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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拒绝火葬场(重生)——飞行水母【完结】

时间:2023-05-04 14:44:58  作者:飞行水母【完结】
  黎观月还狼狈地伏在地上,只能屈辱地听着南瑜假惺惺地说着什么“体谅”、那几个侍卫纷纷恭维着南瑜,用贬低的语气谈论着她,就在不久前,这些人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永远忠于她!
  她只感觉胸中气闷,一阵接一阵的血腥气直往喉口涌,她黎观月生于宫阙,得先帝亲自教养,前半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而如今却被莫名其妙扣上“谋逆”的罪名,还有人造谣她的身份?!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黎观月循声望去,出现在牢门口的是一位着紫袍官服的青年,面容苍白昳丽,眼下一点红痣更显风情,只是眼神深邃锐利,才削减了这张面孔上的女气。
  她太熟悉此人了,右丞相宋栖——她一手将他从侯门不受宠的庶子提拔到如今的百官之首,尽心培养、护他官路亨通……上次临别时,宋栖还向她保证会查明京畿中流传她非先帝亲生的谣言从何而来,如今见面,两人却已经是在地牢中。
  “宋丞相,你怎么过来了……这……”南瑜有点诧异,她看看还倒在地上的黎观月,觉得有点不知所措,正想开口时,却被宋栖直接打断:
  “南瑜姑娘请先让在下单独与公……黎观月谈谈,外面接您的轿子已经备好,陛下决定今日就在朝堂上审判黎观月,他正在宫中等您。”
  宋栖神色淡淡,可南瑜却没什么不满,这位丞相一直都是这样,可他帮着自己将黎观月扳倒,这点冒犯她还是能忍。
  更何况,羞辱黎观月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想着一会儿就能在天下人面前彻底定黎观月的罪,南瑜就忍不住心中畅快,很快便带着侍卫离开了。
  等到地牢里已经只有两人时,黎观月才抬起头,盯着这个曾经最信任的谋臣,失望地问:“为什么?”
  宋栖垂眸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他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子,打算将黎观月扶到轮椅上去,只是他的指尖刚碰到她,就被黎观月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滚开!别碰我!”
  她厌恶地看着眼前的人,宋栖怔了一下,突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收回自己的手,平静地开口:“殿下……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恐怕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是大越的长公主了,你会沦为最卑贱的奴仆,犯下欺君之罪的人,连庶民都做不成……”
  他看着黎观月的眼睛,从那双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厌恶,停顿了一下,宋栖才轻声道:“那个时候,你还能保持这样的骄傲和清高吗?不如此时低个头,兴许事情还有回转的地步。”
  黎观月嗤笑了一下,讽刺道:“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和黎重岩、靳纵三人联手设套给我,如今还来假惺惺,我听了就觉得恶心!”
  宋栖眼神一变,他抿了抿嘴,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黎观月,道:“过去是我伏低做小去求你垂怜,而你还给我的是什么?轻视、高傲和不以为意,如今你还这样嘴硬……殿下,这样下去你会吃不少苦头的。”
  停顿了一下,见黎观月竟然还是没有开口求他,宋栖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定定地看着面前女子,他的语气冷了下来:“你会有来求我的那一天的,殿、下。”
  话毕,他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牢房,而下一瞬,几个宫女涌进来,为首的面无表情道:“陛下要在群臣前亲自审你,我们奉命前来为你梳洗打扮,望姑娘莫要为难彼此。”
  黎观月手紧紧攥起,在掌心里掐出了指印,她强忍着怒火和屈辱,闭了闭眼睛,压下所有情绪,默许了她们的动作。
  她还不能崩溃,她定要体面地亲自到朝堂上去,看看她的好弟弟、好谋臣、好挚友究竟为了南瑜能做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说:
  大家如果有看的可不可以浅浅评论一下呀,单机好孤独呀~⊙▽⊙
第3章 当众审问
  重重深宫,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这是全天下人都心向往之的权力巅峰,黎观月再一次踏足这里,心境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她第一次站在这里时,黎重岩才刚刚登基,幼帝根基薄弱,群臣皆在观望,或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或冷眼旁观,听令不从。
  是她捧着先帝遗诏,站在年幼的黎重岩身前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用还是少女的稚嫩声音宣布自己将成为辅政长公主,直到黎重岩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帝王。
  从那一天开始,她便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地为大越江山、为她的弟弟而筹谋,她必须嚣张、必须强硬,必须不择手段,否则他们姐弟俩根本不可能在这吃人的朝堂轧斗中安然活着。
  这些年里,黎观月不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和势力,她也做好了准备还权隐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先下手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弟弟。
  她用手拨弄着轮椅,一点点进入了大殿。群臣林立,气氛肃穆,高堂上端坐着的少年天子前几日还缠着她要一同前往先帝皇陵祭拜,却转瞬间翻脸,不仅不想认她这个姐姐,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审她。
  “黎观月,你知不知罪?!”突然,一声怒喝传来,紧接着,一纸文书便被扔到了她脚下,黎观月垂眸看去,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她非黎先帝后亲生、企图篡权夺位的“罪证”。
  熟悉的字迹,由她曾经信赖的得力属下亲自拟写;最后的印信,由她一手抚养大的弟弟盖上玉玺;随之一并呈上来的“证物”,是她的青梅竹马、曾经恋慕过的少年郎一力操办。
  她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想笑,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心如死灰——这些自己曾经最珍爱的、最信任的人,是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朝堂上,渐渐响起一片谩骂。
  “黎观月常年把持朝政、越俎代庖,倚仗先帝遗旨,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实在是罪大恶极!”有臣子这样慷慨激昂。
  “荒淫无道!身为辅政公主却利用职务之便,大肆强征贤才入府,害了我朝一代又一代好儿郎啊!”两朝元老痛心疾首摇头大骂。
  “更可恶的是,此人十多年来占据长公主的位子,骗了先帝后和整个大越,计谋败露后仍不知悔改!竟然妄想谋害真正的殿下!实在是蛇蝎心肠!”
  年轻的官员沉不住气,站出来咬牙切齿地大声斥道。
  此言一出,本就喧闹的朝堂更加如同滚油沸腾般,指责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个面红耳赤、愤慨激昂,手指头恨不得指到自己脸上来。
  黎观月看着这群人,谩骂的声音太大太多,嘈杂地往耳里灌,嗡嗡扰扰像烦人的蝇虫。
  “都给本宫闭嘴!”
  眼眸一厉,她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眼神扫视过面前众人,群臣霎时一静,长公主曾经的赫赫威名与手段浮现在心头,积留的畏惧让一些人讪讪地住了嘴。
  她抬起头看着望向殿上冕旒龙袍的黎重岩,动动嘴唇轻轻道:“皇弟……”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出声打断:“阿姐慎言。”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脸上一丝笑意都无,眉眼里透露出三分冷淡。
  “朕还唤你一声阿姐,是念着旧日情分,可你终究不是皇家人,无需向朕求情。”
  黎观月被那漠然的眼神冷得一怔,沉默了良久,苦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为我定了罪……那个南瑜的来历你清楚吗?就这么轻信流言。”
  她又转向站在群臣中始终未发一言的人——她的青梅竹马、挚友和悄悄恋慕的人。
  当初奉旨查处、关押她入天牢,也是向她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她清白的大理寺卿靳纵。
  ——她最后的期望。
  黎观月望着他,话音慢慢的,似是从唇齿间一字一字迸发,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冀:“靳纵,你不说话吗?你不是去查了吗?你也认为我欺君瞒上、妄图谋逆吗?”
  这话一出,朝堂慢慢安静下来,高位上的黎重岩半眯起了眼睛,殿前宋栖眼神暗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随即落到了靳纵身上。
  他一身青色长袍,剑眉星目、眉飞入鬓,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此刻却眉心紧皱、面沉如水、沉默不言地看着黎观月。
  他们年少相识、青梅竹马,并肩经历过太多事情,是黎观月可以放心将软肋交付的伙伴,是她无视君臣关系的挚友,同样也是最铁面无私的刑部侍郎。
  像攥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黎观月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升腾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沉默了许久,移开眼神,靳纵说话了。
  他一开口,黎观月就笑了,一直憋着的眼泪也随之掉下来。
  他说:“观月,认罪吧,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了。”
  大局已定。
  龙椅上的黎重岩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划过一丝复杂,可想到过去她种种行为,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你虽然怀有不轨之心,但念在旧日情分和过去十几年的苦劳,朕会赦免你所有的刑罚,但从此以后,你将被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再进入京畿,而你既然不是真正的长公主,今后便不准冠以‘黎’姓,改换姓氏‘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黎观月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心里仿佛漏了一个洞,呼呼灌着冷风,吹得她手脚冰冷发麻。
  这场所谓审问,其实根本就是直接给她定罪的,贬为庶民、改姓、驱逐出京,剥夺掉她所有曾经作为“长公主”的尊荣罢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两更!
第4章 身死魂消
  黎重岩的话音落下,黎观月却只想讽刺地笑。
  她垂眸沉默良久,在周遭群臣已经窃窃私语时抬起头,看着黎重岩,平静地开口:“阿岩,我只最后问你一句话,南瑜说你早在很久之前就瞒着我去找了她,这件事是真的吗?”
  黎重岩一愣,随机偏开了眼神,顿了一下,才慢慢道:“那流言刚起时,我是不信的……可事实容不得我不信,你的长相不仅与黎氏皇族不像,甚至连我看母后留下的画像中,你也无半点相像之处。”
  只凭这一点?黎观月匪夷所思,黎重岩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南瑜从小长于神医谷中,据查她自小被谷主收养,耳垂有红痣,身上也有圆形的胎记……曾服侍过母后的宫女证实,母后耳垂也有红痣,而朕身上则有圆形胎记。”
  他深吸一口气,道:“可这些,你都没有。从知道这些开始,为防止你被揭露身份后恼羞成怒,我才装作不知情,联合丞相瞒过你。”
  他语气低沉,说这话时竟然有点于心不忍,毕竟黎观月是他曾经相依为命十几年的“阿姐”,可当身侧的南瑜向他投来目光时,黎重岩又坚定起来。
  他真正的姐姐流落民间数十年,受尽苦楚,还曾与黎观月发生过冲突受尽羞辱,他只是将原本错给黎观月的尊荣、身份拿回来还给南瑜而已。
  黎观月听了这个理由只觉得荒唐可笑,她失望地看向黎重岩,慢慢说:“自你幼时起母后病重无暇顾及,我夜夜守在你榻边,父皇仙去,你根基不稳,我退掉婚约,三请当世大儒入朝,朝中党争你身为皇帝难以调和,我争做白脸,得罪人的事全由我来做,骂名全由我来担……你却是这样回报我。”
  先是将她引至陷阱,伪造谋逆的罪证,又将她关到天牢,说是权宜之计,却趁她不在时,立刻接手、瓦解了她的全部势力,这还不够,还要否定她的血脉身份,要赶尽杀绝!
  她悲哀至极,朝堂上因她的话一片寂静,黎重岩眼神闪动,却并不答话。殿前一直沉默的丞相宋栖这时却开口了:
  “你屡次从陛下手中夺权,几次三番利用我等臣子打压异己,凡有不从,便起暗害之心,已有谋逆之嫌。更何况,谋害真正的殿下,罪大恶极,陛下此次让你在朝堂辩白已是仁慈之举,黎观月,你就不要再抵赖了!”
  黎观月循声看过去,对方凝眉敛眸,神色淡然,一派义正言辞。
  她一手提拔的状元郎宋栖,当年还只是个琼林宴上因母亲身份低微而受人折辱的少年,接管她手中势力位极人臣后,尽心培养变成了处心积虑的利用、处理暗害他的人变成了折辱文人风骨、利用权力打压异己……
  苦笑着摇摇头,最信任的人联手背叛她,计划做得这般详细周密、不留退路,她便是想要翻身,此时也是无解。
  看清这些人的嘴脸,黎观月反而平静下来了,她看向一直在一旁却没出声的南瑜,道:“赝品终归是赝品,你想抢我的身份、过长公主的日子,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南瑜,我等你支撑不起这份荣光的那一天。”
  南瑜脸色惨白,在满朝文武的眼光下便是身形一晃,一副被黎观月的话打击到了的样子,站在她身侧的靳纵忍不住上前,道:
  “观月慎言!小瑜她不是什么赝品,你不要再闹了!”
  黎观月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不想再多言。
  而黎重岩再次开口,直接下令道:“朕放你一马,念在过去我们曾姐弟一场,只是你留在京畿,身份上到底不合适,南瑜阿姐也不自在,今日你便带着些人离开吧,朕准许你挑选自己信任的侍卫奴仆。”
  至此,退朝。
  傍晚时分,黎观月已经坐上了马车,她只带了一个从小待在她身边的侍女兰芝,收拾了几件简便的行装。
  兰芝一见到她,就微红了眼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道:“殿下,你受苦了……公主府里的人尽数听宋栖的,竟让咱们快点收拾东西,好不妨碍他们献媚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南瑜……”
  黎观月早就料到会这样,闻言反而没有这么愤慨,她很疲累,短短时间遭受这么多背叛和低看,已经让她麻木了,只是淡淡道:“无妨,我们先离开京畿一段时间,迟早我还会回来。”她回头看向远处巍峨的宫殿,攥紧了掌心。
  天色阴沉昏暗,雷雨将至,狂风吹动屋檐瓦砾、高树荒草,带来一丝不祥的预感。她们的马车奔在京郊道上,两侧是低山环绕,风雨欲来,连空气中都是潮湿的。
  忽然,一道闪电如霹雳划过整个天空,暗沉的天色瞬间被照亮,紧接着,一声闷雷就在云边滚动,轰隆隆响彻云霄,大雨倾盆而下!
  “等等!有问题!”黎观月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警惕地看向马车外,在闪电光芒的映照下,隔着马车帘子投射出几道黑影。
  “殿下,可能是树影……”兰芝看过去,猜测到。
  黎观月皱起眉头仔细看去,突然,那几道影子动了!
  “不对,不是树影!兰芝!快!快驾马车!往京畿的方向返!”
  她急切地喊道,可是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几道黑影便冲了过来,狂风席卷起马车帘子,纷飞间,只见一段闪烁着寒光的剑刃直直地冲着她的面颊刺过来!
  此人动作极其敏捷!手段极其狠厉!
  是谁?!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便要对她下手,甚至等不到她完全离开京畿!
  黎观月目眦尽裂,竭尽全力向后侧一滚,却被无力的双腿卡住了行动,眼看那剑刃已经挥到眼前,寒气甚至已经逼近咽喉——突然,她的面上被喷溅了一脸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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