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祝他生日快乐,李谨从始至终没有消息传来。奇怪的是,越没有动静,董乐瑜越安心。真正的惊喜是你知道她会来,你会等她,看到她仍旧震撼,在那个时刻心脏依然不争气的剧烈跳动。
丁豪杰充当合格的助理,前些天问他需不需要向李谨解释,董乐瑜问解释什么,狡辩吗?
“那你干等着吧,你生日不是快到了,看她有没有表示,要是什么都没有,证明还是在意的,毕竟谁能不在意前任。”还有半句话咽在肚子里,况且前科太多的人招致怀疑,不算偏见。
信任到哪个地步,全身心交付,足够吗?
回酒店的路上收到李谨发来的消息,发了个地址,距离他们酒店三条街的距离,她说:“收工之后见。”
她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收工,只是提前发个消息,董乐瑜刚好在路上,偶尔得承认他们确实有缘份。
关上手机,跟他说这个地址,丁豪杰扭头说:“收收你这小人得志的嘴脸,不是,哥,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有恋爱脑的潜质。”
他只是笑,没说其他话,丁豪杰再补上一句:“算了,恋爱是你们的,谁也看不明白你们俩。”
不需要外人插手,他们有自己的定数,质疑也好,不明就里也罢,那些都无所谓了,他们俩处变不惊,别人的目光又有什么意义。
心脏和敲门的节奏一致,听见李谨说:“比我想象中快。”
关门,拥抱,不到半个月时间,分开的时间超过在一起的时间,那些日子愈发历久弥新。
他坐沙发,李谨盘腿坐在床上,对视良久,分庭抗礼让人联想到审判,他问:“兴师问罪吗?”
李谨歪头笑了下,“我原本想带你私奔,不过看你最近太忙,下次吧。”
挪到他面前,坐在地板上,仰头看她,牵她的手,“李谨,你还是带我私奔。”
摸他的脸,挠挠下巴,说:“下次带你私奔,今天给你过生日。”
“生日快乐。”
他们总是马不停蹄,为了那一句当面的祝福,在不知道的时间里他效仿李谨学习暗恋,在知道的光阴里,李谨模仿他,真挚的说句生日快乐。没有所谓亏欠,赌桌上的筹码全是有关相爱的证据。
起身,把她抱在怀里,实感来了,依旧是二十六岁的李谨,他们没错过太久。
热搜挂了不到半天,李谨的朋友们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特别有趣,想把他们写进书里。他们害怕李谨没看到,又担心她看到。祝恒星倒是了解一些内情,说:“这些你肯定都知道,反正都是过去式,谁还是个没故事的同学,你看到就算过去了,别给自己添堵,没那必要。”
为什么这么多人会主观判断,仿佛她理应在意。她当时想着要不要顺势做个恶作剧,干脆晾他两天,没舍得,真的想听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多人沉湎于过去,细细想来,他们不在一起的那些年,原因不是她们。往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会再有她们。
不用故作大度,李谨当真不在意。宇宙好好运转,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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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啊,董乐瑜,只不过你肯定比我快乐,眼红啦。
还有就是最近太安静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留在下面,谢谢啦
第67章
礼物送到手上,一本新书,李谨说:“我的隐藏身份,真正的老本行。”
前几天刚拿到样书,这是绝版,只此一本,没用笔名,上面签着李谨的名字。
拿在手里,小心翻看,生怕产生任何褶皱,李谨在一旁笑,“我们俩这点倒是一样,只不过你这太夸张,放心看,不会弄脏。”
书放在腿上,看李谨的眼睛,她眼里的他干净吗?如她所想的那样纯净吗?默不作声的分享生活,她不用大张旗鼓,他已然移不开眼睛。
颤抖着声音说:“李谨,我想吻你。”
她凑上来,说:“千万别闭眼睛,我害怕你的眼泪落下来,那不太好。”
额头、眉心、眼下的小痣、鼻尖,移动到嘴唇,浅尝辄止,未知领域的探索,拉开十厘米距离,捧着她的脸问:“怎么样,不算越界吧。”
两个人一致的呼吸错乱,反而像是对的,这世界的规则偶尔失灵,对错是非对换,“不越界,”转而说:“拍戏那时候也这么用力吗?”
“只有现在这么用力。”
他们对望着,看着对方笑出声来,转回最开始的话题,“怕我兴师问罪?”
“怕你不兴师问罪。”
抚摸他的眼睛,“这个答案好,让人满意。”
睫毛触碰手指,她温柔的说:“现在问过了,所以别怕。”
即使世界的某个角落在正上演狂风暴雨,书里存在惊涛骇浪,他们却如此平静安宁,仿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他们自有体系。
两个人共看一本书,序言是李谨自己写的,其中一句写:“走不过去的,别释怀,干脆拥有。”
李谨把书本合上,“你回去再看,当着我的面看,不容易给出中肯的评价,而且,我有种马甲掉了的感觉,凉飕飕的。”
“知道的人多吗?”
不用明说,他们都知道问题是什么,“圈里没人知道,你是第一个。”
烟花在心里爆炸,眼花缭乱,抱住李谨,说:“我真的特别喜欢,不止是书,还有你。”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你会不喜欢。”
大概率喜欢,李谨知道,送他一片树叶他也会说喜欢,人的第六感在某些时刻应验。爱这东西,无形无影,却处处能看见。
“你给我什么,我都喜欢。”想珍藏有关李谨的一切,远远地看,近距离观赏,然后牵着手回家,他们属于彼此,这是至高无上的拥有。
这些天拍戏的路透里时刻耷拉着头,脖子是摇摇欲坠的树枝,没有任何精神,被世界抛弃的人,其实异常鲜活。一样的五官,没有任何修饰,但又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李谨上下打量他,开玩笑说:“我这两天看到网上的路透,在想,你被人甩的前提条件真成立了。”
意气风发到落拓潦倒,眼里的神采消失殆尽,他真的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怕别人说她没带上眼睛,缺少客观,李谨只在心里评价。
“没事儿,只要你不甩我就好。”
甩不掉,他眼睛太好看,像他拉小提琴的时候那么干净,不考虑其他人的声音,没有其他事情,只此一人。
“怎么甩你,都想着带你私奔了,放心。”
没买大蛋糕,两个人吃不完,一人买了一份甜点,打开盖子,手里拿着小蜡烛,笑着说:“好好许愿,我当时问店员要蜡烛,她像受了惊吓,维持礼貌,一脸不自在的看着我,跟我解释,您买的这种不好插蜡烛的。”
“你怎么说?”
“我说,没事,我会用手拿着,要让他许上愿,一年一次。”
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关灯,只有烛光,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全是李谨,末日不要来,这个愿望不难实现,所以李谨不会离开。
吹灭蜡烛,幽暗的空间,睁眼的瞬间看见她笑着,拥入怀里,李谨说:“不止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每天都快乐。你不是说我祝别人幸福,祝自己自由。现在祝我们幸福且自由。”
点头,郑重的说句好。
他们能够幸福,李谨能够自由,他们要守护的东西不多,他们正在一起守护,胜算很大。
没能和李谨在一起待太长时间,吃完甜品,面对面聊天,分享这段时间的事情。打电话的时候会有到嘴边转弯的那些故事,剩下的时间适合分享,董乐瑜说路浩波的风格真随性,拍出的东西像是隔着一层。李谨对他的作品了解不多,这么些年并没有过合作,他叙事太平缓、不锐利,用诙谐的语调书写悲伤。这种风格和董乐瑜也不搭边,但还能实现双向选择,李谨说:“我很期待成片。”
“你都放话了,那我可得努力,不让你落空。”
“落不了空,你不是正在下面接着我。”
在一起的时光特别短暂,九点钟的时候,李谨说回去吧,明天还得工作,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上飞机前跟你报备。
再依依不舍也只能点头说好,低着头反复触碰李谨手腕上的那块骨头,抬头,说:“李谨,我爱你。”
点头说:“我能看出来。”
把握表白的频率,行动远超口头上的话语,但存在一些时刻,灯光、特殊含义、李谨温柔的眉眼,不自觉说出爱。这不能怪董乐瑜,他不轻浮,从此之后,次次严肃说爱,有沉甸甸的力量。
董乐瑜忙着在剧组拍戏,李谨忙着新书的相关事宜,无非是签名,她和董乐瑜说幸好当时没起最开始想要的那个名字,六木比较方便。董乐瑜问她六木是不是木林森,李谨说聪明,一猜就中。她是真的喜欢树木,沉稳但不沉闷,有生的希望,有死的宁静。
下戏之后有事情要做,担心片场全是灰尘,也担心拍出去什么照片给李谨增添困扰,两个身份彼此独立,她不主动向大众说明,董乐瑜不会代劳。况且私藏一份心意比分享更让人满足,基因决定的自私,不全是他的问题。
行文风格和李谨本身还是有联系,能从笔触之间看到李谨的影子,用医生关联整个故事,让其他主角团互不认识,他们只有这么一个枢纽,但故事错综复杂。她不经意埋下伏笔,用最后的篇章揭示,清清楚楚,不让人产生困惑。不成为演员的李谨或许真的会成为作家,耳濡目染,基本功扎实,只不过还是做个演员,这样他们碰面的几率大大提升。
如果李谨成为作家,他成为小提琴手,好像也挺般配,漫无边际的想,交点会找到,交点之后的发展才是故事的关键,渐行渐远、并肩而行,这是努力的不同结果。
买来她书写的第一本书,被忧伤笼罩,盲人男主角经历生活的磨难,开了家推拿店,遭遇火灾,被人讹骗,仍旧不放弃,想着努力便能改善生活,生理的缺陷能战胜那些阴暗的人性。听每个人的故事,他们不是试图开解他,只是利用他的悲惨,表明自己依然能活下去,多残忍,他们用那五十块钱换取精神力量。不知道哪一天,实在忍受不了,决定离开。人们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劝他,走什么呢,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有这么稳定的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能去哪,能做什么,这世上还有盲人能做的工作吗?除了推拿,除了充当情绪垃圾桶,他还有什么价值。他不知道有什么价值,只是必须上路,和那些人腐朽在这里,听他们高高在上的开解,大张大合的虚伪,他是眼睛坏了,心没坏,三十岁应当是个新开始。有人给他介绍老婆,多是有残疾的,美名其曰相互治愈,找谁不是搭伙过日子。所以反抗,不屈,在路上。
去了很多地方,仍旧找不到生活的真相,请人介绍工作,开口仍是你会按摩吗?多可笑,从一个笼子自觉走入另一个牢笼。遇见朝圣的人,那人说:“没有眼睛还能听见声音,我们一起朝圣。”
指定方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一群人朝圣,一个人救赎。
平铺直叙,故事简单,成功与否不再重要,他还在路上就足以说明他没放弃。哀伤是底色,她写的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细节,不经意的破灭。忍不住询问作者答案,李谨爽朗的笑,“董乐瑜,这不是阅读理解,没有标准答案。”
刨根问底,问她:“他最后到底有没有朝圣成功,李谨,你告诉我呗。”
认真的看、视线集中,换来她说:“我写的时候并不想让他朝圣成功,因为生活中很多美好他没看见,”因为那个时候的李谨并不太好,“但现在我想,他找到方向了。”
放下心来,说:“那就好,每个人都苦,得有那么一点儿甜味在里面。”
健全的人尚且找不到目标,他要如何看见未来,忽视的那些情有可原,整体看下来,李谨对主人公还算不薄。他身上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每次都能撑过去,希望永不磨灭,他早晚能时刻朝圣。
《为人师》前脚宣布定档11月10号,《齐奇》后脚宣布同一天定档,网上议论纷纷,让他们擂台打起来。陆离说:“观众戏台早都搭好了,不上去唱两嗓子对不起大家。你们等着好戏上演,既然到今天还对我抱着希望,当天就去看看。”
他进入收尾阶段,三个月拍完整部电影,几百个小时素材,路浩波当之无愧的速度王者,拍完特别满意,再次夸奖董乐瑜:“你路子选对了,拍那么多偶像剧有什么用,早该来拍电影。你以前拍的那些,一句话就能概括完,能学到什么东西,能带给观众什么东西,第一部 电影跟程风、跟李谨演对手戏是对的,程风多会调教演员,李谨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稳定输出,她那状态保持的是真好。”
然后提醒董乐瑜,“演员最好少上什么综艺,什么真人秀,少活在那些镜头里面,观众看久了,特别疲劳,谁还想花钱在大荧幕上看到你。要不然怎么每次李谨出来,我都想她这次又演个什么角色,从来不会先入为主的给她下定义。”
拍戏这么多天,第一次听他谈起李谨,听别人关于李谨的评价是件有趣的事情,董乐瑜说:“记住您的话了,以后专注当个演员。”
问他,“听您这话,为什么从不和她合作?”
“怎么不想跟她合作,找不到机会,专门给她写剧本太刻意,反而写不出彩。有些小角色,怕她不来。让她演小角色,我也不甘心,还得担心她一出场所有人的风头都被抢走,不能平白无故给她树敌。”
上面发自内心,还有一层原因,害怕李谨把整个剧本的风头都抢走,他还是害怕她的魔力。
董乐瑜察觉出他没说完的原因,忍不住替李谨辩解,“那您是得跟她合作一次,李谨可不在乎角色大小,更不会喧宾夺主。”
路浩波像是了解到什么内容,问他:“她真这么好?难得你和她演过对手戏之后一点都不嫉妒她,据我所知,好多演员演完之后,嘴上不说,心里铁定恨死她了,什么都能演好,像个怪物。”
恨李谨的那些人永远比不上她,她不在乎,董乐瑜不幼稚的打抱不平,只是说:“她特别好,她当不当演员都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恰如其分,交一份高分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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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这里才是初吻,他们俩是真不行啊。
然后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大家能够留个言。
第68章
正如陆离预测的那样,电影成功入围国外的电影节,走过红毯,静待如期上映,免费的宣传,何乐不为。再说她狠话早已放出去,至少不能让这部电影连带着把李谨一并钉在耻辱柱上。
董乐瑜在国内隔着时差,紧张的关注她们的动态,李谨走红毯照样不太修饰自己,黑色牛仔裤,配上红色棒球服,齐奇出场怎么穿,她便怎么穿。像是屏幕里的人物完成穿越,出现在大家身边。仔细想想,李谨从未穿过什么高定晚礼服,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十八岁获得的第一个奖项没去领,给公众的理由是需要在学校上课,请不了假。之后国内、国外的颁奖典礼,出席过一些,从不争奇斗艳,最开始还会穿条单调的长裙,脚踝都不露出,下面藏着平底鞋。后来干脆换成更休闲、舒适的日常装,至于谁家出通稿说她不修边幅,谁家踩着她上位,丝毫不在意。拿人生中第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别人口中的大奖的时候,刚满二十岁,穿着没有任何图案的白T恤,扎进牛仔裤里,踩着双球鞋,平静的用流利的英语发表获奖感言,慵懒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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