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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一看还真是白燃。
只是她的手上有点火光，是烟。
白燃将烟扔在地上踩灭，一回头看见他就在自己不远处。
她看了一眼，从侧面走也行，反正只要不撞对面就行。
竟然还有些心虚，因为抽烟。
做错事被抓包的感觉。
“白燃。”棠云生不打算让她逃掉，大步走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处。
“去哪？”他抓着她的手腕，比以前细了。
一点点的肉感都消失不见，硬的骨头铬手。
“你不吃饭吗？怎么感觉你瘦了，你之前的车祸好了？”
白燃觉得他的关心太假，还不如骂她两句来的实在。
“我挺好的，正常吃饭，只是不怎么胖而已，松开我。”
“我有话想和你说。”棠云生拖着她去车上，白燃想挣脱，底下的路灯不太明显，只能看见拉扯的两个人影。
拖上后座，棠云生所上了车。
白燃抵着车窗，她戒备的看着他：“发疯也要分场合，你未婚妻就在三楼的包间里，你在这见旧情人不妥吧。”
她嘲讽当初两个人的关系。
“别墅不住了，你现在住哪？”
棠云生虽然有关系，但他更想亲耳听见白燃和他说。
“我自己攒钱买了房子，我有自己的小家，属于我自己的，和你没关系。”
“白亦安知道吗？”
“闭嘴。”白燃声音大了起来，咬牙切齿，似乎很反感他提到这个名字。
棠云生嘴角上扬，他靠近她，将手臂都张开，很像笼罩她的样子。
“看来你们戳破了那张纸，以后，还能当兄妹吗？”
“你很得意吗？因为这段不入流的关系，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孤立无援。”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这样最好，我没有公司，没有工作，没有亲人，只有那点钱够我苟活一辈子，偶尔你还要做梦，梦到我去求你，赖皮一样的要留在你身边。”
“别揣测我的意思，你知道我没有。”棠云生伸出手刚要摸她的时候。
白燃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牙齿印很重。
“不需要揣测，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丘之貉，将低于你的人拴在身边，从她们身上找到优越感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和白亦安从来都不一样，他为了你肯隐忍这么多年都不说，但在我这，我从来不忍。”
棠云生耐心的和她解释：“白燃，我现在只是和她捧场做戏罢了，这段时间你可以有自己的自由，好好享受，我会想你的。”
“做梦，我不打算再回到你身边。”
“你会的。”棠云生胸有成竹。
温情时刻到此结束，他觉得自己耐心耗尽了。
白燃争脱不了。
被他压在后座上，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冷意从他的指尖传到自己的腹部，激的她人抖了一下，让棠云生的小腹一下就烧了火。
“没打算在这对你怎么样。”他话这么说，可手上一点都不停。
“外面能看见。”她气急败坏的推他。
突然，棠云生弯着腰，一抬眼他看见许清和和那群人走过来。
他将白燃翻过身，她的脸对着车窗，等着许清和越来越近，白燃瞳孔放大，棠云生掐住她的下巴，轻声说：“你说他看见以后还对你有兴趣吗？”
第68章 乌云
痛苦是会被放大的，比如此刻，她觉得自己心疼，当然不是因为许清和，而是因为自己的自尊。
她当初为什么要糟践自己。
这是最大的念头。
其次，为什么棠云生总能这么对待她。
但凡他能理解尊重两个字都不至于变成这样。
“你哭了，为了他？”棠云生感受到眼泪，他有些震惊，松开人。
白燃手扶着车窗玻璃，发出一道闷响。
路过的许清和似乎听出了声音，他回头看一眼，周围的人巴结他，抓着机会就要套近乎：“清和啊，弟妹还在等你呢，我们可不敢再留你喝酒，这是你嫂子给带的化妆品，替我给弟妹。”
“她不在乎这些的，但是谢过李哥。”
“嗐，我们还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呢。”
等人走远以后，棠云生冷声说道：“听到了吗？许清和早就结婚了，他是有名的模范丈夫，妻子是有名的军政世家。”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结婚，什么样的家世，我只知道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可怜的求爱人，永远在自卑，永远在怀疑自己，永远控制别人获得快乐。”
“但你什么都没有。”她不停的拉开车把手，眼睛泛酸，眼泪倒流回去。
白燃下车，她一边走一边骂。
“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爱的人，永远痛苦。”
那时候她真的这么想，却不想一语中的，成了棠云生的噩梦。
闻妙妙没找到人，她出来的时候发现白燃正往这边走，似乎眼睛通红的，抱着她：“怎么回事？你这是被人欺负了？我听晓华说三楼有客人为难，他们没怎么样吧。”
“哎呦，我不是让你受气的，你看我，别哭。”
“不是，我只是想他了。”她抱着闻妙妙。
闻妙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劝白燃不要将骨灰放在家里，真的影响不好，而且那个家里到处都是过去的影子。
睹物思人，没事都有事了。
迟早会犯病。
“你现在没吃药吧。”她对白燃服药的事情有心理阴影。
“怎么会呢？我过段时间要去试镜，认真工作，好好生活。”
闻妙妙不喜欢棠云生，讨厌棠云生，但是有一点，和棠云生在一起的白燃是正常的，是有自信的，是快乐的。
但是现在，她身上笼罩着一层忧愁，黑乎乎的让人看不见她的心。
乌云蔽日。
白燃等到十二点多，餐厅闭店，她和闻妙妙一起出来，走到停车场处，就见一个男人隔壁车的前门。
闻妙妙和白燃对视一下，心想这个点还有人，但毕竟都是女人，对方又是男人，难免会有些害怕。
想着赶紧上车。
白燃刚拉开车门，那个男人动了。
他动作很轻，也没有惊扰的意思，在黑夜里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清晰。
“白小姐，我想单独和你聊两句。”
是许清和，白燃瞬间就知道对方是谁，手上的动作停止，她有些犹豫。
但是下一秒，她就开口拒绝：“抱歉，许总，这个时间我赶着回家。”
“这是第三次。”许清和提醒她，走入她的视线范围。
这个男人比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有亲和力，看起来斯文儒雅，是十足的绅士。
他们这样的男人最会的就是将自己裹上一层伪善的糖衣，引得无数女人为之痴迷，转而又忘了。
不过是游戏里最不值一提的一环，偏巧这些人都不亦可乎。
棠云生不屑于此，他的喜怒哀乐更加坦然。
“许总，我不过是个小角色，您如果真的为难我，我怎么又办法。但是许总不是这样的人，对吗？”
闻妙妙吞了一下口水，这话说的很明显，你为难我，你就是小人。
许清和笑了一声：“白小姐幽默，改日有机会，一定赏光吃顿饭。”
“好。”白燃没拒绝。
然后快速的上车，等闻妙妙开出去以后，白燃从后视镜往后看，许清和应该不是专门等她。
确实，许清和大概站了几分钟以后，那个打碎两瓶酒的服务生出来，她扭捏的走到他面前。
一脸娇羞：“许先生。”
又是一个以为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闻妙妙将白燃送到小区里面，开车走的时候，她叮嘱白燃晚上睡不着就给她打电话。
“我最近睡眠好的很。”
白燃没说谎，只是借助了一些其他药物而已。
第二天下午三点，白燃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沧澜的助理东平，他负责给有意向的试镜演员通知具体的试镜时间和地点。
没有任何的提前通知。
需要白燃在五点之前到达指定地点。
她收到短信的时候反应了好几秒，位置就在陋巷不远的老小区崇原大观，门口的炸串很香，已经开了十几年。
她放学的时候绕道也要去闻一闻。
开车过去，崇原大观有一半的人都搬走了，慌得很，也是受到了拆迁的影响，她按照指示停在东门，是个小铁门，门口有好几辆的车，看来都是演员。
其中还有一看就不便宜的房车。
她一身网上买的淘宝货，除了这张脸金贵，哪里都很土。
东门有个垃圾场，她捂着鼻子过去，臭气熏天，这还是冬季，要是到了夏天，岂不是要熏得难受。
等走过这，她要找到163栋，这是整陋巷片区最大的小区了，当初多热闹，现在就有多萧条。
往里看过去，她听见远处有人说话，挺热闹的，往那一看，果然不少的演员明星都聚集在那。
“我们都来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试一试。”
“沧澜导演说了，这个戏只选新人，各位都在圈内有不少作品，第一项就不符合。”
沧澜有个怪癖，他不喜欢用第二个人两次，也不喜欢一些早就有表演痕迹的演员。
他大概是享受那个打造真正演员的过程。
白燃穿着太普通了，她远远走过来真的很不明显，走到跟前的时候大家也没注意她。
直到突然有个人转头看她。
看见她的脸，皱眉，然后打量。
剩下的人才开始回头看她。
白燃硬着头皮过去：“你好，我是来试镜的白燃。”
“102。”
“凭什么她行。”一道清秀的女声发出质疑，白燃进去的时候余光看见，说话的人是最近火起来的女明星柯戴。
柯戴和扬甜是朋友。
第69章 蔽日
102敞着门，里面有录像是打开的，还有三四个小姑娘站在里面。
穿着单薄的裙子，一模一样的款式，看起来像是那种烂大街的料子，廉价又土气。
沧澜用人都是先从表演学校选择比较符合角色定位，然后再从圈内选一直不温不火没什么作品，最好是一直女二女三的这种位置演员。
穷巷陋室，这里户型看起来是一室两厅，客厅放着两个桌子，连沙发都被拖到了拐角处，但屋子里站着四五个大男人，沧澜坐在中间，旁边的人应该是副导演，也是沧澜一直的合作伙伴刘择，听说两个人大学就是舍友，出来就在一起工作，很有默契。
“转过去。”沧澜声音强硬冰冷，一点温度都不带。
表演学院近几年的姑娘越来越漂亮，脸蛋精致，花钱学表演家里也不太缺钱，四个人站一排。
衣服很普通，也不露，可是穿起来就是不自在。
白燃一瞬间就懂了。
大概是自尊心吧。
这件衣服真的很土，又要展示给大家看，沧澜要的就是这个。
连台词都没给，甚至大家不知道要演什么，沧澜直接让几个人出去不用参加复试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不甘心的问：“导演，您看都不看我们的台词和表演就让我们走，为什么。”
“因为你们演不出来。”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呢。”
沧澜懒得废话，他看见白燃站在门口，招手：“你去里间换一件，这四个随便选。”
其实当时这四个姑娘觉得都一样，甚至都不好意思细看，直接穿上，有的合身有的不合身。
白燃进去，她看了一眼尺码，选了符合自己的，进去以后换上。
出来的时候，脚上穿着帆布鞋，小腿白皙，身材漂亮，脸也很漂亮。
可是和衣服却不符合。
沧澜摇头，他觉得白燃的脸实在有些碍事。
“转一圈。”
白燃转一圈。
“你觉得这裙子怎么样？”他问。
“挺丑，料子也便宜，买的时候也就三五十吧，周边有个折扣店，专门卖这种衣服，现在能找到也不容易。”白燃实话实说。
“有点意思。”沧澜站起来。
他走到白燃的跟前，伸出手。
白燃将手递给他，两个人转了一个圈。
在这过程里，白燃丝毫不觉得难受，因为她再难看的衣服都穿过，而那些人还没有抛开必要的自尊心。
干这行，必然要舍弃一些东西。
“你去选，这些男人你喜欢哪个。”沧澜让她挑。
几个小姑娘看着白燃真的到跟前，她细细的观察。
最后哪个也没选。
“我这么好看，这里的人都不行，我看不入眼。”
“你穿着廉价的衣服，帆布鞋都黄了，还在乎自己是不是漂亮？哪来的自信。”沧澜轻哼。
“再廉价的衣服，只要能遮住我的自尊，我也觉得好看。”
“再好看的衣服需要我扔下自尊，那也是不值一提。”
白燃的真心话。
她没有自尊心，因为那些绚丽好看的衣服和首饰，更多是她舍弃自尊换来的。
“去换了吧。”
等白燃出来，几个小姑娘不甘心，她们似乎明白导演的目的。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再试试。
“大纲我没写完，但是女主角的定位很清晰，一个在酒吧的女人，卖身还债，爱上了比自己小七岁的邻居弟弟。”
白燃表情一瞬间错愕，她觉得没什么，但是真巧。
沧澜看过去却觉得她是有些介意，眼神越发严肃：“你觉得这个角色自己不行？”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巧了，我上个电影的女二，也是这样的定位，说真的，很像。”
“不可能。”沧澜打断她：“我亲自写的东西，没有和她像的，如果你看见她就知道，她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圈内有人在背地里嘲讽沧澜是个嫉妒自我的人，写小说拍电影的特别疯狂，实践派，要求演员切身体会那种感受，很难出戏。
但是很多人想尝试他的电影，因为很野。
什么题材都敢碰。
“在这我说清楚，我的电影不会在国内上映，所有的流程都不按照国内拍摄走，最短半年，最长一年多，你们不能有任何的通告。”
那几个年轻人哪见过这个架势，大家都是奔着钱和名去的，年轻人的脸很金贵，蹉跎了可就再也回不来。
白燃走出单元门，只有柯戴还站在那，她笑着和东平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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