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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记忆就是回家后，发现卓星并没有在，所以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中间发生过什么？
巫悦迷迷糊糊，思维有点迟缓，像是没睡醒的感觉。
明天问问妹妹吧。
她把饼干收起来，又躺回床上。
第二天清晨，巫悦醒来，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卓星的侧颜。
他正睡在自己的身边，睡脸宁静又安详，这是巫悦第一次见卓星睡着的样子。
男人浓密的睫毛微颤，呼吸声均匀有力，黑色的碎发随意搭在额头上。
巫悦就这么看着他，鼻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吸引人的味道。不是平日里的书纸气也不是医院中沾染的消毒水味。
硬要说的话，像是一股凉凉的夹杂着湿泞泥水的味道，闻着让人上瘾。
巫悦感觉自己口中正分泌出涎液，不受控制地想从他身上摄取更多气息。
多一点，再多一点。
像是能滋润她的灵魂一般。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巫悦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贴上了卓星的脸。
鼻尖相对，嘴唇马上就要贴在一起。
“醒了？”耳边传来卓星的声音。
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眸子含着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让你盯这么久？”他坏心眼地问。
巫悦有些脸红，这该怎么答？
可是，刚刚的感觉犹在。
她一点都不想从那股凉凉的气息中抽身。
越是靠近卓星，她的心跳就越快。
从昨天开始，她一直这个样子，巫悦捂住胸口，喘息剧烈。
自己现在好像有点不正常，虽然平时也有色心，可从来不会这么不加克制。
卓星听着巫悦急促的喘息声，看着她因喘息而微微开合的唇瓣。
眼睛里的笑意像是要涌出来。
她在渴望着他啊。
他大手一挥，一下子搂住了巫悦的脖子，另一只手钳在她的腰上。
“今天迟到一次吧。”卓星说。
巫悦没听懂。
但卓星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
巫悦觉得自己应该是拒绝的，下午还有手术。
但是现在，她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格外诱人。
不想克制。
每次与他接触后，自己身体里就会发出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是灵魂深处的满足。
是的，她也想要他。
身体的本能比理智先一步迎合着卓星。
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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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
清醒过来的巫悦捂住脸。
真是的，她又色令智昏了！
为什么自己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有抵抗力，而且就这么躺在他身边，她依旧能闻到那股凉凉的气息。
她从来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巫悦扶着腰坐起来，她嗔怪地看了卓星一眼，“要迟到了！而且腰痛，我今天下午还要跟一台手术。”
卓星亲亲她的脸颊，“不怕，我帮你做。”
巫悦：“我们又不是同一个科室，你怎么替我？”
卓星的手按在她的胸口，“把身体交给我就好了。”
巫悦好久没听他这样说过，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她刚穿越来……
“走了。”那边男人率先起身。
巫悦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们没有迟到。
卓星抱着她，一眨眼就到了医院门。
巫悦去科室报道的时候，大家正巧在交班。
看她急匆匆的样子，李晓晓明白人似的对她挤眉弄眼，“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
巫悦假装听不懂地四处张望。
她突然看见了小樊护士，今天的她手上多了一条红色手链，上面好像串了朱砂。
很奇怪的是没有那么多阿飘围着她了。
小樊护士刚好也向这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相对，巫悦有一瞬间的尴尬。
这样盯着别人并不好。
但后者却走过来，“巫医生，谢谢你的护身符。”
她的表情异常认真，让巫悦都有些不好意思，一个护身符而已……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但是那边小樊护士再次开口，“巫医生，你真的很喜欢卓星吗？”
巫悦不明白她问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如实承认。
然后，就见小樊护士皱起眉头，像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一样，但最后还是闭上眼睛。
她抿着唇说：“巫医生，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妹妹。”
今天的小樊护士很奇怪，像是有心事一样。
这时李晓晓已经喊她查房了。
“这就来。”巫悦急匆匆赶过去。
奇怪的是，当她穿过走廊上一只阿飘的时候，也闻到了那股冰凉的气息。
-
傍晚，急诊科。
“小卓，有人找。”李主任拍拍正在校对病历的卓星的肩膀，挤挤眼，“是个漂亮的小护士。”
卓星皱眉，他知道是谁了。
放下手里的资料，卓星走了出去，当来到那个僻静的楼梯脚后，眼前的人却一直沉默着。
卓星觉得无趣，他很想杀了这个人，他知道樊樱的目的是什么，是沈家派来的。
无非想让巫悦误会，让两个人分开。
很无聊。
但是不能杀，因为他这次想像一个正常人类一样，跟巫悦生活在一起。
克制住想让她消失的冲动，卓星转身要走。
“离开巫医生！”樊樱突然吼道：“你这样的怪物只能带来不幸！”
卓星皱眉，转过身去。
樊樱依旧低吼着：“就算你伪装得再好，也只是一个怪物！怪物是会给人类带来不幸的！”
像是为了证明一样，樊樱摘下那串红珠，割开了自己的手臂，鲜血不停流出。
周围所有的鬼怪都被吸引过来，而卓星的瞳孔也在那一瞬间变得漆黑无比。
“你很烦！”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暗藏了杀意。
他并不是因为她的气味而受影响。
是因为这个女人刚刚的话。
他说他是个怪物，不配待在巫悦身边。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一个怪物。
而巫悦，像巫悦这样的人，是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巫悦现在选择的是他。
可人类的生命短暂又漫长，她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人，与他们产生各种联系……
巫悦说他的世界可以更宽广。
但实际上，卓星倒是希望，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都可以窄一些，窄到只能容纳彼此。
可是，他的巫悦注定会遇到更多更多很好的人。
而他，卓星……
他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卓星伸出手，在那一瞬间，樊樱的身体立刻被悬空吊起。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无形的黑气再次掐住她的脖颈。
杀了她，太烦了。
她凭什么对他跟巫悦指手画脚！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爱巫医生，就离开她！我们这样的怪物，我们这种异类，只会给她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巫医生那么好的人应该过得更幸福！”
悬吊着的女人丝毫没有挣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竭力说出最后的话。
她的声音在卓星眼里简直刺耳。
她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认定巫悦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
任何人都不能拆散他跟巫悦！
整个楼层温度骤然下降，聚拢在樊樱身边的厉鬼纷纷挣扎着逃离。
卓星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杀意。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传来。
是卓星的手机。
他松开手，接起电话。
“卓星，你在哪里？”
卓星的眉眼一瞬间舒展开来，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清雅和煦：“在科室。”
“我问你啊。”巫悦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有些不真实，“你有没有恶作剧进入我的身体里？”
“今天下午的手术从进去到出来，我怎么完全没有记忆呢？”她的语气嗔怪，“你这样不好，很吓人的。”
卓星却怔愣住。
他没有……
那不是他！
第72章
“巫悦。”卓星的声音沙哑, 他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猜测：“来见我好吗？去花园。”
“好 。”巫悦那边没有迟疑地回答。
她也想见卓星，于是快速处理好手边的事情，来到一楼。
只是经过ICU的时候, 好像发现了王小茹和边岳的身影。
巫悦好久没有联系过他们了, 最后一次是得知王小茹哥哥发狂的那通电话。从州安村回来后, 她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们。
州安村没有好人，她不知道这对师兄妹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因为边岳曾经明确说过，他们的师父就是州安村人。
巫悦更愿意相信他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可事到如今，他们的师父如果没被卓星杀死的话，也会因为事情的败落而被抓。
见面只会尴尬。巫悦收回目光, 走向花园。
而在ICU探视的边岳两人站在师父的床边。
床上的老者气息微弱, 整个室内静得只剩医疗仪器运转的声音。
边岳看着床上陌生的老者，这真的是他们的师父吗？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个虚弱到只能靠仪器支撑下去的老人？
他记忆里的师父是儒雅又渊博的。虽然只是相处了三年，除却养鬼这件事情，他一直很崇拜着这个男人。
可是如今……
师父说他是因为被恶鬼所伤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边岳拧眉, 他见过的鬼怪只会杀人。
并没有这样吸取别人寿命的手段。
他想不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师父为什么突然要求转到这个医院，又为什么拒绝医生的密切监护。
“葫芦。”这时,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着：“小茹哥哥。”
王小茹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的哥哥被封印在葫芦里了，而师父眼看着也要离开人世。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师父这么好的人, 他帮助她留下了哥哥。
“师父……”她颤抖着握住床上老者的手, 但老者没有回答，只是指着她腰间的葫芦。
“师父, 您不用管我了。”王小茹抽噎着，“哥哥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您要赶紧好起来。”
但老者依旧固执地指着那个装着哥哥的葫芦，王小茹无奈，只好解开绳子，将葫芦交给师父。
拿到葫芦的汪海指尖微动，嘴角扯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
汪海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年轻人离开，听见王小茹啜泣着对边岳说：“师兄，师父真的太好了。病成这样都不忘帮我解决哥哥的事情……”
可不是要解决吗？
喂了这么久，当然要在最好的时机享用才可以了。
汪海从胸腔里挤出一道气音，他想笑，可这孱弱的人类身体已经连笑声都发不出来了。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有一副更为强大的身躯，真正意义上能脱离时间与物理束缚的身体。
他慢慢合上双眼，在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中，捏碎了那个葫芦。
一缕黑气从葫芦里飘出，浑身贴满符纸的风衣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里。
符纸红光闪烁，他被限制着不能移动。而与此同时，床上老者体内冲出一道黑气，直直刺入那个男人的眉心。
就在一众医护人员急匆匆前往病房的时候，巫悦已经来到医院角落的花园里。
身穿白大褂的清瘦男人正站在树下低眉思索着什么。
树冠茂密，风带动叶子在他的头顶沙沙作响，伴着夕阳的余晖，面容干净的男人抬起头来，带着浅淡的笑意，
“巫悦。”他说。
巫悦跑过去，眼睫弯弯，“怎么突然想见面了？”
她与卓星离得很近，巫悦能看见卓星说话时喉结的震颤。
“想你了。”他听男人这么说。
卓星很少说这样的话，这样直白又温情。巫悦不自觉又靠近了一些。
她越来越想与他接近了。
卓星看着这样的巫悦，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他抬起手，放在离巫悦脸侧五厘米的位置，掌心升起一缕看不见的黑气。
巫悦主动凑过去，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手。
卓星喉结滚动，难言地开口：“巫悦，舒服吗？”
巫悦点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主动，但是在碰到卓星手掌的那一刻，确实有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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