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该喝酒的喝酒,该沉默的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从祁降过来到坐下,陈织夏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安静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她有些待不下去,开口:“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挣扎着要起身,旁边的孙悟空男人还沉浸在自我害羞中走不出来,见她要走,立马拽住她的手臂:“呀……姐姐贴贴,别走,人家害羞……”
众人:“……………………”
陈织夏:“……我去洗手间。”
孙悟空男人起身:“我陪你嘛~女生不都是喜欢一起上厕所的嘛~”
陈织夏:“?”
可你是男的啊,大哥!
陈织夏努力将自己的手拽出来,却拽不动,孙悟空男人看着柔弱,力气却很大。
无奈,她又坐下。
几个人之间继续尴尬,且气氛越来越冷。
过了一会儿,保安走过来,看到卡座上坐着的五个人。
两个面无表情,一个完全冷着脸,一个低着头,还有一个……面含春色。
保安看着他们开口:“马上就要锁门了,几位要不……”
江聿怀起身,对林与玫说道:“关门了,走吧。”
林与玫没接话,拿起包对陈织夏说:“走吧,回家。”
陈织夏点头,起身就要走,一旁的孙悟空男人恋恋不舍,声音委屈:“有空常来玩啊,哥哥姐姐们~”
远离了孙悟空男人,陈织夏感觉浑身都舒畅了。
林与玫喝了酒不能开车,她在手机上叫了代驾,还没来,此时正跟陈织夏站在酒吧门口等。
江聿怀走过来:“坐我的车,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司机把车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看他这样说,林与玫也没推脱,反正不坐白不坐:“行啊。”
说完,拉着陈织夏上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江聿怀和祁降两个人站在原地。
江聿怀转身对着祁降说:“自己犯病。”
祁降:“?”
江聿怀:“连累我也倒霉。”
祁降:“……”
-
司机把她们俩送到小区楼下就走了,两个人上楼,电梯一路直达陈织夏家的楼层。
几秒钟后,电梯停下,门“叮”的一声打开。
两个人走出电梯桥箱,林与玫问:“钥匙呢?”
“在里层,你再好好翻翻……”
声控灯顺着说话声亮起,林与玫在灯光下找到钥匙:“找到了……啊!”
抬头就看见门口站了个人。
陈织夏看过去,是叶清。
她疑惑:“叶清?你不是在北宁吗?”
叶清一个人站在她家门口,身边没有看到任何行李。
他看着陈织夏,欲言又止。
林与玫上前开门,陈织夏对他说:“先进来再说。”
-
“我那项链是被你拿走的?”陈织夏问。
叶清低头,看着手里陈织夏给他从冰箱里拿的矿泉水:“是。”
林与玫明天下午还有课,已经回客房睡觉了,此时客厅就剩他们两个。
陈织夏站在一边,问在沙发上坐着的叶清:“那你知道它具体丢在哪儿了吗?”
叶清头更低了:“不知道。”
他那天早上来陈织夏家里,看见她掉落在床上的项链。
他知道那条项链,陈织夏很宝贵它,每天都戴着它。
他也猜到,那一定对她有很深的意义。
他突然,脑子里划过一种异样的想法。
他喜欢陈织夏,所以当他看见她把那条项链当作宝贝的时候,他会嫉妒,会痛苦,也会想,为什么没早点遇见她。
早点遇见她,他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
他从小锦衣玉食,家境和自身条件都非常好,没吃过苦,想得到什么东西,拿点钱,或者努力一下,很容易就能得到。
后来某一天,他在那个暴雨倾盆的机场,遇见了陈织夏。
然后他意识到,原来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他真的得不到。
他也向她暗戳戳的表示过,但是陈织夏给出的回应,不是他期待中的回应。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来,有时候,她真的很会装傻。
礼貌的举止之下,是人生中唾手可得的经历为他创造的骄傲性格,一次示意过后,没有得到回应,他便不再主动。
他想,他一直陪着她,总会得到她的回应。
后来他才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叶清想,等这样一个人,可能没有尽头。
他拿走项链后,在酒吧喝醉了酒,睡在了祁降家的沙发上。
第二天回到怀远后,他才发现,项链不见了。
第26章
叶清也不知道在哪里丢的, 他有些慌,甚至不敢告诉陈织夏,这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怕陈织夏知道他把项链拿走并且弄丢, 会生他的气。
这几天他也没有上微信找陈织夏聊天, 有点心虚, 但是不说的话,这种每天都害怕被她发现的心情, 更让他虚。
心不在焉的开完一个会, 出了会议室,他让跟在他身边的秘书立马订了一张票。
他想清楚了, 不管怎么样, 他得告诉她, 他不能再隐瞒下去。
任何关系,最大的敌人, 是信任。
他慌慌忙忙从北宁跑到怀远,慌慌张张找到她, 最后小心翼翼地告诉她,他拿了她的项链, 并且把它弄丢了。
陈织夏看着他的头顶:“不早了,你先睡吧, 只能委屈你暂时睡一下沙发了。”
“你不怪我吗?”叶清站起来, 在她身后问。
陈织夏转过身,看着他,反问:“怪你什么?”
叶清小声说:“怪我把你项链弄丢。”
“不怪。”陈织夏说。
叶清看着转过身去的陈织夏, 看着她的后背, 说:“你不喜欢我, 我弄丢了你的东西,你也不会伤心的。”
“有时候觉得你挺冷漠的。”叶清苦笑一声,“你不怪我,是因为你教养,你的礼貌,而不是你真正发自内心的不怪我。”
是啊,怎么可能不怪他。
那是她守护了多少年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那是无价的,是最有意义的。
可是他把它弄丢了,她没有生气。可叶清觉得,她还不如生气。
她越不生气,就代表着她越不在意。
越不在意,就代表着她其实对他没有任何的喜欢。
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叶清想,除了她心里的那个人,或许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再在情绪上有更大的起伏了。
陈织夏听见他这话,身子定在原地,没有转身,背对着他,说:“叶清,早点睡。”
窗外黑色天空,屋内灯光明亮,叶清只觉得耀眼。
-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林与玫已经去上班了,只剩陈织夏和叶清。
陈织夏走出房间门,叶清刚从外面回来。
他手里拎着早餐,走到餐桌前,对陈织夏说:“你朋友去上班了,我买了两人份的,一起吃点吧。”
陈织夏没拒绝,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
两人安静的吃完各自的早餐。
陈织夏先吃完,准备收拾自己吃剩的垃圾。
叶清喝了一口牛奶,见她要收,说:“我来收吧,你去工作吧。”
这次陈织夏拒绝了:“还是我来吧。”
叶清看着她将自己吃剩下的东西和垃圾收起来,然后回了房间。
过了几分钟,叶清也吃完了,他收拾好餐桌,去敲了敲陈织夏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陈织夏:“怎么了?”
叶清站在门外:“我刚刚想了一下,那天我拿走项链,喝醉酒,睡在了他家里。”
他指了一下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就在他家里,但我觉得,去找找,说不定有点希望?”叶清说。
陈织夏陷入了犹豫。
她想找回项链,但那条项链是因为和祁降有关系,她才保存的。
现在两个人这样的状态,她开始觉得,自己保存的那条项链,是不是真的挺傻的。
看她陷入深思,叶清问她:“你,你要去吗?我跟你一起。”
陈织夏又沉默了一会,说:“去。”
于是两人来到祁降家门前。
陈织夏抬手敲了敲门。
半分钟后,门被拉开一条缝。
祁降半张脸露出来,身后客厅里窗帘还是没拉开,屋子里跟上次一样昏暗。
他看着两个人,声音沙哑:“什么事?”
他看起来好像比昨天更消瘦了一点,明明才一个晚上没见。
“我东西好像掉在你这里了。”陈织夏说:“我想进去找找。”
“不在。”祁降声音冷淡,不给她一点余地。
“都没找呢,你怎么就知道不在。”
“前几天打扫卫生,垃圾都扔出去了,你们要真想要,可以去垃圾站找找。”
祁降准备把门拉上,叶清伸手挡住。
“哎!”叶清说:“你不让我们找,说明你已经发现我们丢的东西了,你想独占。”
祁降淡淡地吐出:“神经病。”
“那你就让我们进去找啊。”
祁降看着他,叶清也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僵持,一个深沉一个孤傲。
几秒种后,叶清错过眼。
祁降又重新看向陈织夏:“没有,走吧。”
然后不轻不重的关上门。
“怎么办?”叶清问。
“肯定在他那里。”陈织夏坚定地说。
叶清:“为什么?”
陈织夏:“凭我感觉。”
陈织夏回到家,进屋开始修图,一直到晚上才出来。
她看到叶清在客厅坐着看手机。
陈织夏问:“你今天没有工作?”
叶清摇头笑:“没有啊,来这里待几天,就当是放松了。”
“还没吃饭吧?”
叶清摸了摸肚子:“还真没有。”
陈织夏笑:“那走吧,去吃点东西。”
“好,去哪里?”
“艺术街那里吧。”
叶清开车,他们来到艺术街。
街上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两人闲逛着。
叶清说:“跟你出来,好像从来没有去过那种高级餐厅吃过饭。”
陈织夏停下脚步:“那我们去市中心那里?那里有几家不错的西餐厅。”
叶清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叶清就有点后悔了,暗自叹了一口气,想让她不跟他客气,或许很难。
陈织夏没说话,低头看路。
走到一家烧烤店,叶清说:“就在这儿吧。”
“行。”
刚坐下,老板递上菜单,叶清问:“老板,你们这里有白酒吗?”
老板摇头:“不好意思,今天中午就买完了,新进的货还没到。”
“行。”叶清对老板说完,又对陈织夏说:“你先看着,我出去买点白的。”
“喝啤酒不行吗?”
“就想喝了。”
叶清走出去,陈织夏把菜单还给老板,想等着他回来一起点。
等了十分钟,人还没回来。
陈织夏给他打电话,但电话一直在忙音。
这时身边走过两个女生,嘴里讨论着一些事情:
“刚刚那俩人怎么了?”
“谁知道,突然就打起来了。”
“当街打架啊……”
“嗯!都伤得不轻。”
陈织夏听着她们的话,心里渐渐感到不对。
她拿过包冲出店内,一边跑着四处张望,一边给叶清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一直打不通,陈织夏慌忙跑着,四处寻找叶清。
不远处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陈织夏隐隐约约看见叶清的衣摆在空中飞舞。
她快步跑过去,挤开两边的人,挤到中间。
两个人已经打的停不下来,脸上都挂了伤,不知痛觉一样,还在不停的打。
“赶紧停手!干什么呀你们两个。”陈织夏想冲上去制止住她们两个,却被一边的路人拦住。
“你别管了姑娘,你这么小的力气,哪能拉的开他们两个啊。”
陈织夏没办法,但她也不能干等着。
怎么出去买个酒的功夫,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呢。
其实叶清本来就是出来正常的买酒的,但是好巧不巧的,他碰见了祁降。
对方双手插兜,以对一切毫不在意的样子,在他走出便利店后,迎面碰上。
祁降往左边走,叶清也往左边走。
祁降往右边走,叶清也往右边走。
来回两下之后,祁降停下脚步,看着他。
“祁降,我查过你,你不简单。”叶清率先开口:“我知道你大学的事情。”
“所以呢?”
“你朋友,叫纪年,怀远本地农村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考上怀远艺术大学,然后他自杀了。”
“自杀的原因,大家都说跟你有关。”叶清嘴角挑起笑:“我看不是吧。”
祁降眼神又冷又沉。
“他因为实习的时候,得罪他所在的实习小组的组长,所以被开除了。他家庭条件不好,所以被开除后,为了生活收入,他选择了……”叶清停下,“我要继续说吗?”
“你什么意思?”
“都说是你害了他,我怎么觉得,他是咎由自取呢?他为了钱,都可以给别人当小三,做出那样恶心人的事。和他走在一起的人,估计也够垃圾的。”
“你知道吗?我查了查,纪年啊,家里三个兄弟姐妹,都等着他养的,所以他缺钱也很正常,都跑去给男的……”
祁降一拳打了过去。
叶清手里的酒落地,玻璃瓶子碎裂,酒精味弥漫在两人周身。
祁降像失去了意识一样,一圈一圈的,叶清刚开始还能招架住,到最后快要坚持不住,脸上的伤比祁降脸上的多了不少。
他承受着祁降的拳头,嘴角流着血,笑得有些残酷,像恶魔,阴狠狠地开口:“你再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他给男的当小三的过去,也掩盖不了是你把他害死的事实。你们本质都是一路货色,不过你把他杀了,只剩你自己在这世间做一个失败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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