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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觉得什么，他这般说，让万思宁心中微惊：“我很奇怪吗？”
宫人们没说，眼神却证实了。萧嬷嬷是敢说真话的，当即就上前：“娘娘这两天嗜睡，胃口不太好。以往都能早睡早起，这两天都不规律了。”
昨天不规律是因为要等着时间看萧嬷嬷她们出门办事，往前倒腾，好像确实如此。
“不是那个没……”万思宁想说蛊虫没养回体内，皇帝在场，说了要挨骂。“昨晚不是没睡好么，之前也经常熬夜。”
萧嬷嬷几人看着她，忍着不拆穿。
皇帝听出了不对劲，可也没问，他知道有些东西万思宁还不愿意主动让他了解。
“今天已经睡了很长时间，等会午膳过后就不要再睡了，萧嬷嬷你监督着。”皇帝吩咐，“正好让院正来把脉，检查一下宫里。”
万思宁没反驳，又打了个哈欠，洗漱完毕去正殿用膳。
午后张院正领着许多人来到凤仪宫，把所有能让外人碰到的东西检查个遍。
把脉时的脸色，让一旁的众人都奇怪他表情为何有事凝重又是惊喜。
“院正大人，这是怎么了？”万思宁最终还是没忍住询问。
张院正道：“无事，娘娘就是体内余毒未清。等会配点药，好好养着，几个月后就会好的。”
闻言，万思宁眉头都皱了起来。“几个月？”
张院正带着笑意点头：“没错，娘娘不用担心。”
张院正从凤仪宫离开，直接来到承乾宫和皇帝禀告。他没等通报，直接闯了进去，令小德子懵在原地。
皇帝见此，也觉得他到底是何故，心中一惊，以为万思宁那里有了什么问题。
没等询问，张院正直直跪了下去：“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妃娘娘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不是中毒，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大惊：“你说什么？”
“臣说，皇妃娘娘有了身孕。胃口不好嗜睡都是孕期正常反应。”
皇帝还是不信：“你再说一遍？”
张院正“……”
“皇妃娘娘已有身孕……”
“你要敢造假信不信孤连你家里人一起收拾！”
张院正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反应，好像不是很高兴皇妃有孩子。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出了一身汗，战战兢兢说道：“臣……臣说的是实话。脉象虽不明显，那是因为月份小的原因。老臣十分肯定皇妃就是有孕的脉象啊。”
皇帝忽然原地转圈，嘴里念叨着“怀孕了怀孕了，不是中毒”。转的张院正心里直打鼓，担心自己下一刻是不是要被灭口了？
“哈哈哈！”皇帝忽地大笑，走到张院正身边一把给他扯起来，“我有孩子了，我和思宁有孩子了。男的女的？”
“……”
张院正嘴角直抽抽，刚躲过以为的灭口惨案，这会又要回答这种问题，实在是为难得很。
“陛下，臣还没有那个能力在这么小的月份确认孩子的性……”
“没事没事，不打紧。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最好是个软糯的姑娘，和她一样。”
“……”张院正已经是第无数次被哽住，好像喉咙里卡着东西。
没等张院正说什么，皇帝又兴奋道：“皇妃知道了吗？”
张院正：“之前陛下不是说不管任何结果，都要先同陛下交代再说吗？”
这回轮到皇帝被噎住：“孤的意思是如果是坏消息就别说，没说喜事不说啊。”
“可陛下也没有明示臣能直接说好事啊。”
“……”
皇帝骂道：“你个老东西，还要计较。”他急急忙忙，“来人，起驾凤仪宫。院正大人跟着。”
这会外面的天色已是红霞满天，夕阳恰巧还剩一缕弯弯的金光。照射着承乾宫，背对的一面映出长长的宫廷长影，皇帝背着霞光正往凤仪宫飞奔而去。
才离开一会的张院正和皇帝又一起回来，撑不住想不想吃饭要睡觉的万思宁瞬间有了精神。
“怎么了？怎么又……”
皇帝一把抱住她，用的力气差点让她呼吸不畅，差点咳出声。幸好张院正及时提醒：“陛下，切勿这般，伤及腹部。”
皇帝又一把推开，刚得了放松空气的万思宁又差点被惯性推的站不稳。
“北堂承允你有病是吧？”她真的生气了。
皇帝一直道歉，就差没哭出来。万思宁看不下去，问张院正：“他受了什么刺激这是？快给他看看脑子。”
张院正拱手一礼：“回娘娘，陛下这是高兴的。”
“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高兴到要勒死我？”
“我们有孩子了。”张院正才刚想张嘴，皇帝就先说了。
“嗯？你再说一遍？”
皇帝握着她的肩膀，目光坚定感动，一字一句说道：“思宁，我们，有孩子了。”
万思宁忽地腿一软，被皇帝及时抱住。
“你刚刚说，我们有孩子？”
“对，你肚子里有个孩子。”
“没骗我？”
“我不骗你，现在的我没有什么事情是骗你的。”
万思宁终于站稳了，回抱皇帝的腰。
“他们说，我不能有孩子了。”万思宁语气哽咽。
皇帝：“他们说是他们说，他们不是神仙，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声嚎哭从皇帝怀中响起，反应过来自己接收到什么消息的萧嬷嬷等也掉了眼泪。在众多高兴感动中，唯有凤兰面色怪异，带着些许阴沉。
只是这会都忙着开心庆祝，一声声“恭喜娘娘，恭喜陛下”淹没了不一样的反应和情绪。
可能是知道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家伙的原因，万思宁饭都多吃了两碗。先前准备的素食，也加上三两道荤腥。
之前听说，女人在孕中闻不得荤腥，万思宁她倒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可能是喜事使得人胃口好不挑食，眨眼的功夫就吃了好几碗，跟被饿惨了似的。
激动的情绪没让万思宁兴奋多久，吃饱走走，就开始喊着要睡觉。早晨皇帝说的让她不要老睡，现在困了两字没说完，就抱着万思宁回了寝宫。
万思宁有孕这这件，两人一直觉得不适合现在让别人知道。第一是孩子月份还小，传下来的规矩就是不满三个月太多人知道会让孩子受不住外界的期待和抗拒；更重要的，担心别人知道后对未成形的孩子下手。特别是皇宫里的孩子，能健康生下来，那都是命够硬。
最后还是为了安全着想，皇帝再次叮嘱万思宁，在金氏和皇后没有结局之前，尽量别出门。
好在陈夫人的行动能力够强，没两天就听说金氏仗着自己受宠，对同为夫人的陈氏下手。在御花园当着众人的面，不仅骂的难听，还给了陈氏几巴掌。
皇后到时，陈氏的脸已经不能看。
在御花园闹事，看见的人真的很多。皇后不想让皇帝知道，他也听说了。
叫人传来金氏和陈氏，皇后紧紧跟着。
三人跪在下方，金氏说自己委屈，皇后说自己没管教好后宫。而陈氏，一言不发，连皇帝也不看，低着头等发落。
“谁来告诉孤，究竟发生了什么？金氏，你为何动手打人？”
金氏的眼泪都赶不上她的做作，哭诉道：“陛下，臣妾真的委屈。本来在御花园逛逛，结果陈氏面对面走来不打招呼不说，还嘲笑臣妾。”
真相是陈氏故意路过，冷哼鄙视。金氏这段时间盛宠，连皇妃的人见了自己都要躲开些，她一个不得宠，甚至还惹陛下厌烦过的妃子，居然敢对自己冷嘲热讽。以前她是妃位也就罢了，现在同是夫人，自己还是陛下如今心尖上的人，当然要质问一下。
“陈氏，你笑什么？”
陈氏刚路过金夫人就一把拉住她，而陈夫人仅用了一句话就把她激怒：“放开，脏。”
“你个贱人，你骂谁脏？”
陈夫人靠近她耳边说了句：“你自己没点数吗？陛下不碰后宫女子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至少在你得宠之前大家都明白，你怎么有的孩子？”
本意是想要往她手段脏，给皇帝下药那方面带，结果金氏心虚，当即就闹了起来。两人推推嚷嚷，陈夫人嘴里骂着她心虚，对陛下脏手，金夫人则怕她知道内情，要当众抖出，喊着身边人就压住陈夫人。
陈夫人只带了四个宫女，哪是金夫人这一堆的对手，只能生生挨着。
皇后沉默，没有为金氏求情，也没有帮陈氏说话。
皇帝问道：“她怎么嘲笑你？”
金夫人瞬间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那么一句：“太难听了，臣妾不好说出口。”
皇后立马道：“金氏不是那爱挑事的人，想来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才导致两人大打出手。”
陈夫人这才开口：“没有所谓两人大打出手，是我单方面挨了打。”
“……”
皇后目光闪过一丝厌恶，道：“金氏刚失了孩子，御医说她情绪易怒。陛下，看在她身体不太好的份上，就从轻发落吧。”
皇帝没搭理，继续问陈夫人：“陈氏，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陈夫人抬眸，倔强说道：“臣妾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一个世宠妃，一个是皇后，臣妾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皇帝思忖片刻，说道：“既如此，金氏闭门思过十天，皇后自省。你都受伤，就不罚你了。脸上的伤估计也要修养半个月以上才能完全好。”
金氏十分得意地腻了陈夫人一眼，转向皇帝又是感动又是撒娇哭泣：“臣妾谢陛下，就知道陛下肯定会相信臣妾，对臣妾最好了。”
皇后道：“臣妾一定好好反省。”
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能是陈夫人那句话暗中的意思就是他和金氏仗势欺人吧。
第61章 好运 四
金夫人再次一战成名，后宫嫔妃人人自危。
以前陈夫人还是宸妃时，和金氏算的上交好，如今一朝得宠，处处为难。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的错，金氏也不是第一次，可皇帝连罚都没罚一下，转身又倒回去安慰。
这下金夫人算是彻底在宫里有了一半和万思宁一样的名声和地位，加上凤仪宫那位这两天又被陛下一纸诏书关在宫内休养，真觉得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皇后身边有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不看好她的众人也开始忌惮。
还有几天要过年了，宫里忙的不可开交。皇后继续担着自己大任，主持宫内所有宴席，自然没多少空闲去管金夫人。
虽被千叮咛万嘱咐说别闹事，收敛点，可金夫人惦记着凤仪宫里那位先前当人面羞辱自己。不敢去凤仪宫，这口气积压的也越来越多。
这天在御花园，陈夫人和几个往日里说得上话的嫔妃聊天，随口说了一句如今盛宠位置上的人比万氏还要可怕。至少万氏是那种你不惹我我也不搭理你，金氏逮谁咬谁，路过的狗看着不顺眼了都要挨一巴掌。
众人觉得陈氏说的很对很好笑，不由都嘻嘻哈哈起来。谁知下一刻，金氏从树丛后气势汹汹出来，拉着陈夫人就一顿巴掌。
她最近嚣张得很，很多人都看不爽，动手时几人拼命阻拦。这动静引来了宫里那些巡逻的，金夫人当场就说是陈夫人领着一群妃子围攻她，以霍乱宫院的由头全都给打了一通。
皇后本就自顾不暇，也觉得她是该收敛收敛，但自己不好动手，便让人请万思宁出宫。她正好闷着，除了贪睡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就热凤青去把人带进凤仪宫。
天气挺好，太阳暖烘烘，适合在庭院外边享受边询问。是以，人被带来的时候，她在躺椅上沐浴阳光，斜眼瞧见那些貌美如花的妃子们一个脸上都带着伤，洁白无瑕的皮肤被红肿的颜色占了一半，确实有够难看。
“怎么回事这是 ？”她只是听说金氏和众妃嫔闹事，却没曾想是这种闹事。
宫规森严，哪怕她万思宁也不能这么随意动手。金氏这一出，实属过分了些，万思宁起身。
“你们脸上，是被谁打的？”
陈氏捂着脸，闷闷说道：“回皇妃，是金氏打的。”
之前还客气地说是金夫人，如今果真气极，直呼姓氏。
万思宁瞧着众人：“你们也是？”
众人稀稀拉拉，有的带着哽咽，说道：“臣妾都是……”
万思宁：“她亲自动手还是喊人打的？”
陈夫人一叩：“皇妃，臣妾和王美人是被金氏动的手，剩下姐妹都是被宫里那些势利眼打的。这其中还有几个是男人，被外男触碰，姐妹们的清白就没有了呀。”
她这么一说，那几个被侍卫收拾的哭得更大声了。
万思宁确实是有够震惊，好一会淡淡道：“没事，想坏她们清白那就……”
看了一眼萧嬷嬷，她很懂事地接下：“砍掉那只手，或把人杀了，就能保住各位主子们的清白。”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心，众人也顿了好一会，不敢吭声。
她自然不是真因为这些小事就去杀了那些参与的侍卫，重要的原因在于，皇帝明令禁止过，侍卫只负责后宫安全，不能参与嫔妃的纷争。除非到了要人命的地步，否则见到嫔妃，就该绕着走。
女人之间互看不顺眼打架，他们大可请示禀告皇帝，结果去因金氏一人的命令，忘却宫里的规矩。宫规的尽头是皇帝，皇帝就是执掌宫规的人，他们这般等于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不过也只是吓吓面前这些人，万思宁倒不是真的要杀。但罚，要重罚。
这时她发现太安静了，看了一圈没见金氏的影子，问道：“金氏呢？”
陈夫人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说要让皇妃您管这件事时，金氏就不管不顾地去找陛下了。这会应该在承乾宫门口哭诉，说咱们宫里的所有人都欺负她呢。”
万思宁来了兴趣：“本宫的话她现在都敢直接明面反驳了，有意思。”
然而她不知道，下面跪着的那些妃嫔已经瑟瑟发抖，想着等会要是皇帝真站在金氏那边，要怎么为自己求情。毕竟皇帝之前就为了她和皇妃翻脸。
“来人，去承乾宫把金氏给本宫拉过来，本宫就不信了。”
众人惶恐，生怕等会闹起来自己就是被开刀的，可现离开就等于是得罪了皇妃，为难间眼泪更加肆虐。
凤青领着人就出门，万思宁叫人抬来椅子，给这些主子先入座，又命人拿出消肿的奇效药给她们敷上。
除了陈夫人，其他人都不敢往脸上抹，生怕万思宁让她们毁容。和陈夫人关系好的见她如此干净利落，想拦她又不敢出声，提着心紧张等待。
在他们发现陈夫人敷完药，不过一会得功夫，期待的毁容没见到，那张脸又恢复了原样。不知是惊的还是存有其他怀疑，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等了半晌，发现陈夫人脸上没有其他反应，她们这才着急让身边的婢女给自己也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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