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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姬未起身，等着皇后把话说完，让人带来了赏赐。金夫人忽然道：“这舞姬一直戴着面纱，那双眼灵动至极。臣妾想着，若是能瞧一眼这美人，那该多好啊。”
金夫人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万思宁压根没有关注，她发出声音，才来想起来疑惑。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萧嬷嬷道：“就在舞姬开场的时候进来的。”
皇帝甚至都没有等她入座，人齐了才喊开始。
“她倒是很有心思，和我一样关注美人的长相。”万思宁取笑道。
都没等她俩再说什么，舞姬听了话觉得自己确实应该以真面目示人。她的手放到耳后，准备接下面纱、众人就已经开始期待，发出议论声。等到那张脸全部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觉得，怎么那么眼熟？
萧嬷嬷俯在万思宁耳边说：“娘娘，阴谋要来了。”
那边蕴姬的目光不知为何，摘下面纱后，神情又崇拜地盯着皇帝，目不转睛。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戏码真的不能少一点。
第51章 时机 五
皇帝下意识看向万思宁，见她并未有异，吊着的心放回原处。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蕴姬的脸，和皇妃好像。”
不说像，七八分，万思宁自己都要惊叹的程度。这种长相大多是亲戚，若不是，要么就是外敌派进来的细作，巧合的可能性真的太小。
以前轩辕氏在时，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在北堂氏这里，怎么好像经常在别人身上看到万思宁的影子。那些没有万思宁影子的妃子，家世都摆在那里，她们只是自己。
皇帝闻言，眉间一蹙。
“这世上没有人能和皇妃沾上。”
大都听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皇后道：“能像皇妃，是你的福气。”
蕴姬不只是心高气傲，还是想要出挑，当即就说了句：“奴婢只是自己，不像任何人。”
若是很礼貌的语气，或许还不那么让人反感。可她好像觉得和万思宁相似，是一种侮辱一样。
皇帝听出来，自然不会放过她：“确实，你和她天差地别。别人觉得你像，估计是想恶心皇妃而已。”
蕴姬一脸委屈，直直跪了下去：“臣妾的长相是爹娘给的，对得起自己，也不侮辱别人。”
皇后打圆场：“蕴姬你也别太敏感了，陛下只是心爱皇妃，你又何故这般人性倔强。”
万思宁心中冷笑，或许这人觉得皇帝见多了那种上前讨好的，碰上她这样不服软的，会多看两眼。毕竟长相在那里，像极了万思宁十八岁，那股傲气和当时的她也极为相似。
蕴姬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水生生划过了白嫩的脸颊，真是我见犹怜。
“陛下，依臣妾看，收了她入后宫吧？”皇后给出建议，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确实和皇妃很相似，若去了别人那里……”
皇帝被她这句话噎住。想想很有可能，若是去了别人那里，就凭那张脸，够他们意淫。
万思宁道：“她都说了，长相爹妈给的，巧合而已。又不是想做本宫永远的影子，让她进宫，不是打她脸了吗？”
皇帝肉眼可见的开心，也顾不上刚刚皇后的建议。
“皇妃说的是。皇后你还说着为她着想，她不想做别人的影子，你还要逼她，这不是故意为难么。”
皇后：“……”
蕴姬道：“奴婢是不想做别人的影子，可奴婢……”
她支支吾吾，一时脸热，羞的是粉嫩至极。
“哦~”万思宁又不合时宜的开始懂了，“我看出来了，蕴姬是爱慕陛下啊。”
蕴姬脸低下去，完全不敢还嘴。刚刚那个骄傲盛气的姑娘瞬间消失不见，那些对万思宁的敌意，如今一点也施展不起来。
皇后见此，顺势笑道：“臣妾的初衷和认为确实不妥，可她爱慕陛下，陛下何不成全？”
“皇后可能还年轻，见识少。宫里选妃，也要看身份的。”
皇后好像就等着这句话呢，说道：“臣妾知道，之前请入宫表演时就查了底细。虽不是富贵人家，也算清白的。而且，她曾是离国公主。”
所谓公主，就是先王被抢走位置，留下的公主。
万思宁愣了一下，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哪个公主。看这模样，不过十五左右。半晌才想起，她就是离国前国主的小女儿，兄弟抢位，帝后惨死，只留下一个不知所终的小公主。
只是个女孩，现任国主的父亲也懒得找，觉得她根本翻不出什么大浪。没想到找了那么久的公主，居然在南国当舞姬。
不过也难说，她到底是不是所谓公主，谁都没办法求证。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看法，怀疑的不说，大多也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敌国公主，皇后想要收入宫中，和自己分享一个皇帝，这个心思……可真是善良哈。”万思宁不像别人，思虑众多。要今天是个普通家世清白的姑娘，她也不能张这个口。
这个皇后，是想要走王皇后的老路，为争宠什么都能做出来。
皇后不慌不忙，继续笑看皇帝：“陛下，您觉得呢？”
“孤觉得，皇妃说的有道理。”皇帝根本没有给皇后表现的机会，当即就说了这么一句。
她微微一怔，似是不觉得皇帝拂了她的面子，对蕴姬道：“看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了。你爱慕陛下的心思本宫已经尽力，奈何陛下心中只有皇妃，容不下她人。”
蕴姬立马转变了脸色，看向万思宁：“皇妃娘娘……”
这脸变的，比万思宁看书还要快。
宫人端着点心上来，放在一旁。万思宁瞧见是自己爱吃，且已经好几天没碰过，一时间专注看美食了，直到皇后笑声响起，她才抬头。
“看来皇妃是真的很爱着芙蓉糕点啊。”
到嘴的食物忽然就带上了皇后，开始变得无味。
万思宁只好放下，端着姿态坐好，谁的面子也不给，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皇帝给她解围，顺带怼了皇后：“皇后想要提拔你，难道她没告诉你，皇妃这人软硬不吃。特别是那些一开始就让她不喜的，她从不搭理的么？”
蕴姬看着皇后，眼泪汪汪，似藏星辰。
皇后起身行礼赔罪：“陛下误会臣妾了。臣妾不过是听说蕴姬爱慕，让她见见陛下，若是能讨好，后宫多一个姐妹也无妨。没想到会让皇妃姐姐和陛下不悦，是臣妾的错。”
殿内还有外臣，皇帝不想过于刺伤皇后。待她说完，淡淡一句：“你坐下。”
皇后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给众人看，才颤颤巍巍坐回位置上。
蕴姬看到皇后这般，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一时无奈，只能转向万思宁，奈何她这会又开始忙着吃东西，都没看场中一眼。
“好了，退下吧。”皇帝下令，所有还没离开的舞姬巴不得立马远离这修罗场。
在这里，她们谨守自己的本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蕴姬新来不久，还是皇后提拔，这会闹出这事来，皇妃万一记仇了，他们舞坊的人都要一起被连累。
蕴姬再不情愿不甘心也得离开，退下的目光还依依不舍。
闹也闹完，看戏的也收起了心思。
“差不多了，孤还有正事，各位爱卿尽管玩的尽兴，吃饱喝好了，再送你们回去。”皇帝起身说道。
众人放下手中动作，俯首相送。
“谢陛下抬爱，恭送陛下。”
皇帝从位置上下来，直接走到万思宁身边。
“吃饱了吗？”
见此，众人不由感叹，想来所谓正事，还得皇妃在才行了。
万思宁一脸懵地看着场中：“要回去了？”
皇帝嗯了一声：“回御书房看奏章，你去给我研墨。”
来没来得及说自己不行，皇帝直接拉着她的手，被迫起身。
本安静的场中，忽然响起了金夫人的痛呼。
“陛下……”
万思宁心头一跳，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刚刚蕴姬分走了注意力，如今面对真正的劲敌，底气少了许多。
众人也因这一声，忙把目光看向金夫人。
今晚被邀请的大臣中，金夫人的父亲距离不远。看到自己女儿忽然出状况猛地就冲了过来，扶住她。
皇帝眉宇间又多了一丝戾气：“金夫人，这是怎么了？”
金夫人没有回答，反而一直强调：“我的肚子……”
那就是孩子的问题。
皇后疾步下来，紧张喊道：“传御医！”
慌张之时，萧嬷嬷身边悄悄走近一个普通装扮模样的宫女，与她耳语几句，还交给了她一样东西。动作很快，不引人注意，说完立马退下消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
萧嬷嬷走到万思宁身边，药丸在握住手的同时，传给了万思宁。
“娘娘，先吃下。”
万思宁没多问，想也不想地装作抹了一把脸，把药丸吞入腹中。在吃下的那一刻，感觉到那只被皇帝握着的手紧了几分。
他看着她，眼中满含担忧。万思宁轻轻摇头，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太医还没来，皇后就看向了皇帝和万思宁。
“陛下……”
其中一位妃子忽然叫道：“金姐姐方才好好的，就是吃了这点心……”
随时守备在外的太医被带进来，也听到了这句话，二话不说直接从点心开始查起。金夫人这会还在位置上捂着肚子喊疼，暂时未见任何血迹。
“点心里有毒！”御医喊了声，才急忙给金夫人探脉。
就在这是，很巧合般，金夫人的衣服上看到了渗出的血迹。
没等大家惊喊，这边万思宁就喷了一口鲜血，倒在皇帝怀中。
“娘娘！”
“思宁！”皇帝是真的吓到，立马喊着：“御医！”
张院正由外而入，都没看金氏岸边一眼。也顾不得什么不可接触，给万思宁把脉。
“送皇妃回宫，中毒了。”
皇帝闻言，抱着她往承乾宫走。众人瞧见，都呆愣一瞬，心想他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已经出了问题吗？
好在皇后留下，对宫人说：“先把金夫人送回宫，刘太医，准备好。”
外臣不明所以，只晓得是两位重量级的妃子中毒出事。
金大人想要送女儿回去，却还是被皇后拦下：“外男不得进入后宫，哪怕是家眷也不行。金大人，为了金妹妹好，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本就有流产的迹象，还兴师动众，花费时间送金氏回宫。半柱香的时间，有救也变没救。
她的情况不如万思宁严重，路上还能一直哼哼唧唧，念叨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最清楚不过，这孩子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唯一疑惑的，就是万思宁为何会中毒。
第52章 时机 六
去承乾宫的路上，张院正一边吩咐着李泉去太医院拿东西，一边仔细脉象跳动。刚入承乾宫躺下，张院正就得出结论。
“陛下，中了海花毒。”
“海花毒？”
萧嬷嬷解释道：“海花毒是临海长出的一种毒花，花的汁水蒸馏作毒。中毒者会经脉紊乱，伤及内脏，若是严重，必定……”
“必定什么？”
“必定内脏腐烂，不过三个时辰就死亡。”
皇帝当即就给了萧嬷嬷一巴掌：“你好大的胆子！”
萧嬷嬷跪下，说道：“陛下息怒。”
别人只当皇帝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迁怒萧嬷嬷。皇帝怒极，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坐下，问张院正：“可有解毒之法？”
张院正看着萧嬷嬷：“凤仪宫对于各种毒，都有解开的法子。”
萧嬷嬷说道：“陛下不用担心，等会凤青来了，娘娘就不会有危险。”
“孤记得思宁身上养着蛊虫，能为她清毒？”
萧嬷嬷：“是的，无论何种毒物，都会被娘娘体内的蛊虫吃下。”
萧嬷嬷没告诉他，吃下毒药的蛊虫会死，万思宁只能再次养蛊入体，承受非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她没事就行。”皇帝又厉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现场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萧嬷嬷道：“回陛下，此事还等凤兰来了，再与陛下解释清除。”
正说着，外面小德子进来禀告：“陛下，凤仪宫凤兰姑姑求见。”
“让她进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凤青，两人进来就给万思服下解药。等到脉象回稳，口中不再有鲜血流出，两人才到萧嬷嬷身边跪下。
凤兰道：“回陛下，早些时候，娘娘就吩咐奴婢要盯紧了宫里的一切动静。在舞姬表演时，发现送点心的宫女脱离队伍，在里面动了手脚。奴婢便跟了上去，打晕宫女，检查下到底有什么阴谋。”
发现是海花毒，凤兰就喊来了凤仪宫的宫女，顶替位置送进去。点心是给金夫人的，凤兰不蠢，自然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当即就配了相同的毒药，让凤青送到万思宁那里，让她服下。
只要万思宁也出事，金夫人那里就算毒死了，也不会有人敢说是万思宁做的。只要撇干净她，攀扯宫里任何人都没关系。
皇帝脸色阴沉，问道：“凤青你说。”
“回陛下，确实如此。”凤青一叩，“娘娘知道今天有人会耍手段，早就让奴婢们准备好了一切。”
张院正也道：“老臣也是得到娘娘的吩咐，今天才在宫里当值。什么时候该出现，以什么理由出现，娘娘早就吩咐好了。”
皇帝一肚子火气也不敢再继续，只能又捏紧了那只手。
“就你聪明，什么都准备好了，也不和我说。就遇到这种情况，我不担心啊。”
众众人吊着的心这一刻也放下来，萧嬷嬷提醒道：“陛下，此刻您应该派人去瞧，金夫人是否确定了和娘娘中了一样的毒。”
毕竟皇后的心思，他们没能真正猜准。万一连万思宁也出事，那边转了个理由，那就得不偿失。
皇帝立马吩咐：“小德子，去问候一下霄云阁。”
小德子领命，带着人就去了西六宫。
近半个时辰，小德子回来，确认了那边的消息，中的毒是一样的。
“德公公，皇后娘娘可在？”
小德子：“嬷嬷多礼。皇后娘娘在守着。”
“那你可否有说娘娘这边的情况？”
“未曾，奴才说，娘娘这里情况严重，未曾查出是什么毒。”
萧嬷嬷满意点头：“辛苦德公公了。”
小德子客气一声，退下了。
“陛下，如今就等着皇后娘娘那边的动作。也希望陛下给她一点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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