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作者:北川风
简介:
十万年前,神女少宫遭受天劫重伤之际,被南江祗偷取天书,改写了自己的宿命,成为了神帝。
少宫大怒,欲杀神帝,被神族王廷的跪拜祈求,说天不可一日无主,已经寻不出继承神帝的最佳人选。
少宫心里气不过,给神帝下了万年咒,许他二十万年的寿命以及断子绝孙、后继无人的诅咒。
神帝为了自己的江山,娶了长右山的曦月公主,以希望能以曦月公主的福泽化解自己身上的诅咒。
曦月公主诞下了一个孩子,孩子长到一岁时,神印突然开始发黑,渐渐呈现死相。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曦月公主跳下了长乐山,与天许愿,愿以神魂为祭,化解人间百年战乱,许愿孩子南江汜终身学医、救死扶伤,不会参与神帝帝位之争。
南江汜保住了一命。
十万年之后,少宫再次遭受天劫,再次被打入人间。她睁开眼看着救了自己的人,莫名感觉有点熟悉……
“奶奶的,这不是那孙子的儿子么!”
前人的恩怨,今世的情劫。
少宫vs南江汜
*少宫是天书的守护者,法力无边,本文最大的BUG,没人治得了她。
*专栏有几篇已经完结的,感兴趣的可以先去戳v
第1章
天空破了一个洞。
细密的剑光从上面落下来,神族太子臻于已经无力抵挡,神元已经被打散了。远古神兽傲基却仍然半死不活着,撑着最后一股子戾气,幻化出一柄神剑,直冲臻于而来。
“爹!”
大雨中听到一声孩童声嘶力竭的呼喊。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孩童的呼唤,就在此时,一缕白光迅速闪过,磅礴的大雨瞬间变成了雹子,细碎的砸在人脸上。浩瀚的千山湖片刻间冻结成冰,还带着波浪的形状。
那素衣女子揽住了臻于,挡住了神剑,身上的白光披了千里,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手中施决,神剑硬生生被逼回傲基体内。接着,只见一道金光闪出,将傲基圈围了起来。
傲基庞大的体型垂直下落,女子便也跟着它垂直下落。她一只手施着决对抗傲基,一只手将臻于推了过来,被一群候着的人揽住,已经命在旦夕、无力回天了。
湖中心,圈着傲基的金光越拉越长,上面隐约浮起文字,离着近了,大家才看见,这竟是一本书。
“天……天书!”
傲基仰天嘶吼一声,震碎了山上冻结的冰雪。碎冰化成利刃,抖落下来,在千山湖上空法力的作用下,带着刃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在场的神一个个亮出法力,护在周身,但哪里能抵挡得住远古神兽的力量?
这时,只听那女子冷哼一声,“自不量力。”
在众神已经快抵抗不住的时候,女子双手施决,傲基瞬间变成了流体,被吸进了天书里。
风力卷着的碎冰在余威作用下横扫出去,只见那女子伸手一抓,碎冰静止在空中,垂直砸落了下去。
湖中心的女子一闪身就来到了臻于身边,一看他头顶的神光,就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
又一眨眼,女子凭空不见。
“冥王!给我滚出来!”
躺在长椅上的冥王惊得掉落了茶盏,匆匆收拾形态滚了出去。
“哎,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来了?”
“那个臻于,你不能收他,放他回去。”
冥王擦了擦一脑门的汗,“我也不想收他,可天书里写着呢,我就算放了他,他神体已损,也没地方可去。再说,神、魔二族本就是没有真正的灵魂的,死后的魂灵只能维持七天的形态,七天一过,云烟尽散。”
少宫眼神一凛,透着危险。
冥王慌了一下,“他已经人死灯灭,就算是此时修改天书,都未必有用了。祖宗,你若有这功夫,倒不如替他报仇去……呃,替你报仇去。”
“那南江祗实在太过分,竟敢算计到祖宗的头上去,你说是不是?”冥王的眼神里透着狡猾,看样子此刻只想把这烫手山芋给扔出去,管他得罪的是谁呢,总之,不能得罪眼前这个。
冥王又说:“我可将他的魂灵留在身体里长一点,晚一点再勾他,但至多一个时辰,时间再久点,他就该糊涂,变成流连人间的一股怨气了。”
少宫“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又回到了臻于身边。
“抱歉,我救不了你了。此事皆是我的过错,没看好天书,让他趁机放出了傲基。”
臻于手指颤抖着抓着她的手腕,又看向自己的儿子,“甘棠……护、护他。”
少宫看样子有些为难,她不想照顾一个丁点大的孩子。
“护……护他,我被人……陷害,他已经、没人了。”
“爹……父皇!”,那个叫甘棠的小孩子开始嗷嗷大哭起来,少宫有点头疼,只得道:“好,我将他放到映司山上,让山神映司教他法术可好?”
臻于眼睛一亮,山神映司是神族法力至高之人,轻易不会收徒弟,这么多年过去了,手下的徒弟没超过十个,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多……多谢。”
臻于嘴角斜勾起笑,看着还不懂事的宝贝儿子,又看了看变得天朗气清的天空,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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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引子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
# 东风恶,欢情薄
第2章
少宫提着甘棠的衣领子,就像提着一只小老鼠,眨眼间就落到了映司山上。
“映司!”
她心情不太好,用了点法力出声,声音清亮又冷冰冰的。
一道金光闪过,炫光顶上站了个一身轻甲的男人,面容平和,对她恭敬作揖,“神女。”
少宫将甘棠扔了过去,“送你个徒弟,好生养着。我待会再来找你。”
映司拎着甘棠将他放在了地上,未等开口说话,少宫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映司与甘棠面面相觑了片刻,少宫是个粗心的,没照顾过别人,何况还是个孩子。小甘棠被她上天下地的拎了一路,发髻早打散了。他披头散发、手脚发青,鞋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还在一抽一抽的吸着鼻涕,看样子是冻得不轻。
映司伸出手掌,附在他的脸上,甘棠的脸色这才红润了起来。
“去吧”,他说,“去换身衣服。”
“山神大人,那位姐姐……”
“她寻仇去了,你可不要招她,在外人面前也不要说起她。”
甘棠不懂,说道:“我爹将我托付给了她。”
“她将你托付给了我”,映司说。
等甘棠泡在温泉里洗漱打理的时候,少宫已经飞上了神族的九重天。南天门的守卫还没看清来人,已经被劲力横扫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一道白光劈开了举行大典的人潮,像是一刀劈断了海浪。劲风将人潮卷了出去,众神像风雨中飘摇的落叶,飞到半空打了个旋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再一眨眼,那即将登基的神帝的脖子,已经落在了那名不见经传的白衣女子手上了。
“哎、哎不能杀,不能杀啊……”
伴随着一片片的哀嚎声,那离着最近的老头猛地抱住了少宫的腿。
少宫挣动了一下,没挣开。
“太阳星君,你也活够了?”少宫想说:我不介意送送你。
“神女息怒”,太阳星君垮着一张脸,看样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太阳星君命长,是少有的,知道她身份的人,少宫卖他个情,让他把话说下去。
“南江祗盗取天书,逆天改命,死罪难逃,可神族再也选不出能继任神帝之人了。若此时他死了,神族的五湖十洲不知又要起多少年的战乱,神女开恩……”
南江祗被少宫抵着脖子,此时两条大腿抻着,吓得不住的颤抖,少宫看着一阵恶心,右手化出手刀,想直接结果了他。
太阳星君挣扎着扒着她的裙摆,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的跟死了爹妈似的,司阴星君以身作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拦下了她的手刀。
少宫烦不胜烦,看着面前这两个不怕死的老头,起了戏谑之心。她收了两手的力气,放开了帝位上的南江祗,“好啊,我不杀他”,她说,“但我很生气怎么办?”
太阳星君哭花了眼,被这么一问,竟然哑住了,他与司阴星君对视一眼。
刹那间,少宫掌风拍向南江祗的门面,伸手往回收,两指捏了个诀,一条细线从她指尖流出,钻进了南江祗的神印上。
只见南江祗逐渐面露痛苦和狰狞,捂着自己的印堂和脖颈,从皇位上跌落了下去,打滚着哀声嚎叫起来。
太阳星君看了看一地狼狈不堪的众神,颤抖着说:“神、神女?”
“权当送你一个人情,我便留他一命。二十万年之后,他自会报应不爽。哦,对了,我刚才在下咒的时候,一不小心多许了一个愿望,叫断、子、绝、孙。”
太阳星君:……
“你们这些神,不是很喜欢争来争去的么?一个人的力气不够,还要扯上一个氏族。”
少宫背着手,三两步已经走远了。太阳星君隔着老远还能听见她的声音。
“这三界,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是该换换人啦!”
、
少宫回到了映司山,那只会哭鼻子的小孩,已经收拾的人模狗样了。
“你叫……你叫什么来着?”少宫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看着他。
“甘棠。”这小孩儿讨巧,说话声音都在卖乖。
“哦,甘棠”,少宫犹豫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上画了个符。那泛着白光的印子呼到了甘棠的脸上,他感觉到一片冷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少宫说:“虽然你父亲将你托付与我,但我的法术你未必学得了,去跟着映司吧,我会来看你的。映司会教你学诗书礼法,我除了会打架什么都不会。”
“我听见了”,甘棠说,“你和爹说过,让我跟着山神映司学本事。”
少宫心里欣慰:懂事,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映司从堂内出来,递给她一盏茶,“你刚渡过天劫,感觉怎样?”
“感觉不太好”,少宫直言,“我将天书弄丢,又让奸人得逞、逆改乾坤,犯了天大的错”,她长吁一口气,“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处罚呢。”
映司抚了抚茶沫,“你守护天书万万年,难道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遇到过”,少宫说,“但一般不等我找人算账,人就先死了。这邪气东西……”
“诶,小心它找你算账。”
少宫一语成谶,十万年后,她郁闷的抵着额头,看着手中的天书。天书泛着白光,浮上一枚签子出来。
“这才过了多久?还让不让人活了?”少宫说。
那天书上逐渐浮出一个字:“劫”。
少宫扶额,“这活儿没法干了。”
青山逐渐远去,映司山上的桃花香气还绕在鼻尖,白云尽散,再一抬眼,已经落进了一片枯黄里。
天书体贴,将她坐的石凳与扶着的石桌一并送了过来,少宫连姿势都没换。
“这又是要作甚?”
枯黄转眼变成碧绿,土地里冒出笋芽,漫山遍野丛生出群开的月月红。少宫挑眉,站了起来,背着手瞅着这满原鲜红。
不得不承认,天书这回有点品位,别管接下来被打成什么样儿,至少这美感是给足了,就算死了,也庆幸自己在死前先饱了个眼福。
月月红生长越来越迅速,从美,变成了可怖。带着刺的枝条盖住了天光,密的连空气都透不进。就在少宫想起身飞出枝条上方之时,密麻的枝条如风涌动,周围全是皮刺,她连躲都没地方躲,手臂上硬生生挨了一下。
鲜血似乎赐予了它灵魂,月月红枝条扭曲起来,在周身横扫出一个圈,少宫飞身躲了过去,劲风扯断了她的裙摆。因它横扫了这一片,少宫终于得以见到天光,长呼出一口气,铆足了劲要和这花妖对抗到底。
少宫思衬着:这回这个是有人形还是没人形的?
刹那间,群开的月月红全都活了起来。
“看来是个没人形的”,少宫撂下一句,闪身躲过带刺的长鞭。
为了方便“割草”,她手中化出了一把长刀,用上法力挥了出去。
少宫怀疑自己只是吹了一阵微风,因这怪异的花丛只是波浪似的晃动了几下,漾起阵阵花香,转眼又铺天盖地疯长起来,伸着带刺的枝条冲她而来。
但她明明用了十成的法力。
这玩意儿的弱点在哪里?
强力摧不毁它,刀都砍不断它,这还是草吗?
她在花丛间飞舞,身后的月月红紧追不舍,一波接一波,生长的速度比她飞的还快。少宫能在片刻中跨过六界,被六界熟知的曾经的战神映司和如今的魔尊乘琚还得需要至少两个时辰,照这月月红的生长速度,若六界中真有这玩意儿,那这天底下就没别的东西可活了。
少宫在空中突然顿住身形,身上已经被花刺划出了许多血痕,下一刻月月红的花枝已经盖了她一脸,浓郁的花香呼了她一脸。她运起法力,毁了它的花瓣,将花瓣盘绕在掌间,想试探一下以它自身的力量能否毁了它自身。
花瓣让她施了个诀,密麻的洒向带着刺的花茎上。
花叶打落,花枝折断。
有用。
只是敌众我寡,这天书这回太不要脸!
她取了花径化成一把长剑,徒手搏斗起来——没办法,她的法力再高深也伤不了它,这和徒手搏斗也无甚区别。
少宫觉得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她宁可直接认输被天书处死,也不愿意这么无聊的耗下去。没意思!
灵光一闪,她又奋力的飞回了花的根部,照这花根部的力量,她那把随手化出的长剑已经没有丝毫用处了。
少宫将剑随手一扔,两臂环抱住花的根部,拽着它往上飞。第一棵花,就被她这么一不小心用力太过给勒断了。于是她又换了一棵。
第二棵花生出长刺,将她扎了个透心凉,少宫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等她稍微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找不到那棵她想报复回去的花了——这花沾上了她的血,此刻该是变成了个什么灵物,长腿跑了。
第三棵,终于顺利将它拔了出来,少宫拽着它的根系,不顾它的挣扎,将它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当成了鞭子使。巨大的鞭子横扫出去,群开的妖花被齐齐斩断,花叶扑簌簌落了漫天漫地。她那一身无处可用的力气,才终于有了点立足之地,只觉身心畅快,挥舞着鞭子又冲了上去。
这幻境里没有黑夜白昼之分,她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看着下面刨了满地的凌乱,她怀疑自己是耕地的老牛。这妖花一茬接着一茬,生命力无限旺盛,把她折腾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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