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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太太寿辰。
其实挺想反悔的。
卫老太太过生日，齐书廷肯定是会去的。
林清真不想在那种场合跟他碰上。
她之所以选择从卫秦那里离职，就是因为卫秦和齐书廷的关系。
想不到已经离职了，还是没逃开。
其实可能后果也就是尴尬而已，加上她和齐书廷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可能她就是怕见到齐书廷而已。
29号的时候，卫秦的车子停在林清家的门店外面，林清跟林正元说了一声，就朝车子走去。
卫秦有特别留意一下林清的装扮，薄大衣里边是红色长连衣裙，还特意戴了老太太上次送她的项链，也注意到她头发短了不少，在脑后扎成一条低马尾，没戴什么发饰。
还凑合，太低调保守了点。
不算很满意，但也没挑出什么大毛病，卫秦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林清跟他打过招呼，就还跟以前一样，坐在副驾位上。
卫老太太的寿宴是在自己家里办的，是一套已经比较有年代感的别墅楼。
老太太穿着深红色金丝纹的旗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她喜气洋洋的拉着林清的手说：“不为过什么寿，我到这年纪了，就是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林清刚和卫老太太说了几句话，齐书廷就到了，他也不是自己来的，和他做伴的是他小姑齐荣。
作为以前的亲家，为老太太过生日，齐家不可能一个代表都不出，但是显然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齐荣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她还是一向艳丽的妆容，盘了头发，也穿着旗袍，搭了一件宝蓝色的带毛边的羊绒小披风。
一看到林清正挨着卫老太太坐着，被老太太亲昵的握着手ᴶˢᴳ，齐荣就明显愣了一下。
而齐书廷的目光也已经落到林清身上，又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卫老太太已经冲齐书廷伸出手：“快来快来！我这大忙人外孙，外婆都想你了。”
卫老太太又去握齐书廷的手，林清便趁机把手收回来了。
齐荣也笑着走过来：“老太太，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卫老太太看向她，就只是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人，连齐书廷都不理，就更不会理她。
齐荣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场合得到这种待遇，毫不介意似的，依然大大方方笑着，看到齐书廷旁边有位置，就顺便坐下了。
卫秦：“我们卫家办喜事，齐家人来干什么？”
齐荣：“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家是亲家，卫家的事，当然也是齐家的事。”
卫秦：“应该是，卫家的都是你们齐家的吧？”
林清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卫秦，卫秦对齐家的抵触心真的是非常严重。
像这种场合，齐书廷是没办法代表齐家说什么的，但是齐荣的立场就很鲜明。
但是齐荣也并不随着卫秦往上面扯，笑着道：“还记得你小时总爱跟着我玩吗？我是家里最小的，终于又来了个比我还小的，可把我高兴坏了。”
她一说这个，卫秦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但有些话，只能硬是憋着，不好讲出来。
齐荣便笑笑，又看向林清：“这位是？”
齐书廷恰时提醒了一句：“小姑。”
齐荣看他一眼，便打算暂时先不问了，但卫秦又开了口：“我女朋友。”
......
林清，齐荣，齐书廷，三个人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他。
但他这么一说，老太太可高兴极了：“什么女朋友？不是一直说是助理吗？”
老太太一拿他打趣，其他卫家人也跟着笑起来。
老太太又来拉林清的手，拉住了，拍一拍：“听见了吗？他这可是，头一次承认呢。”
嗔怪的瞪一眼儿子，又转向大外孙子：“还有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也给我抓紧点！”
齐书廷不知想了什么，笑了一声：“那可难了。”
林清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才把这寿宴给坚持下来的。
差不多快结束了，她就找机会出来透透气。
可能是因为跟齐书廷最后的收场并不算好看，可能是因为齐荣在，再加上卫秦那句突然冒出来的“女朋友”，林清全程都有点缺氧的感觉。
但她觉得她应该算是完成了卫秦的最后一个工作任务，终于可以解脱了。
吃完寿宴，老太太就觉得有点累了，得去休息一下，她应该不用再回去了，现在就只等着卫秦带她回去就行了。
又有人从里面出来，但不是卫秦，是齐书廷。
齐书廷看了林清一眼，没说什么话，只是点了根烟。
林清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溜达，成功把自己溜达得更远了一些。
走到一棵树下，抬起头来，佯装在欣赏一条虫子。
虫......子。
林清心上一惊，玛德，真的是一条大胖虫子。
她从小在田间地头跑，按说应该不怕虫的，可实际上，虫子对她而言，比林子里的小型野兽可能还要可怕一些。
林清又默默避开了这棵树，走到一片空旷处，欣赏脚边组成花型的鹅卵石。
齐书廷便抽着烟，目光随她转悠到这，又转悠到那。
卫秦脸上带着怒色从房子里出来，大步走向车子，齐书廷回头，看到齐荣也走了出来。
齐书廷：“你做什么了？”
齐荣好笑似的：“我能做什么？不就是正常聊几句天。”
而林清听到关车门的声音，才抬头朝车子看去。
车停了一排，启动的是卫秦的那辆车。
林清：“......”
她有些懵了似的朝齐书廷他们看看，紧跟几步，立刻给卫秦打电话：“卫总，您是不是把我给忘啦？”
第185章 传话
卫秦带“女朋友”来参加老母亲的生日宴，走时却把人给忘了，也确实挺离谱的。
听卫秦说了声不好意思，林清就连忙追了上去。
看着林清离开的背影，齐书廷：“跑得比兔子都快。”
齐荣：“就这样你还想娶媳妇儿呢？你上次让我见她......原来是让我帮你相看小舅妈？”
齐荣话刚落音，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有些刺耳的紧急刹车的声音。
齐书廷愣了一下，立刻就冲了出去。
冲出大门，一眼看见一辆车前缩着一条带牵引绳的狗，他走出去，到围墙拐角处，看到林清他们的位置要更远一些。
林清也听到了这声急刹，回头看了一眼，就打开车门上车走了。
齐荣也跟出来，那辆车的主人正下车查看情况，骂那个让狗乱跑的主人，齐书廷抬手在左胸膛心脏位置捂了一下，齐荣皱眉：“吓死人了。”
卫秦和林清走后，齐书廷和齐荣这两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也很快就离开了。
虽然离开的时间有早晚，但因为交通原因，大概二十来分钟后，齐书廷的车和卫秦的车又错着一个车道、隔着几辆其他的车，在拥堵的高架桥上相遇了。
齐荣冲前方看着：“你打算怎么办？”
齐书廷：“他两个凑一块，总好过跟别人凑一块。”
齐荣转头看了他一眼。
齐书廷：“起码你知道他们两个是在演戏，要是换成别人，就不一定了。”
齐荣：“这么信得过她？你就不怕卫秦假戏真做，把人给你抢了？”
齐书廷：“我是信得过卫秦。”
姑侄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齐荣笑了一声：“我是无所谓。这些年卫秦往老太太跟前领人，领了少说得有一打了，谁知道他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
勾一下耳边头发，又补了一句：“不过就是个自私鬼罢了。”
齐荣不知道卫秦对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齐书廷倒是知道，围着林清的那两个都挺真的。
齐书廷的车子随着拥堵的车流在高架桥上走走停停，车子终于能开起来的时候，他打去了卫秦车子行驶的那条路，并紧跟着卫秦的车右拐下行，离开了高架桥。
齐书廷和齐荣回家，肯定是不走这条路，他就纯是一个简单的跟车行为。
齐荣抱起手臂：“何必呢？”
齐荣：“不甘心？还是真放不下？”
齐荣：“你想拦车抢人还是怎么着？”
齐书廷好像就只是专心开车，听不到她讲这些话。
齐荣看看他：“没什么用。”
齐书廷：“我知道。”
前方卫秦的车辆早就发现了齐书廷的车在跟随，卫秦气的眉心已经皱成川字，而林清也不时往后视镜看。
卫秦让司机甩掉他们，司机却说路段限速。
直到又经过一个路口，那车子才转弯往别的方向去了。
就好像刚才那一段只是齐书廷的车跟他们正好顺道而已，他们的紧张像是只因为多心了。
林清不再盯着后视镜看，回头看了一眼卫秦。
卫秦紧皱的眉头，泛红的眼睛，把林清吓了一跳，立刻又把头转回来。
卫秦：“我本来以为，她是齐家最好的。”
林清：“......”
卫秦在跟谁说话？跟她说话？
卫秦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再有声了，林清便又试探着回头看了一眼。
卫秦：“但其实，她才是最可恨的。”
林清：“......”
一句话还可以这样分开来说的吗？
林清转回头来，不由的摸摸脖子，这是带着什么可以控制他说话的开关吗？
不过卫秦说的谁？又是最好的，又是最可恨的？
今天齐家总共就出动了俩人，那就只能是齐荣了。
林清感觉自己应该是不小心吃到什么瓜了。
她知道齐荣没结过婚，一直住在齐家老宅，而卫秦到现在恐怕连恋爱都没谈过，因为他自称对男人和女人都不感兴趣......
可是卫秦怎么会突然跟她说这个？
这就是跟熟悉的人吵架，跟陌生人谈心吗？
虽然她跟卫秦算不上陌生人，但某些方面来讲，也差不多。
到林清快下车的时候，卫秦又开口讲话了。
他希望林清能再帮他两次忙。
因为快要跨年了，春节也快到了，他活到这么大，头一次明说谁是他女朋友，老太太肯定会对林清倍加惦记。
卫秦：“价钱你随便开，有什么别的条件也可以提提看。”
林清挺能理解他，但她已经站完最后一班岗，这件事不想再参与了。
何况这事情里面又多了一个齐荣，她就更不想去沾了。
就只能跟卫秦说抱歉，卫秦：“没关系，你的离职报告我到现在还没批，你再考虑下。”
可能确实是跟公司的缘分还没尽吧？没几天后，林清又接到了老板黄亮的电话。
黄亮好像才刚知道她要离职的事，很不高兴地说：“光年的那个项目是我亲自谈的，你这个负责人是我亲自定的，也是亲口宣布的，到现在项目才做一半，你就要离职，甲方来跟我要人，你说我ᴶˢᴳ给谁合适？谁还比你更了解这个项目？”
林清在电话了挨了一通说，虽然她觉得那个项目她已经做完了第一阶段，也一直有在配合交接，但还是被黄亮给说羞愧了。
而且黄亮还说了这么一句：“项目负责人半路撂挑子，甲方是可以以此起诉我们的知不知道？”
如果一定要计较，的确是可以这样的。
黄亮说甲方跟他要人，是齐书廷跟他要人吗？
林清考虑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就这个事情跟齐书廷沟通一下。
不过她是先拨通了陈助理的电话。
林清：“打扰了陈助理，我想问一下，齐总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跟他聊一下关于项目的事。”
陈助理：“哦......行行，你等会，别挂啊。”
林清还以为让等会是因为陈助理现在有事在忙，不知道陈助理抓着手机直接去了齐书廷办公室。
他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陈助理：“齐总，林小姐问你有没有空？”
林清：“......”
齐书廷抬起头来：“怎么了？”
陈助理：“哎林小姐，你刚才跟我说啥来着？”
第186章 想开
陈助理的声音林清听到了，齐书廷的声音她也听到了。
她猜陈助理正拿着手机开着免提，而齐书廷距离他应该并不远。
这对话方式简直了......
林清：“我想跟齐总聊一下项目的事。”
陈助理：“齐总，她说想跟你聊一下项目的事。”
齐书廷：“我找过黄总，这个项目是我和他亲自谈的，现在项目还没结束，乙方理应为这个项目继续提供负责人。”
是这个道理，虽然林清有特意安排对接人，但肯定还是有个总体负责人最好。
而且林清提出离职这么久了，公司竟然一直都没有再安排其他人顶上她的位置，这确实挺不应该的。
陈助理还想再复述齐书廷的话，林清：“谢谢陈助理，不用了，我听得到。”
陈助理看一眼齐书廷，就走过去，把手机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退出办公室，并把门也带上了。
林清又好好想了一下：“对不起，我确实离职很久了。”
齐书廷：“没关系。我只是跟黄总要人，并不是逼你回来。”
这话林清接不了。
又听着齐书廷说：“项目已经开始盈利，不管你要不要继续负责，我都会按照之前的合同给你百分之六十的利润。”
林清：“......”
林清当然记得那个合同，但她当时估算的利润能有个二三百万都算她满堂彩了。可是现在的估算太多了，多到她都不敢要。
可她也是打算等项目全部结束后，找机会跟齐书廷聊一下的，毕竟她还有跟其他同事的合同，好商量一下怎么给，给多少。
没想到齐书廷还是敢说把百分之六十给她。
林清立刻就想推辞一下，因为她并不需要那么多钱。
可她想到项目还在进行，而她只做完第一阶段就走了，一时心里想多了，嘴就没张开。
见她还是没有应声，齐书廷又接着道：“当然如果你还想继续负责的话，也不用有顾虑。我年底事情多，会也多，不会常在公司。项目的事，我也会另外指派负责人代替我跟你对接。”
齐书廷这话说的，就好像林清不想继续负责的顾虑就是他......
但确实，林清离职、离开项目确实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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