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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鱼——法采【完结】

时间:2023-04-28 17:19:34  作者:法采【完结】
  她妈啧了一下,“虽然说在大城市上班太不稳定了,但给的钱确实不少啊。”
  要不是这个原因,宋鱼在就被她妈拉回老家考编去了。
  说话间,粥煮好了,宋鱼看了一眼天气,提醒她妈下周要降温。
  “妈你下周多穿点衣服,我吃饭了。”
  得到女儿的关心,赵美玲女士也显得慈爱了许多。
  “行了知道了,去吧去吧,记着好好上班,少熬夜,不要再画画到半夜了!别学你爸,整那些没用的,记住了吗?!”
  电话打到这里结束,宋鱼刚回房间打开了电脑。
  她收拾好厨房,把绿豆甜粥摆在电脑桌上,给自己佐了一包榨菜,就是今天的晚饭了。
  电脑很快开了机,画面静止在桌面壁纸上。
  那是一组捕鱼景象图,开闸泄洪之后,闸口水中鱼如飞天一般,周遭村人涌到岸边抓鱼,人人手中鱼获满满。
  画图的人由近到远地以倾斜角度,将丰收景象灌注笔下,人画得细腻,鱼画得鲜活,这几幅画当年一跃上到了省日报,占了小半个版面。
  画家不是别人,就是宋鱼的爸爸,那会他还是个小小的美术老师,仅凭一幅画突然出了名,待宋鱼出生,她爸直接将人生中最大的运道给了女儿,给她起了名字,宋鱼。
  只可惜,她爸似乎把这运道都给了宋鱼,而自己没有留下。
  他出名后辞掉了小学美术老师的工作,开始全职画画,可用了十年也没再画出与那组鱼获图比肩的作品,他渐渐被人遗忘,渐渐没了可靠生计,全家只能靠宋鱼妈妈一点固定工资生活。
  宋鱼妈当然抱怨他当年一时冲动辞了工作,他知道工作找不回来了,在宋鱼十岁那年跟着人去了南方赚钱,可出了车祸,再也没回来... ...
  宋鱼在这副壁纸前静坐了一会,甜粥水热气散了一些,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打开了绘画软件。
  她妈不喜欢她像她爸一样着迷画画。
  但她喜欢,且无法改掉。
  *
  接下来一周果然来了冷空气,连浦市的街道上也铺满了落叶,有人拍照留影,有人吱嘎踩着匆促而行。
  章雨如还是没在浦市找到合适的工作,但隔壁的航市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工资虽然降了一些,但平台更拔尖了,不失为一个好的履历。
  章雨如对此很有意向,周一就火急火燎去了航市,等待接下来的几轮面试。
  高晴也觉得航市好,“浦市房价太高了,户口也不好拿,我本来还想留这赚几年钱,现在算了算,除去房租、衣服、吃饭、通勤和化妆品,好像也没剩下多少。要是雨如走了,我在这也浪不动了。”
  这话从高晴口中说出来,令宋鱼吃了一惊。
  在远离家乡的大城市里奔波犹如在海浪中前行,走了很久后突然回头,会在猛然间发觉,分明拥挤的道路上,当年同行的同学和朋友们,竟只剩下寥落的几人了。
  近处只剩下她自己,风浪都更猛烈了些。
  晚间地铁回家,拥挤的车厢里全是陌生人,车厢关闭,从高科技园区站奔向城市郊野。
  不过宋鱼的下一站,最近对她来说有些特殊。
  接下来这一站不远就是复交附院,一位骨科的姜医生日常上班的医院。
  从误打误撞撞进了他手里之后,宋鱼每次到这一站,小心肝就紧上一紧。
  不过在那天之后,她再没见过他了,今晚的地铁进站又出站,宋鱼也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她暗暗松了口气。
  正好身后空出一个位置,有人下车,她坐了过去。
第5章
  地铁驶出十五分钟,车厢里就空出了一些,悬在扶杆上的手环来回晃荡。
  宋鱼抱着自己的包发了会呆,没留意,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 ...行行好吧,姑娘?”
  “嗯?”她应了一声,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乞丐。
  这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又干又瘦,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地铁上禁止乞讨,顶风作案的可都不是什么老实人,宋鱼平时也绝不会搭理这种人,但今天她走了神,不小心应了一声。
  这人一听她应声,连忙凑到她脸前来。
  “行行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我得了癌症,家里还有两个女儿等着吃饭,好心人扫点钱给我,好心有好报,一定全家幸福!”
  说着,将二维码牌怼到了宋鱼脸前。
  地铁上的乞讨者八成都是骗子,要乘客用二维码支付的,更是骗子里的骗子。
  宋鱼不想理会,但乞丐怎么能看不出孤身一人的女孩子最好纠缠,竟然赖在宋鱼面前不走了。
  乞丐身上有股遭烂的味道,他倒是不动手动脚给自己招惹麻烦,但就是近距离纠缠着宋鱼,不停地跟她说话骚扰。
  宋鱼不堪其扰,说自己马上要下车了,这就起身干脆下车等下一趟。但她一起身就暴露了自己一瘸一拐的脚,乞丐见了更觉得她好欺负了,上前挡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宋鱼绷起脸警告,“马上到站了,你再挡我的路,我叫保安了。”
  站台有保安也有地铁警察,他们抓到这些乞丐,可是要拘留的。
  乞丐不免缩了一下,但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站点提示牌。
  不巧的是,恰好这一段两站之间距离很长,乞丐比谁都清楚要到下一站还得五分钟。
  这附近车厢里可没有乘务员,而车厢里的人都各看各的手机,没人出面替宋鱼说话。
  况且乞丐也确实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滑溜地让人不易抓到把柄。
  他越发得意起来,斜眯着眼睛催促宋鱼。
  “你们又不差钱,给我些又不损失!快点扫码给钱,给完钱我就走人!”
  说着,污糟的手肘还向宋鱼身上蹭了过去,目光随即也贪婪而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姑娘。
  他看着小姑娘白皙的脸,嘴角斜斜咧了个古怪的笑,身体越发凑上前来。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步上前,一下撞到了乞丐探出的手肘上,力道之大、速度之迅猛,将那瘦溜乞丐撞得向后跌退,咣当碰在了门边的立柱上。
  宋鱼转头,看到了熟悉的冷峻侧脸。
  是姜延周。
  男人今晚没穿白大褂,而是穿了件修身的黑色衬衣,衬衣沿着腰线束到西裤中,他一手插在西服裤中,一手上握横在脸边的扶杆。
  他将宋鱼半掩在身后,与乞丐隔开了距离。
  宋鱼抬头向他看去,他没回头,只是朝着那乞丐微微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站稳,不小心碰到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车厢恰晃了晃,他修长笔直的双腿稳稳当当地立在地板上,动都没动半分。
  乞丐立即气恼起来,分明就是蓄意的碰撞,说起来这本是他们乞丐惯用的招数,但却被这人用到了他身上。
  他反应过来,如木棍打蛇,缠了过去。
  “说句对不起就觉得没事了?你得赔钱!不赔钱这事没完!”
  他这会儿眼里可没有宋鱼那点小钱了,贪婪地盯住了姜延周,这是要狮子大开口。
  宋鱼不由不安地小声喊了姜延周。
  “姜延周,还是... ...”
  但她话没说完,姜延周就开口问了那乞丐,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赔钱可以,我只有现金行吗?”
  说着,当真拿出了钱夹。
  乞丐眼中精光一亮,伸出五根脏兮兮的手指,“五百块钱!”
  宋鱼倒吸气。
  而姜延周则毫无意见,笑着点了点头,“等我找找。”
  乞丐盯着他的钱包,宋鱼都有点混乱了。
  就算是要赔钱,这钱其实也该她来赔吧?毕竟姜延周突然出现撞了这个乞丐,不像是个意外。
  “要不还是我来... ...”她总不能让他又帮忙又赔钱,转身着急忙慌地去翻钱包。
  但男人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打开自己的钱夹翻了一遍,跟乞丐说了抱歉。
  “不好意思,我人民币都花光了,只剩欧元了,你看行吗?”
  他说着,将两张略短的黄色纸币夹在了手上,都是五十的面额。
  一百块欧元,乞丐有点懵,“我要的是五百块人民币,你别骗我?!”
  男人说不骗,耐心十足地跟他解释。
  “按照当前的汇率换算,大概乘以七或者八吧。”
  这点算数乞丐还是算得过来的。
  一百块欧元那可是七八百人民币,比他要的还多不少!
  乞丐看着那两张黄澄澄的欧元纸币,一双眼睛就有点闪了亮,虽然嘴里重复着“别骗人”,可身体已经倾了过去。
  地铁在他没有留意中放缓速度,驶向灯光明亮的站台渐渐停了下来。
  姜延周不搭理她,宋鱼没办法,只能紧张地盯住乞丐,见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姜延周的钱夹。
  然而就在这时,地铁终于到站停了下来,滴声一过,门倏然打开。
  宋鱼不失时机地急忙向外喊了一声。
  “保安同志,这里有人非法乞讨!”
  她这回的反应可是十足得快,姜延周目光在她侧脸一落,眼中闪过些笑意。
  但她这一喊也把乞丐惊到了,乞丐仿佛都看到了保安本来的身影,脸皮都扭了起来。
  然而他的贼心可没消失,他突然向前一扑,伸手去抢姜延周手里的钱。
  可他手指还没碰到那两张纸币,钱像一阵风,倏忽被收了回去。
  反而他一晃的工夫,被人大力抓住了胳膊,逃不脱了。
  保安闻声跑了过来。
  宋鱼连忙又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在地铁里非法乞讨!”
  “不止。”
  话音未落,就有人接上了她的话。
  “还有蓄意抢劫,以及... ...”
  男人顿了一下,看了宋鱼一眼。
  “骚扰女性。”
  ... ...
  保安把人转交给了地铁警察,宋鱼和姜延周也过去提供了笔录,等待警察处理的间隙,两人在站台片刻逗留。
  夜深了,人满为患的地铁站逐渐空旷起来。又一趟列车停下开了门,将站台里仅剩的几个人一并收起带走,而后呼啸离开,至此,就只剩下中间长椅上坐的不算近的两个人。
  风在漆黑的隧道里轰鸣涌动,又在空空的站台上疯狂旋转,将人的头发吹乱缠在一起,缠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宋鱼心里也有些乱,但更多的其实是无措。
  她拨开在耳边乱飞的蜷曲碎发,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姜延周一下。
  他没看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目不斜视地看向列车走后出现在眼前的大幅广告海报。
  尴尬的沉默令人心慌。
  宋鱼知道自己至少应该跟他道谢,但在这种尴尬的沉默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他也一言不发。
  她咬了咬唇。
  今天的路走多了,伤了的脚踝开始暗暗发疼,旁边就坐着她的骨科医生,但她一个字都不敢跟他提。
  前些天,他让她找时间再去医院拍片细看,但这么多天过去,宋鱼连预约挂号都没有。
  也不能算完全没有,实际上,她有考虑去另外一家医院重新就诊,只不过脚痛减轻了,她又把这事忘了。
  宋鱼心想,与其让她在沉默中备受煎熬,还不如他主动开口骂她两句来的痛快。
  但他就是不开口,宋鱼更加心虚,不禁又偷偷看了他一眼,视线恰好落在他鼻梁侧边眼镜压出的淡红色印记下面,鼻翼向上的位置。
  那一处有一颗黑色小痣。
  那颗痣很小,宋鱼从此刻的距离看去,只能看清痣的位置,看不出痣的形状。
  但她知道,那颗痣的形状和普通的痣都不一样。
  只有与他相距极近,近到鼻尖绒毛相蹭、呼吸交错纠缠的时候,才能看清那颗痣的最确切的形状... ...
  宋鱼咬唇,思绪飞了起来。
  ... ...
  半年前的异国城市,湿冷和阴郁尚存,整个城市仿佛被加上了青灰色调的滤镜。
  姜延周的公寓在郊区,是一座有前后小院的联排House,他说他另外两个室友结伴旅游去了,两周内都不会回来。
  阴雨的天气,房间里昏昏暗暗、视线不清。
  姜延周替她打开了沙发旁垂立的一人高立灯,昏黄的灯光令她视野稍稍清晰了一些,但依旧昏暗。
  他看了她一眼,从左到右将客厅里的台灯、射灯、吊在窗上的灯串,甚至放置在角落里的圣诞树上的灯,一一打开了来。
  虽然没有白亮的大吊灯,但暖色黄灯在客厅每个角落亮起,共同托起的黄晕光亮恰到好处。
  可姜延周发现他领回来的那个人,此刻也像是沙发边的立灯,面无表情地怔怔立在那里。
  她身上早就湿透了,既是换上他的风衣,里面的毛衫也潮潮地吸足了雨水。穿着这样湿漉的毛衣,人像个落了水的毛绒玩偶,不说也不动。
  姜延周抿了抿嘴。
  “去洗个热水澡吧。”
第6章
  宋鱼没有拒绝,姜延周把她带去了二楼卫生间。
  可她就像个跟在妈妈身后的初生小鸭子,鸭妈妈走到哪儿她就走到哪,他把她送到卫生间门外,她就站在了门外,定着不动了。
  “洗澡。”他不得不再重复一遍。
  有了进一步的指示,她才呆呆地向卫生间里面走去,可到了浴室门口又停了下来。
  本要离开的姜延周,见状只能又走过去替她开了浴室的门,又干脆帮她放了水,将水温也调到一个适宜的状态。
  “洗澡,让身体暖和起来,但不要洗太久,只许洗十分钟,听懂了吗?”
  转头看着宋鱼呆滞的目光,他怕她在里面晕倒。
  这次她听懂了,缓缓点了点头。
  姜延周把浴室的门替她关了起来,他站在外间,听见里间很快水声哗哗啦啦响起,没有异常的动静,才又开口。
  “我去给你找一身干净衣服,一会就放在外间的椅子上,你洗好后出来穿衣服就行,卫生间的门我也会替你关上。”
  水声短暂停了一下,他听见她轻轻“嗯”了一声。
  ... ...
  椅子上有一套干净的黑色男士短绒睡衣,或许是怕不够厚,还在上面叠放了件宽松的灰白色毛背心。
  宋鱼穿着干燥温暖的衣服走出卫生间的门,他等在门外。
  “下楼喝点姜糖茶?”他问。
  宋鱼再次点头,顺着旋转木梯下了楼。
  壁炉不知什么时候烧了起来,木料噼啪燃烧之间,火光为客厅更增光亮,也带来了融融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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