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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同学是条舔狗。”李山如是说。
陆逢时：“……”
“所以我同学去见B的话，A会生气吗？”
“这就不好说了嘛，女孩子的心情比风还难捉摸，可能A心情好的时候无所谓，哪天心情不好了就会翻旧帐。不过陆草啊，我觉得你还是得劝劝你那同学，那女孩明显是在逗你同学玩呢，今天心情好逗几下，明天心情不好就扔一边，俗话怎么说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陆逢时：“别说了。”
李山一脸茫然：“诶？”
“我出去打个电话。”
“你怎么现在出去打电话呀，你要劝你那同学要用不着选在这个时候吧，马上就是第三场表演了，刚刚带你进来那妹子不就是第三场吗？这马上就要开始了……”
陆逢时却没听李山说话，直接站起身来：“耽误不了多久。”
陆逢时离开的时候，第三场表演刚开始。
这场表演是话剧《简爱》的节选，江纤月饰演女主角简爱，她身穿灰棕色欧式古典长裙，头发盘起，站在舞台中央，冷白色的灯光打下来，仿佛身上落了一层雪。
这场表演她花费了很多心思，从服装到妆发，台词和动作的设计，甚至连灯光都用心安排过，如何打光能让她看起来更加唯美，希望这场表演能让她在陆逢时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此时正是她与男主的对戏。
男主角刚说完他的台词，正轮到她说下一段，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陆逢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离开了礼堂。
江纤月愣怔片刻，她的搭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轮到她说台词却迟迟没有说，连台下的观众都发觉异样了，迫不得已只能小声提醒她，江纤月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继续说她的下一段台词。
这场演出她排练过很多遍，台词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但是这一刻陆逢时离席时的场景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原本念的很顺的台词竟然卡壳了两次，连和她对戏的搭档都慌了起来。
后半场戏也极为不顺利，江纤月总是下意识地往那个空掉的座位看去，别说评委，就连观众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目光闪烁，台词也念不顺，连她的指导老师都在站在台下方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正式演出时她的状态会如此。
一场戏，发生了诸多的意外，比起任何一次彩排都要差很多。
直到落幕，陆逢时也没回来。
站在台上谢幕的时候，江纤月。望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知道为什么陆逢时会在她刚上场的时候离去。
她的表情很糟糕，不仅仅因为陆逢时的离去，也是知道这场演出被搞砸了。
大礼堂外，陆逢时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电话。
他靠在墙边，天已经全黑，月亮挂在树梢，刮过几阵秋风，叶子簌簌作响。
他等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要被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姜扶欢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哟，不是忙着约会嘛，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陆逢时纠正道：“我不是在约会，我是因为……”
他刚想解释，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断，“谁要听你解释，反着你就是去了，那就是约会！”
陆逢时：“你……生气了吗？”
“我很生气哦。”
“你之前自己说让我来的。”
那边拔高来音量：“我让你去死你去吗？”
陆逢时：“……”
“抱歉。”
“说抱歉有什么用。”
陆逢时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姜扶欢慢悠悠开口：“你现在马上过来找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这边静默了两秒钟。
姜扶欢等了两秒钟还没等到回答，直接把电话给掐了。
系统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大小姐，你不想让他去看女主的表演，当初就他不准去不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敢跟你对着干，干嘛又突然把人叫过来。】
姜扶欢：傻小晴，如果你想要一样东西，是从一开始就直到自己拿不到难受，还是刚拿到手就没了更难受？
系统懵懵的：【那男主要是没打电话给你呢？】
姜扶欢：那我也会打电话给他的。
系统：【……】
另一边，陆逢时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头很疼。
他知道大小姐脾气大，不好惹，他想回拨电话过去，但又猛然想起刚刚李山说的那些话。
他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那座大礼堂，最终还是选择了回拨电话。
另一边的姜扶欢悠闲地躺在椅子上，看到来电，直接挂断了，直到第三次打过来才接。
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手机里传来陆逢时的声音：“你在哪？”
姜扶欢给陆逢时报了一串地址，是一家器械公司的地址。
陆逢时有点奇怪姜扶欢为什么会在那，但也没多问，临走之前给李山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点急事不回去了，如果见到江纤月让他帮忙说一声。
李山坐在座位上一脸想骂娘的表情，几分钟之前方一帆刚电话过来说要哄女朋友不回来了，现在陆逢时也说不回来了，敢情就留他一个人在这？
方一帆不靠谱就算了，连陆草也不靠谱，他这人生地不熟的。
李山坐在座位上，看着第三场表演的谢幕，心中满是被抛弃的悲凉。
刚刚那场表演就连他这个戏剧白痴都看出来女主角状态不佳了，估计就是他这个高岭之花室友害的，他哪还有脸去找刚刚那妹子解释啊。
溜了溜了。
——
半小时后，陆逢时在那家器械公司门口下车。
他站在自动伸缩门的门口，现在是下班时间，周围黑漆漆的，只有门口的保安室和不远处零星几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陆逢时走到保安室旁边，里面的门卫大爷正躺在椅子上看电视，他敲了敲窗户，大爷抬起头来向窗外望，看见有人，起了身，推开窗，“你找谁？”
陆逢时：“我找姜扶欢。”
门卫大爷瞧他一眼，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开了门，顺便说道：“东大楼16楼8号办公室。”
陆逢时说：“谢谢您。”
还没等他说完，大爷已经关了窗，又躺回他那小躺椅上。
借着月光，陆逢时走过水泥路，到达门卫大爷所说的那幢东大楼门口，门外屋檐下的声控灯亮起，在黑夜中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源。
大楼里一片静谧，连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到回声，陆逢时走到电梯门口，按了十六楼。
乘坐电梯的时候，他心里正想着姜扶欢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电梯却已经到达了十六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陆逢时大步跨出去。
八号办公室很好长，因为整个十六层，只有那个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
循着光源，陆逢时走到8号办公室门口，门上的牌子写着‘会议室’三个字。
他隐约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似乎有好几个人。
陆逢时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
陆逢时转开门把手，这里是一个很大的会议室，不知道谁弄了一张大躺椅来会议室，姜扶欢半倚在躺椅上，旁边站着林正青，另外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从没见过，面容严肃地站在那，似乎是在汇报什么东西。
他的到来，好像打破了原有的进程。
姜扶欢朝他招了招手，说：“过来。”
陆逢时走到姜扶欢旁边，不明所以，“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当然是在帮你啊，虽然你总是忤逆我的意思，让我很不高兴，但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姜扶欢拿起躺椅旁边桌子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虽然是在会议室这么庄重严肃的地方，但姜扶欢并没有放在眼里，反而把别人公司的会议室当成了自家喝下午茶的阳台。
姜扶欢放下手中的杯子，指了指会议室里的展示台，语调上扬，“看。”
展示台上是一加轮椅，轮椅上还附有少量干涸的藻类植物，轮椅的椅背上还有一道熟悉的划痕，当初是从医院搬到疗养院的时候，因为零碎的东西太多，全都塞在车的后备箱里，运输的过程中，不小心留下了这道划痕。
这是——
他妈妈之前发生意外时坐的那架轮椅。
“这架轮椅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我叫人捞起来的呀。”姜扶欢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得意洋洋，“我叫人把轮椅捞起来之后就送到了这里，这家公司是轮椅的生厂商，我请了他们公司的技术员做鉴定，你猜怎么着？”
陆逢时的眼神晦暗不明。
“轮椅的刹车被人为破坏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国庆节快乐呀
第42章
这个消息宛若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开。
“怎么会？”陆逢时心里满是诧异, 他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要害他妈妈。
“你不信吗？你不信就让那个大叔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姜扶欢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技术员，对他说, “大叔, 跟他仔细讲讲。”
技术员领命, 把陆逢时带到了展示台前，详细地讲述了轮椅的结构以及刹车损坏的那个地方, 根据破损痕迹, 鉴定为人工破坏，而非意外损坏或者器械老化导致。
陆逢时很聪明，技术工讲的这些东西，他稍微理解一下就能懂。
“怎么样, 我没骗你吧？”姜扶欢朝她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这事儿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陆逢时想了一圈，想不明白，他的母亲大半辈子都与人为善，从未与别人结下仇怨, 怎么会有人故意破坏她的轮椅。
“我不知道。”陆逢时声音冷峻, 上次何流苏落水，一直以来都以为是意外事件, 现在却告诉他轮椅是被人工破坏的，那么那天护工的失职是巧合还是设计, 对方只是破坏了轮椅的刹车, 还是根本就是冲着害人性命去的。
陆逢时对这件事情毫无头绪，敌在暗他在明, 况且这个敌人手段高明, 连高级疗养院这样安保森严的地方都能下手。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不过我同时还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哦。”
陆逢时说：“什么？”
“我们换个地方说。”姜扶欢从椅子上起来, 让林正青把余下的事情吩咐好，往会议室门口走去。
器械公司的人恭敬地对着姜扶欢鞠躬，脸上赔着笑脸：“姜小姐慢走。”
陆逢时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会议室的门才开口问道：“大小姐，我们要去哪？”
“去个人少的地方嘛，会议室里人那么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听到。”姜扶欢走在前面，整个楼道里只能听见她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陆逢时跟着姜扶欢进了电梯，又出了东大楼，往西边走去 。
西边有一条小道，姜家的车就停在东大楼西边小道的树荫处，司机一直坐在车上等着，看到姜扶欢下来，急忙放下手机，按了开门键。
上了车，姜扶欢拿起后座上的一份资料，递给了陆逢时，“喏，全在上面哦。”
陆逢时接过那一沓厚厚的资料，借着车后座的阅读灯，迅速翻阅起来。
翻开资料的第一页，上面是何流苏上一任护工梁美娟的资料。
陆逢时的阅读速度很快，很快便看完了一大半。
“你妈掉进湖里那天风很大，但是梁美娟坚持太阳很好，要带她去湖边逛逛，到湖边没多久，就称自己想上卫生间便离开了，一走就是二十分钟，这中间你妈就掉进了湖里。事发之后，她立刻向疗养院辞职，辞职之后就回了老家。但有意思的是，她有一个患尿毒症的孩子，近期找到了配型成功的□□，但是苦于资金不够，一直没能手术。她从疗养院离开之后，那笔手术费用就交上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陆逢时翻看完资料的最后一页，面色凝重。
“我妈从来没和谁结下过仇怨，谁会花费这么多心力，兜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害她性命？”陆逢时想不通，要毁坏轮椅刹车，还要买通护工，再挑好时间和地点，如此纷繁复杂，计划缜密，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他想了一圈的人，没有想出来身边有哪个人能做到如此。
“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你妈，而是你呢？”
“是我？”陆逢时蹙眉，“那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因为人家的目的不是害你妈，而是救你妈呀，笨蛋！”姜扶欢看着他宛若在看一块朽木。
这时林正青正好交代完器械公司的人，让他们务必做好保密工作，这才下了楼。
林正青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中断了对话。
林正青坐在副驾驶室，回头对姜扶欢说：“大小姐，我已经交代好了，他们绝不会吐露半个字出去。我们现在要去哪？”
姜扶欢：“回姜府。”
“是。”林正青边说边系好安全带。
车辆发动起来，大灯在漆黑的树荫下显得格外刺眼。
路上，姜扶欢歪头看着陆逢时，“你觉得我刚刚说的没道理吗？”
陆逢时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姜扶欢刚刚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目的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救人。
救何流苏的那个人是谁，大家都知道。
“做成这件事，要布置那么多，更何况打点梁美娟要付那么大一笔钱，她哪来这么多钱？”
“可能是有人在帮她吧，”姜扶欢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狠狠瞪了陆逢时一眼，“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为什么大费周章布置这些。”
“你傻呀，我不是都说了，她的目标就是你，她为了接近你才布置了这一切。你看，她现在不就成为了你妈妈的救命恩人，你和她不就产生了联系，她还让你去看她的表演，时间一长，你们不就会变得很熟，这才是她的目的！！”姜扶欢信誓旦旦地说。
陆逢时静默片刻，当初这件事情他也察觉到了一些疑点，比如江纤月在疗养院里做义工，那天为什么突然跑到了湖边，还偏偏撞见了他妈妈掉进湖里。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姜扶欢说的是真的，他身上有什么地方能值得她花费这么一番功夫？
“我一没有家世背景，二没有金钱权力，接近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姜扶欢白他一眼，心里默默地想，当然是因为你是男主呀，只是碍于规则她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暗恋你！你不知道，有些人偏执狂就是这样的，为了得到别人不择手段，你要小心点她，没事别和她说话！”
陆逢时：“……”
“她接近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以前也这样，我从前就跟你说离她远点吧，你偏不信！”姜扶欢鄙夷道，眼神里尽是嫌弃之色，“你为什么不拒绝她，难道你也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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