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漏洞让林陌意识到，虽然他此刻身上依旧是清冷的气质，眼眸中也不存在任何令人感到不适的涩.情，但是顾同学内心应该不像表面这样云淡风轻。
顾洵就这样注视着她双眼，平静、认真，手里动作也停下。
如果不是云层在月亮前掠过，房间里的月光晦暗一瞬，林陌甚至会认为现在这幅画面是被按了暂停键。
但是她知道，顾洵是在等她的回答。
“你知道我会有点不好意思。”林陌尽量让自己淡定。
顾洵用指弯蹭了蹭她脸颊。
她脸颊上的温度比他手还要热。
他低头再次吻上，换了个说法，“要不要关灯？”
林陌轻嗯一声。
小夜灯的开关就在床头柜上。
顾洵把开关按下，然后顺手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
视野变黑，听觉补偿性地更为灵敏。
林陌听见他拿东西的声音，心想，她一定是脑子短路，才会认为顾洵把这种东西放在书桌抽屉里。
“怎么了？”
刚刚才被他系好的衣扣又被他一个一个依次解开，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触在肌肤上。
林陌摇摇头，“没事。”
“别怕。”顾洵吻了吻她眼睛，手里动作暂停，没继续把她衣服拂开。
对襟睡衣的扣子已经完全解开，两个衣襟松松垮垮叠在一起。
他把她抱在怀里，继续轻吻她嘴角，然后向下。
衣料随着动作寸寸滑落。
他很有耐心，动作温柔且慢。
这让林陌想起了很多过往的场景，大多是他在画室教她画画的时候。
他总是喜欢直接用手指沾颜料，随着灵感在画布上创作，轻轻按压或是迅速下划，随后留下一片浓墨重彩。
林陌每次看他的作品，都能感受到挣扎后的宁静、与目标明确的生机。
“顾洵…疼。”她突然皱了下眉，抱住他脖颈，很小声地说。
顾洵就停下，耐心温柔地继续前.戏。
他也没有经验，所以他很高兴林陌愿意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
这样两人可以一起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林陌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哄道，“乖，放松。”
她想起他站在她身后，一起贴春联时耳边清晰的低音；
冬日公园里，隔着厚厚棉衣的拥抱；
绚烂烟花之下，他眸光明灭交织，对她说除夕快乐；
盛夏深夜的山顶，他认真看着她，说我们慢慢来；
以及那些在校园里的牵手、每一个在公交车站一起看日落的傍晚。
她慢慢感受到他的温和、耐心与可靠，直至相信这个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任由他牵动自己的一切感知。
后面的两次，林陌又想起来另一些事情。
比如这位是长跑三千米之后都能面不改色的选手。
结束时，林陌累的都要睡过去。
顾洵手掌轻轻覆到她眼睛上，然后打开小夜灯。
昏黄的光线把卧室一方照明。
随后，他慢慢将手掌移开，让她的眼睛逐渐适应光线。
林陌拉过被子往自己身上盖。
顾洵俯身在她眼角亲了亲，而后拿过床边浴袍穿上，站在床边，弯腰要抱她去浴室洗澡。
“我也要浴袍。”林陌抓着被子不松手。
顾洵也不勉强她，问：“浴巾可以吗？”
“也行。”
顾洵去浴室把浴缸放好温水，然后拿着浴巾出来。
他想了想，伸手关掉小夜灯，等把她盖好，才再次打开灯。
把她抱在怀里，朝浴室走去。
“其实今晚月色很好。”顾洵说。
意思是，即使关了小夜灯，他也是完全能看到的。
林陌有气无力地说：“心理作用啊顾同学。”
“可以理解，但是还是建议找办法克服一下。”他把她放到浴缸里，浴巾被浸湿。
顾洵一边观察她表情、一边慢慢把浴巾解开，随后挂在一旁。
浴室的光线也是黄色，但亮度比小夜灯亮许多。
清水水面泛着粼粼波光。
林陌：“……”
这明明叫被迫克服。
.
洗澡时间比她预计的长了许多。
她也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在一年前，她对顾洵说，原本以为他是禁欲类型的。
而顾洵当时回答她，其实还没有到说这个的时候。
“有点后悔。”她躺在他怀里，喃喃说。
“后悔什么？”顾洵看她。
“应该锻炼好体力再同意的。”林陌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他，“我要睡觉了，你今晚不许再碰我。”
顾洵从身后抱住她，“现在只是聊聊天。”
他答应过她的事情倒是从来没有食言过，所以林陌觉得他这句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虽然周予宁曾经跟她分享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信不得。
“好吧，你想聊什么？”
“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林陌点点头，“好。”
.
顾洵的确说到做到，在那之后让她好好睡觉了。
只是在第二天早上洗澡时又补了一次，就在浴室的镜子前、洗手台上。
再次洗完澡、穿上家居服之后，林陌被他抱去床边。
顾洵半蹲下，帮她把袜子穿好，又拿过毛茸茸的拖鞋给她穿上。
白色的长毛兔耳朵很可爱，鞋底非常软，踩在地板上特别舒服。
林陌低头看他，“你这样不好，有点纵那什么过度。”
“没关系。”他说。
林陌：“……”
是，你是没关系。
有关系的一直都是她，是她经受不住他那暗戳戳的钓，在他每次低声询问时都忍不住答应说好。
体力不足的林同学决定好好吃饭，食补。
陈妈还没有回来，早饭是顾洵做的。
“你给陈妈发消息不让她回来的？”林陌咬了一块牛肉面里的酱牛肉，味道很好。
顾洵说：“是，我今早给她发的消息。”
林陌扭头看他，“你怎么跟她说的？”
顾同学是担心她害羞，才不让陈妈回来做早饭。
顾洵看出了她的想法，说：“放心。我说的是我想做早饭给你吃，就不麻烦她跑一趟了。”
林陌松了一口气。
.
回到南江的第五天，林陌回福利院看望院长。
顾洵拿了不少见面礼，院长不禁打趣，说林陌这好像是带着男朋友回娘家。
这种场合自然不会少了林小棋。
他今年上初一，个子还没长起来，远远看着和小学生没有差别，依然是记忆中的小黑羊。
林陌和院长聊了这几年的大学生活，院长让她有时间回福利院给孩子们讲讲她的人生经历，很有鼓舞作用。
年纪轻轻就被贴上“成功人士”的标签，林陌还有点不好意思。
顾洵则被林小棋偷偷叫去一边。
林小棋还记得顾洵，再次为自己当年的行为道歉。
顾洵说：“其实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会和你林陌姐姐认识。”
林小棋眨了眨眼睛，稀里糊涂间还有一种当了红娘的感觉。
然后就听见顾洵公事公办的声音：“但是你当时的行为的确不对。”
林小棋再次心虚地低头。
顾洵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严肃，于是态度温和几分，淡声道：“小孩子难免犯错，改正了就好。你喜欢零食大礼包还是玩具？”
林小棋开心地抱住他胳膊，仰着头管他叫姐夫。
所以当天下午，林小棋不仅收到了两个豪华版零食大礼包，还得到一个限量款篮球以及两套运动服，春夏都有得穿。
回家的路上，林陌才听顾洵说他送了林小棋一个篮球。
她笑着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的身高有待提高？”
小男孩年纪还小，不知道身高的重要性，福利院里的人也很少注意这些细节，只觉得是长个的年纪还没到。
顾洵像是一个大哥哥，这份礼物所带来的作用，小男孩长大以后才能体会到。
顾洵说：“我只是听说打篮球有助于长高，希望能有点帮助。”
林陌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夜景。
她手中手机一响，是班级群里，班长在@全体成员：【无奖竞答，高考前的最后一堂课是什么课？】
林燚：【反正不是数学课（狗头）】
林燚还在川杭。
林陌提前休假，他不得不每天都在公司勤勤恳恳加班。偶尔摸个鱼，才发现高中建了班级群。
体育委员：【哟林董事长出现了，来来来，七班惯例八卦先行，有没有女朋友？】
林燚：【@陆淼，我有女朋友吗？】
赵尹：【？】
七班全体：【？！】
七班怀疑人生了，竟然有这么大一颗瓜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茁壮生长，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陆淼发了个可爱狗狗表情包：【合作愉快.jpg】
班级群被刷屏，整齐划一的【展开讲讲】
体育委员打乱队形：【其实我还有一个瓜…】
他原本想好的剧本是，先问林燚有没有女朋友，林燚应该说没有。
然后他会问，林陌有没有男朋友。
那么，林陌和顾洵在一起的一个大瓜就像自来水一样自然地被爆出来。
然而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燚和陆淼身上，体育委员的消息很快就被刷下去。
毕竟当年校园里流传的说法是，哪怕林燚和陆淼从小巷子里一起走出来，连教导处都会上去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有瓜支撑，大家更期待聚会当天的到来。
聚会当天是周日，连高三生都在今天下午放假。
晚餐预定在一中附近一家烧烤店，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开始。
林陌和顾洵提前到一中，他们两个坐公交过来。在下车时，看见对面车站有几位穿一中蓝白校服的学生。
应该是刚放学的高三生。
有学生陆陆续续从校门口走出来，他们在吐槽高三好累，在聊什么时候才能毕业。
林陌和顾洵相视一笑，然后走去门卫，报上赵老师的大名。
保安给赵老师打电话，林陌和顾洵被放进去。
轻车熟路从侧楼梯走去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赵尹还在跟学生谈话。
桌边放着一个袋子。
他说：“这就是之前你们学姐为了参加数学竞赛用过的草稿纸，只是半年，就这些。她最后保送了川杭大学，现在直接保送读研。”
那名高中生目瞪口呆。
赵尹看向门口这边，林陌给他竖起大拇指。
赵老师果然有先见之明，这袋草稿纸终究是发挥了它的教育意义。
赵老师推了下眼镜，对那名学生说：“行了，回去好好学习吧。”
学生转身离开，从林陌身边路过时还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办公室里坐着好几名老师，看见有离校生回来，纷纷往门口看。
当年的一班班主任也在，她对赵尹说：“我们果然还是亲家。”
赵尹点头：“除了林燚和陆淼那一对，我还从来没有看走眼过。”
对于这个连年级主任都震惊了的消息，办公室老师自然有耳闻。
赵尹回忆起当年，才发现，陆淼家里出事，林陌是领了林燚去了。
只是当时，他还以为是林陌和林燚关系好。
赵尹看着林陌说：“好像班级里只有你，觉得他们俩会在一起。”
“这是有什么经验吗？”
顾洵也看她。
林陌含糊着说：“可能是天赋吧。”
赵尹说：“你太敷衍了。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关于顾洵的秘密，现在想想就算了。”
林陌：“……”
阴险的赵老师。
.
一直到去饭店的路上，林陌都在好奇赵尹说的秘密是什么。
不得不说，赵老师是懂怎样卖关子的。
饭店和一中距离不远，两人走路过去。
天色暗下来，晚霞褪去，街头转角飘来烧烤的香味。
一位推着自行车的老爷爷路过，吆喝着叫卖糖葫芦。
冰糖葫芦在白色路灯下晶莹剔透，一颗颗红色山楂饱满诱人。
林陌忽然想起来，当年也是这样的天色，街角飘来袅袅炊烟，甚至推自行车的爷爷也是同一位。
她馋烧烤馋得吞口水，衣兜里却只有一块钱硬币。
其实后来她也馋糖葫芦了，因为林小棋咔呲咔呲吃得极香。
顾洵和她并排走，注意到她在看糖葫芦，便直接走过去买回来一串。
林陌开心地接过，咬下半颗山楂，味道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酸酸甜甜。
她继续好奇赵老师口中的秘密，“你和赵老师有什么秘密？”
顾洵想了想，除了高考报考那次，似乎没有什么称得上秘密的事情。
他说：“高考报名的时候，我找过赵老师，请他把你填报的学校和专业告诉我。”
林陌仰头看他。
她一直以为他报考川杭是因为留学项目。
顾洵补充说：“当然，留学项目也是我报考川杭的重要原因。”
“那如果我当时报考了南江理工？”
“留在南江也很好，方便处理公司事务。”
“那如果是其他城市呢？”
“去其他城市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也不错。”他很自然地回答。
林陌笑起来，又咬下半颗糖葫芦。
顾同学从来不会觉得他是在为了她做出改变或退让，只不过是在斟酌人生选择时，将她放在了一个很有分量的位置。
简而言之，顾洵始终认为，在他的人生之中，是应该有林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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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3-04-20 21:39:28~2023-04-21 14:4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欧微洛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正文完
走进预定的包厢时，已经有二十几人。
一桌坐不下，订了三大桌。
班长安排大家落座，抬起胳膊依次指向三个桌，慷慨激昂说道：“有对象能喝酒的坐这桌，有对象不喝酒的坐那桌，没对象的坐最里面，万一就跟老同学看对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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