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他吻技真的有那么烂吗?
裘师炀郁闷的要死,放弃了让她开门的想法,垂头丧气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在路过某个房间时,那扇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穿着素色缎面睡衣的裘时煜站在门后,冷冷地望着他。
“大半夜的,你在走廊上干什么?”
裘师炀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质问的口气,明明刚才他对杜知桃做了那样的事,却仍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令人作呕。
杜知桃刚才那么排斥跟他接吻,肯定是因为已经被裘时煜亲过很多次了,都亲熟了,所以才不习惯他的亲吻吧?
这么想着,他愈发厌恶对方不耻的行径。
“你应该没这个资格说我吧。”裘师炀嗤笑一声,眼神冷漠,直直与他擦身而过。
……
杜知桃一夜未眠。
她想了一晚上,终于慢慢地意识到,也许是自己之前某些没有注意好分寸与尺度的行径给了他们错误的暗示,所以他们才会做出这番举动。
不能这样下去了。
裘时煜的关怀值已经刷满了,实习期的时间也不多了,很快就到她离开的时候了,杜知桃决定,从慢慢疏远他们开始。
只要退回到原来的距离,他们应该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过不了多久,就会冷静下来,知难而退的吧。
如果事态这样发展,自然是最好的,她去关怀下一个任务对象的计划也能成功进行下去。
如果未来不如预期的那么顺利,他们仍然纠缠不休的话,那她就只能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尽管她并不想闹到这样的局面。
第二天,杜知桃像之前那样,在闹钟响的时候起了床,洗漱后来到客厅,准备吃早餐。
以往这个点,裘时煜已经开车去公司了,裘师炀还没起床,所以一般都是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享用保姆准备的那一份早餐。
但是今早当她走到客厅时,出乎意料地发现裘时煜和裘师炀都在。裘时煜在餐桌边翻阅报刊,裘师炀靠在沙发上摆弄手机,一看到她,就丢下手机朝她走来,嘟囔道:“真是的,你是猪吗,这都几点了现在才起。”
杜知桃看着他跟个没事人似的走来,还微微有点发愣,直到被他拉到餐桌边坐下才反应过来,皱眉道:“你……”
裘师炀从厨房里端来她今天的早餐,拿起一片切好的面包就喂了过来:“别说话了,赶紧吃饭,吃好了一起去公司。”
嘴巴被一小块涂了黄油的面包堵住,杜知桃鼓起腮帮子,费力地咀嚼了一会儿咽下去,终于得以开口说话:“什么一起去公司,你什么意思?”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少女呆呆地望着自己,嘴角边还沾着一点面包屑,头顶还有一缕没梳好的头发翘了起来,模样看起来有点萌。裘师炀扬起唇角,伸手想帮她把那缕头发压下去,但手伸到一半就被人中途打落了下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裘时煜收回手,合上报纸,语气严厉:“别人在吃饭,你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裘师炀皱了皱眉,不情不愿收回手的同时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她都没有拒绝,你说什么?”
杜知桃把叉子往面包块上重重一插,忍无可忍:“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让不让人吃饭了!”
她一发火,两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只仍暗中用眼神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杜知桃实在受不了他们仿佛为自己争风吃醋一样的氛围,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餐,匆匆背起包就想出门,只她到底慢了一步,还没来得及按下门把手就被兄弟俩堵在了玄关处。
裘师炀站在门口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去路,裘时煜则贴近她身后,帮她摘下了背上的双肩包,很自然地把那个粉白色的包拎在了自己手上,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受损。
杜知桃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左右为男,进退不得。
她心里不由得开始蹭蹭蹭冒火,看这两人也越看越不顺眼。
落在裘师炀眼里,少女双颊鼓起,对他怒目而视的样子跟两颊圆滚滚的仓鼠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手心有点痒,干脆上手捏了把她软乎乎的脸颊,笑嘻嘻的:“走这么快干嘛啊,我们一起去公司嘛。”
杜知桃拍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脸问:“你要去公司?你平常不是都待在家里打游戏的吗?”
她也感到奇怪,照理说裘师炀这个年纪应该好好上学,只也许是有钱人家孩子特有的任性权利,裘师炀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除了骚扰她就是打游戏,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将来有啃哥哥的打算。
“待在家里多无聊啊,去公司还能陪陪你呢,你得感谢我知道吗。”
裘师炀漫不经心。他还在盯着杜知桃右脸那一块被他捏出来的红印子,她皮肤白,因而显得那块印子仿佛是一片画上去的桃花瓣儿,莫名勾人的很。
不知是什么原因,从昨天和杜知桃接吻过之后,他现在对少女的一切都敏感的要命,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心里荡起涟漪,让他就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一颗心脏悸动不已。
望着她清澈水润的褐眸,裘师炀心底忽然生出一种不知名的冲动,催促着他俯下身,在他兄长面前,捏住她的下颚亲上去。
就在他手指微动,准备付诸实践的时候,杜知桃说话了。
“我不要你。”她蹙眉道,“你还是在家里好好待着吧,安安分分的别惹祸就行了。”
裘师炀:?
他不爽极了,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到裘时煜语气淡淡地附和:“现在没有公司会要只有高中文凭的毕业生,建议你可以先去上大学,然后考研,再向公司投简历,人事会判断你是否有资格胜任公司的职位。”
裘师炀:???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是你弟弟!亲弟弟!我也有进裘氏工作的权利!”
“你确实有这个权利,每个人都有这个权利,但想要进公司需要靠实力说话,即使你是我弟弟,裘氏也不会向你开后门。”
裘时煜的话语听起来非常正直,似乎完全忘记了杜知桃就是他走后门破格录用进来的一个典型例子,“如果你做不到,那公司就不需要你这样没有毅力、半途而废的人,你也没资格站在杜知桃身边。”
裘师炀被他说的低下头,咬紧牙关。
杜知桃在旁边听着,也觉得他说的有点过分了,裘师炀再怎么说也还是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学生,把事实就这么□□地剥开摊在他面前,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残忍。
她想要开口缓和一下氛围,但下一刻,只见裘师炀抬起了头,拳头握紧,目光灼灼,坚定不移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学校,我一定会证明我有足够的资格进公司。”
杜知桃:……?
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原来这样说就可以劝动他了吗?
她还以为要费好一番口舌呢。
第76章
结束了上午的工作, 和同事出去吃了午饭,接下来便是杜知桃的午休时间。
她把之前网购的毛绒小毯子从椅背上拿下来披在肩膀上,眯起眼睛蹭了蹭毯子上绒绒的毛, 正要趴到桌子上,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回过头,戴着眼镜的经理压低声音说:“裘总要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一听到裘时煜的名字, 杜知桃就心里一紧。
今天早上,不知道裘时煜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早早地出门上班,反而特地留下来等自己一起去, 因此杜知桃不得不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一同前往公司。
这不是杜知桃第一次坐他的车, 却是她第一次产生不想坐在副驾上, 离对方这么近的念头。
只在她上车前,裘时煜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 坐在驾驶座上平静道:“桃桃,坐到前面来。”
杜知桃摸上后座车门的手一顿,悻悻地走到前面, 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起来。
一路上, 杜知桃一反常态的默不作声,没有像平常一样叽叽喳喳地不停找话题缠着裘时煜讲话,而是沉默地盯着窗外, 看不断往后退去的街景——她打算从现在开始实施自己的疏远计策了。
早上的时候被兄弟俩打乱了节奏,但好在裘时煜并没有由着他弟弟胡闹, 不然如果裘师炀真的跟了过来, 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既然裘师炀不在这里, 那就先慢慢疏远裘时煜,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意图好了。裘时煜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转变,以杜知桃对他的了解,他也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性格,所以疏远他应该不会非常艰难。
尽管这么想着,但杜知桃心底总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预感此次计划的实施不会特别顺利。
果不其然,车内尴尬的空气在僵持了一会儿后,被打破了。
裘时煜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不紧不慢地开口:“裘师炀早上确实过分了,我会找时间好好教育他。”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但眼神却很是认真。杜知桃有些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裘时煜好像误将她的沉默理解成了生裘师炀的气?
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杜知桃磨了磨牙,不冷不热地说:“我没生他的气。”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一定要说的话,我是生你的气。”
裘时煜握着方向盘的动作一顿。
他没有说话,表情看起来也没有变化,只抿了抿唇,连眉毛都没扬一下。见他是这种反应,杜知桃也不想再说话了,索性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只就在她扭过头去的那一刻,放在腿上的左手手背忽然一热,紧接着,修长微凉的五指钻进她的指缝,严丝合缝地扣住了她的手。
杜知桃条件反射地猛回头。
车不知何时在路边停下,裘时煜双手都脱离了方向盘,垂眸看着她,眼眶下方投射而下的阴影,让他那双黑眸看起来分外深邃,仿若湖潭,幽寒而深不见底:“桃桃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杜知桃被他那双眼眸盯着,莫名就生出了几分心虚与紧张。
她舔了舔发干的下唇瓣,避开他的眼睛,硬着头皮说:“我觉得……我们这几天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她委婉道,“毕竟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走的太近的话被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有歧义,她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对你的名誉造成损伤。”
“不是那种关系?”
裘时煜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但他的动作却完全与他的态度相反——他的上身倾覆过来,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上面前少女的后背,沿着她清瘦的一截脊骨暧昧滑下,按着她的腰,往前一压。
滚烫的气息呵在裸露在外的颈侧,一连串的吻深深浅浅印在她不断颤抖的皮肤上,透出浓浓的占有欲。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回忆到此中断。
杜知桃一个机灵,打了个寒战。
她望着面前办公室的门,只感觉头皮发麻。
但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她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定下心来,敲了敲门。
没有声音。
杜知桃皱起眉,又抬手敲了敲。
仍没有回应。
她忍不住了,按下门把手就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动静,坐在办公桌后的裘时煜放下钢笔,理了理面前的文件,抬起头慢条斯理地道:“过来。”
杜知桃站着没动,她努力抑制住自己上涨的怒气,尽量保持平静:“找我什么事?”
像是被她的语气伤到了似的,裘时煜叹了一口气,撑着下巴,指了指办公室里另一扇半掩着的门:“不是中午要午休吗?那里面有床和毯子,去里面睡吧。”
杜知桃一愣:“但是那个房间之前不是……”文印室吗。
“去睡吧。”裘时煜屈起指节敲了敲桌子,‘好心’提醒她,“午休时间只有半个小时,错过了就没有了。”
杜知桃只得往那扇门走去。
打开门,下一秒,呈现在面前的景象令她惊呆了,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那是一个几乎和她在别墅的卧室一模一样的房间。
淡蓝的窗帘,莫兰迪灰的床单,圆滚滚的沙雕海鸥玩偶,就连床头灯都和她在线下实体店买的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完完全全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复刻了一遍她的卧室。
就在杜知桃晃神的时候,裘时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你喜欢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设计风格,就找人按照你的卧室装修了。不喜欢的话可以再重装。”
杜知桃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没必要这样。我平常趴桌子上也能睡。”
裘时煜却只当没听见这句,自顾自继续道:“可惜的是我没找到跟你房间那块一模一样的地毯,不过我已经找人照着做了,应该后天就能送过来。”
杜知桃一哽,控制不住地扬高声音:“裘时煜!我说了我不需要。”
她又不是傻子,裘时煜为她做这些事情,再加上他今天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心意了。
这也正是杜知桃急需远离他的理由。
她不需要裘时煜为她做这些,不想欠裘时煜人情,也不想付出除关怀亲近以外的,与朋友无关的感情。
裘时煜却仍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后,就松开了她:“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就行。”
说完,他就出去了,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
杜知桃腿一软,在床边坐下,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中。
为什么裘时煜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他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吗?
可是她自认为她说的已经够清楚的了,只要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的,都可以听懂她的话。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他在装傻。
为什么要装傻呢?这样明明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以裘时煜严谨且自尊心强的性格,更是不可能做出这样仿佛倒贴一样的事情。
杜知桃怎么想也想不通,又郁闷又烦恼地闭上眼睛,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选择短暂逃避现实。
也许是枕头上散发的熟悉香味令她感到安心,也许是床太过于柔软舒适,不知不觉间,杜知桃沉沉睡去。
……
杜知桃是被热醒的。
身体无比沉重,腰间传来一股压着她的力度,像是一条粗壮又缠人的蟒蛇,将她束缚得动弹不得。一个散发着热度,富有弹性的东西贴着她的脸颊,仿佛一个不断散发热量的大火炉,让她感到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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