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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夏日——okoky【完结】

时间:2023-05-03 14:49:44  作者:okoky【完结】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那你就放陈逢喆家里?他不是挺愿意的,他家里还有个未婚妻的妹妹,俩小孩凑一起了。”
  “陈逢喆我不放心,”程砚实话实说,又转头问梁宴:“梁宴,你还是不怎么乐意带对吧。”
  梁宴几十秒都没有出声。
  阮听雾揉了揉眼皮,一口气含在嗓子眼,心弦在那瞬间晃荡个没完。
  心跳声也在那瞬间被放到最大。
  “你知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一分钟后,梁宴嗓音抵达阮听雾耳畔,心弦在那瞬间也像是就此定住了。她眼眶一红,缓慢地低下了头。
  “行,”程砚又叹了口气,“那我再想想办法。”
  阮听雾假装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包厢,吃到一半时候,程砚推门而入,朝她挤出一个笑:“快放烟花了,咱们走吧。”
  在2016年还没正式来到的前几分钟,漫天烟花便竞相亮了起来,阮听雾拿起相机,在镜头里找到她最喜欢的一束烟花,咔擦一声,定格。
  只是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天空就沸沸扬扬下起小雨,烟花逐渐就没人放了。
  阮听雾收起相机,也一并收起这三个多月来的雀跃和开心。
  程砚喝了酒,代驾又在路上出了点事,所以阮听雾跟着他坐了梁宴的车回家。
  探身进入车厢时,阮听雾身上挂着一连串的雨滴,她坐下,习惯性低头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顺带擦干净。
  擦拭完后,她看见程砚闭着眼睛睡觉,便掏出手机看高铁票。
  等这学期的课程结束,她就回家吧。
  阮听雾伸出手指点了进去,下意识掀眼扫了下梁宴,没想到两个人眼神撞在了一起。
  她愣了下,关了手机屏幕,嘴唇动了动:“怎么了。”
  “没什么。”梁宴原本是在等红灯,但等红灯的间隙,偶然撇到她拧起的双眉,心脏仿佛也跟着拧了起来。
  嗓子有点发痒,他不耐烦地打开车窗,从口袋里拿了支烟出来,没点燃,就咬在嘴里过烟瘾。
  “哦,好。”阮听雾耳朵里回响梁宴那句话“你知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汽车发动,窗外的景象又开始变化起来,她靠在车厢最里面。
  关了手机,闭上眼休息。
  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个片段。
  第一晚还没见到面就出口维护她的梁宴,在暴雨里朝她驶过来的迈巴赫,海滩边递到眼前的矿泉水。她弯了弯唇。
  但出口维护和递给她矿泉水只是因为个人教养,在暴雨里接她也只是是因为受程砚所托。和其他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阮听雾弯起的唇又放了下去,反而因为之前的雀跃,现在心里的失落和难过更重。
  ......但原本不该觉得失落的,她也没这个资格。
  但还是避无可避地变得失落了,贪心又错误,因为心脏根本不由她控制,酸涩和欣喜都由它自主发展,她的理智都做不了数。
  汽车驶到程家附近,梁宴松了安全带,程砚还在睡,他只好朝阮听雾说:“后座有把伞,你拿着。”
  “那你呢。”阮听雾低头拿过伞,朝他看了过来:“这里好像只有一把伞。”
  她的瞳孔精致漂亮,软绵绵但看着又亮晶晶,像猫。
  梁宴对上她眼神,脑袋里现过她低着头小心翼翼擦座椅的模样,像是鬼使神差,下一瞬,他开口:“你想回家还是在京南?”
第11章
  阮听雾看了眼程砚,他睁着眼,像是也在等她回答。
  她抿出一个笑,说都行。
  梁宴看见她笑,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程砚带了伞,阮听雾就同他下车往程家大门的方向走。
  梁宴拔了钥匙,把烟点上。
  几秒后掐了烟。把车开向了陈逢喆最近开的一个私人会所。
  别他妈尽给自己找麻烦。
  他低骂了自己一声。
  -
  元旦过后京南一中进入了一段紧张的期末备考时间,阮听雾被气氛感染,学习压力本就不小,那段时间也低气压地过着。
  期末考考完的那天,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上学校里认识的几个男生女生约着一起出去吃饭,阮听雾被程亦橙拉着也去了,只是还没开始吃,便忽然收到了陈逢喆的电话。
  她摁了接通。
  “你在哪?程砚出车祸了。”
  阮听雾来到医院是在半小时后。
  刚进医院门口,阮听雾就看见陈逢喆朝她招手:“程砚妹妹,程砚妹妹,过来。”
  阮听雾朝陈逢喆走过去,梁宴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
  “哎,梁宴。”陈逢喆抬手叫了声梁宴。
  梁宴回头看了眼陈逢喆,目光又在很久没见的阮听雾身上停留了几秒。最后偏移开目光。
  陈逢喆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情况很严重吗?”陈逢喆问。
  “还行,”梁宴蹙眉:“你把这妹妹带过来干什么。”
  “她不是程砚妹妹吗?”陈逢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我想着她来了程砚也能好受点。”
  梁宴滚了下喉结:“你是担心程砚出车祸还不够好受是吧。”
  “……”阮听雾小声朝梁宴说:“我表哥怎么了啊。”
  梁宴眼神没那么咄咄相逼,收了些锋利,但疏离意味是从始至终地重:“行,他醒了,我带你去看看。”
  把人带到医院病房,程砚打着绷带,艰难地从病床上爬了起来。质问道:“谁把她带过来了?!”
  陈逢喆:“哥,你好受点了吗?让妹妹安慰你几句。”
  “……”梁宴有时候怀疑陈逢喆的脑子还没进化好。
  “我他妈能好受吗陈逢喆。”程砚气笑了:“得,听雾,你没吓到吧?”
  “没有,”阮听雾挤出一个笑,心疼地看着程砚:“怎么弄的啊?没事吧?”
  “没事,就雨天路滑,不小心弄的。”程砚笑了下,说:“嗓子干。听雾你去给哥倒杯热水来吧。”
  “好。”阮听雾出了病房倒水。
  见着阮听雾走开,梁宴坐在椅子上,睨他一眼:“说吧,到底怎么弄的。”
  “就真的路滑啊,”程砚一脸懵:“然后撞栏杆上了。”
  “你不是把你妹妹支使开,然后和我们说小话吗?”陈逢喆问。
  “……”程砚:“不是啊,我就真的嗓子干想喝水。”
  “草,”陈逢喆说:“程砚你是真不按常理出牌。”
  程砚脖子艰难地动了动,其实他出车祸撞上栏杆还是分神在想阮听雾的事儿。但梁宴不是在这吗,他也不好意思说这个,弄得他好像在道德绑架梁宴似的。
  这多冒昧啊。
  阮听雾给程砚倒了杯热水,问他情况严不严重问了十几分钟,最后被护士赶出了病房:“妹妹,病人需要休息。”
  “好。”阮听雾被推出病房,抬手和程砚说了声拜拜。
  肚子咕噜叫了声。
  阮听雾偏头看了眼,猜想应该没人听到,转眼就扫到漆黑蓬松的头发。视线往下,
  男人表情闲散,眼皮微微往下哂,笑了声:“没吃饭?”
  “……”阮听雾:“没吃。”刚刚和同学聚餐,还没来得及吃就被陈逢喆一个电话叫到这来了,哪有时间吃饭。
  梁宴荒诞地扯了下唇:“这都十一点了?”
  “对,很晚了。”阮听雾饿的难受,看了眼梁宴:“梁宴哥哥,那我现在去吃了。”
  “行。”梁宴不在意地应了声,低头等陈逢喆出来就走。
  阮听雾来京南还没来过医院,今天是头一遭。
  她快速地走出医院,站在医院门口遥遥扫了眼,发现离这最近的是一片烧烤摊。但那里人看着就多,杂乱得不行,不少没穿上衣的彪形大汉坐着侃。
  “……”虽然是法治社会,但小姑娘还是有点害怕。能不去那吃就不去吧,她秉持着这个想法又扫了一圈,但意外地得出一个结论。
  好像这附近都没什么吃的了,就一个烧烤摊。
  拿出手机点外卖,戳了戳屏幕,这医院偏,附近的外卖也没有。
  没办法,那个烧烤摊便成为了她余下的唯一选择。
  肚子又咕噜叫了声,阮听雾艰难地朝烧烤摊迈了步子。
  但没走几步,烧烤摊传来砸碎酒瓶的声响,她愣了下,几个酒瓶碎片在地上躺着,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往她的方向扫了眼,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看什么。
  吓得阮听雾脚步彻底不敢挪了,心里发怵。忽而想到了梁宴。
  是不是他陪她一起吃,她就不会害怕了。
  答案是肯定的。
  思及此,她毅然地转身,打算折回医院找梁宴。
  幸运的是梁宴还是坐在医院大厅里,出奇地打眼,她一眼就瞄到了。
  但这次迈向梁宴的脚步同样缓慢,因为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
  如果被拒绝——
  阮听雾抿了下唇。
  也总比去烧烤摊独自面对那些彪形大汉好。
  顿了顿,她走到了梁宴面前。
  梁宴等陈逢喆正等得不耐烦,准备先走,撩了下眼皮,余光里一个女孩子正看着他。
  “怎么了。”他出声很淡,眼里淡漠意味明显。
  仿佛像看见一个陌生人。
  阮听雾呼吸静了静,心里打了退堂鼓,已经打算转身,原本想邀请他一起吃饭也不敢邀请了,但面对梁宴的问话,只好硬着头皮说:“哥哥,你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吃过了。”梁宴说。
  “好。”阮听雾点点头,转身走了。手指捏着红色大衣的牛角扣,触感冰凉,空气也跟着冷下来。
  过几秒身后又传来梁宴的声音:“阮听雾。”
  阮听雾心脏快了一拍。她怔怔松了牛角扣,心里止不住地猜想梁宴叫她干什么。
  难不成是看出她的紧张和不安,要主动陪她一起吃饭了吗?
  转身回头,男人抬手指了下地面,表情淡淡地扬唇:“东西掉了。”
  阮听雾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一元的硬币躺在地面,背面朝上,被医院大厅的白光照的刺人眼睛。
  的确是她的硬币,估计是刚刚从她大衣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蹲下捞过硬币放进口袋,又往梁宴的方向投了一个眼神。
  他指出她掉了东西后就再没抬眼神看她。
  阮听雾手伸进口袋,摁了摁硬币,转身出了医院。
  硬住头皮往烧烤摊走。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湿漉漉的,冬天寒冷刺骨的风刮过,她冷得紧了紧大衣。
  皮鞋踩在地面溅起一点水花,阮听雾放轻脚步,避免被水溅到。
  但随着越来越靠近烧烤摊,离那几个没穿上衣的彪形大汉越来越近,她心里就越发怵。她虽然知道长得凶神恶煞的不一定是坏人,但她就是止不住地害怕。
  担心接下来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哪怕在这之前并没有发生任何征兆。
  “我他妈早看我们公司那个女的不顺眼了。”
  前方的烧烤摊传来一句话。
  阮听雾伸进口袋摸了摸硬币。
  紧接着,烧烤摊有人回应道:“我也是,作死了,整天嗲声嗲气的。”
  “砰——”的一声,几个大汉举起酒瓶撞在一起,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她眉心一跳,抬眼看去。
  烧烤摊坐着的几乎没有女生,彪形大汉只是其中一桌,另外两桌都是男人,好像喝得都挺多,其中一个男人还醉气熏熏地站在椅子上。
  危险因素实在太多。
  阮听雾脑袋里蹦出一句话。就在这时,那个站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往她的方向指了下。
  她心脏一紧,呼吸缓慢地停了下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极其有规律又松散的。
  阮听雾心尖提起一口气,回头,梁宴那双眼在一片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没有刚才那样疏离。
  但对比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她有点意外。不过几秒时间,梁宴光是站在这里,便消除掉她的紧张,整个人很快被安全感密不透风地包围住。
  再次抬眼扫了下刚刚站在椅子上的男人,他原来不是指她,而只是因为她太紧张草木皆兵了。
  彻底松了口气,她弯了弯唇问:“梁宴哥哥,你怎么来了?”
  “有点饿,”梁宴走在她旁边,他眉峰硬朗,几根碎发扫在眉间,风吹过拨动,眉间头发变得凌乱,他抬手拨了下,锋利的眼睨她一眼:“一起吧。”
  “好啊。”阮听雾笑了下。
  她正好求之不得呢。
  有梁宴走在旁边,阮听雾紧张害怕的心思瞬间消弭,走到烧烤摊,梁宴带她进去选了家单独包厢。
  阮听雾饿得不行,快速点好单后,菜很快上齐,她也没怎么顾所谓的形象,就大口朵颐了起来。
  梁宴点了碗粥,喝粥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玩手机,有一小会的时间看了几眼阮听雾。
  睫毛挺长地搭下来,拿筷子的手就没停过。
  他很快移了眼神,给陈逢喆敲了一句话过去:【我待会先去酒吧了】
  陈逢喆:【行。酒吧今晚岑思也会来,明眼人都知道她就是冲你来的】
  梁宴懒得问岑思也是谁。
  陈逢喆:【不过你现在在哪呢?我怎么刚出医院就没见着你人影了】
  梁宴下意识看了眼对面吃虾丸的,又给陈逢喆敲了一句话过去:【动物园】
  喂猫。
第12章
  陈逢喆:【现在动物园还开门?行行行,你别敷衍我了。】
  梁宴没再回消息。
  那晚阮听雾吃完饭,和梁宴在医院门口分开,她去病房看了眼程砚,便坐地铁2号线回家。
  回家之后上楼,行李差不多已经收拾好,只是,程砚现在出车祸住院,她拿出手机,把高铁票日期改成了下周。
  接下来一周时间,程砚一直呆在医院,阮听雾时不时去医院给他送饭。程砚即将出院的前几天,她向他提了回家的事。
  程砚当然很不愿意,但始终拗不过她。最后,他问,听雾,你真的想好了?
  阮听雾笑了下,说想好了。
  程砚咬牙叹了口气,问她哪天的票。
  后天。
  阮听雾说。
  程砚不说话了。
  阮听雾顿了顿,笑着逗他几句,程砚问,怎么好端端地又要回去了。
  她随意胡诌了个理由。
  程砚看了下眼前的女孩子,心里百感交集。他下个月必须出国。这些事好像就是注定的,他无力改变也毫无办法改变。
  “那我先出去了,”阮听雾弯了弯唇,“表哥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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