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电影的讨论声都很高,《齐奇》里面的故事是不是真实发生,为什么最后一幕是她在医院里,医生和护士在说什么,她是不是一个孤儿,医院的墙上为什么也有画,他们讨论到底为什么。她是个精神病患者,生活全凭想象,父母不是真的,工作不是真的,丈夫不是真的,孩子不是真的,到底什么是真的?很多人在网上解密,从齐奇的头发长度分析到她每次的衣着,仍旧一头雾水,各执一词,两拨人没办法达成一致。
电影名字叫《为人师》,那么他们谁是真正的老师,好为人师还是为人师者,没做错事的人替做过错事的人去死,是否值得;以暴制暴的界限是什么,父母的爱要怎么表达,他们都是受害者,施暴者到底是谁。这个世界真的如此不堪,江涵和张燕长大还会成为老师吗?最后一闪而过的两个大学生,是江涵和张燕吗?她们真的去师范大学报道了吗?还有个很隐秘的点,张燕是不是喜欢赵家航,举起刀的那一刻在说什么。
讨论度越高,意味着观看电影的人数越多,口碑发酵比什么都重要,你来我往,打个有来有回。只不过她们的预期正确,教育、伤害加上原生家庭,在票房和受众上,他们的网撒的确实更广阔。一周之后,他们电影票房上升速度更快,意料之中,没有意外发生。
祝恒星第一时间表达观点,说:“李谨,你多演些这样的电影,看起来太爽了,我看的3D,那死耗子像喂到我嘴里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还说享受,证明真正喜欢这部电影,她不问发生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讨论剧情是多余的,只看导演便能推理出答案,那可是陆离,发生什么都不超乎想象,她什么时候跟你玩虚的,一切都实在的发生。
她说要多看几遍,好多年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电影。
李谨说:“你可悠着点,炸弹别扔你身上。”
“扔我身上,你在里面也太帅。”
这是最近很多人对李谨的评价,反差怎么会这么大,明明几个月之前还让人那样怜惜,谁看见都控制不住眼泪。这次拿着晶体炸车、炸楼,喊着世界末日快来到,这世界真他妈的糟透了。一边谴责这样不对,毁了几个家庭,一边说这可太酷,他们确实该死。仿佛人格分裂的不是齐奇,是观众。
过了最初的宣传期,董乐瑜被他们几个拉着去看《齐奇》,计划被打乱,最初想和李谨一起看的,他们几个要挟说:“你这可太不够意思,不能只要女朋友,不要兄弟,我们凑在一堆看,被人拍到没事儿,你们俩在一起看,性质就大不相同了。各自的电影还没下线,传什么绯闻。”
包场看的,董乐瑜请客。真像李谨在他耳边念台词,爆破场景真实到碎片到处散落,衣服上附着细小灰尘。癫狂又纯粹,伤感但执着,怪不得当时没办法完全出戏,反抗性太强,反叛心太强,确实很难抽离。
只不过他不会知道,他才是那个主要的因素,他是李谨沉湎其中的导火索,这些无需解释,除了李谨,无人知晓,她确信日后不会再度发生。
看完《齐奇》,他们顺带着看了一遍《为人师》,不得不承认,董乐瑜真的蜕变了,《出城》可以解释为谁来都行,程风加李谨,再加上个谁结果都是一样,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调动人心。观众会想即使只是一个新人,程风也能调教好,李谨不正是那样过来的,先入为主把董乐瑜当成挂件。但《为人师》只能是董乐瑜,他颓的真实自如,不做作。挺直腰背仍然看不见未来,不用上妆,从内而外的气质转变,让人咋舌。
看完之后,非要喊着去董乐瑜家,说什么跟他取取经,怎么这才不到一年时间已经看见曙光,即将转型成功,抛弃他们这一群老朋友。
浩浩荡荡来到他家,发现布局变化很多,像是改造过了,多出来些空余地方,恍然大悟,他还真打算让李谨住进来。
拍他的肩膀,“不是吧,兄弟,你们真打算同居,你什么时候学会搞这一套了,以前不是最看不上吗?”
挥开他的手,“管你什么事儿。”指着新到的沙发,“千万别坐,那是李谨的。”
震惊的情绪从电影院开始积压,被点燃,此刻彻底爆发,他们在看人间奇景,“我是真相信你转型加转性了,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贴着你,最讨厌太多私人联系吗?”
“以前是以前,人是会变的。”不是一瞬间的事情,日积月累,水滴石穿,量变总被忽略,他们只能看见最终呈现的结果。
大声嚷嚷:你怎么一个人往更好的方向走了,怎么这么狠心,抛弃我们。翻个白眼,勒令他们停手,太做作。
佘鳍说:“你这次是彻底往更好的方向走,不错。以后只剩我一个人挨骂,带不上你了。”
被李谨传染,永远在严肃的场合出其不意,说:“那可别忘了写三千字的赞美文章。”
切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放心,回去就写。”
犹豫了一会儿,问出来:“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这几年单身的原因是她。”
要让事情顺理成章,他不用说话,给一个眼神,明朗起来。意料之外,别人眼里的大坑随便跳,建造广阔的世界,地球中的地球。
纵然见过大风大浪,仍旧难免目瞪口呆,说:“还真是早有预谋,倒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相遇从未经过计算,动心的时刻不是筹谋可得,但后续的举动,一定有轨迹。相爱存在渐行渐远的危险,他们越走越近,前提存在,走向对方的决心也存在。走走停停,吹吹风,追追日出,他们成为更好的自己,对视,身边有进化后的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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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看齐奇。
第70章
电影尚未下线,但宣传工作暂告一段落,可以回到江城。兴许是李谨再次入围大奖,增添热度,陆续流出几张生活照。但狗仔跟不了她几天,生活太无趣,素面朝天,不是宅家,就是小区遛弯,附带和她妈妈一起去菜场买过几次菜。死活拍不到能变现更多、更劲爆的东西,他们不再上心。而且最近被小区保安盯上,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严防死守,死活不让他们再踏入小区一步。
他们前脚走,董乐瑜后脚来,耐心不足,差那么几天获得爆点。
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她只带一箱衣服,走之前惋惜那么一会,说:“没想到我们还是个小众电影,网上不是很多人喊着二刷,原来他们是等着下线之后再刷啊。”
董乐瑜笑了笑,能分辨出她不是真心舍不得,也不是在乎票房,残存着那么一点儿紧张,用说话掩饰,抓住她的手,“李谨,你是不是在担心?”
爽快点头,风格不变,手心出汗,“我以前随来随去,距离产生美。”
放大彼此的缺点,置于同一空间,情绪调解的地方只有彼此。心动的时候忽视这些,时间越来越近。他们都会害怕,但没人打退堂鼓,勇往直前找寻答案,恶龙终将斩杀。不完美、情绪爆发、乱七八糟的自我,展现这些,爱会消失吗?爱会延伸,渗透到每个维度。
摸她的眼下痣,“我们不用完美,脆弱、无奈、消极、悲观,这些情绪没什么错,我们只是分享人生。你还是自由的,来去自如。李谨,我们看见对方的第一眼肯定谈不上美好,发展到现在反而每一刻都心动。”
潜意识不断宣告胜利,不论早晚,他们会走到一起。
不再纠结,可有可无的考量,说:“走吧,让本我相遇。”
住在一起的生活没有鸡飞蛋打,他们相当契合。发现彼此的小习惯,放松下来的李谨特别容易睡着,前段时间太忙,还处在恢复阶段。晚饭之前的那段时间,李谨习惯性格外困倦,炒菜时会发现外面没了声响。关火,把她抱到沙发上,乐此不疲。兴许是最近安全感上升,已经不会中途醒来。不贪觉,半个小时准时醒来。
睡眼朦胧,说:“我最近怎么这么困啊,是在冬眠吗?”
带着那么一丁点的愧疚,说:“我每天吃白饭,是不是不太好?”
揉了揉她的脖子,说:“你不是负责洗碗。”
轻松的笑,“我只是嘴上说说,吃白饭挺好。”
晚上蜷在一起看电影,讨论剧本,陆离临时通知李谨,换个剧本,给李谨发了个新剧本,真打算让她演个导演过瘾。非传记但影子明显,让李谨先看着,指不定哪天开机。
董乐瑜手里握着几个剧本,他现在的选择范围很广。因为他没演过的角色太多,每次都是新鲜尝试。发现他有轻微的选择恐惧症,整天看剧本,还是难以取舍,问:“你没有选不了的时候吗?”
调侃自己不火,收到的剧本不多。她笑起来,俏皮、有时光穿梭的能力,随时带你穿越,重回大学时光,毕业这么多年,还有学生气。
牵她的手腕,轻轻敲着节拍。诚恳起来,“有啊,这个时候随便选一个,做好手上的项目,至于其他的,随它去。”
等他思考两分钟,迅速提问,“脑子里是谁?”
确定答案,这一招倒是好用,出其不意,“确定了,下部电影又得东躲西藏。”
演个逃犯,以为杀了人,实际上那人活的好好的,仍旧招摇撞骗,无恶不作。东躲西藏,忍不住的时候回去看了那么一眼,锁定目标。想着,他这次一定要死,他应得的。两股力量对抗,逃亡的意义消失,注定要去监牢,不如完成未竟的事业。
故事不复杂,打斗不多,但还是要提前进组练习。年前训练,年后开机。
“这不是一下子确定了,只不过这一招只能用一次,下次给你想个更好的办法。”
李谨在玩他的手指,兢兢业业的看着手相,说:“想要解谜吗?二十块钱一次。”
被拉着手指,没法起身,李谨只是看着他,恍惚中确定视线所在的地方,说:“可以赊账吗?”
“赊不了。”
配合她,问:“那怎么办,我用别的东西抵账可以吗?”
凑到面前,说:“李谨,我们接吻吧,用这个抵,可以吗?”
轻轻的笑,说:“等着这句话呢。”
接吻的时候声音清晰却又渐行渐远,矛盾的集合体。呼吸声在耳边响起,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模糊,肢体接触,心灵碰撞,无数时刻展露脆弱。任凭对方利用自己完成一分钟的大换血,眼睛聚焦,出现在眼前。每一次都像濒死,被拯救,带回人间。
她不会看手相,但能看明白董乐瑜,笃定他此刻幸福,以后也会幸福,终归是正确答案。听见这话,笑着点头,在心里想:出题人是你,怎么答都不会错。
在家只穿最舒服的那几件衣服,素面朝天,倒是都自在。
她洗澡出来,穿了条短裤,董乐瑜这才发现她腿肚子上有个疤,五六厘米,不像是被刀划的,歪歪扭扭,像未开刃的钝刀子留下的痕迹,磕磕绊绊的凸起。
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说:“可别问我不穿短款礼服是不是因为它。”
有人知道这道疤痕的存在,替她惋惜,说这也太明显,很难遮盖住,穿裙子不好看。仿佛窥探到李谨不穿礼服的秘密,自作聪明的了解。
董乐瑜皱眉问她,“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懂你吗?你穿不穿礼服的原因都弄不清楚?”
走到他面前,坐在毯子上,仰起头,说:“开玩笑呢,你肯定知道原因。”
刚洗完澡的李谨可太乖巧,头发丝张扬着,整张脸格外干净,随便看你一眼,轻松看到你心坎里面。
装不下去冷脸,手搭在她肩膀上,“李谨不穿某件衣服只是因为不喜欢,或者是没找到需要的场合,对吗?”
抓住他的手,“对。”
她们忙着争奇斗艳,那是她们的选择,李谨退出战场,没有对错,只是选择不同,不用站在道德的制高地进行批判。穿不穿裙子,穿不穿晚礼服,穿不穿高跟鞋,无关规定,这是所有人的自由。
如果她觉得值得,需要穿个正式的裙子,义不容辞,只是目前没有这种需要,她惧怕束缚,惧怕紧绷着喘不过气。简单自在,避免各种潜在的危险,李谨不想要窒息的美感。
捧着她的脸,头发滴下来一滴水,董乐瑜说:“我还合格吗?”
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李谨越觉得他的眼睛好看,而且干净,除了她之外再没别人,怎么只能是合格,李谨说:“你至少良好。”
“还有上升空间,时间还多,慢慢修炼。”
谈到那块疤,轻描淡写,演杀手的时候,要从狭窄的地方通过,没注意到那几块石头,当时注意力全部放在快速通行这件事情上,一路上的障碍物碰了个遍,没想到它们这么锋利,下了戏,精神回笼,意识到流血。没什么大事,只是留了个疤。
“拍戏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疤算幸运,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口。”
董乐瑜还真没有,或者是没有能够留下明显记号的疤痕,小打小闹、小伤口会随着时间消失。摸摸李谨的头发,“别着急上升大道理,没打算安慰你,只是想知道它的缘由,它是你的一部分。”
被看穿的笑,“我需要你,很多时候。”
这个时候讲需求,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她懂李谨,她在强调过去的那些都作罢。如果说恋人之间要发挥作用的话,他们对彼此无可替代。
“我也需要你。”
还是李谨的需求最先上线,萧莹霖前段时间对董乐瑜嗤之以鼻,说他配不上李谨,别人都是一边倒的祝福,她拐弯抹角的说董乐瑜肯定花心,你看他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专一的人。被别人教育一通,怎么能以貌取人,再说李谨认可,你反对有什么用呢。她说当然有用,给李谨提个醒。
恨意来的无缘由,消散的倒是快速,只需要一部《为人师》。为了避免他们的调侃,她只买一张票,脱离大部队。结束之后,哭的稀里哗啦。在赵家航血流不止的那一刻,心脏跟着停跳,说从此之后,谁也不能再说董乐瑜的一句不好,他是一个好演员,毋庸置疑。他们对她的转变丝毫不感到奇怪,她一直这样,爱恨转化很快,今天指着对方的鼻子吵架,第二天就能凑上来说:“新开一家电玩城,一起去呗。”隔阂烟消云散。
他们先后得到消息,李谨最近不住在他们小区里,这太明显,接连好几天见不着人影,还能去哪?几番打探,让李谨从实招来。承认自己在外面住,在休假。
刨根问底,李谨说享受二人世界,他们在群里吐槽,李谨可真行,你们这是坐飞机的速度,才半年就住一起,是不是准备闪婚。
安心接受调侃,回复:“暂时还没那个打算。”
他们又说既然都在江城,找个时间聚聚,萧莹霖强调:千万带上董乐瑜,她要当面见偶像。
枪口调换,说她可真是从小到大一个样,喜欢、不喜欢都超不过三天,出息。
这种程度,伤不到她,说自己不忘初心。反正她要见他一面,弥补赵家航在她面前死去的遗憾。
在李叔的馆子里聚会,下午三点聚会,像是包场一样。礼貌的打招呼,见到李叔,说句:“又来打扰您。”
“说的什么话,你是小谨的男朋友,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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