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敢骂我!”
老爷子气的扬起拐杖,被梁管家笑着拉住,“老爷,来喝口水,润润嗓。”
“喝什么喝,狗东西,气死我了!”
老爷子看江北辞不爽,在一旁时不时发着脾气,莫名的可爱。
病房里因为多容纳了两个人,气氛一下子热络许多。
叶南吱其实没什么胃口,可她不想辜负爷爷的一片好意,于是努力塞着饭菜。
江老爷子笑眯眯的问她:“丫头,饭菜还行吗?你要觉得不好吃,我叫老梁待会儿再去找几个厨子回家做饭。”
“好吃,不用换厨子。”
江北辞眉眼冷冷的,从她手里把碗取过去,“吃不下别吃了,没人逼你吃。”
叶南吱有些尴尬,抿了抿唇角,倒是真的不再动筷子了。
确实有点撑。
江北辞拿着她吃剩下的碗,很自然的吃了几口,蹙眉嫌弃道:“这饭菜口味儿也太清淡了,爷爷,她是需要少油少盐,不是完全不能进油盐。这鱼汤,腥成这样,爷爷,你这哪是在喂狗,你简直是在喂猪。”
老爷子被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哼,喂你这头猪呢!”
老爷子扭头又笑嘻嘻的问叶南吱,“丫头,你要是觉得腥,明天爷爷叫厨房加点盐,再炖点鸽子汤怎么样?你还想吃什么,都告诉爷爷,爷爷叫厨子去做。”
叶南吱眼里起了薄薄的雾气,她莞尔道:“爷爷,我吃得惯,味道挺好的,不用改进。”
老爷子这才放心,“那就好。”
吃过午饭,老爷子又打量起这病房,“这医院独立病房怎么这么小?有没有大点的病房?”
叶南吱道:“爷爷,这已经是第一医院最大的单人病房了,我住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是怕你住院住不好,这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这么吵,晚上睡不着可怎么整,回头身体别落下什么病根,这疼那疼的。”
江北辞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点您就放心吧,她睡得比我熟。”
老爷子对江北辞横眉瞪眼的,“哼,我管你睡不睡,你最好是给我醒着!你,夜里给我少睡点儿,多照看一下南吱,万一南吱要起夜,你睡得跟猪一样叫不醒。”
江北辞头疼,“您话怎么那么多,行了,也一点半了,您跟梁叔回家吧,她要午休了。”
“丫头,那爷爷先走了,你好好午休吧,晚上爷爷再过来送饭。”
等老爷子吵吵闹闹的走了。
叶南吱问:“爷爷怎么也知道了,他年纪大了,还有心脏病,晚上让他别送饭过来了,我也没什么大碍,不用那么大阵仗。”
江北辞挑眉道:“你让他别来,他就不来了?如果这都让你受宠若惊的话,以后惊的地方还会有很多,提早适应吧,叶南吱。”
第225章 一尸两命
叶南吱平时在医院工作没什么感觉,可真的轮到自己生病住院,时间难熬的像是度日如年。
住院第二天,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住下去。
要不是因为江北辞像看守犯人一样牢牢盯着她,她现在肯定穿着病号服出去透风了。
江北辞这两天在医院几乎没怎么睡,到了傍晚时分,枕着手臂趴在病床边竟睡着了。
叶南吱无聊的发疯,凑近他,手在他闭着的眼前晃了晃,确定他真的睡着了。
她拿起旁边的薄毯,轻轻披在他肩上。
然后蹑手蹑脚的趿拉着拖鞋下了床,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她抬手捏着脖颈在走廊里散步,加上手术那天,她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浑身骨头都躺软了。
她在过道里来回走了两圈,腿脚这才恢复了点力气,走到这一层的小天台入口时,看见一个身影单薄的年轻女人站在那儿,表情孤寂绝望。
叶南吱怕误会,站在那儿默默关注了那女人一会儿。
那年轻女人脸上是背水一战的视死如归感,掏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叶南吱听不到电话里说了什么,可女人的脸色,在打完那通电话后,更是悲恸死寂。
下一秒,女人站上了天台的边缘。
叶南吱心跳一滞,推门快步进了天台,“你别冲动,站在那里很危险,你先下来!”
年轻女人站在天台高处,身躯单薄的仿佛会被一阵风吹落,她的眼泪,刮到风里,吹到叶南吱脸上,冰凉一片。
那女人绝望的转身看向叶南吱,“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叶南吱见状,顿住了步子,思忖道:“好,我不过去,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过我要提醒你,这里是医院的十五楼,如果你现在坠楼摔下去,抢救及时的话,很可能死不了,但是会成为植物人,不死不醒的躺上一辈子,害人害己!”
年轻女人向高楼下看了一眼,心惊肉跳,吓得闭上了眼睛,“你别吓我了!这么高怎么可能摔不死!”
因为职业习惯,叶南吱一直随身携带工作牌,她从病号服口袋里掏出胸牌,警告道:“我没有吓唬你,我是这家医院的心外科专家,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抢救及时,你成为植物人比直接摔死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那我求你们!求你们别救我!”
“如果你无所谓你的亲人会不会被你拖累,你现在就可以跳下去,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作为医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抢救你,这由不得你。”
年轻女人失控哽咽道:“可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生下他,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没有能力照顾这个孩子,我连对我自己都负责不了,我该怎么对他负责?”
“那孩子的爸爸呢?”
提到孩子的爸爸,那女人哭的更是撕心裂肺,“孩子的爸爸躲起来了!我给他打电话,他让我别烦他!我现在就死给他看!我要让他这辈子都活在后悔里!”
医院天台上,因为这一幕,涌进来许多看客。
“姑娘,有什么事可以先下来再说!你先冷静点,你这跳下去,一尸两命!不值得啊!”
“就是!你带着孩子跳楼,那个渣男才不会难过!你快下来吧!”
“你就该把孩子生下来,去找那个渣男负责!他要是不负责,他是违法的!你可以去法庭告他!”
越来越多的声音,冲击着站在危楼上的女人。
她无助的抱住了头。
叶南吱忽然冷笑道:“你现在就跳下去,那个人渣才不会后悔,他只会觉得轻松,觉得你和这个拖油瓶终于不会再騒扰他了,马不停蹄的找到下一个新欢,过不了几天,那个人渣就会彻底把你忘了!而你的死只会让真正爱你的人,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去拖累我爸妈,我爸妈肯定会觉得我把他们的老脸都丢尽了,只有死......”
叶南吱果决道:“既然你养不起这个孩子,孩子的父亲也不打算对这个孩子负责,那就打掉它!”
第226章 你很爱我?
江北辞一路找到了天台,一眼就看见在劝说跳楼女的叶南吱。
叶南吱过于极端的建议,引起了旁边看客的议论。
“这姑娘,怎么还让人家打掉孩子呢?”
“是啊,孩子也是个小生命啊,做单亲妈妈虽然辛苦一点,但辛苦一下,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姑娘,你快下来吧!生养孩子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年轻女人哭着摇头说:“你们不是单亲妈妈,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南吱挺身而出,“我是!我是你口中的单亲妈妈!”
“可你刚才说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你有好的工作,有足够强的能力养活孩子,我和你不一样,我做不了单亲妈妈!”
年轻女人蹲在高处,痛哭流涕。
叶南吱冷静的声音里,带着从容威严:“没有能力做单亲妈妈,就打掉!孩子在你肚子里,你说了算!我的确是医生没错,但你看,我现在穿着病号服,哪怕是医生也会有生病的时候,而且我是来做流产手术的!”
那女人震惊的望着叶南吱,“你......你也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吗?”
“四年前,我怀着两个孩子离了婚,我是被迫离婚的,我很爱孩子的爸爸,但是孩子的爸爸不爱我,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时候我还远不像现在这样坚强,我也想过要打掉孩子,但我舍不得,只能咬牙生下来。
天知道我独自拉扯这两个孩子有多痛苦,白天在医院忙到虚脱,晚上还要照顾孩子吃饭洗澡。我累的想自杀,就像你现在这样,我甚至无数次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想跳下去,觉得只要跳下去,我就能解脱。
你想的没错,死比活着容易,死了意味着不用负任何责任。可是,当我看着我的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从不会说话到会开口喊妈妈,我觉得那一刻,我又可以了。
好不容易我熬到孩子上幼儿园,我外婆得了胃病要做手术,我回了寒城,又遇到了我前夫。我前夫那个天杀的,又把我弄怀孕了,而且不打算负责,这个时候我又发现我宫外孕,我只能忍痛把孩子给打了。
我离过婚,做过单亲妈妈,打掉过孩子,也被渣男伤害过无数次,甚至就在前两天,我还被前夫掐着脖子家暴,差点被掐死!他比你孩子的父亲还要人渣。
可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吗?就连你孩子的爸爸都不打算对他负责,你何必道德绑架自己必须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不是只有生下来和去死两个选项而已,你做不到的事情,没人会怪你,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看你的肚子,应该还没超过三个月吧,它现在甚至还没成型,你不用觉得愧疚。
如果你把他生下来,但是又没有能力去养育他,他才会恨你。”
旁边的吃瓜群众,听了叶南吱这番话,纷纷动容。
“姑娘,你快下来吧!这个姑娘比你还惨,她都还在努力活着,你有什么理由跳楼?”
“是啊是啊!她前夫听着好变态啊!你这算什么小难关!”
“快下来吧!你爸妈要是知道你为了一个渣男寻死,你让他们两个老的怎么活?”
一句句鼓动人心的安慰,似乎渐渐打消了女人要跳楼的决心。
叶南吱趁机大步走近,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女人拽下来!
力道的惯性太大,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很快,热心人士将那女人团团围住,纷纷上去安慰。
叶南吱的手心被水泥地蹭破了皮,正吃痛,身体蓦然一轻,被人打横抱起来。
她一抬头,视线就跟那双深邃戏谑的黑眸撞上。
男人低着矜贵英俊的脸庞,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薄唇边勾着抹意味深长的玩味浅笑,“你刚刚说你很爱你孩子的爸爸,但是孩子的爸爸不爱你?你确定?”
第227章 玩手
江北辞横抱着叶南吱,离开了天台。
这公主抱的姿势,未免太张扬......主要抱着她的人,长得也够惹人注目。
她脸热了几分,到了住院部里面,提醒道:“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先去清创室处理下手上的伤口。”
“清创室太远了,而且我手心只是蹭破了皮,要是真过去清理,会让人觉得小题大做,用碘伏消个毒,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江北辞将她抱回病房,放到床上,“我去跟护士要个碘伏和创可贴。”
等他回来,叶南吱坐在病床边,江北辞坐在矮的伸缩椅上,他握着她破皮的那只手,用蘸了碘伏的棉签棒轻轻擦拭着创面。
他低着头,眉心微微蹙着,从叶南吱俯视的角度看去,他的神情比平时要严肃专注,可他的动作却完全没弄疼她,比她给病人清创的时候要温柔许多。
她清创的时候,是不会管病人疼的龇牙咧嘴的,毕竟要清理干净。
叶南吱忍俊不禁:“辞爷这清创手法,比叶医生的要温柔,每次我给病人清创,他们都是一脸抗拒。你来的话,他们肯定很乐意。”
“那是对你。”江北辞撕开创可贴,贴上,抬头玩味的盯着她,“我对别人可不会这么有耐心。”
叶南吱脸上发烫,一时怔住。
“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北辞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腹时不时摩挲下她手心,弄的有点痒,她下意识缩了缩手。
“不让玩儿?”
不等叶南吱回答,他又捉住,继续玩。
他似乎也没做什么,更没说什么,可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却蛊人心弦。
叶南吱被弄得脸红心跳的,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把玩的手,没话找话:“你......喜欢玩手啊?”
虽然认识很久了,也不是第一次有肢体接触,但她其实不太了解他这方面的喜好。
“还行,”他可惜的跟了句,“现在不是只能玩手吗?”
叶南吱的心口处被猛地撞了一击,心跳快到发慌,一抬头就看见他眼底噙着的明亮笑意,恰似星芒。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过就是单纯玩个手,叶南吱总觉得在跟他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气氛里的暧昧因子浓郁到了极致。
她下意识的就想找点无关的话题缓和一下这要命的气氛,“你说,那个跳楼女最后会不会打掉孩子?”
提起这个,江北辞想到了她在天台上说的一番话,眼底的玩味笑意更深,“我现在才发现,叶医生这么爱管闲事,为了劝说别人,甚至舍得抹黑我。”
叶南吱更尴尬了,“当时只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想太多,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渣?”
叶南吱连忙否认:“没有。”
“我不要你跟孩子?”
“没有。”
“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没有。”
江北辞看着她绯红爬上了满脸,薄唇满意的勾了勾,“知道就好。”
他修长的大手,忽然一把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到怀里,目光灼热的凝着她,“叶南吱,你是不是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
“嗯?什么?”
“你确定,你很爱你孩子的爸爸?”
江北辞这直球,打的太猛。
叶南吱接不住。
男人不依不饶的,薄唇贴到她耳边,沉声引诱:“有多爱?”
“不说话?”
“那我亲了?”
“唔。”
下巴被抬起,呼吸在刹那间被攫住。
江北辞的气息霸道,带着强烈致命的荷尔蒙,强势的攻城略地让她眼前闪过绚烂光芒。
就好像一盏灰扑扑快要坏掉的灯,突然被拉闸了,整个人都火花闪电的,瞬间恢复了活力。
腰间被他牢牢搂住,彼此贴的很紧,她只能攀着他......直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渐渐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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