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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帝来了，怎又可平起平坐？上官清雪由慕容仙乐扶着站在一边。
“慕容帝卿这额间是？”老皇帝身形后靠，一脸怪异的神色看向慕容仙乐脸上的血迹，惊讶道。
“回京江陛下，是仙乐自己不小心撞的。”慕容仙乐回道。
老皇帝点点头，又道：“听司南将军说，这纸币就是慕容帝卿做出来的，当时和蓉江皇女交谈过这纸币未来之用？”
慕容仙乐对司南静眨眨眼睛，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司南静对其安心一笑，往前半步道：“临行前，大殿曾让臣转告帝卿殿下，仙乐说言，乃本殿所愿。”
老皇帝一听，兴趣更盎然了，追问道：“哦？朕倒是好奇，慕容帝卿是如何说的？”
慕容仙乐不淡定了，当时年少不知事故，意气风发，满腔热血，拉着慕容又泠便是谈天说地，为了干事业那是将自己辩论口才运用了个遍，也不见慕容又泠有什么动作，这下让他直接和京江皇帝说？
“纸币对我而言，可能只是民生艺术，所以我只是小小讨论下我对艺术的看法而已。纸币一经出现，大家可能都会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货币或将面临淘汰，实则不然。”
“怎说？”众人都被此话引起了兴趣。
“因为纸币也有缺点呀，它并不是完全防水，而是遇水能长时间不烂而已，柔韧性好但是我若硬撕也能毁坏，相比于金银来说，它只有说便利占尽了优势，但是储存却还是弱势地位，比如国库里的钱，如果要存，首先要存什么？”
“金银或是金银叶。”凤紫伽在一旁答道。
“是的，实际上并不是纸币替代金银，而是二者并行，实际上我们的银叶、金京叶都不是纯的吧？它们也都在朝着用其他金属替代，各江这些年铸币都是这个趋势，金银市面价格升值。纸币不过是银叶和金京叶这两种硬体货币的另一种软体货币，二者差不多的性质。”
听这样一说，殿内众人似乎豁然开朗了般，因为他们一直想着“完全”替代这一结果，而纸币实际的用处只是为了填补现下硬体货币缺点的同等替代品而已，各有优缺点，情况不同需求不同二者各有运用情景。
慕容仙乐：放在像是现代一样的和平年代，绝对纸币完胜，但是放在分分合合的九江大陆，那就不一样了，这也就是古代为什么都流通银子而纸币的影子倒是没什么光辉的原因之一。
老皇帝眼中透着些许藏不住的光亮，他道：“那慕容帝卿说说二者如何等同？蓉江、京江，加上其他江，一共九江，九江纸币各不相同。”
“这简单，九江只是花纹样式不同而已，但是京江定好固定不变的规格就行，九江风土人情各不相同其他的就让九江各自丰富设计上面的方伪造花纹就行，我们有铜叶、银叶、金京叶，那纸币也分金银铜三等就行了，三等间的兑换与硬货币等同，纸币对金银的兑换额与金银铜叶对金银的兑换额等同，实际上我们只要想象纸币和硬币是一样的就行了。”
老皇帝道：“倒是不错。”
慕容仙乐：历史趋势，能不行吗？未来还不可能只有金银铜三种纸币，要是只给你一块、十块、一百块你好找钱吗？肯定不行呀，随着市场发展，纸币会分成细化成多种额度弥补空缺。
君后听到老皇帝的回答，脸色一变，欲说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他擅长宫斗和心计，但是这些差不多只有女子持家之事，他还真听得云里雾里，竟插不上嘴。
他思虑片刻后，他道：“一张纸？如何能防他人不会伪造？”此话一出，殿内寂静，倒是无人回答他的话，空气像是扇了他两巴掌一样，落个尴尬的场面。
因为，除了君后外，京江皇帝和皇女都在殿上见过蓉江送过来的一张蓉钱样式。这东西，简直妙不可言，一眼便知绝非是能轻松做出来的，相比于金银铜叶，这东西更难仿，只要皇宫将技艺把关，外面的□□能少一半。
“君后，你逾越了。”这还是老皇帝多年来第一次这般对君后说道，慕容仙乐只觉只觉被君后狠狠的刮了一眼般，浑身不自在，又是一口莫名其妙的恨意绵绵的大饼掉他头上。
“朕听说，今日帝卿本是要去采风？”老皇帝一抬眼，算是终于能看到眼珠子了，她看向慕容仙乐。
慕容仙乐只觉有些心惊，这老皇帝她竟然什么都知道？眼睛虽小，却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般。
“我看不必了，帝卿只需将技艺传授，其余规格，自有京江把控，帝卿身子不好，要多休息休息。”
这话别人一听，算是将一部分权利收回去了，而且将慕容仙乐在造纸币事宜中排除在外的意思。而在慕容仙乐眼中，他倒是高兴得很，工作量顿减，哪来的天大便宜让他捡到了！
“恭送陛下。”
皇帝一走，倒是一起带走了凤紫伽和司南静，两人自然是要去一起商讨和完善相关事宜，倒是凤浅汐这位“大闲人”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殿内只剩下了四人。
“这是浅汐？许久不见，倒是越发变了模样。”君后见殿内的凤浅汐，这模样和精气神并不输于其他皇女，甚至还高于。
“是变了，只是君后模样还一如当初。”凤浅汐淡笑道，此笑却是不及眼底。
“君后叫仙乐帝卿过来问话，可是问完了？母皇叫帝卿好生休息，不过看时辰怕是要到仙乐帝卿用药时间了，儿臣回府顺路，倒是可送帝卿一程。”
竟用皇帝刚才的话来压他？他道：“准。”
上官清雪一听，眼神清亮地看向丰彩恣意的凤浅汐：“殿下，清雪可一起？帝卿身体不舒服，清雪可帮忙照顾。”
凤浅汐利落道：“劳驾。”
只见三人微微行礼后，便左右搀扶着人往殿外走。背后，君后眼神深邃，见这三人的背影，片刻后觉得有些有趣。
第二十八章
这几天, 铸造司内可谓是上下都忙的如火如荼，一群人又一群人涌进，一群又一群人涌进, 前半天还能听见周围封得牢固的院子里传来声声一听像是爆竹的爆炸声似的, 但是又伴随着陶瓷开裂之声, 实在令人有些好奇里面的事情。
对于外面人的好奇，里面人表示他们更加好奇这位帝卿做的事情, 简直前所未见, 闻所未闻。一问, 只听见这位帝卿道，“这是门学问。”众人又问, 是什么学问？慕容仙乐道：“化学。”
瞧那一个个白盏之中这红的白的黄的绿的蓝的，还会变色的, 看得他们直呼神奇, 要不是慕容帝卿解释再三，他们都认为这是慕容帝卿真是神仙下凡, 施了什么仙术？
慕容仙乐：哪有仙术？要相信科学。
在蓉江已经有了一次教人的经验, 再加上在在座都是手艺人，京江皇帝的大力支持, 整个过程慕容仙乐觉得非常有趣，一切也都很顺利。当然, 古代肯定是做不出来现代纸币这样的效果，有个百分数之六已经非诚不错了。
除了……他杵着两根拐杖的姿势实在有些许狼狈的模样, 当然，在其他人的眼中, 自然不是慕容仙乐这样认为的, 众人眼泪汪汪, 眼中带着对知识渴求的光，不管他们如何愚笨的再三请教，帝卿总是一一为他们解答，就算是双腿负伤行动不便，也坚持着连续几日在铸造司内不曾休息过。
这是什么绝世好男儿？要是能娶回家当夫郎那该有多好？
如果慕容仙乐知道众人的想法，会道：“no，no，工作需要先苦后甜，以防夜长梦多，生出幺蛾子，就算加班也要早点干完，后面漫长的假期他可以好好躺平。”
当然，慕容仙乐这般积极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那日早朝关于希江赈灾贷款怎么归还，也不知道那天慕容仙乐一番解释后，是不是打通了京江的“任督二脉”，人家格局一下子就大了。
关键是参透了里面的精髓，那就是纸币是市场趋势。皇室不出手，市场上迟早会有私人流通，很有可能会造成经济的紊乱，如此为何不早早将这些掌握在各江皇室手里？进行管理和规定，如此也就将一条国民的命脉掌握在手中，对于九江长久稳定意义非凡。
朝堂之上，京江是这样回答希江的：“拨款三十万京江纸币予希，三年内为京采购回京江赈灾所耗物资，名录户部已经拟出。”
希江一听，不收钱了，反而给他们钱？他们希江擅长经商，九江都有他们的足迹，对于这些货币的流通，说实话，简单。若是这次纸币没有出现，希江许多大商人已经有了这一想法。
希江：不就是流通个货币吗？简单。
京江亏了吗？三十万京江纸钱要是没有人用，如同一堆废纸，但是一旦有人用，这不就直接赚了吗？明年要铸造的金银铜币少铸造三十万，还能减少消耗呢。况且如此一来京币最先在市场上流通，一是有威信在，可以占据一定地位，二是也巩固了京江在九江的影响力，这三嘛，也体现了京江对希江有宽广的胸怀呀。
希江：老大说的都对，嘻嘻，那边蓉江可借三十万蓉钱，这边京江拨了三十万京钱，等那位帝卿把京江的货币铸造师教会后，再分配到各江，到时候都是顺势而为的事情。
别说，慕容仙乐将协助造纸币的工作一干完，还真享受了几天平静的时光，白天去课堂，佳伊大人倒是也不罚他了，课后去听听江汀给九皇女讲什么话本子，晚上能不受打扰的睡一个好觉，这小日子过的十分不错。
安逸、巴适。
不过因为那次君后罚跪事件，慕容仙乐与上官清雪两人的关系近许多，有些像是“闺友”似的，上官清雪常常来和他讨论些男子该讨论之事。
什么是男子该谈论之事，这不就来了？
上官清雪身着碧海色蓝衣，步履清风，环佩相撞，手抱桐木琴，额间花钿，唇齿含笑，沁人心间，清雅又不失未出阁男子所独有的相思羞涩。上官清雪走着小碎步，远远地便与慕容仙乐视线相接。
“清雪哥你来了，快坐，东篱姐姐，沏两杯热茶，谢谢呀~”
见人来，摆烂在院子石桌上的小咸鱼精神了起来，接受了暖洋洋的“熏陶”，慕容仙乐伸了个懒腰，起身上热情地去拉住上官清雪的手。
“整日这么闲着，也不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佳伊府内的公子才艺横绝，像是绣工、琴艺、画功都可去请教请教？”上官清雪手指抵了一下慕容仙乐的额头，额间的那稍红痣自从君后戳过后倒是红艳了几分。
“哎呀，清雪哥你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的，学这些还不如睡觉。”慕容仙乐一听上官清雪一开口就是自己不想听的捂住耳朵坐在一边，有几分任性，可就是这般的任性，在这人身上做起来也是一道风情。
“这世间对男子最为苛刻，德才需兼备，相妻教子，操持家事，过得辛苦，唯有得到妻主垂怜才是最重要，学习这些，就算日后容颜朱老，也能捉住妻主的心。”
“嗯嗯。”面对男主大人的长篇大论，慕容仙乐知道自己的思想肯定是融不进世俗，不想辩解也无从辩解，他像是春天打了霜的春苗一样，在春风的吹动下，向风吹去的方向微微点点头，有些娇焉焉的委屈。
“好了好了，我知道仙乐弟弟不喜欢这些，那我再也不说便是了，好弟弟，别生清雪哥的气可好？”
上官仙乐站起身来像位大哥哥一样抚了抚慕容仙乐的头。
只不过站起来时，有个东西从上官清雪的衣袖中掉落了出来。
“诶？这是什么？”
慕容仙乐见那上面的花纹，是一对活灵活现，绣工精美的雨蝶，而整体则是一只红绳香缨，也就是香囊，古人言：香囊之赠，芬馥盈怀，翘恋弥切。
再一见上官清雪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的模样，慕容仙乐先一步将小巧精致的香囊捡了起来，玉手轻拂，一阵郁蕙兰之佳气，捣四季入回春之清冽，就与上官清雪这个人一样。
“好香！好哥哥，你配了哪些草木？让我猜猜？四君子肯定是有的，不过这初雪的味道，是不是清雪哥身上才有的？让我闻闻？”
话落，一脸调笑的慕容仙乐便向上官清雪扑去，上官清雪被说得面色通红，这小帝卿未免也太过于“放荡不羁”了，他手帕半掩着面，已是不敢给人看了。
“清雪哥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是谁？和弟弟分享下呗？”
“让我猜猜，肯定是京江某位皇女，那会是谁呢？”
慕容仙乐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八卦的一天，但是真的还挺好玩儿的，逗一逗男主大人。
上官清雪见此，目光流转，放下手上的丝帕，神色和缓下来，拉着慕容仙乐缓缓坐下，眼神认真的看向慕容仙乐，像是要说什么大事一般。
“清雪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慕容仙乐有些奇怪。
上官清雪嘴角动了几下，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慕容仙乐见了心里有些着急，好奇心作祟，就像是有只小猫爪在心口挠痒痒似的，半响，上官清雪终于道：
“仙乐弟弟，清雪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慕容仙乐双眼疑惑，在这京江，男主大人是丞相之子，有什么是他需要拜托他一个在京江无权无势的帝卿的？
“清雪哥先说说，我看看我能办到不？”
上官清雪对他会心一笑道：“放心，这事情是仙乐的话，就一定可以。”
本来就在慕容仙乐手中还没有来得及还给上古清雪的香囊被上官清雪的手覆在了上面，让慕容仙乐握得更紧，他道：
“仙乐弟弟与五皇女殿下相熟，帮我把香囊送给五皇女殿下可好？”
诶？男女主的感情升温，需要他一个炮灰转送香囊？他这是又要做工具人了？没有一点技术含量，香囊在手上抛了抛。
“可是我觉得香囊还是本人送更有心意？清雪哥送的，五皇女殿下会收的。”
听了这话，上官清雪直摇头，拉着慕容仙乐的衣袖道：“仙乐弟弟，就帮哥哥这一回可好？你代我送的话，五皇女殿下碍于你协助铸币的功劳，不容易被拒绝。”
好像有理。
“那好，放心，我一定和五殿下讲清楚这香囊是清雪哥的，不过估计别人一看也知道不是我的，我可绣不了这对精工巧做的雨蝶，哈哈。”慕容工具人想通后答道。
“那，何时，何地，我给五皇女殿下呢？”
上官清雪一听其纠结片刻后便答应了，面露欣喜，他拉着慕容仙乐的手道，“仙乐弟弟还不知道？明天是京江的送秋节，皇上念及我们思乡之情，以及希望我们与皇女能多相处，城中有丧不能举办，于是便让我们一起去郊外散心祭秋。”
秋本身就被寄托着缠绵的思念，故人、故里、故事皆是，送秋节是送走烦恼，也是寄托思念的节日。在是一天，人们会将一片片百树凋零的树叶上刻写出心语，撒入流水，让流水带去远方，刻写则是表达思念，直接用笔墨写上，笔墨入水即散，则是洗去烦恼。
上官清雪再次点了点慕容仙乐的眉梢，“你呀，一听你这就是在课堂上没有听佳伊大人的话，神游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听漏了。”
这话说的，还挺属实的。慕容仙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翼，实在是佳伊讲的那些比他在蓉江皇宫里听得内容还要枯燥无趣，根本听不进去，太过于催眠，这天也一天比一天冷，是个要“冬眠”的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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