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作者:似幡动
文案
sc/ he/豪门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习惯了纸迷金醉,灯红酒绿,身边情人不停更换的生活。
可单白却是其中的一个异类。
他固执地喜欢一个人。
甚至——到了一种沉迷的程度。
他渴望得到她全部的消息和行踪。
偏执的想要拥有她。
——
而简纯也一直认为他是卑鄙的。
他给她建了一座宫殿。
她像是一只令人观赏的天鹅一般,虽然向往遥远的天空,却始终也不能离开这里。
直到她也登上这金字塔的顶端。
她才知道,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中,这种异样的爱,竟然也配称之为他真正的爱。
——
红酒摇晃下,简纯垂下了眸子。
那个天之骄子的他跪在她身前,藏起浓烈而炙热的爱意,虔诚而又克制的吻上了她的手背。
她是他唯一的光,是他的救赎,他的信仰。
他会用他的一生去证明,这个卑劣的他,是爱她的。
阿斯伯格综合症男主x心理咨询师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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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有时候,我看着你,就像是在看一只垂危濒死的天鹅,你那脆弱的脖颈,在将折断的时候,竟也透露着迷人的光泽。”——单白。
……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像一只天鹅。
她踮起脚尖,在舞台上旋转跳跃。
就像那轻盈的天鹅展开翅膀,在这一片无尽的水面上翱翔。
天鹅湖的边上有一个猎人。
他在树丛举起了猎木防仓,在瞄准后,开枪射中了天鹅。
子弹射穿了天鹅瘦削的胸脯,一声哀鸣过后,天鹅仰起了脆弱的脖颈,从空中坠入水面。
她在舞台上旋转,带着天鹅濒死前的凄美,一圈一圈地缓缓落下。
他似乎感受到了天鹅的痛楚,身子在床铺上不断地挣扎着。
夜似乎格外深了。
天鹅坠入水面中,洁白的羽翼掀起了大量的水花。
她发出了一声哀鸣,在这月色怡人的夜晚,静静死去。
……
表钟滴答的声音渐渐在房间里响着。
简纯手中的铅笔在记录本上匆匆记录下男人提到的那些模糊的信息。
屋子里十分昏暗。
她没有将屋子里的大灯打开,却在她身边的小桌上开了一盏小灯。
小灯的光是一种橘黄色的暖光,斜斜地,将她的身影映照在墙面上。
她带着一副面具,金色的丝线勾勒出面具精致的五官,将她真实的面容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屋外月光皎洁,悠扬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夜十分安静。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沉沉睡去。
除了这家会所,以及会所房间里的两个人。
简纯抬起了头,朝着眼前模糊的窗外看去。
窗户开了一道缝,窗外风声渐起,纷纷扬扬的雪花再次从空中飘落,在寒风中打着转,飘飘洒洒地,向着远方飞去。
也许是室内壁炉烧得太旺了,玻璃窗上泛起了一层雾水。玻璃窗外,还结着几根冰凌,似乎就在预示着,这一次的冬天,将会格外寒冷……
“啪嗒。”
一声轻响后,音乐声在屋子里消失。
简纯关上放在桌子上的收音机,对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说道:“刚刚在那场梦境中,您看到了自己喜爱的人在跳一场芭蕾舞?”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沙哑,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忏悔一样说道:“是的,我看见她就是那只天鹅,而我——就是那个手握猎木防仓的猎人。”
”请您坐到桌边吧,”简纯轻声地说道,“我们来谈谈,现在最为困扰你的问题是什么?”
男子起身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他坐起身子,在黑暗中,依然保持着一种优雅的姿态坐在了简纯的对面。
他带着副白色的面具,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个不染尘埃的圣徒一样,忏悔着,双手交握的放在自己的额前。
“我爱上了一个人,犯了一个罪,我想要去弥补,去忏悔,却发现我所能给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悲可笑,她什么都不缺,同样的,她也不缺我这一点卑劣的爱。”
听到这里,女人手中的笔停顿了片刻,她抬起眼,看着眼前处于光与影交杂之中的男人,轻轻问道:“那请问,您在爱她的过程发生了什么,会让你感觉这是一种罪过?”
男人没有接着回答,他似乎是在思考,过来许久,才继续说道:“她被关了起来,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美丽而又优雅地栖息在我为她建造的殿堂里面。”
“在这深沉而又扭曲的爱中,她得不到半点喘息的空档。”
“她想要逃跑,但是困住她的,是那无声的高墙,即使是她会飞翔,也只会被这高墙挡住去路,最后狼狈地,从空中跌落下来。”
“有时候,我看着她这狼狈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天鹅,她那脆弱的脖颈,在即将折断的时候,竟也透露着迷人的光泽。”
“那你真的关起过她吗,先生?”昏暗中,简纯握着笔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继续平静地说道,“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将不得不提醒你,在任何国家的法律里,强行滞留对方,都是违法的行为。”
简纯的声音再次被从窗户缝隙中吹来的风声盖过,室内开始变得有些寒冷,她站起身,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便走到玻璃窗边,将窗户轻轻关上。
在关上窗户的同时,她看到了塔尖下——那似乎繁华的夜景。
这种繁华与更远处的萧寂形成了对比,也显示出了两种阶层的不同生活。
这是一个腐朽的时代。
贵族用大量的金钱堆砌出了一个社会的金字塔。
富的人富,穷的人穷。
人们像是被划分了等级,打上了标签。
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人用评估的眼神去观察着你。
而真正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早就习惯了纸醉金迷,身边情人匆匆而过,没有真正爱情的迷乱生活。
他们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坐在金字塔的塔尖上,沉浸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迷幻之中。
畸形的社会,诞生的,也往往是一些病态的爱意。
她是一名私人心理咨询师,服务的对象,也是那些出身名门的上流人士。
她握紧了拳头,指尖掐住了掌心,让这尖锐的刺痛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激荡,就在这时却忽然听见身后男子的嗓音再次响起:“我对她的,不是幽禁,而是监视。”
“我买通了她身边所有的人,他们会随时将她的行踪汇报给我,包括她和几个人说过话,见过面,我还会派人在她每天的必经之路上跟踪她,偷拍她,最后将那些照片一块交到我的手里。”
“那种无孔不入的监视感曾经一度让她很紧张,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她都会拉上窗帘,减少外出,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受到我的监视。”
“那您当时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有觉得这是错误的吗?”简纯走回座位,拿起记录本继续问道。
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回话,只是他的面容似乎更加沉寂,继续开口说道,“我——不清楚。”
“我感受不到她的痛苦,我甚至,觉得她应该是欢愉的,因为我给了她无忧的生活,最好的物质条件,这——不应该是任何人都想拥有的吗?”
“很显然,答案并不是这样,先生,”简纯用笔尖在纸业上记载着什么,“正常人的爱恋,通常会保持在一定的社交范围内,而不是像您这样,过分地越界去关注。”
“这对您爱的人,也是一种负担。”
“我要是早些明白这些就好了,”男人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样就不会让她从我身边离开,我也可以真正地,好好地去爱她。”
“根据您之前的诊断,我很抱歉您患有另类的孤独症,很抱歉,对于您的病情,我想目前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简纯的声音顿了一下,说道,“所以,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帮助?”
“我想要赎罪,去忏悔,”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为我犯下的所有罪责去忏悔。”
“也许被您伤害的那个人并不需要您的忏悔,”简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点,您可以接受吗?”
“我……可以……”男人的话语停顿了片刻,说道,“我想要学会怎么去真正爱一个人,即使她不再需要,我也想让自己永远记住失去她的这种感觉。”
“这是我的罪责,我无法逃避的惩罚,”男人的声音沙哑,痛苦,而又低沉地说道,“我需要忏悔,向着她忏悔,忏悔我犯下的所有过错……”
夜色似乎更加浓郁,散发着栀子花香味的熏香在空气中蔓延,简纯拿起手中的记录本,向着男人问道:“您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她?”
“大约——是在八年前的布依顿礼堂遇见她的,那时,正是她表演芭蕾舞剧天鹅之死的时候。”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鲜活的生命,那种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向外喷发的感觉,我想,那应该就是迷恋吧。”
“那请问,您爱上的,到底是她?还是那只濒临死亡的天鹅?”
男人并没有回答。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简纯并不着急,她双手交叠的放在记录本上,静静的,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我……并不清楚,”男人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只是喜爱她,想要一直看着她,欣赏她,就像是在看那只天鹅一样。”
听到这里,简纯将手中的记录本合上,随后说道,“我想这次的咨询已经足够长了,最后您能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已经比之前有了提升。”
“我相信过不了很久,您就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感知水平,到那个时候,您再回过头来看这件事情,说不定就有了新的答案。”
“这是之前的医生给您的诊断结论,我结合着看了一下,您的忏悔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在下一个医生那里,得到更好的解答。”
“但是在这之前,您需要将您心中的天鹅和那个‘她’区分,您后悔的,是没有保住那只天鹅,还是伤害了‘她’……”
……
第2章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
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圣经》
——
这里是一座红色的房子。
两天前,她从这里醒来时,就发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像是被关起来的天鹅,孤独地栖息在这座他为她建造的殿堂里。
钟表嘀嗒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坐在椅子上,朝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走廊看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将自己带到了这里。
但这个地方似乎总有一双眼睛正在无声地凝视着她。
那种被窥视的阴冷感觉,时时刻刻环绕在她的心上。
她想要逃离,却又无处可去。
肚子里空空的,她看着眼前那块充满了诱惑的黑板,其实她已经注意到这块黑板好久了,她拿起上面的擦子将黑板上的内容“你想要什么?”全部擦掉。
犹豫了片刻她在上面写到“我需要食物和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相信这里一定有人会看见她的话。
就比如,那双一直在监视她的眼睛……
——
她叫作简.纯,是阿尔.纯先生的女儿。
早些年的时候,他们一家一直居住在罗国的贫民区。
她的母亲死得很早,所以简纯对她并没有很深的印象。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回来的时间很少,陪伴她的时间也很少。
但后来父亲似乎有了一些钱。
还因为她喜爱芭蕾,给她报了芭蕾舞班,并且还会不时给她一些零花。
在她七岁那年,父亲突然神秘兮兮地告诉她,自己赚了一笔大钱,很快,他们就会回到富人区,甚至还可以拥有一所更大,更漂亮的房子。
他们在富人区买了房子,她也有了一间,属于自己——专门用来跳芭蕾舞的练习室。
父亲给她请了私人老师,老师十分温柔,她也很喜欢那个老师。
但是她的生活却总是充满坎坷与不幸。
大约是在一年后,就在她上课的时间,警员忽然冲进她的家中,带走了她的父亲,她也被父亲的一个朋友——翰森先生带回了家,关进了一座小小的阁楼里。
前往韩森先生家的路上,她哭着问翰森先生,他们为什么带走自己的父亲?
但翰森先生的回答却是,“闭嘴,聒噪的女孩。”
两天后,就在警员去翰森先生的家时。
她躲在阁楼上,趴在木板间的缝隙上,隐约听见了那些警员和翰森先生的交谈。
他们说父亲涉及了一个诈骗案,并且席卷了所有的钱财,才会被抓入狱中。
父亲的公司就是一个诈骗集团,他们想出了一个快速盈利的方法,那就是把新投资人的钱付给老投资人作为利息,从而吸引更多人到他们公司投资,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在经济大危机中露馅,最终无力偿还投资人的本金和利息。
虽然警员找到了简纯的父亲,但是依旧不知道钱藏在了哪里,所以要求要和简纯谈谈,看看她知不知道那些钱在哪。
阁楼上的房间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女孩害怕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一个个陌生的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红着眼不知道怎么办。
“我的父亲不是一个骗子!”她大声地说道,“他是一个顶顶善良的人,肯定不会做骗人的事情。”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公众面前,你的父亲就是一个骗子,他骗去了无数人的钱,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所以他将被判刑二十年。”
“不可能!”她哭着喊道。
“你只需要回答,你父亲将钱藏在了哪里?”
“我的父亲不会骗钱!”她依旧倔强地喊道。
在简纯一声声的呐喊中,翰森先生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手对着那些警员说道:“我已经试过了,她就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和他的那个父亲一样,是一个满口胡言的骗子。”
虽然她从来没有屈服,但是事情似乎就是这样定性了。
他的父亲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浑蛋,成为了一个被所有人仇恨的骗子。
而她也被翰森先生,也许看清了确实不能从她这里得到那些钱的信息,就以培养她独自生活的能力为借口,把她送到了汉金斯小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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