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超市门口给人看包的密码柜？】
盛晴：“……”
怎么莫名其妙的。
盛晴突然感觉花点钱都不是不能接受了。
【那您要是不想帮忙保管，就扔了吧，麻烦你了】
也不知道到底哪句话就触碰到了江聿的逆鳞，盛晴不想知道江聿还会回复什么，将手机揣进口袋，然后骑上共享单车，匆匆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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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ny 在江聿身边悠闲地踱着步子，见到主人放下手机，过去在他掌心蹭了蹭。
江聿反手要摸它的下巴，小猫“嗷呜”一声，飞快窜开。
“不听话，”江聿靠在松软的沙发上，手指指尖微微勾了两下，似乎在回忆某些触感，“还敢顶嘴了。”
他喃喃道。
不知道是在说猫还是什么。
sunny 趴在饮水机旁边，悠闲地舔着自己的爪子，闻言，又叫了一声。
手机在沙发上叫了两声。
江聿捞起手机，居然是陆成周的电话。
他看了看时间，眉毛纳罕一扬，接起电话，嘲弄了句：“您还有功夫答对我呢？”
您这春宵一刻的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陆成周和祁静的约会以很诡异甚至好笑的姿势结束了：俩人情到浓时宽衣解带，刚好发现祁静的亲戚到访。
两人哭笑不得，只好穿好衣服打道回府。
“你丫的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我招你惹你了上来就这么冲。”陆成周说。
江聿揉了揉额角：“有事儿说。”
陆成周打车回家的，“人家妹妹的耳机还给人家了吗？”
江聿语气不善：“她不来取你怪我？”
陆成周“啧”了一声：“你这全身上下也就嘴最硬了。”
江聿：？
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在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陆成周决定给自己这位二十五年都没拉过女生手的处男兄弟一点在恋爱上比较实用的建议。
“我听祁静说，盛晴有失眠的毛病，晚上必须戴耳机听白噪音才能睡好。”
失眠。
江聿揉了揉后脖颈，坐直身体，语气照旧是漫不经心：“关我什么事儿？”
陆成周：“人家姑娘不来取，你就不给人家送回去？”
江聿嗤笑一声：“我是同城跑腿还是美团外卖？”
陆成周：“……”
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犟呢，活驴似的，谁劝也不好使。
“哥们儿是在帮你，”陆成周咬牙切齿，“江大少爷。”
可别现在太傲娇，老婆跑了都不知道。
江聿：“帮我什么？”
你就嘴硬吧！你就不承认吧！
陆成周哼笑一声：“我就说一遍，记得住算，记不住拉到。”
“盛晴住在鼎盛家园 1 期 15 栋 3 单元 502.”
第25章 你应该是江老师喜欢的类型
隔日，盛晴依旧在东西两侧小情侣的奋斗声里起床。
刚到大学，因为生活压力过大，她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
不过当时，她还感觉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睡不着觉的时间就当成上帝对她的赏赐。
白天去打工，晚上大家都睡觉，她则是在学习。
不过严重透支睡眠时间的副作用也很明显，现在她很难轻而易举地入睡，而且白天精神没那么足。
她对着简陋的天花板放空两分钟，然后拍了拍脸蛋，起床洗漱。
她长久失眠，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任何一点特别的声音都会无限放大，所以她习惯半夜听着白噪音入睡，所以耳机显得十分必要。
也是因为总是睡觉时听音乐，所以她的有线耳机的使用寿命都很短。
放在江聿那里的耳机，她不准备再要回去了。
她甚至有时候恶毒地想，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而最毁白月光的，就是还活着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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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盛晴在实验室写论文的时候，都没有戴耳机听音乐。
他们师门好像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尽管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大家都自觉戴耳机，谁也不觉得谁吵，谁都在打扰别人。
反正就是不想让自己受委屈，但将心比心，还算有点自我约束。
中午吃饭前，宋文师兄问盛晴：“阿晴你耳机呢？”
盛晴笑笑：“忘带了。”
宋文师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那我们这多吵啊。”
他们甚嫌论文字数太多，都在用机械键盘。
盛晴笑着回答：“没事的，我感觉还好。”
有伟人都能在闹市读书呢，况且盛晴在盛家的学习环境比实验室差多了吵多了。
今天京大食堂又有大家喜欢吃的菜，天气又不算太热，师门几个人决定走去京大食堂吃。
盛晴点了一份小炒肉，价格三块八。
她先去放筷子的地方帮师门几个人都拿了筷子。
端着盘子站在原地找座位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借过——”
声音如电流般钻进脑袋，盛晴猝不及防地回头，就看到江聿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
食堂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她刚巧站排队人最多的窗口，将路堵得纹丝不动，两人又离得这么近，谁也没先挪动步子，宛若沉默地对峙。
盛晴举着餐盘的手有点酸，一个抖动，小炒肉在里面滑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掉下去，江聿抬起一根手指钩在餐盘底部，将其稳稳扶正。
再然后，抬起头，目光一寸一寸划过盛晴的脸。
热气腾腾的烟火人间，于光明正大人潮熙攘里，两人四目相对。
还是那双颜色浅淡，天生带着冷感的眸子，还带这点儿不耐烦。
盛晴每次看着他的眼睛，心里都会泛起莫名的情绪。
“小心点儿。”江聿冷漠开口。
似乎像他早已认出来她，但他们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熟悉，只能做人潮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盛晴点了点头：“谢谢提醒。”
江聿偏开目光，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乖戾起来，皱着眉头轻轻吐出两个字：“麻烦。”
盛晴：“……”
不过，江聿那副冷冰冰的混蛋态度，倒是令盛晴回忆起很多从前。
从前她在他家里写作业，心里总会些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想象。
她看着电视机里的狗血剧情，什么男主误会女主和别人恋爱，但女主不解释，两人误会越来越深。
江聿看书的间隙抬头看一眼电视机，然后忍不住吐槽：“无语。”
盛晴咬着笔头说：“哥哥以后也会恋爱哒。”
江聿反问她：“为什么？”
盛晴用有限的认知举了很多必须要谈恋爱的理由，只换来他一声哼笑。
“女人太麻烦，”江聿将书本搁在膝头，语气轻飘飘的，不像是在给谁下定义，“一个人过最好，谁也不要为难谁。”
他也向来如此，保持着最简单的社交人脉，用十分简单的生活方式。
那时候的盛晴就知道，这样的男生是不会爱任何一个女生的。
他甚至，也很难爱自己。
而盛晴本人，就是他简单又不为难任何人的生活宗旨里，最最麻烦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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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午饭吃的实在不算有什么滋味。
吃了一半，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
没有备注，只有几个偷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愤怒的文字：【耳机到底要不要了？】
盛晴咬了咬嘴唇：【不要了】
江聿：【？】
【我是垃圾桶？】
又是仓库保管员又是同城跑腿现在又垃圾桶。
江大少爷的比喻还真不少。
看他似乎有给自己的意思，盛晴反复斟酌措辞，说：【那我要，也行】
江聿：【……】
【自己来取】
【明德楼 404】
这是他的办公室？盛晴：【这不太好吧？】
她抻起脖子看了看，没有看到江聿，在食堂交易是不太可能了。
她赶紧找补几句：【你知道，我是京农的，我进京大老师的办公室，很奇怪】
半晌，江聿回：【？所以呢】
盛晴：【我可以不去吗？】
江聿：【哦】
【变着花约我出去？】
盛晴：【……】
都这么说了，这个帽子扣在头上可不行，盛晴只能硬着头皮上。
趁着大家都午休的时间，她找了一个借口摸进明德楼。
路上没有人什么人，就连电梯都刚好等着她，盛晴连忙进电梯，然后按下数字“4”。
电梯里还有两个女生，脸上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时髦，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一副热恋中的模样。
“哎，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一个问。
另外一个 回答：“男生哪有固定喜欢的类型，只要漂亮的男人就喜欢。”
有被安慰到，但那个妆容精致的少女在恋爱中总是容易不自信，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够漂亮吗？”
“你还不漂亮啊？”另外一个女生做出夸张的动作来。
“叮”一声，电梯停靠在三楼。
两个姑娘连忙手拉手，互相打气，先一步下电梯，然后朝着目标出发。
电梯间对着的门牌号是 405，盛晴一边往左转去找 404一边留意相反方向的两位青春无敌的少女。
那两个姑娘年级不大，她以研一老学姐每天“白天研究生晚上研究死”的心态做参照，可以判断出来这俩人最多不过大三的年纪。
名校尚未毕业，没有实习也没有学术的烦恼。
甚至——
这是教室办公室！她们要告白的对象是京大老师嗳！
盛晴感觉自己内心属于人类的八卦基因都开始蠢蠢欲动。
京大教师的排列规则很奇怪，从东到西是应该是从小到大的顺序，但她越走离 404 越远。
绕了一整圈，才在尽头找到 404.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保持着学生的自觉，盛晴刚要抬手敲门，就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那个青春美少女的告白对象居然在这个办公室！
“江老师，我很喜欢你，请问可以留一个私人联系方式吗？”少女怯生生地声音传来。
盛晴脑子宕机一下。
等等！
是，江老师？！
这间办公室里有几个江老师，不会这么巧吧？
盛晴两个耳朵竖了起来。
不仅是她，整间办公室的老师都竖起耳朵。
毕竟，这位江老师是真的年轻貌美讨学生们喜欢，虽然作为老师大家都知道不能和学生谈恋爱。
因此，信誓旦旦地想看小江老师到底能如何拒绝。
在大家屏声静气等待回答的功夫，江聿指尖悠闲地转着一支笔。
等待好久，等到几乎要消磨掉几位同学的热情，才缓缓说道：“抱歉啊，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大家：？？？
一个个瞠目结舌。
他们还以为作为老师，应该摆出老师的架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后的拒绝，然后再冠冕堂皇地劝学呢。
盛晴也被这番拒绝的说辞吸引。
那个小姑娘忍得眼眶通红，但依旧很勇敢地问：“那老师喜欢什么类型，我可以改！”
江聿无声嗤笑。
“我啊，”他拉长音调，似乎陷入某种绵长的回忆当中，语气清高又戏谑，“不要太精致，最好有些顿感；不要太聪明，但有悟性可以接受调教；最好再世俗一点，软弱一点。”
大家再次：“……”
您的词汇量还挺丰富，你看看把这些意思相反的词汇放在一起是在形容一个具体的人吗？
那女生把这大串内容消化了好半天，但依旧嘴犟地说：“没关系，我可以改！”
江聿反问：“你记住了吗？”
女生：“……”
臊眉耷眼地垂下头：“没……”
江聿摆摆手，“那你回去再思考思考吧。”
众人：“……”
三言两语，这俩姑娘都要被忽悠瘸了，脑子晕乎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话地往外走。
之前一屋子站着的、抻长脖子八卦的知识分子也摩西分海一般给这俩人让出一条路。
摩西分海的道路通向门口，而路的尽头是盛晴。
那姑娘走到门口，盛晴往旁边儿让了一步。
姑娘抬起头，懵懵然地目光上下扫过盛晴：“你也是给江老师告白的吗？”
盛晴连忙摆手：“不，我不是……”
话还没说话，姑娘突然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看你行。”
盛晴：“……”
“不太精致，看着笨笨的，傻傻的，”姑娘语气一顿，“是江老师喜欢的类型。”
盛晴：“……”
“？？？”
第29章 江聿，岁聿云暮日月其除的聿。
托这位姑娘的福，盛晴很快就成为了全办公室的目光焦点。
大家投射过来的目光表露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两方面：
首先，这人是来找江聿的吗？
其次，刚才江老师说的择偶标准是啥来着，这姑娘符合吗。
顶着一束束几乎要将人看透的目光，盛晴紧张地头皮发麻。
几乎是本能反应，三好学生那样敲了敲门，气沉丹田，喊道：“报告。”
大家：“……”
江聿：“……”
大家想到江聿似乎喜欢不太聪明的，这姑娘好像也确实是这一款。
“报道”两个字在办公室里回荡，无人应答，坐在阳光里的江聿微微扬眉。
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几位老师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手里拎着罐头瓶装茶水的老头咳嗽了一声：“进来吧。”
盛晴双手在身后攥紧拳头，沉了沉心思，走进办公室，朝着江聿的方向缓慢挪动脚步。
几个老师也埋头各干各的，但眼神一起往江聿的方向瞟。
新学期马上开始，几个老师已经开始上班，但状态还没调整好，都想着摸鱼，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盛晴感受到一个词：如芒在背。
她慢吞吞挪到江聿面前，站定，开口：“江聿……老师好。”
听到这个称呼，江聿眉毛一扬，慢条斯理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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