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悲剧,他自己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痴迷于黑魔法,和试图把他挽回到正道的友人决裂,直到梦境被打碎的那一天。
傲慢自大,爱破坏规矩,爱出风头,鲁莽冲动……那就是十五年前的他们,是詹姆·波特,也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都希望得到别人的瞩目,最大的区别不过是亲昵还是恐惧,尊重自己以外的生命与否。
多卡斯一直好奇西里斯·布莱克如果被分进斯莱特林会是什么结果——想来最后还是离家出走,他的反抗会比雷古勒斯激烈得多。反正他真得是最不像个斯莱特林的人。
“我听说你跟西弗勒斯谈了?”他们仰躺在床上,在今年四月的那件事发生过后他们这么放松的时间越来越多,西里斯有的时候就像真得死过了一样——看得很开。
“莱姆斯还是克利切”,多卡斯无奈得伸手摁摁眉心,“我都不知道凤凰社在留意这些事上这么能干——如果用在打听伏地魔藏身处上,那大概真得很好”。
“顿格”,他笑起来。
“蒙格斯顿是一如既往的消息灵通”,她翻了个身,背朝着他,“我去确认了下西弗勒斯是怎么做间谍的”,他靠过来了一点,“和你有什么不一样?”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得有点,奇怪”,多卡斯把胳膊往上抬了一点,让他的手好环抱过来,“没什么不一样,我大部分的时间就是一个普通食死徒”,她微笑起来,“当然,魔药间的坩埚工也会有非常有价值的信息——聪明人可以通过制作药剂的种类和数量判断行动。西弗勒斯的双面间谍工作看起来主要是,在邓布利多知情的情况下,泄露一部分关于他的信息,而邓布利多也知情”,除了斯内普看起来就像邓布利多打算拿格兰芬多宝剑往哈利头上招呼。
“我看鼻涕精想让哈利死”,他习惯性得把头发埋在她鬈发里。
“或许吧”,多卡斯抻一抻腰,“但是邓布利多不想让哈利死的”。
哈利是一个好巫师,他的同情心和同理心是在他这个年纪的巫师里很少有的,即使是在德思礼家那样的逆境和回到魔法世界后巨大的名声里,他还是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断,关心别人——虽然有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刚愎自用不亚于他的父亲,但是他普世的友善还是有目共睹。
多卡斯开始解自己左手小臂上的绷带,她妥协了,跟西里斯说了想要。
他把她翻过来,还是那个绵长的吻,看起来很开心,今天前□做得分外足,他们尝试了□□,像两条狗一样贴在一起,然后谈到了结婚的问题——“我们早就该订婚,说不定我就不会离家出走了,你也不会做那些事情”。“我建议你把床上说得这些胡话吞回到肚子里,我教养大概在只能忍到你第三次恶作剧,然后把你摁在地上打。”她那时候还趴在那里,脸埋在枕头上,快□像潮水跟着身后□□的节奏洗刷她的大脑,“然后我家里觉得你家里毫无教养,直接退婚。当然,我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布莱克看不上梅多斯,梅多斯看不上布莱克,而且距离太远”。
布莱克家和纯血二十八家以外真得毫无交集,卢修斯·马尔福很早就有来格里莫广场12号做客的机会,多卡斯·梅多斯那时候可能偶尔跟着奶奶去隆巴顿家。
他扶着她柔软的腰,像抱住一条水蛇,区别大概是她永远是温暖而有热度的,“去对角巷那次丽痕书店门口摆摊的叫你夫人”,蛇会给他套上绞索吗。
“别想了”,她懒洋洋得声音,“我还不想结婚——那些在战争中结婚的人最后都一起死掉了”,她大概真得很快乐,拖长的尾音带点慵懒感。
西里斯笑出声来,“现在伤人的是你”,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在床上”,她似乎又放松了下来,刚才她夹了他一下,他也有点快乐,他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感觉到这么纯粹的快乐了。
她带点鼻音问他,“上次做的饭好吃吗?”
“好吃”,他笑起来,摩挲着她大腿,用手指在上面随意画画,“下次我来做?可能没有那么好。”“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吗?”难得她带点试探的态度,他笑起来,“会有很多,很多,机会”。
在一切结束之后他笑着跟她说,“多卡斯,我中了你的毒,要你亲一下才会好”。她的吻落在他嘴唇上,他拉着她不放,她也没有用力挣脱,他们像没有发生关系的时候那样摩挲着对方嘴唇,结束以后她说,“我喜欢你”。
西里斯笑起来,“我早就知道”。她是他的镜子背面,他们承担着不同的光明与黑暗,对对方的过去一无所知,也就有了在对方的罪孽中拯救他/她的能力,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但是终究走到了一起。
“那么,西里斯,祝我好运,然后,不要死”,两个人现在并排躺着。
“你一直好运”,他牵牵她的手,“我们都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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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霍格沃茨之夏
第34章 青蛇(1)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们学院的人难相处呢?“多卡斯·梅多斯围着银绿相间的围巾和雷古勒斯抱怨,他们正在一起堆一个雪人。
“需要我提醒你一个礼拜前你刚把我哥哥的腿打断吗?”银灰色眼睛的短发少年正在专心对雪人头颈和身子的连接处做最后的修饰。
“以为自己是格兰芬多是斯莱特林的一种病”,多卡斯把兜里的胡萝卜摸出来,怼进雪人的脸里,“自恋到了觉得连格兰芬多都会喜欢他——以及,你哥哥的腿不是我一个人打断的”。
“我不否认你的观点”,雷古勒斯看起来觉得那个胡萝卜在雪人脸上的位置并不那么和谐,正在试图调整它,“但是,我觉得我哥哥还是坚持认为是你把他的腿打断的”。
“那看起来我要在地窖里修身养性一段时间”,多卡斯朝远处的舍友招了招手,“嗨,珂洛伊!我想和雷尔一起拍一张照!”
“没问题”,金发的舍友在远处遥遥举起相机,拍下他们的合照,做了一个ok的手势,多卡斯和雷古勒斯就这样,在1977年冬天霍格沃茨城堡的第一场雪的时候,留下了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当然,当事人全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个时候霍格沃茨的牛肉汤尚且甘甜,羊羔排滋滋作响,豌豆汤浓稠得能用勺子在盘子里刮下来,吃得饱饱得,又在中庭发泄了一番午饭后过剩精力的他们只是重新把手塞进袍子的兜里,准备去图书馆打发一天中剩下的时间。
“我觉得我现在向你哥解释不是我把他腿打断的应该来不及了”,多卡斯表情严肃,他们在走廊上走得很快,希望还能抢到一个光照和通风都好的位置。
“我也觉得”,雷古勒斯莞尔。
“确切的说,是在他很高兴穆尔赛伯的门牙长到地上的时候,我的咒语在盔甲上反弹到了他的腿上”,多卡斯做了一个示意。
“抠字眼是无法改变我哥的观点的”,布莱克兄弟长得很像,固执起来简直一样。
“连麦格教授都认可了我的紧急制动权”多卡斯忧郁得看向窗外,石像鬼的长牙上挂着冰棱,“那个时候他要丢进地窖的爆炸咒语如果和新入藏的毒角兽角发生反应,只会让黑湖水直接涌入整个地窖,霍格沃茨就会下陷两层。”
“我觉得他既不会介意黑湖水涌入整个地窖,也不用担心霍格沃茨下陷两层”,雷古勒斯看起来简直想要发笑,“你怎么这么害怕”。
“我怂”,多卡斯觉得自己要澄清这一点,特别是进入六年级之后,她的确在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决斗中落入下风,“我是文职人员——魔药间女工,打不过他”,审时度势,明哲保身,是斯莱特林的优点。
“还是把话题拉回来吧”,雷古勒斯微皱了下眉头,“为什么你觉得我们学院的人好相处”。
“边界感分明”,多卡斯翻身坐到边上的窗台上,她发现要开始一个漫长的话题了,“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意味着不管闲事——喜欢做有利可图的事情会导致以达成目标为导向”
“但是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学院的女疯子特别多”,雷古勒斯坐到她对面。
“啊”,多卡斯拨弄着校袍内兜里的雪白羽毛笔末梢,“你有什么事情想说,否则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抓着我不放”,相似的烟灰色眼睛,雷古勒斯今年五年级,已经足够高,当然没有他哥哥那么高,但是在男孩子中也不会显得矮,“先不要说,让我猜猜看”,羽毛在指尖搔弄,大雪折射着下午的阳光,隔着玻璃也特分外明亮,那正好是一幅斯莱特林的院徽,绿玻璃底子子上银蛇吐信子,在这样炫目的光晕下,多卡斯托着下巴笑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哥?”
看起来正中靶心,那双烟灰色的眼睛瞳孔缩了一下,祖母绿色眼睛的主人笑起来,“有一点哦,雷尔”,他这样板正严肃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
“我不知道说什么”,雷古勒斯摁住眉心。
“他不可能喜欢我——还是我看起来不喜欢他”,多卡斯把羽毛笔从内兜里抽出来,夹在指尖,“雷尔啊雷尔,为什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有些东西说出口了就是有意义的”,雷古勒斯的表情严肃万分。
“那么问题来了”,多卡斯从兜里找出自己的日程本,翻开空白那一页,“你哥,除了那张脸,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雷古勒斯的嘴唇蠕动一下,多卡斯从本子的上端看他,“或者我这么问你,有什么东西是你哥有而你没有的吗?”很好,年轻的斯莱特林陷入了沉思,年长的斯莱特林几乎想要大笑,“你看,雷尔,我还没有想那么早的自我毁灭,做一些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我总是搞
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雷古勒斯笑出声来,他终于意识到她在开他玩笑,“但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和我哥那么关系恶劣”。
“我也挺好奇针对我对他有什么好处的——但最多就是我像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样吧”,多卡斯把日程本放回兜里,“愿意反抗会看起来有点乐子——雷古勒斯,他恨我”。
“你呢”,雷古勒斯盯着她。
“啊”,多卡斯笑起来,“小孩子”,她微笑起来,“他恨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垂眼睛的时候竟然有些意外的天真神气,但看着一派慈悲宁静。
多卡斯·梅多斯比雷古勒斯高一级,但在他印象里从来没有人约她出去过,或许是因为她让人敬畏的时候总比让人欣赏的时候多。偶尔有人会提到她和雷古勒斯也像姐弟,因为他们有相似的狭长眼睛,但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纯祖母绿色,凶狠狰狞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相当妖异,但是在五年级以后她变化很大,如果雷古勒斯没有感知错,她在尽量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但这只会让他的朋友看起来更加危险。
“你知道这样糊弄不过去”,雷古勒斯盘腿看着她,盯着她眼睛。
“雷古勒斯”,多卡斯还是托着下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也一样,所以对沉迷于路边风景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
“小天狼星”,雷古勒斯做了一个手势,“他就是蠢,随波逐流”。
“那就让他玩去吧”,斯莱特林的年轻女巫捻着手里的羽毛笔转动,“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要吃糖吗,这是蜂蜜公爵的新品”。
那是一个雪天的下午,空气凛冽又寒冷,绿眼睛和灰眼睛的伙伴坐在斯莱特林的徽记下,分享一只糖羽毛笔,多卡斯掰了后半段给雷古勒斯,自己叼着前面的尖尖,手掌贴在玻璃上似乎在出神,又似乎不是。
十一月的气候说变就变,很快风又刮起来了,多卡斯靠在背后的窗棂上,眯着眼睛,“其实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多我们学院的女孩子会喜欢你哥”。
“那要怎么样”,雷古勒斯掰了一半的糖羽毛送进嘴里,剩下一半放在面前变出来的黑釉盘子里,“至少他足够好看,以前也足够有钱,可能现在也是吧——我不知道阿尔法德舅舅给了他多少钱,可能不多,但绝对足够他花销”。
“我们学院的女孩子应该更有野心一些吧”,多卡斯用舌头在齿间拨弄那根羽毛,并不在意会让讲得话变得含混,“我以为有追求的人会去想当邓布利多的寡妇的”。
雷古勒斯在她面前剧烈的咳嗽。
“怎么”,多卡斯咬着羽毛笔微笑,“这不是很合理的一个思路吗?”
“你去见到邓布利多之后变化很大”,雷古勒斯用很平静的口吻指出这一点。
“你觉得一个预备食死徒不会去试探一下双方的筹码吗?”多卡斯再拨弄了一下那根羽毛,就把它嚼碎吞了下去,霜糖里加了薄荷精,嚼碎它像嚼碎一捧雪。她的余光,隔着浑浊的玻璃扫视下面的场地,海格在那一个个巨大而膨胀的南瓜之间挪动,穿着鼹鼠皮大衣的猎场看守看起来也很臃肿,斯莱特林们总是轻蔑的谈及他可能有巨怪血统。
“我不觉得邓布利多能给出我们想要的那些东西”,雷古勒斯转了一下那个黑釉盘子,“给你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多卡斯笑着把剩下那四分之一糖羽毛笔也递到嘴里,“所以圣诞节想要什么东西?”
“圣诞节啊”,雷古勒斯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要的,新版的古代魔文词典?”
“可以”,多卡斯支着下巴,“我想要莱姆斯·卢平的学院围巾”。
雷古勒斯呛了一下,多卡斯笑眯眯得看着他,内心非常愉悦,这个要求足够过分到转移雷古勒斯的注意力,她到底和邓布利多达成了什么协议是一件完全不能被伏地魔年轻的崇拜者知道的秘密。而他们互赠圣诞礼物之前问一声对方需要什么已经成了一个悠久的传统,这件礼物对雷古勒斯来说并不是难做到的事情,只要他愿意,雷古勒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毕竟又不是让他拿到一件什么黑魔王的家传珍品。
“我不觉得我兄长和他的朋友之间的智力有明显的差异”,雷古勒斯斟字琢句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我们又不是拉文克劳”,多卡斯用手指压眉毛,“对相方的智力没有要求”。
“自恋到了觉得连格兰芬多都会喜欢自己是一种病”,雷古勒斯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多卡斯觉得自己已经憋不住笑了。但是她只是拿手指去转那个黑釉碟子,“但是我想要”,赤裸裸的欲望,“雷古勒斯,一年一次,你连一条围巾都弄不到吗?我只是想要一条红黄配色的,格兰芬多的学院围巾,没有别的想法,我保证”。
“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灰眼睛的短发男孩子在情绪起伏大的时候反而会看起来分外冷静,“而且这对你有害无益”。
“那我自己去弄”,多卡斯再次用手指的第一个指节抚了抚眉毛,“你要告诉我男级长盥洗室的口令”。
“你很有想法”,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边界已经再一次被挑战了,“我觉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里不包括闯男级长盥洗室”,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有人在里面洗澡,就为了偷一条没有任何意义的,格兰芬多的围巾,这群人又不会像斯莱特林那样往上面绣姓名首字母,那听起来还有点纪念意义。
“我还没有去过”,多卡斯又把头靠在了玻璃窗上,绿眼睛被彩绘玻璃上的盾徽衬得分外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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