
他半轻半重地咬着这四个字，却仿若齿印就印在了宋鱼软白的耳廓上，她甚至不敢看过去，只听见他的声音就心下虚到脚下发软了。
偏偏高晴不知畏惧地，见到漂亮男人就往前冲，这会自我介绍起来，说话间就问他，“姜学长，方便加个微信吗？”
宋鱼：“... ...”
这位姜学长今天可真是好说话，直接就把手机拿了出来，大大方方地给了高晴二维码，高晴高兴得不得了，他还转头问了宋鱼一句。
“咦，宋师妹，我们之间加微信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风正好把他身上黑醋栗的味道吹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呼吸间的湿热。
宋鱼脑袋里面要炸开了。
她小声说“加过了”，可是她已经不知道，今天晚上要怎么回家了！
好在他和高晴并没有就此攀谈起来，而章雨如则突然有工作，过来告诉她们，她领导喊她回去加班。
章雨如要走，高晴也准备回去瞧瞧张吉娜，她问宋鱼怎么走。
“你现在住哪？我们能坐上同一趟地铁吗？”
宋鱼这会要是真就这么做地铁走了，今天晚上是真别回家了。
她说坐不上，说自己住在另外的方向，就在这儿和高晴章雨如分开了，反正她们这几天都在浦市，找时间再约也是一样的。
那两人走了，宋鱼的考验才刚开始。
只是她又回到刚才的河边看了几眼，并没看到姜延周的影子，他刚才明明就在这儿的。
宋鱼不觉得他会提前走，因而走到了另一边与学校大楼相连的小道上。
果然一走过去，就看见了坐在黑色长椅上的男人。
他听见她过来，笑看了一眼。
“宋师妹忙完了？”
宋鱼耳边发麻，咳了一声，只当听不懂。
“你... ...吃饭了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说话间，他从黑色长椅上站了起来，缓步向她走了过来。宋鱼稍稍向后退了两步，脚跟就抵到了学校大楼高大的墙上。
她退无可退，他则不断向前，直到皮鞋尖顶到她的脚尖。
宋鱼脚跟被高墙抵住，脚尖更是被他顶了过来，她整个人瞬间绷直。
墙很高，他也很高，她像是被困在了中间，动弹不得。
偏他不急着说话，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用皮鞋尖，半踩半顶着，轻轻磨着她的鞋尖。
那力道不轻也不重，可越是这样，越是磨得她从脚尖到小腿，甚至到腰间到心头，甚至整个身子，都暗暗发麻，又在发麻中有些发软。
她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在这无人的小道里，急促的呼吸声异常明晰。
他这才开了口，轻笑着低头问了她一句。
“怎么？不叫我师兄了？”
第37章
“怎么, 不叫我师兄了？”
他把她困在他和学校大楼高高的墙下，一手抵着高墙，一手抄在口袋中, 低声说话的呼吸将宋鱼的呼吸节奏打乱开来。
她急忙转了头。
“姜延周, 你、你别欺负我。”
他一听就笑了，“到底是谁欺负谁？”
他靠近她的耳边，宋鱼侧着脸, 只觉他的唇几乎贴在了她耳后。
“在朋友面前装不认识我, 我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
宋鱼转头向后看去，正撞到他眼眸中。
男人瞳孔漆黑, 如同水中未化开的浓墨，又似他身后天际之外的宇宙，宋鱼看进去，又像是要被吸走了一样。
哪里是拿不出手？
分明就是太拿得出手了。
当年在学校里，她就听说过有不少学姐学妹都知道医学院的姜延周, 甚至还有人来问宋鱼认不认识他, 想要找宋鱼要个联系方式之类。
那会宋鱼还以为他相当不喜欢自己, 连跟他说话都不太敢, 更不要说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别人了, 她只能装作几乎不认识。
想想那会, 又想想现在，这样的变化不要说讲给别人了，连她自己都很吃惊, 甚至有些地方，她还没弄明白... ...
她声音极轻。
“毕竟是你啊, 又不是随便什么人。”
而她宋鱼，只是个混在人群里就立刻会消失的普通女生而已。
姜延周没听清, “在嘀咕什么？”
宋鱼摇头，“没有。”
姜延周默了一默。
男人沉默的时候，身上的黑醋栗气味中染着一丝深沉的意味。
宋鱼不敢乱动，他则慢吞吞问了一句。
“所以你一时半会，都不想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
宋鱼刚点了半下头，就见男人的目光登时危险了起来，她立刻改口。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想，要怎么告诉她们，才能让她们的反应不要太夸张。等我想好了，肯定会说的！”
他眯了眯眼睛。
她又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保证。”
话说到这，他才缓缓点头，将手机拿在手上。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可有高晴的微信。”
宋鱼被人家捏住了尾巴，扑腾也扑腾不动了，反倒见着捏了她尾巴的人，还甚是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他放了她，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向一旁走去。
宋鱼连忙追了上去。
“生气了？”她探着脑袋问。
他极轻一笑，“你猜。”
宋鱼哪能猜中他的心思，用他表姐的话说，那可是马蜂窝呢。
她好笑地抿嘴，但悄悄伸了手，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
宋鱼的手软软的，主动伸过来的时候，轻轻与他掌心相蹭，而她则仰着脑袋看过来，像是在问他，这样能不能不生气了？
真是一条狡猾的鱼，又想吃鱼饵又不想上钩，只在鱼饵附近轻轻地嘬。
姜延周按下心头好笑，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就这？”
话音落地，那条小鱼就睁大了眼睛。
“这，还不行呢？”
她小声问。“那还要怎样，你才不生气？”
月光落下一丝皎洁，从学校大楼的连接走廊上落下来，走廊、栏杆、横梁就像横横竖竖的格子一样，将墙下小道打上了格子本，姜延周站在格子的一角，宋鱼站在另一角。
他看了她一眼。
“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了。”
他说着，还是特别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我来之前，倒是洗了脸了。”
宋鱼向他的脸颊看了过来，两耳登时一热。
他可似乎已经在等待了，唇下含笑，眼眸中尽是细细碎碎的月光。
宋鱼咬了咬唇，慢慢踮起了脚来，但她踮起脚尖也没用。
“你... ...太高了。”
她既然开了口，姜延周也就很是贴心地迁就着她，弯了弯腰。
她的鼻息近在了脸旁，月光在她卷卷的黑亮长发中穿梭跳跃，姜延周察觉到了仅属于她温热唇瓣的甜湿之气，已经贴近到了脸边。
男人心下不由地放柔下来，他慢慢闭起了眼睛。
可是这个月光下的吻没有落过来，反而姜延周脸边吹起了大风——
宋鱼朝着某人闭起眼睛等待的脸庞上，呼地吹了一大口气。
姜延周倏然睁开眼，她已快快丢了他的手，捂着嘴巴笑着跑开了。
“姜师兄，”她远远叫他，“这样可以吗？”
整日钓鱼，也有被鱼钓的时候，今天真是完全被这条鱼耍到了。
姜延周点着头自嘲而笑，“行行，行。”
她已经跑出了格子，跑到大片的月光下了，她身后的河面波光粼粼，她站在河边，站在常绿的灌木丛中，站在月光与清风里，就像一尾刚从湖面跃出来的大鲤鱼，朝他俏笑招手。
“姜师兄，别生气了，回家了！”
姜延周低头而笑，抬脚，向湖面、明月、清风和那尾大鲤鱼，大步走了过去。
*
这座巨大的城市，每天都会发生数以千万次的偶遇。
有车子驶出学校开往他们十六楼的家，但就在同一个路口的另一边，赵修智遇见了低着头刚从校外走进来的人。
要不是越走越近，赵修智差点没认出来，曾经那个体面的男生不见了，眼前只有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
“宁远？你怎么也在学校？”
邵宁远抬起头来，看到了从前的舍友。
“修哥？”
... ...
赵修智请邵宁远去了学校外的小吃街，那家他们时常聚餐的烧烤摊还开着，只不过到了寒假人不多了。
老板上了烤串，赵修智吃过饭，将烤串推到邵宁远面前。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总不能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吧？”
“那还不至于。”
邵宁远苦笑了一声，但他说自己现在哪有心思吃饭。
“我这工作找了小半年了，到处碰壁，要么就给我一个超低的薪资，我要是真去了，以后工资再也涨不起来了。但正常的工作一个都找不到，干什么都不顺，我现在已经倒霉到一种程度了。”
赵修智难以想象。
从前邵宁远算是他们这届毕业生里，工作找的最顺利也是相当好的，工作之后也因为表现不错还升了一级，之后常外派工作，他们那会还说，邵宁远在外工作几年回去，妥妥的领导了。
而且去年他还定了婚，就快和宋鱼结婚了。
但原定于下半年的婚事，却在订婚之后再无消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邵宁远的婚礼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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