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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这通电话，林清承认她这次对齐书廷的确是小人之心了。
想想齐书廷在她家楼下跟她说的那些话，东西都给她送回去了，他也已经把王可妍接走很久了，从那以后，两个人再没任何的纠缠。
其实那时候就已经是彻底结束了。
虽然齐书廷对她执着过，但放下了也就是放下了。
反倒是她自己，把事情做绝，却还在思前顾后，在拖泥带水。
跟齐书廷结束通话之后，林清就对着电脑发起呆来。
不能这样，过去就过去了，人得往前看。
得利利索索的。
不能因为跟过人家一段时间，她这辈子就在脑子里绕着那些事，就恨不得带到坟里去，刻到墓碑上。
许久之后，陈助理才回到齐书廷的办公室，取自己的手机。
齐书廷已经又在忙了。
齐书廷的平静淡定有点出乎陈助理的预料，装起手机后，试探问了句：“老板有别的指示吗？”
齐书廷：“没有，你去忙吧。”
陈助理：“那林小姐回来吗？”
齐书廷手上顿了一下：“可能吧。她除了对我不负责，对其他事情都挺负责的。”
啧。
陈助理把自己的八卦心压了压，但可能他最近确实对老板的感情问题操心比较多，就还是顶着心理压力继续聊：“黄总还挺给力的啊！”
齐书廷：“确实挺意外。”
其实陈助理还以为这事是齐书廷故意安排的，听这话的意思，好像跟他确实没啥关系？
陈助理：“那林小姐啥时候回来？用不用把时间给您排出来？”
齐书廷：“不用。”
陈助理：“......”
咂么了一下：“行，那我有数了。”
齐书廷瞥他一眼：“你有什么数？”
陈助理：“强扭的瓜不甜，我感觉您这回真是想开了。”
对于陈助理这么一句话，齐书廷竟然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我确实拿她没办法。”
一步都靠近不了，多看两眼都怕把人吓跑。
他属于是，以前把人看得有多紧，现在就被踢开的有多彻底。
陈助理点点头。
还挺感慨今天老板真有点四大皆空那意思了，虽然看不出来，但感觉上还挺和颜悦色的。
齐书廷：“何家那边盯紧一点，必要的话多派点人手，小心狗急跳墙。”
陈助理：“您是打算出手了？”
齐书廷：“得先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一说这陈助理那可就更来精神：“好嘞！”
人刚要走，又被齐书廷叫住。
陈助理回过头来，准备继续听指示。
齐书廷却看着他，沉默了一瞬：“没事了。”
————
齐书廷还是被一连串的电话给催回了伴山小院。
虽然在外面完全感觉不到房子里有什么异常，但如果走进里面，往二楼去的时候，就隐约能听到女人的哭闹喊叫声。
李黛黛已经出来看了好几次，焦急的等在房门口，一看到齐书廷的车立刻露出喜色，急忙先打电话跟楼上的人说：“来了来了！齐少爷来了！”
车子刚停稳，李黛黛就迎上去。
但车子只是降下半截车窗，人好像并没有打算下来的意思。
李黛黛脸上露出又讨好又着急的复杂表情：“齐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可妍姐东西也不吃，药也不吃，人都瘦得不成样了。”
齐书廷：“把医生和佣人都给我叫出来。”
李黛黛一愣，显然不解。
齐书廷：“我花那么多钱请他们，既然连饭和药都喂不下，就不用再留着了。”
李黛黛赶紧解释：“不是的，他们都很尽心，是可妍姐希望您能陪陪她，您只要来了，她肯定就会乖乖吃药吃饭的。”
齐书廷：“我来才肯吃药吃饭，那我以后是不是一天三顿饭都得过来？你去告诉她，我已经来了，但是现在距离过年没多久了，何家也一直有动作，王家包括齐家，我都有压力。她如果没有决心戒掉，只能是她自己承担后果，我不可能什么事都一直替她挡着。”
第187章 头疼
王可妍的事情，不光让齐书廷头疼，也让齐荣头疼。
实际上现在知道她事情的齐家人也就他们两个。
齐书廷来到伴山小院不久，齐荣也来了。
齐荣本想进去看看，但刚踏进入户门就又退出来了。
退出来后她直接上了齐书廷的车，把门一关：“好好一个人，非要碰那作死的东西！”
她确实非常生气，也非常痛心。
王可妍刚出生的时候，她就去看过，也正经算是被她看着长大的。
她知道王可妍住进了伴山小院，一直说要来看看，今天终于来了，她又不想看了。
骂完王可妍，又想数落齐书廷，但想想齐书廷也不容易，而且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比她早多少。
实际上当她那时候听说王可妍跟何戴两口子打起来了，并把家给砸了，她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正常情况下，多大的矛盾多大的脾气才能闹成那种难看样子？
后来才知道，原是王可妍从何戴那里吃了亏，哪料瘾犯了，何戴不肯给她，闹了个要死要活。王可妍大概真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被何戴逼狠了，只好偷偷向齐书廷求救，这才把事情暴露出来。
可能齐荣最气齐书廷的是，天大的事情都瞒着。
原来他们齐家，早就有人偷偷搭着何戴赚着不干净的钱，至于有没有碰毒，这事到现在还不好说。
本来一个王家都够让她头疼。
王家这些年实在太过于依附齐家，又爱借齐家的势，不早点解决，怕要变成附骨之毒。
现在又有了更不干ᴶˢᴳ净的何家，还说不定齐家自己就有内鬼，简直内忧外患一起向她砸了下来。
而这里面，许多要命的事儿，她居然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还是因为她亲自去了一趟海城，心里存了疑，齐书廷担心她会自己去查，才告诉她的。
其实也算是骂过了，刚听说的时候，齐荣真的有眼前一黑的感觉，现在只是看到这情形，心里又来了气。
齐书廷看到齐荣紧皱着眉，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又动了大气，便直接把车子开了出去。
齐书廷：“幸好这几年我自己做了点事情，要不然现在我们家更被动。”
齐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需齐家动手，只靠齐书廷就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是最好的。
可齐荣又担心又心疼。
王家老爷子一笔恩情拖了齐家三代人，有些事情如果告诉自家老爷子，真在大是大非面前，老爷子那脾气都能干出大义灭亲的事儿，肯定眼里也容不下沙子。
只是他年龄太大了，平常很多事情都是一再斟酌才会告诉他，现在只能说庆幸老爷子极少过问齐家生意的事情。
齐荣：“千万仔细着何家，我担心他们真被咬急了。”
真被咬急了，拖着王家，一起来啃齐家这条船。
齐书廷笑笑：“先让王家跟何家闹着吧。”
好一会之后，齐荣叹了口气：“现在这个事儿，都快被传成你跟何戴争风吃醋的事儿了。你就不怕你那媳妇儿跑了，再也追不回来了？”
齐书廷：“已经跑了，我倒宁愿是为这个跑的。可妍的事，我解释过一些，我跟她的问题不在这个上面。现在离我远点，未必不是好事。”
齐荣嗤了一声：“得了吧，我看你那眼神都能直接把人扒了。你要真觉得是好事儿，我回去赶紧让你爷爷给你安排，现在你爷爷那儿的照片可都摞这么厚了。”
齐荣比出一个似乎有些夸张的高度，但其实一点都没夸张，很少只给一张照片的，基本都是一册一册的给，各种角度的照片，加家庭情况成员关系个人履历，积累多了可不就是很大一摞吗？
可惜齐书廷对这么大一摞兴趣不大，就只是瞥了一眼。
但也好歹算是给个眼神了。
齐书廷直接把齐荣载回了齐家老宅，然后又自己出去，去林清门店对着的那条路开了一趟。
对林清而言，整个十一月份算是发生了挺多事情。
先是她又开始重新负责那个项目了，只是不用去海城驻场，也不用去公司坐班，算是那个项目以外的事情她都不用管。
而项目现在需要乙方做的事情并不算多，许多事情通过电话或视频会议就可以解决。
而她家的公司，比计划更早一些搬进了写字楼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到年底的关系，好几个在招租的办公区价格都特别合适，而关于租金价格他们已经看了一段时间了，一看合适就立刻下手了。
林清往齐书廷的公司去了两次，第一次去就跟齐书廷遇上了。
林清早就做过心理建设，落落大方的跟他打了招呼。
该开会开会，该吃饭吃饭。
可能她表现的太好了，第二次去的时候又跟齐书廷遇上了。
说好的挺忙基本不在公司呢？
不过林清也觉得，谁也不用特意躲谁，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挺好的。
就是快到午休的时间，齐书廷拎着一个保温袋进了会议室，打开里面一摞餐盒。
齐书廷：“一起吃吧，我自己做的。”
开了一上午会，大家都开麻了，也就是齐书廷进来了说了个散会吧，大家才直接歇了。
但还没有一个人离场，众目睽睽下，齐书廷就只把餐盒分摆在了他和林清的面前。
直接把林清给弄懵了。
她立刻就下意识的去看其他人。
齐书廷：“他们没吃过我做的饭，怕吃不惯，就只准备了这么多。”
“哦！对，吃不惯吃不惯。”
“对对，要说工作餐，肯定还得是咱的五星级。”
......
也没看清谁带的头，满耳朵的吃不惯和对职员西图澜娅餐厅的赞美声。
看着大家都在迅速离场，林清也很坐不住，但她面前已经连筷子勺子都摆好了。
齐书廷：“怎么了？怕有毒？我只是做得多。”
确实是做得挺多的。
但林清还是站了起来：“谢谢齐总。我还是和大家一起吃吧。”
齐书廷点一下头：“好。”
然后林清就离开了。
走到会议室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齐书廷已经打开米饭盒子，准备自己享用这顿饭了。
他好像确实只是做多了，但做的有点太多了。
林清走了，心里却不大舒服。不肯多想，到底是怎么不舒服也说不出来。
第188章 等
林清吃完午饭回来后，没再看到齐书廷，到下午一直代替齐书廷跟她对接的人走进会议室，她才知道齐书廷又出差了。
整个十一月份，对于那个项目，林清总共也就紧忙活了那么两天。
确实不管前期工作做得多周全细致，意外和突发情况也是难以避免的。
目前林清自己家的事情倒是多得很，林正元已经算好日子，想让写字楼那边按时开业，所以那边就一直紧着收拾，而门头房的工作也没法停下来，招聘也在进行中。
偏还有爱出来捣乱的，一直对门头房不怎么感兴趣的林暖对招聘的工作倒是挺有热情，本来在招聘方面林清也只是负责过一下简历之类，到底需要用什么人得需要林正元自己定，林暖跑来掺和，林清索性就放下不管了。
对林暖这个弟弟和对陈芸那个妈，林清心里是彻底失望的，以前给他们钱，是因为怕他们饿死，现在林正元回来了，老婆孩子的事儿得由他负责。
其实就连他们家这个公司，林清也没有太多想法。
她答应林正元留下帮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林正元主动打算还齐书廷的债。
而林清自己也正迷茫，对自己将来何去何从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再加上她也希望他们家的日子能好一点，太多事情都是穷给闹的，有钱总比没钱强。
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不知道怎么的，林清有点体会到林正元那种坐在玻璃门外，晒那不暖和的太阳的乐趣。
冷的缩着身体，两只手相互抄在袖子里，街上人来人往，其实压根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阳光虽然不怎么暖和，但也被它照的眯起眼睛。
会生出一种世界不过如此，她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感觉跟坐在陈家屯的柴禾垛边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人有点莫名其妙的狂妄，又一边狠接地气，林清简直快要悟到乞丐晒太阳，给皇帝也不换的境界去了。
写字楼开业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近。
林清对开业并不紧张，但还是有点不受控制的紧张心情。
她也不愿总是去想，林正元怎么把日子选那么巧，正好跟齐书廷的生日是同一天。
去年这个时候，林清正偷偷摸摸的在办公楼里干保洁，白天打工，晚上打工，然后把赚到的钱用在给齐书廷买礼物上了。
手机上何为的信息还没回，不是不知道怎么回，而是冷的不想抽出手。
何为主要是问林清准不准备给齐书廷过生日。
何为还给出了主意：“你给你自己套个礼品袋，扎个大蝴蝶结，我帮你送过去怎么样？”
何为突然说这个，就跟突然说了梦话似的。
他不喜欢看林清和齐书廷谈感情，但真不在一块了他又想撮合似的。
写字楼开业的前一天，何为又在朋友圈发了齐家老宅打卡。
齐书廷过生日是提前一天过，当天不庆祝。
前两天下了一场雪，不算大，但路面有了积雪，这白天又飘了点小雪花，飘了薄薄一层，林清关上店门，戴上帽子，慢慢往公交站牌走。
齐书廷还是像以前一样，天还不亮的时候就去了墓地。
他具体的出生时间是凌晨四点五十多，所以生日当天的这个时间他就去看看他妈。
以前他就只是看看，放束花，不怎么有话说，因为他妈离世的时候他还太小了，他们母子没有过真正语言上的交流。
但这回齐书廷带来个相框，相框上是个扎马尾辫的女孩。
相框对着墓碑摆上，齐书廷：“去年跟你说，今年会带她来看你。”
但是人确实没能带来。
就先看看照片吧。
一墓，一相框，一个人，一块儿待了一会。
没待太久，齐书廷就收起相框，对着墓碑说声：“我走了，明年再来。”
一走出墓园大门，就看到车子后方多了一辆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过膝靴和蓝色小貂皮斗篷的女孩：“齐书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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