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微电影也算是傅宜堂和房思容的定情之作,凝聚了他们最甜蜜的时光。
因为房思容的演技自然的让人觉得不像是演的,因此受到了XXX影视协会的垂青。
有数字媒体艺术专业的学长要拍一段温情式广告,他们找到了房思容,好说歹说。
房思容想着这是可以锻炼自己,克服自卑的门路,就说服自己答应了。基于有了上一次拍微电影的经验,房思容得心应手。
当收到学长发过来的脚本时,房思容顿时跌碎眼镜。Partner还是傅宜堂,房思容早已见怪不怪,让她跌碎眼镜的是自己竟然要和他演一段关于暗恋的温情式广告。
房思容没有暗恋过别人的经历,所以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演”暗恋。
猝然,她想起了刚开学时在表白墙看到的那篇绘声绘色的小作文,其实那位暗恋傅宜堂的女生可以本色出演这段温情式广告的。
她的那段“虽然我被你明确地拒绝过,依旧只能远远地看着你,远远地看着你慢慢褪去青涩,向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进化,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是很好打发的。”就像眼泪收割机似的。
那个女生写下这段话的时候,心是不是如刀绞一样痛?
当看到这段温情式广告是以HE收尾的时候,房思容的脸黑得像个煤球似的,她觉得很失真,为什么非得在一起才算HE呢?
房思容结合了那个女孩的经历,虽然她鼓起勇气表白傅宜堂无果,虽然她这么多年的喜欢像泼出去的水,没有被自己渴盼的容器容纳,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她没有自负,而是力图使自己登上一个最高、最夺目的舞台,被自己喜欢的人看见,告诉他:“我很好,虽然被你拒绝过,但我没有自暴自弃,我成为了最好的自己,踏入了一个闪着光的入口,在里面一路闯关。”
这样的HE才更励志。
房思容知道了该怎么去诠释暗恋的小心翼翼和那种激烈的内心斗争。
暗恋就像自己和内心的自己舞刀弄剑,不分上下,打了个平手。
房思容演出了那种心里的甜蜜和酸涩各占一半,仿佛浇了一瓶百香果口味的优益C的感觉。
学长啧啧称赞,说房思容不进演艺圈真的太可惜了。
二O一五年还有二天就结束了。
房思容觉得这一年有收获,也有遗憾。
收获的东西数不胜数,考上了梦寐以求的醒大、参加征文比赛拿了二等奖、与一段甜蜜的爱情邂逅……
遗憾的是,那部从高一写到现在的小说还没有迎来完结。
12月29日是房思容的十九岁生日。
一到零点,房思容的手机就像疯了似的“噔噔噔”的响个不停。
家人、朋友纷纷送上生日祝福。
刚做完人流的白椴硬要帮房思容过十九岁生日。
“白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这是你在大学的第一个生日诶,少谁也少不了我!”白椴倔犟地说。
这是房思容第一次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度过的生日,分针快要指向零点的时候,白椴拿了条丝带蒙住房思容的眼睛,牵着她的手走到第一教学楼的1101。
她听见傅宜堂在唱着《异想记》。
声音非常的清润,这种声音就应该录下来放博物馆。
她忙不迭地揭下丝带,看着幽暗中端着生日蛋糕的傅宜堂正缓缓地朝她走来。
一晃一晃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非常的温柔、纯善。
如果有一把可以把时光定住的遥控器就好了。
房思容捂着嘴,泪水像破堤的河,视力渐次模糊。
灯“啪”的一声亮起来了。
在黑暗中待久了,反而有些受不了强烈的光线。
墙上挂满了色彩繁多的气球,黑板上是傅宜堂清秀的笔体:
房小姐,十九岁生日快乐!
“思容,谢谢你愿意把机会给我,让我可以进入你的世界,了解你的喜怒哀乐,谢谢你这半学期给我带来的千金难买的快乐,谢谢你让我遇到且拥有了这一生这一世即使舍命也要保护的对象……”
傅宜堂用手指蘸了一点奶油抹在房思容的鼻尖上,然后嘴角上扬露出很好看的弧度。
搞这么煽情干嘛!
房思容觉得脸很湿润,被风一吹竟有些冰冷。
傅宜堂,我也要说谢谢你!
谢谢你耐心的治愈我。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阳光的时候,毫不吝啬,在我的世界泼了一盆满满当当的光。
谢谢你让我尝到了爱情的苦涩与甜蜜。
你拥有了这一生这一世舍命都要保护的对象。
我拥有了这一生这一世都可以背着我走到时间尽头的驮夫。
愿我们可以一起皓首。
也许以后的以后,我会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深夜emo,会忘了那些困扰自己的烦恼,但我绝不会忘记那个唱《异想记》的少年。
大一的上半学期就这么结束了。
寒假的时候,傅宜堂会隔三差五的约房思容出门逛逛附近的商业广场,一起吃火锅、一起夹娃娃,一起看最近刚上的电影。
这天傅宜堂不动声色地说:“思容,这周末来不来我家吃饭?”
房思容微怔,和傅宜堂已经发展到见家长的这一步了吗?
房思容双手抱胸走在种满桂花树的人行道上,时不时有几辆自行车疾速而过,这让她打了个寒噤。
房思容下意识地把衣服裹紧,然后继续蠕蠕而行。
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暗香,房思容贪婪地呼吸着,她好想把桂花味的空气都打包带走。
房思容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那是昨天晚上妈妈亲手制作的桂花糕还有蛋黄酥。
房思容也参与了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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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今天的阳光很暖很刺眼,飞沙走石,把头发都吹掀了。
出门前房思容只扭开唇膏简单的涂了一下有些龟裂的嘴唇,尽管白椴教给她很多化妆技巧,但房思容觉得太繁杂了。
她懒得拿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化学物品在脸上作画,她每次看到班上的女生把自己的那张脸整得像艺术品似的时候,都会不解的问,脸上涂这么多层东西毛孔还可以顺畅的呼吸吗?
反正她不会给自己的脸太多负担,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脸当做一堵墙似的刷上一层厚重的粉底,她顶多在夏天的时候涂上一层防晒霜,秋冬的时候抹点温和的儿童面霜。
傅宜堂说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省事、最朴素,最不拖拉的女孩子。
一股类似奶油饼干的奶香味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房思容看着镜子中反射的自己,一头乌黑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她的腰际,藏在眼镜后面的两颗眸子很清湛,犹如井底般深邃。
脸蛋红扑扑的,笑的时候苹果肌轻轻地被牵动起来,露出一排贝齿,给人一种身上的疲惫都消弭的感觉。
那张细腻如玉的脸只用面霜打了底,本来这个年纪就不需要化妆品的帮助。
到傅宜堂家的路途并不远,出小区后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大概六分钟左右。
房思容揿了揿门铃。
她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如果是傅宜堂父母开的门那自己将如何面对?
有人拧开了门把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是傅宜堂那张令人定心的脸。
傅宜堂双手抱胸,“你终于来了,我可一直守在客厅,就等着当你的专属门童。”
房思容在玄关换上了拖鞋。
傅宜堂的家收拾的极为干净,采光也特别好,一进门,房思容就嗅到了特别好闻的檀香。
神龛前供奉着四个干枯的苹果,阳台的玻璃门擦得锃亮,一点水渍都没有。
傅宜堂接过房思容的礼盒,表情有些苦涩,“带什么礼物啊,你人来比什么都重要!”说完,他朝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个背影喊:“爸妈,思容来了。”
“叔叔阿姨好!”房思容有些拘谨。
傅宜堂的父母回过头来。
他爸爸和傅宜堂好像一对孪生兄弟,俨然是他的成熟版,但比儿子刚劲,可能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和青涩的傅宜堂相比也更有魅力。
虽然两个人的五官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但性格却一点也不沾边。
他爸爸很寡言没有儿子那么爽朗,目光也流露着忧戚,像是悲情戏里多愁善感的男主角。
傅宜堂长相随父亲,性格随母亲,她妈妈把头发绾了起来,是一个很知性的女人。
虽然五官没有给人一种很惊艳的感觉,却很是耐看。
“别客气啊,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傅宜堂母亲的声音非常婉转。
吃饭的时候傅宜堂的父亲不时的用一种探询的目光看着房思容。
“我听宜堂说你会写小说?”
房思容怯生生的,双腿拢在一起,她像擦火柴似的摩擦着手心,像根绷得紧紧的箭一样,步步为营,如覆薄冰。
“但我写得不好!”房思容很喜欢给自己下定义。
傅宜堂的父亲觉得自己好像在给一个女孩上刑,他是始作俑者。
房思容夹菜的时候用着公筷,吃饭的时候又重新拿回自己的筷子,颠来倒去,像抢电视看的孩子来回切换频道。
这种讲究趋于病态。
吃完饭后,傅宜堂的父亲坐在沙发上沏茶。
傅宜堂母亲的目光一直粘在房思容身上久久不愿挪开,这让思容有些不自在。
房思容的眼帘慢慢地垂下去,她好想戴上一副墨镜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世界。
这样别人就不会透过她的双瞳剪水窥见她的心事了。
或许是羞涩的样子和提眼镜的举动被傅宜堂看在了眼里。
“妈,你能不能别老瞅人家!”
傅宜堂的母亲撅着嘴,“我饱饱眼福不行啊?又不是经常能看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然后笑着对思容说:“喝茶喝茶。”
房思容拿出母亲制作的糕点,“叔叔阿姨,这是我妈妈做的桂花糕和蛋黄酥,你们可以尝尝!”
傅宜堂的妈妈咬了一口桂花糕,她细细地品尝了一下,紧接着竖起了大拇指。
傅宜堂看房思容有些乏味,也一直在没话找话,便说:“走吧,我们去书房。”
傅宜堂带房思容上了二楼。
书房隔壁刷着浅蓝色油漆的门独树一帜,在一片古铜色的烘托下显得更加突兀。
那扇门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途径,或者一进去就抵达了另一个世界。
这引起了房思容的注意,激起了她的探索欲。
她跃跃欲试。
傅宜堂循着房思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我房间……”
房思容突然来了兴致,“其实我更想去你休息、温书的地方看看!”
傅宜堂皱起了眉头,自己不应该多事的。
“我休息、温书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房思容的兴致越加浓厚了。
难道是金屋藏娇?还是说里面横七竖八?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又不是金屋藏娇,你怕什么!”
看对方一副非进不可的架势,傅宜堂只好踟蹰地推开房门。
好在他做足了准备。
房思容好像真的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里面是以海底世界为主题的,有些阴森,房思容真的有种沉浸在海底的感觉。
房思容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书虫”创作的基地。
其实傅宜堂的房间更像一个产房,他的很多作品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房思容还以为将会看到衣物把床铺满,穿过的袜子、裤衩随意抛在地上的画面,没想到傅宜堂的房间居然收拾的井井有条。
房思容咂嘴,“我还以为你的房间会很乱。”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傅宜堂的房间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橱,里面将近有一半是“书虫”的小说。
房思容随意抽了一本,“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书虫’。”
傅宜堂像盯贼似的盯着房思容,生怕她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尽管与之关联的东西已经收起来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自己为什么不坦诚一点呢?
遮遮掩掩的难道不累吗?
这个慌已经被你越捅越大了,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你将来要怎么圆?
“这是什么?”
房思容终究发现了自己的手写稿。
他的心像被一层芒刺覆盖着。
“这就是你写的青春文学?”
傅宜堂故作从容,虽然有只含沙射影的毛毛虫已经钻到他的后背里去了,但他还是要忍耐。
尽管那只毛毛虫已经在啃啮他了,尽管自己很想摁死它,但还是要忍耐。
他要保持微笑,他的脸上不能出现其他的表情,他要面不改色。
房思容啧啧称奇,“还不错耶,怎么不拿去发表啊!我发现你的文风好像‘书虫’,你该不会是在模仿他吧?”
他悬得高高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原来她看的是自己那部没有发表的小说。
看来命运还是眷顾他的。
房思容临走的时候,傅宜堂的妈妈拿了一些自己制作的鱼胶作为回礼。她伏在门上,痴痴地望着房思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好像望着离家的游子。
电梯门慢慢合上,把房思容剖成两半。
傅宜堂的母亲对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父亲说:“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反正我是挺喜欢的,咱儿子眼光不赖!”
“是挺好的,很文气也很有教养。“
傅宜堂听见父母在赞美房思容,心里乐滋滋的。
但也有不小的困扰像团棉花似的堵在他的心里,导致他心里的积水出不去。
就像水池里蓄满的水不能顺利排出去。
需要有人拔掉那个下水塞。
“爸妈,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回到房间的时候,傅宜堂把拖鞋随意的一甩,然后就在床上挺尸。
父母说的那些话像承载着很多重要信息的微电影一样在他的脑子里从头到尾回放了一遍。
母亲边剥松仁边说:“如果你相信她的话,那么就找个机会澄清,这没什么的。你这也是出于工作需要,我想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而父亲的观点恰恰相反,他总能观察到别人看不见的细微之处。
“我是觉得可说可不说,因为说与不说都一个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和思容这半天相处下来,我觉得她是一个被自卑牵绊着的女孩,如果你向她澄清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她会不会接受不了。如果她知道你是一个公众人物,那她会不会活得小心翼翼,失去自己的本真。我觉得这些你都要考虑周全,毕竟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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