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卡斯点点头,“然后就没什么像样的了。”她在指间旋转她的接骨木魔杖,“我上次把彼得丢过去,魔法部那帮人——除了傲罗,连个像样的铁甲咒都用不出来。”
“所以,或许这其实没什么关系?”多卡斯抿一抿嘴,“白藓还有多吗?给哈利寄一点。我把我以前和雷古勒斯整理过的笔记找出来给他。”她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别去炸魔法部了——邓布利多最近也不太好过,别给他添麻烦。”
十月,霍格沃茨的通信审查越发严格了,哈利好久没有写信来。
卢平去联络狼人了,他们在尽可能的招收一切的有生力量,西里斯跟多卡斯偶尔会谈论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和食死徒人数几乎一比二十的恐怖,西里斯养成了那个每天出去溜自己的习惯,他和蒙格斯顿一起变装去翻倒巷之类的地方,收集打探消息。
大部分曾经的中立派大都继续保持了中立,伏地魔好像安静得潜伏着,在策划着什么。凤凰社目前最重要的任务目前只是夜晚的在魔法部神秘事物司门口轮流值班,保证夜晚没有人潜入那里。邓布利多的推断是,伏地魔现在保持沉默,正是为了积蓄力量,潜入其中,找到那个在十五年前对他致命的预言。
在凤凰社没有日常集会的时候,格里莫广场12号还是只有两个人,加一个家养小精灵。某次睡前聊天的时候,他们开始谈论一些多卡斯看过的麻瓜们的奇怪脑洞,\"我在想象一个所有人都性别转换了的故事,我觉得我不会愿意和女生版的你们打架。\"
西里斯把头搭在她肩膀上,现在多卡斯整个人都被扣在他怀里,“这充分说明了你当年多么不像一个女生。”
多卡斯在胸前玩西里斯的手指,他的指骨修长,带着一枚一枚分明的指节,指甲已经修剪得很干净了,但是长期的牢狱生活还是留下了很多茧子和伤疤,“啊,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和雷古勒斯在一起的原因。”
“哈利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西里斯问她,“你也准备建议他多锻炼吗?”
“我正在考虑怎么帮助他提高做作业的效率——或者你可以称之为,偷懒”,多卡斯在床单上逐根伸屈自己的手指,这可以有效帮助回想起那种烧灼般的焦虑,“他是个好孩子——一点也不像他爸爸。”
“嗨嗨”,西里斯不满得发出抗议。
“说起来,你当初和雷尔是怎么认识的。”第二天正好是万圣节,西里斯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翘起凳子的后两只脚,他的头发这段时间养得更长了一点,柔软得搭在他的灰眼睛上。
“啊,那可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多卡斯隔着陶瓷感受红茶的热度,天气转凉了。
那个时候三年级,她刚结束又一场斗殴,起因是西里斯·布莱克试图用锁腿咒绊倒她,经过是他们两个又开始互相发射恶咒,其它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也被卷进这场走廊恶战,结果是艾弗里用了一个乌龙出洞,被麦格教授当场抓获,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各扣十分了事。
她那时候从盥洗室出来,拿手帕冰敷乌青的膝盖,雷古勒斯·布莱克给她递了一小瓶白藓,表示要替西里斯·布莱克道歉。她和这个年轻的布莱克很少来往,沉默的雷古勒斯,纯血家族后代的标杆,黑魔王的崇拜者之类的——没有想到他和他那个傲慢的哥哥,那么不一样。
“所以你就打算以后要罩着他了”,西里斯抬眉毛嗤笑。
“啊,难道不是吗?你自己知道你那个时候对他有多,不留情面。”多卡斯捋捋自己的鬈发,“完全没有个兄长的样子。”
西里斯想到五年级的某一次场景,那次多卡斯陪着雷古勒斯来,他问他要不要回家过圣诞节,结果到最后的结果又是吵起来,雷尔气得说不出话来——多卡斯那个时候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她也是这样捋自己的头发,他差点以为她也要看心情拔魔杖给他来个恶咒了。
到最后她也没理他,眼睛绿得像宝石一样,只是过来问了雷古勒斯一句,“复方汤剂的制作步骤是什么?”这是五年级的学习内容,雷古勒斯那时候大概在跟她一起学O.W.L.s的课程内容了,她抓着他的手肘把他带走了,根据他听到的只言片语,他们真得就在聊魔药。那个时候他想,妈妈的宝贝雷尔在学校里给自己找了个新妈妈吗。
现在他发现好像他从来没关心过弟弟在学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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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问题是一种影射
圣诞节前,韦斯莱先生被袭击的那个晚上,多卡斯和西里斯站在门厅里迎接了韦斯莱家的孩子和哈利,他们已经把能告诉哈利的都告诉他了——除了魂器的事情,显然,大脑封闭术的学习要提上日程了——但是他们还是准备让他好好过上一个圣诞节。
哈利提早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来过圣诞节让西里斯非常高兴,他唱着圣诞颂歌,快乐得装饰着房子,西里斯把以前在学校里用得双面镜找了出来,可惜韦斯莱太太把哈利看得非常紧,他一直没机会把它给他。多卡斯这时候就抱着胳膊在床上看他翻箱倒柜,提醒他他已经三十七岁这件事——他现在似乎对自己的年龄问题非常在意,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的滚在一起,她被他激烈的动作搞得晕头转向,居然事后商量了好一会儿要不要给墙上的家养小精灵头颅装饰带上圣诞帽和胡须。
多卡斯在整个圣诞节的表情,都非常扭曲,可能是因为气氛太过和睦。她可能就,在他越狱之后,没见过这么持续稳定而长久得快乐着的西里斯,大部分时间他强大、稳定、可靠、忧郁但是不影响别人,关心人爱人,但是几乎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快乐。
特别是她把整理出来的雷古勒斯的备用黄金袖扣送给克利切作为留念的时候,克利切真得,看起来感动得快哭了——西里斯居然也没有说什么阴阳怪气的风凉话。克利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家养小精灵,尤其是在多卡斯完成雷古勒斯的心愿,还愿意认认真真得跟他交谈,在特定的房间里给它留下想要的布莱克家的东西的情况下。
哈利看起来有话想跟她和西里斯说,在圣诞节的晚餐后他们找到了机会单独留在了餐室里,倒了三杯黄油啤酒,听他和他的女朋友的故事。
“赫敏认为,秋·张因为塞德瑞克的死非常悲哀。她现在其实非常困扰,自己喜欢塞德瑞克而现在又喜欢我,而且她不能分清她最喜欢的是谁。她感到内疚,认为亲吻我是对有关塞德瑞克的记忆的侮辱,她还会担心如果与我出去会被其他人说。她不清楚自己对我的感情,和我在一起让她感到困惑而且痛苦。”
哈利看起来有点紧张地复述完了赫敏的话。
“多卡斯,我觉得我不擅长这个”,西里斯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他看起来有点懵。
多卡斯靠在长椅高高的软垫靠背上,实际上这个设计只是为了装饰,一般的用餐礼仪不会让人靠上去,但她也,有点纠结,她开始条件反射的在桌子上逐根伸屈手指,”哈利,我们从简单的问题入手,你喜欢秋·张吗?”
哈利点点头,他的脸红起来了。
“那你确定她喜欢你吗?”
“我们亲吻过。”多卡斯觉得自己松了一大口气,她喝了一口黄油啤酒。“可是她在亲我的时候一直在哭。”多卡斯觉得自己一下子被呛到,她开始剧烈的咳嗽,整张脸都红起来。
“西里斯,我觉得这问题是一种影射,或者讽刺”,多卡斯还在咳嗽,“交给你来——和女巫约会的十八种,无论多少种吧,咳咳咳,方法,你比我更懂怎么讨女巫欢心。”
“多卡斯,我没有和别的女巫约会过十八次那么多,最多不超过十次”,西里斯看起来被冒犯到了,摊开双手,“还有,为什么哈利的感情问题是影射和讽刺?我要能懂女巫欢心,如果那算的话,我追你追了快一年吧?”
多卡斯看起来终于从咳嗽里恢复过来,“哈利,我对你的建议是”,她转向西里斯,“找你教父,问问他看,他或者你父亲,曾经是怎么和”,她伸手摸一摸自己眉毛,“女孩子约会的。你需要给秋·张一些,不同于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感觉。”她的神色严肃起来,“要让她先把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和对小迪戈里先生的怀念,分开来。”
莫丽·韦斯莱已经狐疑得出现在门口了,她始终担心多卡斯和西里斯带着哈利做一些轻率的冒险活动,他们的前科太坏了。
在目送哈利离开房间后,多卡斯好像想到什么,揉了揉眉心,“说起来,西里斯,如果是像你们这样的大家族的话,小时候就应该知道,大人们给你们选中的对象是谁了”。
“从我被分到格兰芬多起”,西里斯笑出一口白牙,“就没有这样的事了,之前我折腾跑了两位吧。”纯血家族并不会把两个不熟的小孩生拉硬拽在一起订婚——他们只是,把合适的小孩放在一起玩,而西里斯·布莱克本人小时候大概实在是太喜欢恶作剧了——这一天赋在学校里得到了新伙伴的支持,让他和家族传统渐行渐远。
“你真行”,多卡斯的眼睛碧绿得很。
“所以你也有吗?”西里斯突然想到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卢修斯吧”,多卡斯托着下巴,“我小时候常来往的也就马尔福家,你知道我家是个小家族,我爸又是那个情况。卢修斯原来定的不是安多米达吗?安多米达逃婚后我家里人考虑过的。”
“我没法想你变成,纳西莎那个样子”,西里斯大笑起来。纳西莎·马尔福结婚前就和她的姐妹们住在这栋房子里,后来一个又一个的搬了出去,但是镀银相框里还是有不少她们的黑白照片,西里斯本来想把它们全扔掉,最后还是被多卡斯说服收集整理起来丢在一间空卧室里,她把照片按照代际插在相簿里,相框放在一边,然后会微笑着看那些照片——某种让西里斯毛骨悚然的冰冷微笑。
“我这不是后来,黑魔王狂热追随者了吗?”多卡斯摸摸下巴,“没人想娶一个小家族出身的贝拉的。”她也笑起来,那时候她真得像个傻子,只想着活下来,然后是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梅多斯家——而斯莱特林显然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
那有什么意义呢,神圣二十八族的后代因为第一次巫师战争几乎消亡大半,剩下一群带着未成年小孩的老头老太太。都是虚名罢了,她当了十二年麻瓜,发现自己以前那么在意的事情其实不值一提,而以前没想过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念兹在兹的“家族传统”并不胜过任何一位活着的成员——可是她在意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她是最后一位梅多斯了。
西里斯也是最后一位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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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引发不好的回忆
1996年的1月,多卡斯刚经历了一场值班,在早餐桌上看了一眼猫头鹰带来的《预言家日报》,痛苦的捂住脸“狗屎,我就不应该指望一个,19世纪架构的,几乎没有经历过改革的政府。它的制度完全就应该被淘汰。”
西里斯好奇得探头看一眼,他的表情也马上变得扭曲起来,“魔法部这群白痴,我敢打赌,伏地魔说服了那群,摄魂怪——把他的亲密下属们放了出来。”报纸上放着食死徒们巨大的黑白照片,其中显然包括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多卡斯捂着自己的脸,“这真得容易引发我的一些不好的回忆。”
西里斯看她,舔了舔嘴唇,“你马上就要迎接你曾经的同僚们了。”
————————此处省略1k字,大概是多卡斯对自己专业的描述———————————
每次神秘事务司值夜过后的睡眠都给多卡斯带来一些不好的回忆,她并不知道封闭的大门之后是什么东西:曾经听去过那里的人描述过,预言厅里有装满玻璃预言球的高大架子,死亡厅里的帷幔,大脑厅里的缸中脑,时间厅里的跳跃光芒,锁住的大门。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闭上眼,开始回忆自己看过书的内容,“因此,沿着启蒙辩证法的路径,作为现代性的所有物和唯一义务的知性合理性就应当扩展为理性。但是,作为绝对知识,这汇总理性最终采取的形式是如此的势不可挡,以致现代性自我确证的问题不仅得到了解决,而且得到了方向。因为,理性取代了命运,并且知道每一事件的本质意义早被预定。”
她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那是她“死”前一个礼拜,按照常规计划她去翻倒巷采购魔药,两个食死徒在身后跟着她,翻倒巷一向是个危险的黑巫师聚集区,虽然她是受到那位大人器重的魔药小组负责人,但也需要保护。
买完需要的东西,她决定自己去街上逛逛,或许买一个冰淇淋,斯内普总是会嘲讽她这样的爱好,在魔药间里吃冰淇淋只会被他粗暴得赶出去,她站在弗洛林冷饮店的门口眯着眼睛舔一个开心果口味的冰淇淋的时候,听到巷口巨大的爆炸声。
西里斯·布莱克,他剪了短发,和那次去凤凰社合影的时候差不多,那个时候她和现在一模一样,全身罩在黑斗篷里,站在他和邓布利多中间。他撞碎了破釜酒吧的玻璃滚出来,英俊的脸上全是血,但是她能认出来他明亮的灰色眼睛,他在阳光下快乐又骄傲,即使面对着三个,哦现在是五个了——她的跟班们也冲上去了——也不落下风。
她幻影移行走了,这是她在告别巫师世界前见到的最后一个凤凰社成员。
她从不回忆自己的“死亡”,那是如此温柔而无痛,喝下梦魇药水后假死的时间整整持续三天,伴随着醒来的是全身的剧烈疼痛——“新生”从来比“死亡”更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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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现在只想着你
二月。
“哈利说他周末会到霍格莫德去,你准备去吗?”西里斯晃了晃手里的信件,“他应该记得那面双面镜——而不是通过写信这种笨拙的方式”。他刚值完夜,这封信似乎是由克鲁克山带到霍格莫德,再由西里斯去取的——他们在圣诞节针对信件审查商量出的方法。
所有的凤凰社员都已经知道了伏地魔试图通过哈利额头的伤疤控制他的问题,不得不更加小心,西里斯可能是唯一一个不那么避忌哈利的人,连多卡斯都自忖有的时候做不到。
“西里斯,你最好发誓不要把双面镜带到我们房间里去。”多卡斯喝一口早餐红茶,他到哪里都带着那面镜子,但是很奇怪哈利好像忘了它,还是用了写信的笨拙方式来沟通。
“好,好,我保证”,西里斯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事实上,周末是情人节。”
多卡斯点一点头,“哦,情人节。”她突然反应过来,“哈利,他和那个女孩子,没有约会吗?”她有点疑虑,在他们给了那么多建议以后,哈利还是那么一个迟钝的孩子吗?
“他约了那个女孩子,他准备带她来见见我们。”西里斯快乐的把信放在在桌面上,“还有,你之前为什么会说哈利的感情问题是影射和讽刺。”
“亲吻,悲伤和哭泣,被怀念的第三人”,多卡斯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想到了什么吗?”
西里斯安静了。
哈利坐在帕蒂芙夫人茶馆窗边的那张桌子,磕磕绊绊得和秋张讲话,他觉得对话非常艰难,无意识得伸手拭开了窗玻璃上的水雾,他看到小天狼星和多卡斯站在玻璃外面。他条件反射得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试探得握住秋·张的手,“我教父和他的女朋友在外面,你要不要一起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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