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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芬捂着心脏，气得喘气如牛，“哎哟哟，大民你快扶着点妈，你看看你这娶的是什么下贱玩意，妈这么一大把年纪，被她这么编排，妈还怎么活啊。”
王大民脑子乱成了浆糊，更多的是觉得丢人，他别过了脸。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妈年纪大了，我多陪陪她怎么了！你一个女人家的是不是离了那种事就活不了，像你这种连贞洁都守不住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就是，她这种就应该拉去沉塘！”王翠芬依偎着她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于凤娇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离了那种事活不了？王大民你说这话的时候要点逼脸好吗？
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也是，像你这种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的东西，也不知道哪来的脸问我厉不厉害。”
她摸了摸肚皮，“孬种，你拿什么和别人比呢，都是男人，人家一次就中，你不中看也不中用！
像你这种让媳妇都怀不了娃的人，活着才是真正的浪费！我不仅要活着，我还要活的比你们更好！”
王大民长这么大，听到的一直都是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只有仰仗男人的份，男人的脸皮哪能由得女人作贱，他发了疯似的踹过去，“孽种……荡妇……”
事发突然，公安同志想拦都拦不住，很快于凤娇的身下就被血水染红了。
“不好，孕妇大出血了，快点送医。”
“疼……好疼，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整个走廊里都乱糟糟的，裴晚宁瞪了一眼某人，“现在可以放开你了手了吧。”
她就听到了第一句，后面就被人捂上了耳朵，不过这种骂人的话不听也罢。
看样子，于凤娇的这个孩子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裴晚宁想了想，又退回到了刚才的房间，和小公安们简单的聊了几句。
去国营饭店的路上，江绪握着她冰冰凉的小手，眉头紧锁着。
“怎么会这么凉。”
裴晚宁笑着看他，“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刚才去说了什么。”不过他的关注点一直都是这么的清奇，要慢慢习惯。
其实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和公安们说，把审讯的注意点放在于凤娇身上就成，没了孩子这个保护符，撬开她的嘴，是早晚的事。
江绪依旧没什么话，她有句话说的很对，他的关注点自从遇到她之后就跑偏了。
就比如现在，他开始讨厌冬天了。
第105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上次吃饭的回忆不是很美好，裴晚宁已经很久没有来国营饭店了。
这个点人不是特别多，裴晚宁看了一眼点菜窗口的小黑板，“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点你喜欢吃的。”江绪把钱票递了过来，“我出去一下，饭菜上来了，你直接吃不用等我。”
要是以前可能还会推来推去的，现在关系不同了，心态自然也不同。
裴晚宁接过了钱票，熟稔的说了一句，“好，那你快去快回，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一幕正好被在里面吃饭的严家人给看个正着。
严兰兰咬着厚唇，筷子都快把米饭给戳成了马蜂窝，“哥，你又看走眼了！还说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你看看，她吃的喝的全是用的男人的，真是丢人！
哥不是我小看她，我估计那相机也是花的江绪的钱，像她这种败家娘们，做我嫂子我可不依！”
史珍香被闺女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不确定了，难不成这姑娘身上的好东西全是江绪出的？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儿子之前交往的那些姑娘，哪个不在他身上捞了不少好处，最次的也捞了好几盒蛤蜊油呢。
虽然江绪和闺女的事还没谱，但不妨碍她提前心疼啊。
但偏偏儿子又相中了这个姑娘，这可怎么搞。
“强强，你妹说的也没错，搞不好这姑娘又是个掐尖的呢。”
严强强一听就不乐意了，嘴里酸溜溜的，“被她掐，我乐意！你们能不能盼着我好点，人家现在处对象，处对象你们懂什么意思吗？那当男人的得出钱请她吃个饭怎么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要是和他处，别说出钱给她花了，就是把他爸的小金库搬出来送她，他也是愿意的。
严大头这会幸亏不在，要是在的话，指不定会被气死。
史珍香是个没主见的，见儿子不高兴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虽然老严说这事他已经着手安排了，不让她插手，那她去东山大队打听打听总是可以的吧。
对就这么办！
裴晚宁这边已经点好了饭菜，不过不等人就开吃，这个事她做不来。
和大师傅打了声招呼，饭菜先温着，待会人齐了再上。
不一会，江绪裹着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得知这个傻姑娘一直在等他，心里滚烫的不行。
放下手里的东西，便把饭菜给端了过来。
东北菜份量大，裴晚宁已经见识过了。
这次菜点了一荤一素，主食是三碗米饭，另外单点了三个大肉包。
她一，他二。
“不知道你的饭量，这些够不够？”
“够了，你慢点吃。”江绪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就放在桌边。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好。
裴晚宁已经很努力的在吃了，不过这米饭给的实在是太实诚了，一碗起码顶南方的三碗。
“吃不下了，就别吃了。”
“恩。”那种蠢事干一次就够了，裴晚宁果断的放下了碗筷，就看到江绪伸手拿过了碗，然后淡淡的说了句，“那不要浪费了。”
他竟然吃了她的剩饭！
其实在肚子吃不饱的年代，吃剩饭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对裴晚宁来说，这真的是一段不太美好的回忆。
小时候的她，性子其实挺闷的，远不如别的孩子讨喜，所以被欺负是家常便饭。
当然，那会大家都是孩子，做不出什么恶毒的事。
最多就是强迫她去吃别人吃不完的饭菜。
孤儿院里面一草一木皆是爱心人士的捐助，浪费粮食在这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每每回忆起，除了觉得肮脏，最大的感觉便是耻辱。
当时，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吃别人的剩饭。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吃着，裴晚宁知道他并不在意也不嫌弃，可心里就是很难受。
她想起之前某音上一场关于爱情观的讨论。
草莓屁屁，蛋挞边边，苹果核核，这些该谁吃？
有人说，必须是男朋友。
裴晚宁当时在评论里留言：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他吃什么草莓屁屁，蛋挞边边，苹果核核，因为我舍不得。
我们都应该吃一颗完整的草莓，蛋挞以及苹果，因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下面的评论很多，很多人都说：这样子的女孩子往往都不会被珍惜。
也有人说：哇，抓到了一只恋爱脑，踩死！
裴晚宁想说的是，这个只是她的恋爱观，无关对错，也无关结果。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伸手拦住了他，认认真真的说道。
“江绪，以后吃饭的时候我会尽量注意，能吃多少盛多少，我不喜欢吃别人的剩饭，也不喜欢你吃别人的剩饭。”
江绪默了好一会，突然笑了。所以，她这是在心疼他，对吗？
没来由的，心蓦地一下柔软了起来。
捏着她的手心，声音有些沙哑，“我也不是所有人的剩饭都吃的。”
感情之事，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也是他的态度。
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别的话自不必多说。
这顿饭明明只吃了不到一个小时。
两人都觉得，好像心更近了一步。
直到江绪拿出了那双死亡芭比粉的手套。
直男审美！
颜色丑出天际！不好看，不想戴！
她空间里的手套多了去了！
江绪耐着性子哄了半天，她才勉为其难的戴了。
翻了翻袋子，“你刚才跑出去就是买这些？”裴晚宁简单的清点了一下，里面有红糖，桂圆茶，还有一大块油纸包装的东西，闻上去微腥。
“这是什么？”
“阿胶，这是我从一个认识的老中医那换回来的。”他说手脚冰凉的人吃这个最好不过了。
心里微微的甜，被人记挂的感觉还挺不错，原谅他乱花钱的毛病。
裴晚宁好奇了，“你这么花钱，工资够用吗？”阿胶可不便宜！
闻言，江绪握拳轻咳了几声，“晚上给我留一下门，我去交底。”在东北，钱都是媳妇儿管的。
“……”大可不必！
两人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主要是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消完，江绪开车开的极为谨慎，速度慢悠悠的，感觉很不拉风。
江绪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想快，这不是祖宗在车上嘛。
“小雨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她要是知道今天我们一起来接她，肯定高兴的要跳起来。”江绪牵着她，边走边介绍县城的一些情况。
这时，就看到前方一座三层高灰色小楼冒起了滚滚黑烟。
不少学生装扮的年轻人相互搀扶着边哭边往这边跑。
“救命！快去帮帮忙，学校着火了，里面还有人好多人没出来，拜托你们帮忙救一下火。”
第107章 他怎么感觉没跳呢？
此时的学校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学生都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拼命往外跑。
起火点在二楼左侧，江绪随手抓了一个男学生，声音有些慌乱，“楼上还有没有人？”
“我，我不知道，楼梯那有好多受伤的人，堵的人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这场大火来的突然，好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了了。
尽管老师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什么东西都不要拿，保命为主。
但这帮学生当中，有几个是有钱的呢，课本不拿，回头烧了肯定又要花钱买，这些必须带上。
还有带过来的粮食和木材，烧了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有心大的恨不得连桌椅都扛上。
江绪和裴晚宁赶到楼梯口的时候，就看到满地哀嚎的学生，以及散乱一地的各种物品。
又是玉米，又是土豆，在这么狭窄逼仄的楼梯道里，不发生踩踏事故才怪了。
江绪的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梭巡，终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这人是村里老支书家的孙女，名叫沈冰冰。
“小雨呢，你有没有看到小雨。”
沈冰冰见是江绪，揉着脚腕哭的稀里哗啦，“呜呜呜，江大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来了，刚才吓死我了都。”
江绪脸色黑沉，“我问你有没有看到小雨？”谁有时间听你说这些！
“小雨，小雨她好像还在楼上，可上面的火好大，江大哥你别去了，上面好危险！”
沈冰冰担心的不行，全然忘了她这么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江绪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裴晚宁，就见她利索的摘下了自己的围巾，然后塞入了一旁的水桶中。
等围巾完全被水浸湿了，她踮起脚尖将围巾系在了自己的口鼻处。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了喉结处。
江绪听到她说，“不用管我，你快去吧，自己小心一点，小雨，小雨她会没事的。”
“好。”江绪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心，转身朝着起火点奔去。
“你谁啊？你这么做会害死江大哥的你知道吗！”沈冰冰虽然也是东山大队的人，但她上学期间一直借住在城里的姑妈家，除了寒假暑假会回去，对村里来知青这事一无所知。
裴晚宁瞟了一眼，没理她，跟着其他过来帮忙的人们一起转运学生。
“喂，你没看到我走不动道了吗？你快过来扶我一把，说的就是你。”沈冰冰扯着裴晚宁的裤角就不放。
别人都在争分夺秒的想多救一个人，她却在这无理取闹。
谁特么惯的臭毛病！裴晚宁一瓢子冷水泼了过去，“你是腿瘸了，还是半身瘫痪了？有那个说话的时间，就是爬也能从楼梯上爬到外面了。
矫情也要看时间分场合，这里的哪个人不比你需要帮助，这是哪个班的学生，这么的不知轻重！”
好几个教职工听到动静，待看到闹事的是沈冰冰，脸色一个比一个不好看。
沈冰冰一看讨不了好，只能嘟囔着，委委屈屈的从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挪，可怜了她娇嫩的小屁屁，这下受了老罪了。
随着前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楼梯间受伤的学生们基本上全部被救了出去。
裴晚宁看着楼梯间不断下涌的黑烟，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也知道这种火势，光凭灭火器很难把火给扑灭了，但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便闪进了空间。
另一边，整个二楼已经浓烟缭绕，能见度非常低。
江绪捂着口鼻，在大火中艰难的前进，时不时的还有火星子从梁上往下坠落。
“小雨，小雨……”这个时候除了喊，没有更好的办法。
“哥，哥是你吗？，咳咳，咳咳~~”江雨被呛的连连咳嗽，意识模糊的她，仿佛听到了大哥的声音。
“小雨，别怕，哥来了。”江绪顺着声音摸了过来，把围巾系在她的脸上，“别怕，哥带你回家。”
“哥，我腿受伤了动不了。”江雨有些绝望，回想刚才逃生的那一幕，她后悔万分。
江绪摒住气息，一个大力，把压在小雨身上的桌子全部推了开，然后抱起了她。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整个二楼陷入了一片火海。
“哥，你别管我了，你自己先走。”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出事，江雨气若游丝，“哥，你身手好，二楼这个高度，困不住你的，你别管我了。”
“你个傻丫头说什么呢，我们都要好好的，你难道不想见到你嫂子了吗？”
“嫂子？”江雨唇畔扬了扬，“咳咳，哥，你终于有对象了。”那她也放心了。
“小雨，小雨，你别睡，你和我说说话。”江绪抱着妹妹，撤到了另一边。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空气中有股特别的味道，这边的火势似乎比刚才也要小了不少。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裴晚宁在空间里已经手忙脚乱。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这个火就跟烧不尽似的，只要有一点火星子它便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裴晚宁的大脑快速飞转。
暴露空间，这等于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底牌！万一以后掰了，那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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