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她抱歉道:“哥哥,我们协会组织去一个地方摄影,在那呆三四天,我今晚不能留在这了。”
梁宴:“去哪?”
“清橙县。”阮听雾说,“可能是这几天没什么课吧,又正好碰上周六日,时间挺多的。”
“什么时候走?”梁宴走到沙发上坐下,扬眉看她。
“明早?”阮听雾摇头:“还没确定。”
梁宴随意问了她几个关于这次摄影活动的几个问题,一一回答后,阮听雾抬头看了眼手表:“那我现在回学校了。”
“嗯,我现在叫司机,你坐我车回去。”梁宴手机跟着也响起来,在接之前,他朝阮听雾说。
“好,”阮听雾点点头:“哥哥,你忙吧。”
梁宴这段时间是挺忙的,他嗯了声,往窗台走,接过电话。门被合上时分,他回头看一眼阮听雾,拿着手机走回沙发,手机里传来一道声音。
“我们有挺多地可以选择的,像南寻那块地,或者是芽庄……”
梁宴后脑勺抵在沙发上,嗯了声,手机里声音仍在继续:“明天就去考察了,然后还有清橙县那块地也还不错,风景很漂亮,最近那地还挺多人摄影。”
“清橙县?”梁宴嘴唇动了动。
“对。”手机里确切答复,“明天要去考察清橙县?那地挺小的。”
梁宴微闭上眼。
清橙县,她明天也是去这个地。
后脑勺抵得更深,他道:“不去。”
“去南寻。”
电话里道:“南寻和清橙相距一千多公里,这次时间可能来不及,如果选了南寻,清橙就赶不到了。”
“嗯,”梁宴滑了下喉咙:“知道。”
阮听雾回了学校,傍晚时分,群里发了新通知。因着这几天各地天气都不好,直到上午现在才确定拍摄地点在清橙县区,明天一早的飞机。
第二天飞机落地是在中午十二点,下飞机手机开机,梁宴的消息弹出来。
【到清橙了么】
阮听雾跟着协会的人一同往出口走。
同行的有几个女孩子都和她关系好,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地闹,她坐上去旅馆的计程车才有时间回复。
w:【我刚到呢,在去旅馆的路上】
几秒后手机弹出一条语音,阮听雾点开,程砚的声音随之响起来:“听雾,你注意安全啊。别出什么意外。”
阮听雾被程砚的声音吓了一跳,摁住语音回复:“表哥,你和梁宴哥哥在一块吗?你怎么拿他的手机发语音,真的吓我一跳。”
发完消息,对面又弹出消息。
阮听雾摁开,却没想到这次是梁宴发过来的语音。
男人像是在外面,嗓音还伴着风声,听着还带了点笑。
“听雾,摸摸吓不着。”
阮听雾对着手机屏幕笑了下,还没和梁宴发完消息,计程车已经到了旅馆。
挨着阮听雾坐的一姑娘说:“这地好偏僻,旅馆看着就小,真后悔来了。”
另外一姑娘接道:“还不是为了摄影吗?将就将就住就行。”
“嗯,”阮听雾下车,从车尾拉出所有人行李,而后拉着自己行李箱进了旅馆。
负责此次摄影活动的是一个大三的学姐,她跟在阮听雾旁边,同所有人道:“现在还有几个人没到,现在先休整一下,下午再去拍。”
大家都纷纷应了声,进了旅馆,学姐和旅馆前台交涉,给所有人分配了房间。
“都是单间,”学姐分着房卡,说:“条件有点简陋,大家忍一下。”
阮听雾拿到房卡,拎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先是扫视了一圈,床不大,床头柜旁边有个懒人沙发,但看着有点脏,窗嵌的是那种蓝色的老式玻璃,白昼灯忽明忽暗,条件确实有点简陋。
但索性床很干净,她拿手沾了沾床单,一点灰尘也没有。
坐了这么久飞机有点累,阮听雾脱下鞋子在床上睡了会。
睡醒之后,下午三点,天色有些沉,但没下雨。
群里发了通知,说半小时后集合。
两条消息弹出来。
LY:【怎么不回复哥哥消息】
LY:【到住的地方了么。】
阮听雾靠着床背一边打字一边思索,她怎么感觉,梁宴以前,找她的频率没有这么多的。
w:【到啦,刚刚睡着了,在旅馆睡了一觉。你今天怎么和表哥在一起,你回京南了?】
发完消息,她又闭目躺了会。
直到一条新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没,在南寻。】
阮听雾没听过南寻这个城市,打开百度搜索了下。
手机自动显示南寻离她这儿相距两千三百二十七公里。
阮听雾合上手机。穿上鞋子拿相机出了房间。
与大家集合后,坐大巴车去清橙山。
与她一组的,是两个姑娘。
三人一组相处愉快,拿着相机一拍就是四个多小时。
晚上,坐大巴车回去,阮听雾没坐到靠窗那个座位,山路绕极,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她坐得脑袋晕沉沉的,到了旅馆,人逐渐便有点晕晕的了。
身边俩姑娘看出她状态不对劲,拍拍她肩膀:“这么啦,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有一点晕车,”阮听雾摇摇头:“没事,我先回房洗个澡。”
“好,你要有不舒服就和我们说啊,这里条件差,药很难买到的。我刚刚问了问其他人,大学生嘛,没想这么多,都没带药的。”学姐轻握她的手。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睡一下就好了。”阮听雾觉得很抱歉,她不想因为自己麻烦到别人,道:“谢谢学姐。”
“不用谢,”学姐笑着揉了下她脑袋:“你好可爱。”
阮听雾这人容易害羞,耳尖红了下,学姐看见她耳朵红,不可思议道:“不是吧,你这么容易害羞的?你原来这么软的?但我看着你,感觉你是那种辣妹的。”
俩姑娘附和道:“她其实很软的,很容易推倒啦。只是看着人有点清冷,穿衣又很辣。”
阮听雾:“?”
她被这几个人逗笑:“我怎么成辣妹了?”
“拜托,你还不辣啊?”学姐环视了一圈,而后碰了碰她腰:“这么瘦的,”她又走近阮听雾一步,拨了拨她胸前,小声道:“身材这么好。”
阮听雾脸迅速地红起来,连着退后好几步,笑闹着说:“你摸哪里呢。”
“哎,听雾这种又软又辣的妹,”学姐忍不住叹息:“到底谁能泡到啊?”
她们又闹了阮听雾一会,最后才把小姑娘送回房。
回房之后,阮听雾脑袋还是晕,匆忙洗了个澡后,她给手机充上电,很快躲进被子里睡觉。
因着房间没台灯,她又怕黑,只好把大灯点着。
但大灯有时昏暗有时明亮。隐隐约约可能随手被灭掉的迹象。
她拿过手机,边刷朋友圈边祈求灯泡别烂。
周书书这时候发了个表情包过来。
阮听雾点进去,表情包是一个很大的太阳。
配图文字是:【我这里太阳很大,哥哥那里大不大】
周书书:【听雾,你帮我把这个表情包发给我另外那个号,那个号我没加这个号】
w:【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包,,】
周书书:【和男朋友调情呢!】
阮听雾正回复着周书书,保存了那个表情包,梁宴消息弹了出来:【五五,睡前记得把门窗关好,注意安全。】
阮听雾回复了个好字,周书书又炮弹似的发过来七八条消息,她手忙脚乱地推退出去,回复周书书:【我给你小号发过去了,我先睡觉了】
发完消息,她是真有点困,而房间灯泡也还倔强的运转着,看来不会突然熄灭。
阮听雾安心地放下手机,屏幕震动了下。
她撑着下巴看向手机。
周书书:【你没给我发啊。】
阮听雾皱眉打开手机,回复她:【我发了啊】
她又倒回去检查了次。
刚刚和她聊天的就俩人,一是周书书,二是梁宴。
不会吧?
阮听雾眼睛定了定,心脏节拍错了错,立即点进梁宴的账号。
但聊天记录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那张表情包。
嗯,周书书发给她的那一个。
很乱七八糟,无法言喻的成年性质的表情包。
阮听雾急着想撤回,但已经过了两分钟。
她紧紧地咬住唇,把嘴唇都咬白了。
视线上移,梁宴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阮听雾心情复杂地闭上眼,差点没拿住手机。
第47章
不知哪吹来一阵风, 吹得阮听雾手指有点发凉。她摁灭手机,抬头看向风的方向,老式窗户漏风, 且没关紧。
没想到梁宴随口提醒她要关上窗, 这窗户真就漏风了。这人说话还挺灵验。
她踩着拖鞋下床, 费力地关好窗户,又拉上窗帘, 手机屏幕亮了下。
低着头去看。
LY:【你怎么还对哥哥开黄腔】
阮听雾闭了下眼, 拿起手机打字:【我发错人了!!!我没有想对你开黄腔!!!】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她竟也不觉着尴尬了。
便上了床,盖上被子侧躺着,手机屏下滑出一条消息。
LY:【那你是想对谁?】
LY:【你有几个哥哥】
阮听雾眯起眼摁键盘:【我没想对谁,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LY:【很难说】
阮听雾劈里啪啦地摁键盘:【我们能别聊这个事了不。我觉得很尴尬!!!】
LY:【被开黄腔的是我, 该尴尬的也是我。你尴尬什么?】
阮听雾看着他这句话,眼睛在昏暗灯光下转了一圈,僵硬地点点头。
哦,好像也是。
是她不小心对他开黄腔了, 他是受害人, 她不是。
怔了几秒,她缓慢输入一句话:【谢谢你的安慰。好, 那你接着尴尬吧,我睡觉了】
梁宴发过来一条语音。
阮听雾手指木讷地点开。
手机里传来男人带着点闷笑的声音。
“喂, 有你这样的?勾完人就跑?”
阮听雾蹙了下眉。
嗯?什么叫做勾。
什么又叫做勾完人。
她哪勾他了。
勾这个字, 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合,她和他的关系。
不过, 他这个人, 一向爱乱用字词的。之前不是还用错过上下其手吗。
思及此, 她摁住语音,说:“你真改改你这个乱用字的坏习惯了,什么叫勾啊?哪个勾?是勾心斗角的勾还是一笔勾销的勾?”
半分钟后,他语音消息如约而至。
阮听雾点开。
外边忽然狂风大作,声音变得很嘈杂,她只好将手机靠近耳边,但听了好几秒什么都没听见。
纳闷地看了眼语音,时长显示为27s。
再一次将手机靠近耳边,但前20s都没有人说话,她只能听到树木被风刮得沙沙作响的嘈杂。
直到后七秒,风声忽然转变为男人的低声。
至此,全部的嘈杂消弭,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他的。先是一声磨耳朵的轻笑。
接着是两句话。
“哪个勾?”
“当然是勾人的勾。”
阮听雾闻言手心一热,热完后觉得有些奇怪,正准备发送消息,他的文字消息跳到她眼前。
【你早点睡,以后别在晚上给哥哥“误发”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阮听雾忍不住笑出声。
w:【你打双引号干嘛!!我难道是故意发给你的吗!梁宴哥哥,我真的不敢细想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了!】
LY:【你凶哥哥干什么】
阮听雾迅速打字:【我怎么凶你了啊!你不要颠倒黑白好不好,明明是你先指责我用心不良的!】
LY:【还在凶?】
W:【就凶你。】
LY:【只凶哥哥一个?】
W:【嗯,因为你最招人烦】
LY:【你当哥哥面再说一次?】
阮听雾上下眼皮打架,摁住语音,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梁宴哥哥,因为你最招人烦。”
说完,她打算睡,但屏幕上忽然亮起视频通话的页面。
时间像冻住,乍然结了冰。
“……”阮听雾迟疑了会,硬着头皮摁了接通。
这好像是她和他第一次打视频电话。
正想着,屏幕上出现男人的脸。
他眉本就锋利,在不大的屏幕上看着便更甚,眼睛微微弯了点,眼尾往上掀几分,深邃,眼距又窄,单薄的眼皮凌而厉。带着侵略性的。
周围没什么光线,唯一点光亮只碎在他眼里。
嘴唇轻扬着,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其实,勾人的是他吧。
看着就让人觉得喉咙发痒。
“干什么,”阮听雾低着眉看屏幕,率先出声:“小气鬼,我不就发错一个表情包了吗。还想打视频当面批评我。”
“哥哥不批评你,”男人靠近手机,眉和眼占据了整张屏幕,他声音压低,薄唇掀了下,语气轻飘:“难道还表扬你表情包发得好吗?”
“……”阮听雾撇开脑袋,视线没放在手机上,说:“那我不小心发错了嘛。我一朋友让我把这个表情包发给她小号,然后你那个时候又恰好给我发消息,我就不小心发给你了。”
“你交的都什么朋友?”梁宴问。
“好朋友啊,”阮听雾说:“情侣之间调那个情,”她声音渐低,“发这个不挺正常的吗。”
说完,她看回屏幕,对上他清澈明亮的瞳孔,小声道:“我不信你和你女朋友没说过这种话,没调过这种情。”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梁宴耐不住笑了声。
“你看,你都没否认。”阮听雾说。
“你这小姑娘还挺会给人扣帽子的,”梁宴停顿了下,说:“但阮听雾,我真没这样过,你信我。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花心,和不检点。”
阮听雾舔了下唇。
紧接着听见他说话,语气听着很正经。
神情也变得严肃。
梁宴这种表情,她只在五年前的主席台见过一次。
只不过,那一次,他高高在上,意气风发,是她远不可及的云霓之望。那时候她站在人潮如织的人海里,和他的距离远到看不清楚他的眉和眼。
但这一次,男人眉眼清晰地出现在她屏幕前,认真地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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