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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明白，他对你的好，我看的明白，你也知道，可你却始终不肯接纳，你们之间的感情外人不敢说什么，但是离开京华，你们照样可以在一起。”
“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白燃听到这一句才有一些反应，随之嘴角上扬：“所以在你看来，等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会突然回心转意的爱上白亦安，让他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吗？”
白燃摇头：“你应该知道我的怀疑是什么，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蠢话。”
等离开包间以后，白燃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棠靖怀孕，她真想给她一拳。
到这种还不明白，白亦安这样的人哪来的爱。
他所谓的爱都是有一定的前提条件。
而那些不是爱，爱她的人只剩下风一吹就能飘散的骨灰。
放在小小的坛子里。
白燃走到大堂的时候，店长走过来问道：“白小姐，事情谈完了？本来我打算让您尝一尝店里厨师研究的新菜品。”
“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妙妙敢交给你就说明她信任你，不用和我报备这些事情，一会的费用挂在我的账上。”
“卡里还有钱吧。”
店长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干这行时间不久，但是很会做事情，虽然也知道白燃和老板的关系好，但还是感慨，为什么有人能永远这么有分寸的做事情。
“还有钱，我会的，谢谢您。”
白燃冲她点头离开紫燕。
因为精神恢复的不够好，白燃还不能开车，之前开车的时候差点恍惚的出了车祸，站在路边的时候，她没在意。
抱着胳膊拦车。
棠云生让助理停在不远处，下车的动静让白燃偏头一撇，随后心里咯噔一下。
又见面了。
这么大的京华，她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不是巧合。
棠云生如今请客吃饭都会到紫燕，菜好不好吃，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遇见她。
“还有些时间，能陪我说几句话吗？”他问道。
白燃转身看他，没有再回到餐厅，而是站在路边，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这里来往人不算密集，不会有人打扰。
“说吧。”她语气平淡。
“父亲说很久没见到你，改日让你去家里吃顿饭。”
白燃点头。
“最近不少人等着看电影的先导片，估计反响不错，《风雾》马上就要上映了。”
白燃还是点头。
“我以为事情过去，你会好一些。”
白燃听到这话睫毛煽动的频率才增加，随之而来的就是涌上心头的酸痛感。
她皱了一下眉头，懊恼自己明明这段时间心如止水，却还在棠云生关系的目光和语言里重复当时的悲伤。
“我之前也这么认为。”
棠云生不解。
他看着白燃红着眼告诉他：“我之前也以为我拿到他的东西会开心，会兴奋的就此展开新的生活。”
“那天白亦安问我，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我说，得到了。”
棠云生知道自己没听错，因为他看见白燃露出和那天一模一样的神情，言语平静，只是声音很小。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我好想死掉。”
白燃转身离开，打到出租车，刚拉开后座的时候，棠云生跑到她的面前。
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然后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白燃，我难道不能成为半个他吗？哪怕让你感受到快乐，我也愿意。”
白燃笑道：“你是你，不是他。”
“白燃，我！”
他想说，他爱她。
可却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口，最后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没有打车只是默默的走在这条路上，背影却并不孤单。
她明明一个人，可下意识的让出了半个身子，仿佛身边在站着另一个人。
棠云生从她的眼睛里见到了她死去的爱人。
。
白燃没有等到棠靖的电话，而是在手机上收到了的重磅新闻，白亦安入狱，金融犯罪，数额庞大。
当初那个人人羡慕的白总，成为过街老鼠一般。
只是拍摄的角度，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的狼狈，反而是一种异样的帅气。
白燃简单换了一件衣服，因为白亦安的罪行还没有真正的判决，不许任何人面见。
除了他的律师，因此白燃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只不过在看守所外面，她碰见熟悉的人。
许医生。
“好久不见，白小姐。”他笑着和她打招呼，看起来没有受事情的影响。
“我能见到他吗？”
“白小姐别浪费力气，他不会见你，现在连我都没法见到他。”
白燃转身离开，一句废话都没说，打车到了棠氏，但是棠云生正在开会，她坐在接待室足足两个小时。
等到中午太阳都升起了，棠云生才推开门，让人送了点垫肚子的小蛋糕。
“抱歉，让你等的太久。”他看起来真的很有歉意。
“是你将他弄进去？”白燃直接问道。
“是。”
白燃笑道：“为什么？你们名利场不是讲究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因为你希望他得到真正的惩罚。”棠云生告诉她。
“可我要的不是仅仅金融犯罪。”白燃激动的看向他。
“白燃，喻星云的死没有证据是他，而且现在早就已经死无对证，我一定会让他将牢底坐穿，永无翻身之地。”
白燃摇头，她要的不是这样。
“我想要他开口告诉，喻星云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现在我根本见不到他。”
“等判决下来，我替你想办法。”
白燃扶着额头，她说不清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明明就在眼前，可怎么都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她真的只是想弄明白，曾经救她的人为什么要害死对她来说重要的人。
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等到哭泣声传入棠云生的耳朵，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看着白燃的头越来越低，直到伏在膝盖，他想伸出手又缩回来。
他是一个幼稚的小孩，自以为做了该做的事情就能得到心爱的人奖励，却不想，他打碎了白燃的每一步。
“白燃，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第190章 运气不好
白燃离开接待室的时候，一声不吭，擦干眼泪半点情绪都露不出来。
棠云生看着她按电梯下去，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可怎么都摸不到。
走出办公楼，白燃站在太阳底下，她抬头的时候被刺痛睁不开双眼，来往的人步履匆匆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一个不出名的小明星不值得一提。
上天给了她一张注定引人关注的脸，却没有给她配得上的命盘。
很多次，她都会记得白风素死之前的模样，即便枯瘦即便脸色蜡黄营养不良，可她的无官还是标志立体。
那时候，她放心不下白燃。
流着几滴眼泪，摸着她的手，告诫她不要用美貌走歪路，当你有一张你无法保护的脸，只会成为你毕生的痛苦。
白燃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她死的时候自己没有哭，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她学习不好，遭人辱骂的时候用板凳砸伤了人，而那时候班主任说她什么来着。
有娘生没娘养。
出了办公室，她看见从隔壁高年级教学楼跑过来满头大汗的喻星云。
当时他的眼神，她怎么能忘了。
抱住她的时候，她嚎啕大哭，整个走廊都是她的声音，很多人伸出头想看一眼都被他瞪了回去。
在这个冰冷毫无人性的世界里，白燃只在喻星云的身边感受到火种。
那种毫无缘由的疼爱，她好喜欢。
也好需要。
越是缺爱的时候，越需要爱。
她不要那种细水长流的爱意，她想有人猛烈，残忍的爱着她，让她受感情的挟制，而不是简单的一句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可以概括。
在此之前白燃觉得棠云生可以做到。
后来发现，没人能做到。
如果喻星云还活着，真的也会十年如一日的对她好吗，没人敢保证，这一点，白燃自己都没把握。
广播上循环播放最近京华的大事情。
年仅三十岁的白亦安被抓，她盯着他模糊的脸，看起来他并不意外现在的结果。
从炙手可热的豪门继承人到经济犯罪份子。
她嘲讽的笑了一下，戴上口罩离开这里。
在判决下来之前，白亦安最后还是联系了白燃，律师电话打给白燃的时候，她已经两天没有睡觉，就躺在沙发上。
“白小姐，明日上午八点半，西南看守所，会有人领您进去。”
白燃立马坐起来，等电话以后还有些后知后觉，她攥紧了手机，仿佛这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第二天上午，没到八点，她就站在看守所的外面，这附近不算荒凉，可是来的人也很少，京华的一些分局都是放在偏远位置的城区，她下车以后走到保安亭。
大概等了十分钟，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带她穿过玻璃走廊，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上面还有监控，但是看样子摄像头根本没打开。
铁门和高高的一个小窗户就是整间屋子阳光的来源。
她看着灯，照在房间里不算很明亮。
男人什么也没说，退出去以后，她看向墙上的钟表，马上就要到八点半了。
一直到四十五分的时候，她才听到脚步声，白亦安穿着统一的衣服走进来。
头发梳的也挺好看，即使在里面也完全没有颓废的样子。
他坐下来，绅士风度的和她嘘寒问暖。
白燃一概没有回答。
“事情是你做的吗？”白燃问他。
白亦安轻轻一笑：“那么多的事情，你指的哪一件。”
“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白亦安看着她，从她隐忍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耐人寻味。
“你等到现在才问我，为什么？”
白燃抓紧自己的手臂，她真想给他一巴掌，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当初是你让白风萍葬了我的母亲，这一点我感激你。”
“不止。”白亦安挑眉，他知道白燃忍到现在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白燃摇头：“你很了解我，我是一个很喜欢逃避，不敢正面事实的人，但是现在我要怎么说服自己，这些和你没关系。”
“他死了以后，你只拿我一个人当你的亲人，现在发现无论是哪一种结局你都没法承受，白燃你想死的心都写在脸上。”白亦安看穿她的伪装。
白燃颤抖的看向他：“回答我，是你吗？”
“白燃，别自欺欺人，你知道答案是什么。”
白亦安即便不用回答，白燃还是想问他。
想听到一句实话，究竟是为什么。
“我之前从来没怀疑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寄那些东西，你让我重新开始服药。”
“够了。”白亦安一脸烦躁，他甚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便是在牢里，他也不会。
因为伪装早就嵌入脸上。
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是此刻白亦安听的厌烦，他低下头冷笑。
“喻星云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善良，你们这样地方养出来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善良的，我说给他六万块，要他的命，让你上艺术学校，他的回答是愿意，他以为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这个六万块真的要了他的命。”
“白亦安！”白燃听不下去。
他根本将喻星云不当人，是一个游戏的棋子，无论是谁，都不过是这个实景游戏里的牺牲品。
“你知道自己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想不开吗？因为那是研发药，根本没有上市，副作用极大，你也算是为研发项目做出巨大的牺牲贡献。”
白燃的第一次自杀，是白亦安救了她。
那种窒息的感觉，白燃忘不掉。
她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所以为什么？你明明可以选择别人，为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只能说，他运气不好，非要喜欢你。”
进来之前，白燃的东西都被没收了，所以她只能站起来将板凳狠狠的砸向他。
门口的人听到声音立马闯了进来，将白燃拉住。
白亦安站在墙角的位置，脸上被砸的青紫，口腔出血。
他看着白燃像是个野兽一样，那种要杀了他的感觉，他竟然觉得兴奋。
白亦安被带走，白燃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出了看守所，她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口。
棠云生的车停在路边，他走到她面前。
“我一直觉得是他命不好，原来不是。”
第191章 安静的前夜
“白燃。”棠云生抱住她。
白燃垂下的手没有和之前一样搂住他。
他没有将人带回她的家里，而是去了公寓，替她安排好吃饭，最近也没有工作。
一连几日，两人都在一起。
什么也没做，他想感受白燃的世界。
安静的可怕。
她似乎忘了情绪到底是什么。
正常吃饭洗澡，就连半夜里的那种难受瘾症都消失不见，仿佛骨子里换了一个人。
又过几天，棠云生从她的家里拿来一些东西，其中包括喻星云的遗物，本来白燃没什么感觉，却在触摸到相片的某一刻哭的凄惨。
那时候他正在书房打电话，慌忙挂断走出来，白燃抱着东西蹲坐在地毯上。
将头埋在膝盖里。
不给任何人看见。
“白燃。”他蹲下来，手放在她的手上。
白燃像是触电一般的缩回手，抬起头。
“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根本不喜欢你。”她哭着说，眼睛红肿，根本看不见平常的美丽。
但是在棠云生的眼里，她是一个找不路的幼儿园小朋友，需要人保护。
他没说话，只是陪着她。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白燃激动的站起来，她讨厌棠云生这样，她痛恨别人这么陪着她。
似乎是为了她，那种处处跟着，生怕她会死掉的那种关心，她真的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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