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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妆很心机啊。”周绮毫不客气地指出，“你以前嫌麻烦，就描眼线，今天用了大地色眼影诶，卧蚕、阴影、提亮全都画了，下眼线还故意留白，打造无辜妆，我说的没错吧。”
慕瑶四周看看，都想捂住她的嘴，“我就画个眼线，你臆想什么呢？”
周绮撇嘴，一副来自单身狗的嫉妒相，“我让露达过来戳穿你。”
姜露达是美妆专业人士，一眼便能看出猫腻。慕瑶赶紧拉住周绮，“述职报告写完啦？”
“......还没，你不说我又给忘了，我现在弄。”
提起这个，周绮抓抓头发，拉回了转椅开始忙活。
整个公司，属她最不紧不慢，拖延症严重。
对面的大哥好像听见她们刚在讨论化妆，倾身伸过手臂，“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帮我给我老婆选个眼影盘呗，我老婆最近喜欢什么......油画妆，你看看哪个适合，谢啦。”
慕瑶接过他的手机，开始认真挑选起来。
周绮又坐不住了，靠到慕瑶身边也帮着选起来，“要我说，嫂子最幸福，逢年过节就能收到老公的礼物。”
对面大哥笑笑，“你们也会遇见我这种好男人的。”
周绮点点头，“哥，你除了长得丑点，真没缺点了。”
“不是，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同事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气氛突然活跃，讨论起了年中会议后的年假计划。
慕瑶还没有休年假的工龄，也就一听一过。
下班时，她收到林嘉辰的消息：还要忙一会儿。
慕瑶：不急。
她收拾好包，跟同事们打了招呼，走出办公室去了一趟卫生间，做贼似的拿出姜露达送的香水，想了几分钟，拆开包装喷在了手腕和脖颈上。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闻。
心鼓加剧，她舒缓几下，淡淡然地下了电梯。
回到小区门口时，又收到林嘉辰的消息：忙完了，我去接你。
慕瑶：我到小区门前了。
林嘉辰：那我出去，你别上来了。
慕瑶乖乖等在门口，没一会儿，就见身穿白衬衫的林嘉辰走出来，手里领着一个纸袋。
应该是初次约会的礼物吧。
心里如灌蜜，慕瑶没有当即问出来，跟他并肩往外走。
“咱们去哪儿？不用开车？”
虽是约会，但她没有一点儿计划，全程都在听林嘉辰指挥。
林嘉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餐厅就在附近，吃完饭我们去游泳馆。”
“游泳？我不会......”
林嘉辰偏头，“有我。”
游泳不是要穿泳衣么，慕瑶手一颤，实在没想到他会有此计划，“那我们要去买泳衣吗？”
“我带了。”
林嘉辰提提纸袋，示意泳衣泳裤就装在里面。
所以，这就是他送自己的礼物？不会是比基尼吧......
在那件事上，慕瑶虽腼腆，但因为对方是林嘉辰，她也可以做到很勇敢，可第一次约会就要穿泳衣，总觉得怪怪的。
察觉出她的不安，林嘉辰握紧她的手，“不想去就改天。”
“去吧，但我很笨，你得用心交。”
被她的话逗笑，林嘉辰抽出手，搂住她的肩，将人拉近自己，声音低哑问：“怎么用心？”
慕瑶倚在他怀里，慢慢放松身子，一本正经回答起他的问题，“很用心那种。”
鼻端忽然闻到一股幽幽诱/惑的水果香，如沐在春日的余温和夏日的畅爽中，林嘉辰低头嗅了下她的头发，“用的什么洗发水？”
慕瑶眼睫乱颤了下，没敢说是同事送的调/情香水。
来到预约的餐厅，两人由店员引着坐在中间靠近钢琴的位置。
此刻，正有钢琴师在演奏乐曲，用餐大厅里充盈着温煦舒悦的气氛。
点了餐，慕瑶双手交叠搭在桌边，手指随着曲调打着节拍。
林嘉辰静静看着她那边，不知是略过她凝向钢琴师，还是忽略了周遭，独独被她吸引。
被一直盯着，虽然不知他最后的目光落在哪里，慕瑶还是有些不自在，耳朵渐渐红了起来。
餐品上桌，林嘉辰照顾着她的喜好，全程没吃多少。
慕瑶捂了一下肚子，心想还要游泳，她不能多吃，于是用餐巾擦擦嘴，“我吃好了。”
看着一桌子的餐品，林嘉辰挑眉，“你确定？”
女朋友也太好养了。
慕瑶点头，“你再吃些，我去下洗手间。”
她起身，拿起化妆包离开，去洗手间的镜子前补了一个妆，可一想到还要游泳，她的妆可能不防水，说不定沾水还会融化，那就糗大了。
化妆包里有卸妆湿巾，她一咬牙，将妆全卸了，露出一张清水出芙蓉的娇靥。
回到餐厅，林嘉辰已经结账，准备带着她离开。
慕瑶叫来店员，“麻烦帮忙打包。”
店员：“好的。”
慕瑶笑着看向林嘉辰，“不能浪费。”
林嘉辰没有阻止，发现她脸蛋素净，不施粉黛，比化了妆还要清纯漂亮。
去往游泳馆的路上，慕瑶一直在询问他关于游泳的注意事项。
林嘉辰：“不急，先学蛙泳。”
慕瑶暗暗摸了下小腹，因为吃得不多，很是平坦，她放下心来，跟着他走向接待处。
今天来游泳的人不少，一走近玻璃窗，原本紧张忐忑的情绪荡然无存。
不少人穿了比基尼样式的泳衣，却在此情此景下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与一片蓝汪汪的池水相衬。
原来，真正融入其中，并不会觉得羞涩。
可紧接着，慕瑶发现异常，林嘉辰和工作人员并没有带他们去刚刚的泳池厅，而是去了资深VIP私人馆。
工作人员离开后，只剩他们两人。
紧张感再度袭来。
慕瑶看向远去的工作人员，“就只有我们？”
“嗯。”林嘉辰熟门熟路带她走进更衣室。
男女更衣室是分开的，慕瑶独自在空旷的屋子里换上了林嘉辰为她挑选的泳衣。
一共三套。
一套比基尼，一套连体，一套三件式带个小裙子。
是为了给她更多的选择吧。
慕瑶选择了第三套，露脐装，小裙子，既保守又俏皮。
晃着一双雪白的腿，她慢吞吞走向泳池。
林嘉辰穿着泳裤正在池边热身，见她走进来，视线稍一停顿，没有冒失地多作注视。
“先跟我热身。”
慕瑶红着脸开始热身，没一会儿就出了一层细汗。
林嘉辰为她戴上泳帽和泳镜，又塞给她一个游泳圈和一个水漂。
林嘉辰先入了水池，抬起手，示意她跳下来。
慕瑶看了一眼池边的梯子，心想有梯子不用，干嘛跳进去？
怪丢人的。
她执意走梯子，林嘉辰也就依着她。
他们选的是一米五的池深，浮力足够了。
腰肢没入水中时，慕瑶就开始晕水，不敢松开梯子扶手。
林嘉辰失笑，提醒说，腰上不是套着游泳圈么。
为了不丢脸，慕瑶一咬牙，松开梯子，由游泳圈带着飘向了泳道线。
因为害怕，她一把抓住林嘉辰的手臂。
林嘉辰拽住她的游泳圈，倾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什么的，放松。”
慕瑶深呼吸几下，慢慢松开他。
林嘉辰让她双手伸平扶着水漂，然后闭气没入水中，再吐气、换气。
一系列操作后，慕瑶感觉身体浮了起来。
当她以卧式漂浮在水面时，还能看清泳池下的场景。可没等她习惯，林嘉辰忽然捉住她两只脚踝，教起她如何蹬水。
慕瑶一僵，没掌握好平衡，身子一翻落回水里。
他刚刚掰她的腿了......
没想到小女友这么害羞，林嘉辰靠在池壁，摘掉泳镜，抹了一把脸，“你太紧张了。”
慕瑶抓着水漂大口呼吸，哼唧一声，示意他别离她太远。
林嘉辰长臂一伸，将人捞到身边，摘掉了她的泳镜，低眸笑了声，声线悠扬低沉，“休息一会儿，再试一次。”
慕瑶点点头，扫了一眼相贴的肌肤，不适地退开些，“我自己做，你在一旁看看哪里不标准。”
“嗯。”
慕瑶戴上泳镜，伸直手臂，深吸口气，向水中吐气。
身体再次漂浮起来，她仰头开始练习换气。
林嘉辰盯了会儿，挪到后方，再次握住她的脚踝，想要教她蹬水。
可他刚一上手，女孩就敏/感至极。
可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太做作，慕瑶努力克服心理上的羞涩，任其摆/弄。
一套动作下来，林嘉辰问道：“会了吗？试试。”
感觉脚踝上的力道消失，慕瑶照葫芦画瓢，试着蹬腿，身体开始向前移动。
林嘉辰始终跟着她，“配合换气一起。”
慕瑶照做，一边蹬腿一边换气，还真就像那么回事。
游了一圈，她感觉身心轻松，忍不住笑说：“以后可以常来。”
游泳有益健康，消耗体力，全身的肌肉都能得到锻炼，林嘉辰自然愿意带她常来，前提是，自己有足够的时间。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没吃多少，别体力透支。”
慕瑶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臂，随他一起“走”向梯子，摘掉了泳帽和泳镜。
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被池水沾湿。
林嘉辰眸光一沉，想提醒她去淋浴室再摘，可看着眼前的光景，一时难以自持，愣是将人按在了池壁上，倾覆而下。
“唔......”
唇被突然堵住，慕瑶抬手抵在男人肩头，本能想要推开。
可男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逼她扬起头。
大手抚上那扬起的脖颈，拇指搭在了她跳动的颈动脉上，一下下摩/挲起来。
慕瑶浑/身/酥/麻，双眼迷离，却在张开嘴的一刹，重获了呼吸。
林嘉辰忽然退开，靠在一侧池壁上重重呼吸，声线也变得粗嘎，“你先去淋浴吧。”
“你呢？”
“别问，先过去吧。”
慕瑶狐疑，视线不自觉下移到水面，最后还是没敢放纵自己去一探究竟。
她扶着栏杆步上梯子，走去了淋浴间。
撩开帘子时，又扭头看向泳池，见林嘉辰还呆在池中，不知在想什么。
洗过之后，慕瑶换上裙子，拎着装有泳衣的纸袋等在接待台前。
林嘉辰续费了长期会员，塞进慕瑶的包里，搂着她离开。
天色黑沉，灯影横斜，两人走在寥寥行人的青砖路上。
慕瑶一手握着林嘉辰的手，另一只手领着纸袋，一蹦一跳，看起来心情很好。
林嘉辰由着她蹦蹦跳跳，目光落在两人相伴的影子上，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慕瑶凑过去，看向他拍的照片。
他的手机相册里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刚刚拍的影子照，另一张是慕瑶做饭时的背影。
说不感动是假，慕瑶弯弯嘴角，“怎么就两张照片？”
“懒得拍。”
与她再次有了交集前，他的生活一片灰朦，没有色彩。桌椅是凉的，被褥是凉的，连烟火在他心里都是凉的。
与她合租后，所有的事物才渐渐有了温度。
因淋了水，慕瑶的一头长直发又变为了自来大卷，浓密富有韧劲，随着她的步子摇曳在腰间。
林嘉辰搂住她的腰，路过一家花店时，带着她走了进去，让店家包了一小束玫瑰。
慕瑶想起上次收到的匿名玫瑰，问说：“你是不是送过我九十九朵玫瑰？”
林嘉辰显然是愣了下。
慕瑶一噎，不是他，那会是谁？
林嘉辰似乎有些介意她说的玫瑰，唇线压的平了些。可慕瑶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毕竟都不知对方是谁，怀着怎样的目的。
走出花店，慕瑶的纸袋子里多了一小束花，不招摇，携带方便，“咱们回家吗？”
林嘉辰：“想回去吗？”
慕瑶摇摇头，提议去看电影。
附近就有影城，林嘉辰点开购票软件，将手机递给慕瑶，让她选一部。
慕瑶询问起他，见他不给意见，又将手机塞回他裤兜，“咱们还是回家去看老电影吧，选择还多。”
林嘉辰还是没有意见，搂着她继续往前走。
路边忽然传来急刹车的声音，他们扭头看去，见一辆红色跑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人身穿旗袍，像是刚完成或是去赶赴什么工作。
一人身穿夹克衫，短发打理得很讲究，浓眉大眼，是个浓颜系极富攻击性长相的大美人。
穿旗袍的女人慕瑶认识，是绾视传媒的小花颜韵。另一个......是高中时见过的颜倾！
颜韵走到路缘石内，先是确认一眼面前的男人是不是林嘉辰，随后看向慕瑶，当认出慕瑶是谁时，夸张地捂住嘴，“不是吧。”
随后看向下车点烟的女人，“姐......”
女人甩开打火机，双指夹烟，意味深长地看着花店前的两人，视线慢慢落在林嘉辰的脸上。
林嘉辰默了一瞬，松开慕瑶，让她等在原地，随后走向两人。
更确切地说，是走向了那个被颜韵叫“姐”的女人，“回来了。”
“是啊。”颜倾吐口烟，掸了掸烟灰，斜瞥慕瑶一眼，“女朋友？公开了吗？”
林嘉辰表情淡的叫人看不出情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说：“还走吗？”
颜倾又抽了两口，“不走了。”
不远处，慕瑶愣愣看着他们，看那个短发女人同样用手掐灭了烟，瞳孔不禁一缩。
这个女人她认识，名叫颜倾，高中时和林嘉辰、沈潭关系不错，连拽哥徐洲惜都要喊她一声“倾姐”。
一种来自女人的直觉，使慕瑶心生寒意，这个颜倾，与林嘉辰曾经的关系，必然是深厚的。两人像是多年后的故人偶尔遇见，满怀心事又怅然地交谈着。
没一会儿，跑车开走，林嘉辰返回来，伸手去握慕瑶的手。
慕瑶下意识避开。
林嘉辰握了个空，转眸看她。
慕瑶默了默，迈开步子，“走吧。”
回到家，慕瑶先去洗漱，走出卫生间时，发现林嘉辰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支烟，没有点燃，身影孤单。
她走过去，“去洗吧，稍晚看电影。”
林嘉辰将烟放回烟盒，拿起晾衣杆上的睡衣走进卫生间。
里面传来流水声，慕瑶坐在沙发上选片，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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