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凭黑着脸点头,打量着华而不实的剑,心中也是疑惑丛生。
当时时间紧迫,几乎是握剑的同时,人就已经被掌门踢出了剑冢。甫一握住剑柄,白无凭确信自己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灵力冲刷了自己的身体,然而那灵力却转瞬间迅速消散,再也寻不到一丝。
就像这剑一开始释放出的灵气感应一般诡谲。
似乎不是凡品,但这样华丽而又过长的剑身,根本不便施展,又怎么适合对战呢?
除白无凭外,其余几人都顺利找到了本命佩剑,此时见到白无凭的剑,众人不免心中都有疑惑,然到底是出于同门情谊,众人不得不勉强称赞了几句,试图宽慰白无凭一二。
说来说去,总是绕不过这剑华丽的外表,于是,宽慰倒是没有,白无凭的脸色倒是在这一声声称赞中越来越黑。
只有掌门真实的肉痛道:“无凭徒儿好福气,这剑看起来,可不便宜啊!”
痛失两把名剑跟一把贵剑,掌门的眼神惋惜的在三把剑中打转,仍然不得不强撑着端庄训诫道:“尔等既已寻得本命佩剑,当不堕名剑威名,需记得时时以剑道自求自省,惩恶扬善,壮大宗门。”
众人齐答:“谨遵掌门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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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爱子与爱徒拔走了忘机、月华两大名剑。寒月峰峰主尹芳求一时风头无两,成了清峰剑宗炙手可热的谈资。
“没想到月华剑最后会被柳师姐拔走,我听师父说,尹长老年轻时候,大家就对她能拔走月华剑寄予厚望,毕竟尹长老是难得的极阴之体。”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机缘。况且,柳师姐那可是至阴之体,能得到月华剑的认可,倒也合乎情理。”
“至阴之体?柳师姐?”
“是呀,你不知道?柳师姐天分可是这个。”那人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本来入门时也该拜在掌门门下,但是因为柳师姐是至阴之体,寒月峰的剑法更适合她,尹长老作为极阴之体,也更懂地该如何指导她修炼,这才成就了师徒缘分。”
桑棉棉躲在树上睡觉,被吃瓜的声音吵醒,听了个正着。
至阴之体?原著倒是没有提过,原来女主还有这种离奇的身份设定。不过女主嘛,总要有些牛逼的本事在身上,不知道这至阴之体有些什么奇妙的用处?不知道能不能像白无凭的血肉一般,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想到这,桑棉棉忽然觉得,白无凭在宗门大比中受伤流血当真的是奢侈极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还是赶紧寻到蚀骨丹的解药要紧。”桑棉棉自己嘀咕道。
“什么暴殄天物?”司徒巧巧的声音突然传来。
桑棉棉突然起身,看到司徒巧巧跟沈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叉着腿跨坐在一根树枝上,齐齐看向她。
“没什么?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了。”桑棉棉说道。
“给你带点新消息。”司徒巧巧神秘的说道。
“什么消息?”
沈骁略一颔首,斯文道:“今日珠联璧合的信使到访,邀请我宗弟子前去参加仙盟大会,想来不日我们便要出发。”
桑棉棉眼睛一亮,瞌睡来了递枕头,解药这不就来了!
珠联璧合,是传说中灵虚大陆最富裕的门派。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财到位,资源就到位,因此珠联璧合也是灵虚大陆上资源流通最丰富的地方。
原著中,白无凭蚀骨丹的解药便是在珠联璧合寻到的,不过那已经是很后期了,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如今有自己这个外挂在场,倒是可以让白无凭少受些罪。
况且珠联璧合哎,传说中宝物遍地,富得流油的地方,哪个穷逼不想去见识一下呢?显然,面前骑着树杈的两个穷逼也是与她一样的想法
兴奋的眼神一对上便知晓了彼此的心思,桑棉棉搓着手道:“何时动身?”
“掌门还没有拟出章程,不过近来各大宗门门内比试已相继落幕,想来也不会很久,半月内即有分晓。”沈骁说道。
果然,不出半月,前往珠联璧合的行程便已安排好。本次由守正峰的朱长老及寒月峰的尹芳求尹长老带队,弟子名单大多出自本次宗门大比的前百名。
桑棉棉白无凭等人作为本次宗门大比的前十甲,自然也悉数在列。
这么多弟子,自然不可能全都御剑前往。好在东道主财大气粗,竟为每一个宗门都准备了巨型的金甲飞舟,富丽堂皇,好不气派。
作为贫穷的剑修宗门,掌门丝毫不见一丝不快,看着投进动力齿轮的一袋袋灵石,笑眯眯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贵派大气,倒是劳烦了。”
那信使自是称不必。
众弟子上了飞舟,只见雕栏画壁,精美绝伦,仙音袅袅,甚至还有曲水流觞跟绕水而居的几只仙鹤。
飞舟足够大,房屋也充裕,众弟子一人分到一间,倒是比宗门还要奢侈许多。
珠璧的信使站在甲板上,摇摇的向掌门一稽首,作为告辞。
随后一挥手,飞舟便缓缓启动,那飞舟每行一步,竟在半空中幻出两道祥云幻影,衬得周遭仿佛如天官出行,叫人惊叹。
“有钱真好。”桑棉棉、司徒巧巧、沈骁三个脑袋排排站,小学生般杵在船身上,看着飞舟下的祥云幻影由衷感叹。
按这飞舟的速度,从清峰剑宗到珠联璧合要走上两三天。
夜晚,桑棉棉直挺挺的躺在柔软的鹅绒床上,望着窗外的圆月感叹:“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头一次睡这么奢侈的床榻,居然还会失眠。”
左右是睡不着,干脆出门看看,想来按照珠联璧合的手笔,这夜晚的飞舟也应当有些看头。
桑棉棉爬起身出了门,甲板上,许多弟子仍在潜心修炼。桑棉棉不欲打扰,索性绕到了一僻静处准备独自美丽。
绕过船舱,只见天边一轮巨大圆月,仿佛触手可及。
月下一白衣美人,正是白无凭手执酒壶,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酒。晚风撩起他的衣袍,飘渺兮如仙人,仿佛随时要乘月而去。
听见动静,仙人偏头看了过来,眼中是防备与冰冷,倏忽落下凡尘。
见来人是桑棉棉,那眼中防备消散了大半。
桑棉棉站在原地招呼道:“白师兄,好巧啊。”
“嗯。”白无凭不咸不淡,慢吞吞的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白师兄也睡不着?”桑棉棉走到白无凭身边坐下,熟稔的搭着话。
又是一声不咸不淡的嗯,白无凭用手杵着头,似乎有些醉意。
桑棉棉见状,扯了扯他手里的酒壶:“别再喝了,当心喝醉。”缺发现,那人将酒壶掐的极紧,指甲都有些微微泛白。
白无凭抬头,似是有些不耐的看她,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真是喝多了?桑棉棉无奈劝道:“不如白师兄早些回房休息?”
“别吵,头疼。“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带着嗔怪。
好吧,闭嘴就是。桑棉棉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不再理身边的酒鬼,兀自欣赏起了满天星辰。
肩膀突然感受到了重量,桑棉棉偏头一看,竟是白无凭不知何时整个身子歪倒了过来,头靠在了桑棉棉肩膀上。
意识到如今的境况,桑棉棉一瞬僵了身子,不敢再动。
好一会儿,才听见白无凭的闷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喃喃道:“好疼啊。”
疼?桑棉棉一拍脑门,糟了!还在这赏什么圆月!今日是十五!白无凭蚀骨丹发作了!
桑棉棉赶紧低身去看他,酒壶不知何时已脱了手,那修长的手微微摊在衣摆上,已被酒壶的碎渣扎破,鲜血淋漓。
“喂,白无凭,你蚀骨丹发作了,上次给你的药还有没有?”
“好吵。”
跟酒鬼说不清楚道理,桑棉棉索性撩开他的袖袍,去翻白无凭的芥子袋。似乎是被她折腾的烦了,又似乎是身上痛的实在难受,白无凭睁开眼,狠狠一口咬在桑棉棉的肩头上,惩治这个恼人的罪魁祸首。
“嘶,你属狗的啊。”桑棉棉倒吸一口冷气。却在疼痛过后,感受到了白无凭牙齿在微微打颤。
该是多疼啊!桑棉棉推推白无凭的身子:“我送你回房。”
白无凭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不行,回房,会被,发现。”
原来是这样,难怪一个人躲在这里喝着烈酒,原来是想靠烈酒麻痹痛意,熬过这难挨的夜晚。
“好疼啊,桑棉棉,好疼啊。”白无凭将额头抵在桑棉棉身上,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些痛意。
桑棉棉一下一下的帮他顺着后背,诱哄着问道:“上次的药吃过没有?”
白无凭皱眉,良久缓缓点头道:“刚刚吃过,不然,挨不到现在。”
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等着药效上来,抵御疼痛,两个人就以这样亲密的姿势僵持了半响,直到白无凭紧绷的身子一松,睡了过去,想来是丹药起效了。
桑棉棉守了他许久,摸摸自己的肩膀,抬头轻叹了一口气:“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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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无凭是在桑棉棉的床上醒来的。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桑棉棉正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奋笔疾书着。
怔愣良久,白无凭才开口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桑棉棉头也不抬:“你不是不想别人发现你蚀骨丹的事情吗?让你自己呆在屋子里不保险,我又不能放任你在船头吹一整夜的冷风,干脆把你搬回我屋子看着喽。”
昨日的记忆渐渐回拢,意识到自己昨天如同孩童一般朝着桑棉棉撒娇喊痛,白无凭不自在的看了桑棉棉肩膀一眼:“忙着写什么呢?”
桑棉棉正好停了笔,吹了吹纸笺,拿到白无凭眼前:“蚀骨丹的解药配方,等到了珠联璧合,我们就照着这个去寻。之前那丹药只能做一时只用,次数多了效果也会渐渐减弱,不是长久的办法。”
说着,便把纸笺塞到白无凭手里:“收好。”
白无凭心绪复杂的看了纸张一眼,胭脂门人人想求得的蚀骨丹解药配方,如今她竟这样轻飘飘的就给了自己。
“就这样给我?”
“不然?”
“没有别的所求?”
“瞧你说的,同门之谊嘛~你要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本命真火还我?”桑棉棉捏着下巴试探道。
“别想。”
“哎你这人?!”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熙熙攘攘起来。
“咚咚。”有人轻叩了门。
“棉棉师妹,珠联璧合到了。”是柳风萝,在逐一通知清峰剑宗的弟子们下飞舟。
“知道啦柳师姐。”桑棉棉应了一声。
回身对白无凭说道:“听到了吧,你的柳师姐来喊你下船啦,还不赶快回你的房间收拾东西去。”
不知道哪句话惹的白无凭不高兴,只见这厮嘴角一拉黑了脸,然后打开了桑棉棉的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桑棉棉撇撇嘴,却见柳风萝的身影从隔壁房间踱了回来,瞪大了眼睛,在桑棉棉跟白无凭的方向之间来回指了指,仿佛在说:“你俩同居?”
……
珠联璧合的宗门并不隐于人世外,而是坐落在闹市的最中心。
不愧是最有钱的宗门,即使地处闹市也不见局促。
清峰剑宗众人一下飞舟,入眼的的便是一座大气磅礴的飞檐式建筑,最前面有一座碧玉牌楼,上书四个遒劲大字“珠联璧合”。
那飞檐之上是一阶阶隐在雾中的云梯,通向许多若隐若现的建筑,不知是什么样貌,只能从露出的边角中管中窥豹,咂舌其精美。
那云梯不断延伸,最终直插云海,让人感叹好一座俗世中的登仙楼。
此刻有客到,前来接风的不止珠联璧合的长老,竟还有许多凡尘之人,你拥我簇的看着热闹。
朱长老与尹长老一下飞舟,便有一山羊胡男子迎上,几人熟稔的互相见礼。
原来珠联璧合下分“珠”“联”“璧”“合”四字堂。如今来迎客的正是合字堂的堂主。一番寒暄后,合字堂主便着手安排好清峰剑宗弟子的起居。
若说飞舟上是金玉迷人眼,那珠联璧合门内则是低调的奢华。
起居室内,一应物品看起来都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若细细打量,竟没有一处不是精品。
众人稍事休整后,尹长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其他宗门会在这两天陆续抵达珠联璧合,至于仙盟大会将在半月后正式开始。这期间弟子们可以自由活动,当然最末还是免不了叮嘱大家不要玩物丧志,还是要勤加修炼云云。
桑棉棉一心系在帮白无凭找药上,此刻倒无心想些太多别的。
美美的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桑棉棉便约上白无凭一道出了门。
向守门弟子稍事打听,两人便直奔向了珠联璧合最大的药堂,济安堂。
远远望见济安堂,便见从门庭若市,从门口蜿蜒出几条长队。
显然买药的人多,卖药的服务也迅速,几个口子齐开,看着虽然令人头疼,真的排起队来倒也快的很。
不出一刻钟,桑棉棉与白无凭便在伙计笑容可掬的引导下进了铺子,白无凭拿出几张新纸笺,叩叩手指说:“劳烦掌柜,这几张单子上的药,看看可能配全?”
桑棉棉奇怪的看了那些药单几眼,奇怪,自己不是只给了白无凭一张药方嘛?怎么他开出了这许多张?
那掌柜闻言,看了药单几眼,抬眼打量起来人,看两人气度不凡,挂上笑容说:“贵客请随我移步。”
边带着路边解释道:“不瞒贵客说,小店一楼只卖些寻常药材,客人这药单上的药,有许多味难得一见的珍品,这些药平常难得销售,因此小店就放在贵客间了。”
比起一楼的门庭若市,济安堂二楼则是门可罗雀。不过虽然没客人,却并不妨碍二楼的掌柜随时做好准备,一丝不苟的迎接贵客。
两位掌柜简单的交接,二楼掌柜便笑眯眯的接过药单,迎了上来。
“客人要这些药,除去赤雾梅、仙波草、青岩果三味外,其余鄙店都有。”
白无凭点点头:“不知这赤雾梅、仙波草、青岩果三味药的下落,掌柜可知晓?”
那掌柜道:“这,小老儿倒是有些线索。我观二位气度,应是本次前来参与仙盟大会的仙长,不知小老儿的猜测可对?”
桑棉棉看了白无凭一眼,只见那厮淡定的点了点头。
那掌柜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道:“既然如此,两位仙长可知道,这次仙盟大会的比试方式?”
“难道不是各派精英在对战台上一较高下嘛?”桑棉棉问。
“并非如此,本次仙盟大会,珠联璧合是要打开珠字号试炼秘境作为各派弟子角逐之地。”那掌柜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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