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和星芒》作者:兔大王
简介:落难男主死皮赖脸要住在女主家破房子,后来功成名就真的让女主住上大房子的故事。
一开始租金是男主付出的美貌。
后来的租金是承诺过的一生宠爱。
……
下面是正经文案:
和卫途深在一起的感觉怎么形容呢?
顾石在感情这方面向来很愚笨,说不出高深莫测的情话,看到过的最动人的爱情不过是是项脊轩志里亭亭如盖的枇杷树。
她想,和卫途深在一起,应该是站在枇杷树林里吧。
本文慢热,男主大学后从事演艺工作,女主也会紧跟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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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坑《女友是宿管阿姨》,新坑《青梅木马》和《钻石和星芒》都已完结存稿,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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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香槟
北湖市区。
凌晨的“薄荷”酒吧永远是那样吵吵闹闹的,声音放到最大的舞曲震的人心脏一颤颤地疼,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大笑声仿佛在人的耳朵上放了一支粉笔,吱呀吱呀地在耳膜上划出长长的一条。
酒吧里到处是穿着短袖吊带摇头晃脑的人,酒气让人莫名躁动,好像现在不是隆冬时节一般。
厕所出来那一条走道像是公交车的车厢,一样地混合着汗味,多一点烟味酒味,地上星星点点不知是谁的呕吐物,保洁人员都来不及把它清理掉就被无数踉踉跄跄的高跟鞋咯吱咯吱地踩过去了。
顾石托着一盘子十二瓶酒稳稳当当地在人群中穿梭,她服务的豪华包厢的客人又点了一打啤酒,今晚她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豪华包今晚来的客人好像一个无底洞,吞下了一打又一打的酒,一打开包厢门,顾石差点被一个捂着嘴冲出来的女孩子撞到,险险走进包厢,门还未完全关上,顾石依稀看到女孩弯下腰吐在了走廊上。
这个包厢的客人似乎年纪都不大,她听到他们说什么“三中”、“二中”,又听到他们说“禄禾”,这都是北湖市里的几个重点高中,尤其是禄禾高中,是全国有名的私立高中,一学期学费高昂,学生成绩又非常好,并且不是塞钱就能进的那种私立高中,因此禄禾的学生不仅非富即贵,还很聪明。
“薄荷”这样的小酒吧,管你几岁,给钱就进。今天请客的是坐在中间的一个男孩子,穿着短袖坐在开足暖气的包厢里,他身边的男生女生都围着他转,他戴着鸭舌帽,灯光闪烁看不清脸,顾石只知道他签单痛快,今晚刷刷刷刷地签了一叠单子,龙飞凤舞的字迹猜不出名字。
顾石看了几眼就没有再观察下去。
她好像一直如此,经理曾经开玩笑地说她16岁的身体装着60岁的垂垂老矣的心,好像这个世界没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顾石听完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又继续干自己的活。
就算现在是世界末日,她也能看着满天的陨石朝她飞来然后平静地死去吧。
她熟练的拿回签单,低头花了十几秒开完12个酒瓶盖,又默默地拿着单子去前台核单。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之前那个女孩子已经跪倒在她自己的呕吐物上了,哼哼唧唧呜咽个不停。
然而包厢里的人并没出来关心一下他们的同伴,虽然是冬天,但是酒吧的暖气一向很足,估计女孩在走廊躺着也不会觉得冷,但顾石还是通过对讲机叫了清场的人员上来扶人,又叫保洁阿姨清理了地面,这才头也不回地下楼去。
“嗬!今晚上是小金主啊,消费了四万多了,行啊小石头,今晚提成有不少!”经理看到顾石负责的包厢消费很开心,一面笑呵呵地和顾石说话,一面从酒柜抽出一瓶香槟。顾石知道这是酒吧拿去送给顾客的。于是她又默默的走上二楼的包厢,静静地把酒送进去。
少男少女聚集的包厢气氛火热,没人注意到她。还没走出门,其中一个男孩子就拿着刚送进去的香槟大力摇晃起来,激起包厢里女生的尖叫。
顾石守在包厢外,看看手表正是十二点。透过门上的一条玻璃可以看到包厢里面。包厢的台几上放着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此时香槟雨从天花板上滴滴答答落下,有种奢靡的感觉。
那个“小金主”吹了蜡烛,旁边一个女孩红着脸说了些什么,他就大力地搂过她,在她耳畔讲话,旁边人的欢呼声大到穿过隔音门传到顾石的耳朵里。
顾石想起今天也是她的生日,不,也不是,已经过了十二点,是新的一天了。她从没有过过生日,不管是有妈的时候还是没妈的时候。
这么想来,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的生日,所以她只是专心玩着指甲,并没有羡慕或者惆怅或者憧憬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又接到了隔壁也是她负责的包厢的客人的传呼,她跑动起来继续工作。
等到忙完,已经将近凌晨一点,豪华包的人已经散场了,剩下的场面可谓惊心动魄,那个三层的漂亮蛋糕塌了三分之二,桌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沾着奶油,似乎那些年轻人并没有吃掉它,而是拿它打了一场蛋糕仗。不过这狼藉是保洁人员的事,和顾石无关。她又在其他几个包厢跑了一会儿,两点过后酒吧打烊,她终于可以下班了。
她没忘拿上她的茶罐和奶罐,她在酒吧打工,在经理的默许下私自卖些奶茶,酒吧客人大多喝酒,但也有不少奇葩会在她这儿点奶茶,顾石卖的奶茶都是自己做的,包括一颗颗珍珠西米和布丁,因此价格比别的高点,但是更好喝更新鲜,在酒吧还有很多回头客。
从酒吧后门出去,冷风一下子灌进顾石的领子里,顾石甚至被寒风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泪哗哗地流,只得眯着眼睛。
顾石的交通工具是一辆小三轮,上班前停在酒吧后门的小巷子里。她将两个大罐子放在改装过的三轮车上,这车她平时会拉出去在夜市上卖奶茶,刚放好罐子,车钥匙上的一个小铃铛挂件掉了,她看着铃铛咕噜噜地往垃圾堆那边滚,赶紧跑过去捡起来,一抬头才发现垃圾堆旁坐着一个人,缩着身子,看上去有点儿可怜。
顾石将那人粗粗看了一眼,好像就是那个“小金主”,不知道刚刚众星捧月的他现在为何坐在一堆垃圾旁边。
不过顾石只是这么一想,并不打算管闲事,就回头走去。她第二天还要早起上课,现在已经快来不及睡觉了,刚迈出一步,坐着的那人刚好伸出长腿,顾石躲避不及被绊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疼,膝盖手肘好像都擦破了,五脏六腑似乎也因为受到了震荡一阵难受。顾石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勉强扶着墙站起,还未站直,就听到后面那人就“哧哧”地笑起来。
顾石狠狠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睛。
怎样形容那双眼睛呢,它们在凌晨两点的月光下丝毫不逊光芒,比酒吧后门霓虹的招牌还要招摇,像夏日正午的太阳,但没有那样热辣,此时那人的眼睛正散散地看着狼狈的顾石,闪烁出一堆细碎的明亮,他穿着刚刚包厢里穿着的短袖,头发上还沾着一些奶油,手腕上可笑地系着似乎是因为恶作剧才系上的几个气球,正是刚刚包厢里飞舞在天花板上的那种款式。
顾石知道他一定是在笑自己,因为他嘴角的弧度还未放下,却不知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她盯着男生看了一会儿,男生才垂下头去,依旧傻傻地坐在垃圾堆旁。
顾石冷冷笑了一声,他才是那个小丑,却笑话着别人。
顾石无视膝盖的疼痛,气呼呼地跨上小三轮,但是过了两三秒,都没有踩下去。她转头再看了一眼那人,那人此时也抬起了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顾石,竟然露出了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目光。冬月的冷风打在那人身上,他因为醉酒麻木的身体感受不到寒冷,只定定地盯着顾石。
他的眼睛生的太好,顾石受不了那样纯粹清澈的目光,她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今晚却仿佛受到了蛊惑。
放任一个穿短袖的人在冬夜好像也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她上前摸了摸那人的口袋,除了两个钢镚外别的什么都没有,顾石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是暂时联系不到他的朋友了。
顾石想了想,只得把他推上小三轮,弯下腰时那人的手臂接触到顾石的脸,顾石才发现他的皮肤已经冷硬得如脚下踩的地面。
不得已之下,顾石脱下自己的围巾围住他的上身,那人似乎感觉十分舒服,蹭了蹭围巾便抱着那两个罐子睡了过去。三轮的车斗不大,那人有180几,两条长腿塞的满满当当,好像一只窝进纸箱子的猫咪。
做完这些,顾石费力地踩着小三轮在街道上奔驰,车上那人手腕的气球绕在一起发出窸窣沉闷的声响,待到家时,顾石已经被晚风吹了一路,但仍然大汗淋漓。
那人睡的香甜,顾石只好又像拖死猪一样把他拖到床上,好在顾石的房子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房,她力气又大,把一个男生拖到一楼的房间也不太费劲。只不过那个房间没有人住,床上只有一层木板,她懒得给他梳洗,只胡乱地抽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被子后,顾石就管自己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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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稀饭
顾石昨夜并没睡多久,六点她就得起床上学,不过没事,只要是打工的夜晚她都是如此,少睡一两小时并没有很大的区别。顾石就着咸菜匆匆喝了点粥就出门了。
“阿石,上学啊!”隔壁的张阿婆正在门口的菜圃里摘葱,看到顾石很热情地打了招呼。
“嗯。阿婆早上好。”张阿婆在这里住了很久,对顾石很是照顾。顾石朝阿婆礼貌地笑了笑就去上学了。待顾石走远,张阿婆才转身对身旁刚搬来好奇的李阿婆说:“哎呦,作孽呦,我跟你说这个囡囡......”
顾石到学校时还不到七点,学生只有一半来齐了,开始懒懒散散地晨读,大多是在和同学讲废话。
顾石一个人生活,父亲她就没见过,听周围的邻居说是个赌鬼瘾君子,这么些年可能早就死在哪个角落了,顾石的母亲独自把她抚养到六岁。
顾石不记得她的母亲,唯一的模模糊糊的记忆是花枝招展的女人的身影和她一双粗糙的大手,这双手会粗鲁地给她穿上脏旧的衣服,然后把她拴在厨房的门把上,顾石渴了就喝点自来水,饿了就吃一点麦饼,吃完了还没人回来的话,就那么挨着。
每天随着门重重地关上,她就开始了一天的圈养时光,直到母亲回来,给她随意塞点吃的。
后来那个女人就得病死了,攒的钱全用来办了丧事,顾石家似乎没什么亲戚,葬礼上一个人也没来,还是靠邻居操持才办完。
随后,顾石在孤儿院生活到初中毕业也没有被领养走,因为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总是冷冷清清地,看笑话似得看着那些讨巧卖乖的孩子,所以不如别的孩子讨喜,而且年龄大了,对收养的人来说,不好养熟。
好在她还有个那个女人留下来的房子可以住,靠着初中学校的捐款读高中能坚持一段时间,顾石现在在读高一,满了十六岁以后就离开孤儿院自己住,并且开始打工,半工半读地维持生活。
她在北湖市九中,九中是一个比较垃圾的学校,流氓比学生多,很多都是被别的学校劝退的孩子,在九中就是混个高中毕业,剩下一些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在别的学校没有学籍,只有九中愿意收他们。
顾石的中考成绩其实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可是九中离家里最近,她的睡眠时间不支持她选择更远却更好的学校,她也不能住宿,因为她还得打工赚钱。
在九中,课堂上几乎没人听课,因此老师也讲的随意,顾石算是在学习的人,坐在第一排听老师讲课。
顾石很聪明,她学东西很快,成绩也很好,不过没人关心她考的好不好,她的同学根本不在意成绩,顾石也没有朋友,或者说九中的人都是如此,一个人来来去去,没有人注意到别人。
顾石却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世界遗忘的感觉。
正如她的名字,顾石,一颗小石头,孤零零地在路边、在河边、在草丛里,风吹不倒,雨打不灭。她最难以忍受的时光是在孤儿院的每一个节日,成群结队的人来孤儿院“慰问”,说一些“好好读书”、“不要自暴自弃”之类的话。还有就是学校的捐款活动,虽然她很需要这笔钱,但当着全校学生的面从校长手里接过捐款还是一件很难堪的事。她会感激,可也想要尊严。
下午一点的时候,顾石刚结束午休,而此时卫途深则被饿醒。
卫途深从一团被子里苏醒坐起,房间的窗帘没拉上,有阳光洒进来铺在床上和窗边的书桌上,对宿醉的人来说,有些刺眼。
房子外墙爬山虎藤蔓的影子打在卫途深脸上,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他熟悉的自己的房间。脚沾地,地面是灰色的水泥汀,他发现自己睡了一整晚却连鞋子也没有脱,外套消失不见,身上只裹着一块不知道是谁的围巾。
转头看看床,是木板,没有床单和垫背,被子好像是上世纪的款式,绣着艳俗的牡丹和一个大大的喜字,被子还有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他还不是很清醒,宿醉又使他头疼欲裂,蜷缩着睡了一晚,卫途深全身酸痛。他挠挠脑袋才发现手上挂着几个恹恹的气球。
“操。”他低声咒骂,一边笨拙缓慢地解开绳子,一边回想昨日。
卫途深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日酒吧里,好像朋友狗爷要给他搞什么生日派对,除了几个要好的哥们,又不知哪里叫来了一帮男男女女。
他父亲是市里的政府要员,每天忙着应酬和工作。灰色收入给了卫途深光鲜的生活,他的母亲就是个除了玩乐别的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无视他父亲一堆的情妇只知道吃吃喝喝买包买鞋。父母感情不和,没有人管他,他家的生活就是一滩烂帐。
然后呢?自己好像和一个女生说了话,哦,好像是那个这段时间一直围着他转的那个,叫什么萱来着。接着呢?他们结完账下楼,大部分人散了,狗爷好像接了个电话让他坐在沙发上别动......操,断片了,之后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
肚子实在太饿,卫途深也顾不得自己在什么奇怪的地方了,看这个房间好像是个没人住的,他摸了一遍口袋,只找到两个钢镚,钱包手机都放在外套里,随着外套的消失消失了。
出了房间,是一个餐厅和一个客厅,餐桌上摆着一点剩菜剩粥。
“有人吗?”卫途深大声地喊了一声,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等了几秒,他又问了一遍,并没有人回应。
卫途深实在是很饿,他自己摸索到了厨房找到筷子,看看水槽只有一只脏碗,好像这家主人是一个人居住的样子。转了一圈,他找不到微波炉,于是不管不顾地喝完了凉粥,味道意外地还不错,他又从冰箱里找了两根香肠吃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始打量这个房子。
总结词:冷清,是那种骨子里的冷清,好像是个空置很久的房子,如果不呼吸,就静寂到没有一点儿声音。
卫途深找到厕所梳洗了一下,发现发梢的奶油结块已经变硬,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些醉酒后的浮肿,眼睛也泛着血丝,总之不同于他平日的光鲜,此时的卫途深邋遢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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