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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如羽毛拂过, 抓心挠肺。
在学习工作中, 慕瑶不喜欢被动做事, 但在感情上实在太过单纯, 被对方笑了下，就面红耳赤想要逃开。
“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就试图从挎包那侧躲开，退出他的包拢。
可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林嘉辰怎么可能给她逃跑的机会，他们错过五年有余，哪还有那么多个五年可以浪费。
“啪”的一声，他拍开玄关的开关，又从兜里摸出一个红绒的小盒子。简简单单的盒子，却能让人一眼识别出它是什么。
戒指盒。
慕瑶心跳漏了一拍，眸光如跳动的烛光，颤动不止。
当着她的面，林嘉辰用食指撬开盒盖，将盛有铂金钻戒的盒子递到她面前。
钻戒在灯光下呈现七彩光芒，熠熠烨烨，盈润剔透。
“不是婚戒，”林嘉辰醉意上涌，侧过身子靠在墙面上，用指尖勾出戒指，仔细打量起来，“是在一起的礼物，不必有压力。”
在一起的礼物......？
由于紧张，慕瑶感觉脚底都在发抖。
不知其他人在确定情侣关系的第一天是怎样的心态，是否温存、是否欣喜，反正她就只有紧张，紧张到呼吸都变成了“手动挡”。
“你……”
也喜欢我？
此刻的答案好像显而易见。
眼底忽然湿润，慕瑶似乎听见了暗恋的回音。
用力的呼吸几下，她扭头对上男人醉沉沉的眼，“我答应了么？”
“没有。”林嘉辰伸手去拽她背过去的手，“先试试尺寸，要是不合适，咱们就再等等。”
“嗯？”
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一触及到他含笑的醉眼，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戒指要是不合适，他们就晚一点确定情侣关系，直到戒指改良尺寸邮回来。
绝了。
慕瑶背着手不肯依顺，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
这段感情里，谁被动、被主动，旁观者还是能一目了然的。看似慕瑶能决定情侣关系是否开始，可她的心早就出卖她了。看似林嘉辰在征询她的同意，却还能保留几分有恃无恐。
顽强的小手被男人拽出，指环穿过笋尖似的手指徐徐向上，落在中指指根，不大不小刚刚好。
林嘉辰握住她柔软的手，不再给她说不的机会，身体直接倾覆过去，将她压在了矮一截的玄关柜上。
慕瑶小腿被柜子的棱角绊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后倾，“哐当”坐在了柜面上。
眼前的男人轻掐她的脖子，虎口拖住她下颔，带着致命的攻势，夺取了她所有的思考。
一记吻落在眉心，蜻蜓点水，留下一抹温湿。
“你好，女朋友。”
缱绻的声线，带着一丝笑意。
慕瑶咽下嗓子，脉搏在他的掌下起伏。
林嘉辰静静看着她，给她适应的时间，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强势和温柔并入，入了夜昧中。
指根的戒指已经染上了体温，不再冰凉，慕瑶握了握发抖的手，彻底陷入他迷人的眼。
几缕碎发搭在额头，林嘉辰附身抱住她，将她抱离柜面，拥入自己怀里。
温软的女孩僵着身子，却没有抗拒，侧头靠在他身上，试着慢慢放松。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一个温煦如春，一个沁寒如秋，却在相拥那一刻，注定趋于炽烈的夏。
双手手臂慢慢收紧，林嘉辰感受着怀里的绵软，下巴抵在她发顶，闭上了眼睛。
醉意上头，疲惫散去，再也无需伪装。那个隔着云雾温暖过他的女孩，此刻正在自己身边。
慕瑶好像也被他身上的酒气醺染，迷迷糊糊，连何时分开回到主卧都不记得。
躺在棉絮般的被褥上，双眼呆呆望着吊灯，思绪也跟着慢了半拍。
她恋爱了，跟那道触手不可及的白月光。
**
次日上班，人事部的同事带着一个男生走进办公室，“大家停一停，咱们公司今天来了几个实习生，这位就暂时安排在你们屋。大四学生，你们照顾照顾。”
是个长相极其优越的大男生。
周绮扬起红唇，“好嘞，包在我身上。”
众人一阵大笑，男生有点腼腆，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被人事部同事安排给了慕瑶。
这是慕瑶万万想不到的，她刚来不久，怎么带新人啊？
“给我不合适吧……”
“老板指定你的，带着吧。他是学法语的，就是实习一个月，没打算留下，你先带带。”
“好的。”
慕瑶点点头，主动给小男生扯过一把转椅，“你先坐，你怎么称呼......”
那会儿她没有好好听，这会儿尴尬了。
小男生笑笑，“林意然，意境的意，然后的然，请多指教。”
慕瑶替他擦了桌子，“公司不给实习生安排电脑，你得自己带笔记本。”
林意然偷看了慕瑶一眼，“嗯，好。”
慕瑶感觉他好像侧头看了自己一眼，可她看过去时，他还是乖乖的模样，甚至还略显局促。
分配工作的组长给姜露达和林意然搬来一摞扫描件，让他们提取成电子版，“提不出来或乱码的就只能打字输入了。”
新人么，都要从累活开始，两人都挺上道的，没有流露为难之色。
慕瑶头一天上班，工作不忙，偶尔帮林益然解答一些疑惑，“我也是新人，不用跟我客气。”
“好，谢谢姐姐。”
一旁的周绮笑得意味深长，小声同慕瑶说：“小男生不简单哦，都谢谢姐姐了。”
慕瑶推她一下，嘀咕一句“没正经”，可心里也有点奇怪，感觉这人不像表面那么乖呢。
下午五点半，慕瑶收到林嘉辰发来的消息：【加班吗？不加班的话，来绾视接我一趟。】
慕瑶有些疑惑，平时接送他的不都是Danny么，怎么换成她了？
还是说，她把Danny挤掉了，亦或是Danny主动辞职了？
反正今天不忙，慕瑶回了一个“好”，关闭了电脑。
垂直方向坐着的林意然还在翻阅资料，却在慕瑶起身时紧跟着站起来，“姐姐要走了吗？”
“嗯。”慕瑶再次提醒他明天带笔记本过来，“收拾收拾下班吧，明天再弄。”
林意然听话地摆放好椅子，跟慕瑶一同往外走。
“你住哪里？”
走进电梯时，慕瑶礼貌询问了句，想着若是顺道，就送他回去。
林意然报了住址，还真挺顺道的。慕瑶失笑，“你自己开车还是坐公交？”
“坐公交。”
“那还是我送你吧。”
林意然露出一抹笑，“姐姐也住附近吗？”
“不是，我去接个朋友，朋友所在的位置跟你很近。”
两人一同走进停车场，慕瑶启动了自己的小车。
林意然的住所比林嘉辰稍远一段路，慕瑶没有选择先接林嘉辰再送林意然，而是将林意然先送到了小区门口。
说来也巧，两人都姓林。不过林姓很常见，慕瑶没有多想。
只不过，林意然所住的小区太过高档，不是一般上班族买得起的，就算是租房，也要支付极其昂贵的房租。
下了车，林意然目送慕瑶开走，眼中流露出深意。
**
十分钟后，慕瑶开到了绾视传媒前，见林嘉辰已经等在那里，身上穿着西装。
“要去哪里？”
林嘉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报了一个地址，是要去参加一个老总的寿宴。
慕瑶打开导航，朝那个地点开去。
车子抵达后，早有工作人员等在外面，迎着林嘉辰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套晚礼服和一双高跟鞋。
慕瑶对这名工作人员有点眼熟，好像是上一个助理Alan。
原来他没辞职。
Alan：“林哥，衣服借来了，你的女伴是慕小姐？”
Alan心里腹诽，老板事先让他去拿女伴的礼服，果然是别有用心。
他就说嘛，老板之前从不带女伴的，今天怎么突然反常了……
林嘉辰看向慕瑶，默认了。
慕瑶愈发搞不懂林嘉辰到底有几个助理，又有几个离职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做他今晚的女伴……？
“你怎么也不跟我事先说一声？我都没有准备。”
林嘉辰接过Alan手里的礼服和鞋子，打算让慕瑶在车里换上，“事先跟你说，担心你怯场。”
他点点手上腕表，示意她稍稍快些。
慕瑶努努鼻子，捧着礼服钻进后排，拉上了车门。
在确认附近没有往来车辆后，林嘉辰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
慕瑶瞥了一眼窗外，快速脱下身上的裙子，将礼物套在身上。
礼物是粉色的吊带蓬蓬裙，裙摆在膝盖以上，不遮肉，很考验身材，幸好她苗条柔桡，身上没有一点儿赘肉。
背后的拉链有些费劲，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堪堪拉上，感觉胳膊快要抽筋。
伸手敲了敲车窗，车外的男人为她拉开了车门。
将高跟鞋放在地上，慕瑶伸出腿，低头穿起来，她还是头一次穿这么细的鞋跟。
林嘉辰看向她，忽然曲膝蹲了下来，亲自动手为她穿上。
慕瑶吓了一跳，向后挪去，“不用......”
林嘉辰抬眸看她，刚好瞧见她面靥未褪的红晕。
那抹风情，醉人心池。
之后，林嘉辰站起身，西裤腿弯处稍稍有些褶皱，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掐了烟，他撑开一侧手臂，示意慕瑶挽住。
成双成对的宾客都是挽臂走进去的，慕瑶缓缓伸手环住了他的手臂。
等两人走远，Alan举起手机，拍了一张背影照片，并编辑消息发给Danny，“知道怎么让老板加薪吗？多拍老板和老板娘的合照！”
宴会厅内，林嘉辰带着慕瑶走到迎宾台前，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看向慕瑶，眼中带着询问。
慕瑶摇摇头，拒绝写自己的名字。
林嘉辰没逼她，带着她走向今天的寿星。
今日能来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业精英，没人会去注意谁身边的女伴是什么身份，也不会将花边消息卖给娱乐媒体，这也是林嘉辰能毫无顾忌带慕瑶进来的原因。
老寿星对林嘉辰很是客气，两人似乎关系不错。
寒暄完，林嘉辰带着慕瑶去往甜品台，并没有跟其他宾客攀谈。
他其实不太合群，偏偏闯出了一片广袤天地。
对于在场的宾客，慕瑶几乎都不认识，但还是瞧见了几个影视小花陪同自己的男伴前来。
慕瑶垫脚凑近林嘉辰耳边，“你去忙吧，我自己呆着就好。”
来这里，是为了拉拢人脉吧，可看着林嘉辰悠闲的样子，并不像是处心积虑来此一遭，他是真不担心自己没有资源么？
林嘉辰配合她弯下腰，很有耐心地听她讲完，等猜出她的用意后，解释说：“就是来点个卯，一会儿就带你走。”
“来都来了。”
“担心我支付不起你的酬劳？”
慕瑶认了真，“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我知道。”
“你去忙吧。”
就像是每对情侣间都会有的腻乎，林嘉辰并没有如她的愿，一直陪在她身边，还很有兴致地给她介绍着几位贵宾的身份。
轮到一位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时，林嘉辰冷了眉眼。
没想到他也会来。
宾客名单上，分明没有他，否则，自己是不会过来的。
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自然也注意到林嘉辰那边，微眯双眼时，浮现出几条细微眼纹。
一旁的红裙女人挽过他的臂弯，轻声问说：“林少身边的女孩子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男人呵笑一声，收敛起不悦，带着女伴走向老寿星。
他一来，全场的宾客都齐齐举杯，着实喧宾夺主了。
林嘉辰眉眼愈发疏淡，拉住慕瑶的小臂，附身说了句什么，就带着人朝大门口走去。
慕瑶扭头看向被众星拱月的中年男人，忽然想起来，那就是林嘉辰的生父——林氏集团掌权人林池。
虽然面容苍老许多，但骨相未变，依旧不苟言笑又不近人情。
知道林嘉辰和父亲关系极差，慕瑶没有多言，跟着林嘉辰去往停车位。
林嘉辰脚步很快，似乎很不想跟林家人沾上关系，将慕瑶塞进副驾后，自己坐在了主驾驶位，扬长而去。
等在外面的Alan傻了眼，礼服，几十万的礼服还没还回去呢......
一路车速很快，慕瑶安静坐着没有劝解，亲情的缺失会毁掉一个人的年少时光，林嘉辰疏冷的性子多半是那时养成的。
林嘉辰没有将车开回小区，车子一路南行，停在了双木咖啡馆前。
“陪我喝杯咖啡吧。”
说完，他解开西服扣子，脱下外套披在慕瑶肩上。
带着他体温的衣衫有股冷香，刺激慕瑶的神经，比咖啡还管用。
走进咖啡馆，林嘉辰要了DIY包房，亲自做起咖啡。
白衬衫包裹的劲瘦腰身挺得笔直，与咖啡馆的装潢色调相融，禁欲又充满神秘。
慕瑶坐在软皮沙发上，看着暗黄灯光下正在煮咖啡的男人，指尖微微蜷起，有股想要上去安慰他的冲动。
他好像心情很差。
两杯黑咖啡被端上桌，慕瑶道了声谢，依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林嘉辰坐在对面沙发上，捧着杯托慢慢吹拂，眼底平静无波，至少叫外人看不出异常。
平日里，慕瑶喝不惯黑咖啡，却莫名喜欢他制作的这一份，苦中带着香醇酸甘，层次丰富，“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讲给我听，或者把我当空气。坏心情很影响身体，适当倾诉一下吧。”
林嘉辰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捏了一下眉，“刚刚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是林池，我的父亲。”
“我见过。”
“他婚内出轨、家暴，最严重的一次，将我妈打进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我那时候小，除了惧怕还有仇视，却无能为力，再大一些，我开始跟他动手，直到我妈跟他离婚。”
家暴他的母亲么......慕瑶扣紧杯子，忽然明白林嘉辰为何那么抵触林家的人。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林嘉辰是个不喜欢吐露心声的人，能跟她讲起自己的陈年家事已是不易。
慕瑶起身，走到他面前，拳头攥紧又松，缓缓蹲下来，仰头凝睇他隐在暗处的脸，温声道：“都过去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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