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他还没能明白现在的状况,又看见了陆启年手中牵的小男孩。
他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陆启年走出房间就看见了池越。
看见池越目光像是胶水似的黏在辛瑜的身上,他双眸微眯,闪过不快。
当年辛瑜前脚才去英吉,这个池越就要去,陆启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陆启年有意牵着辛然走到了辛瑜身边,故意道:“孩子找你。”
辛然一手牵着陆启年,另一只手朝着辛瑜伸出,甜甜地说道:“我要和娘亲牵手。”
“好,小心点。”
辛瑜将他小小的手包裹进了自己的掌心里,三人一起往楼下走着,俨然一家三口的模样。
但这一幕在池越的眼里却格外刺眼。
第205章 落入陷阱
池越沉默不语地看着辛然,他不相信辛瑜和陆启年在一起了,而且还已经有了孩子。
和辛老夫人寒暄的池夫人也见到了陆启年,说话声音一哽,惊道:“总、总督军!”
辛家什么时候和总督军这么亲近了。
没想到三年过去,辛家连总督军都攀上了,反倒是他们池家,自打老爷倒下之后就一蹶不振了。
她不禁心中有些不平衡,曾经和池、辛两家的家世不分伯仲,现在辛家却比池家好了不知多少。
辛瑜向池夫人和池越道了声好,低头对辛然道:“然然,叫叔叔,婆婆。”
辛然乖乖喊道:“叔叔,婆婆!”
池越沉着脸,不语。
池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看了看辛然,又看了看辛老夫人。
“老夫人,这个孩子是辛瑜的孩子?”
老夫人也没有藏着掖着。
“是的。”
池夫人瞪大了眼睛,暗自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的背影。
这一次池越紧赶慢赶地带着她从老家回来,就是想看一眼辛瑜。
却没想到这个辛瑜早就结婚了,而且辛家也没有告诉过他们。
难不成是看池家大不如前了,不想搭理他们了?
池夫人这样想着,脸色有些不太好,阴阳怪气道:“辛瑜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也不通知我们池家一声。”
这一问,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辛老夫人实在是说不出辛瑜未婚生子的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打个马虎眼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辛瑜见老夫人为难,正想说话,但陆启年却先一步开口了。
“之前辛瑜在国外留学,我们的婚礼一直还没有机会举办。”
陆启年看向池越,沉声道:“如果要举办婚礼,自然不会忘了邀请池家。”
对于陆启年的擅作主张,辛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但陆启年却并未看她,而是一直看着池越。
两个男人之间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池夫人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哪里会料到辛瑜和总督军在一起了!那这孩子,必然是总督军的孩子了。
“没想到辛小姐和总督军在一起了,那还真是恭喜了。”
她违心地笑了笑,看了眼闷不做声的池越,实在是不想和自己的儿子再在辛家丢人现眼。
“今日我刚从老家回来,就是想来向老夫人问个好。既然老夫人家中还有客人,那我和越儿就不打扰了。”
她拉着池越往公馆外走,池越好像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任由池夫人将他拉走。
老夫人见状,赶忙问道:“还没吃早饭吧?不如先在辛家吃完早饭再走。”
“不用了不用了。”
池夫人头也不回连声拒绝,拉着池越上车离开了。
轿车驶出辛家大院,池越却一直不声不响。
池夫人坐在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伸手紧紧地握住了池越的手。
“算了吧,越儿,这世上的好女人多得是。”
池越颓废地靠着后座,默然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在这一刻全部落空,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挖空了一块。
活了二十二年,他终于尝到了事事都不能如愿的感觉了。
……
池家走后,辛瑜这才追究起陆启年刚刚说的话来。
“总督军刚刚为什么要胡说?”
陆启年故作不解。
“我胡说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总督军补办婚礼了?”
辛瑜不满陆启年的擅作主张,但陆启年却不慌不忙开口道:“我只是想把他们打发了而已。”
事实也证明,他说的这句话的确奏效了。
那个池越,恐怕是再也不可能打辛瑜的主意了。
可停了会儿,他又转口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补办婚礼,我也听你的。”
辛瑜哪能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气急。
“你!”
辛然捏了捏辛瑜的手,仰着头看着辛瑜,有些胆怯地说道:“娘亲,不要和爹爹吵架。”
辛老夫人也赶忙当起了和事佬。
“是啊,先去吃早餐吧,然然都饿了。”
辛瑜只好吞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轻哼了一声,牵着辛然往餐厅走去。
陆启年眉眼间尽是喜色。
吃过早饭,陆启年就被严北送去督军府了。
辛瑜也打算去金喜看看。
刚走出公馆,她就看见了停在大院外的黄包车,犹豫了片刻,想到最近几日城里人多,开车不便,于是决定直接坐黄包车过去。
“麻烦带我去金喜。”
见她上车,蹲坐在门口的黄包车夫眼里闪过一抹异光。
第206章 冯振平出现
他将脑袋上的草帽一压,嗓音干哑。
“好嘞,夫人您坐好了。”
待辛瑜坐稳,车夫便拉起黄包车跑了起来。
可跑了一段路之后,辛瑜察觉到路线不对。
她看着黄包车夫的背影,提醒道:“师傅,我要去的是金喜,你跑错了。”
黄包车夫眼里透着阴狠。
“这是条小路,更快。”
辛瑜见黄包车夫已经将她拉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察觉到了情况不妙。
“停下!”
但黄包车夫对她的话却充耳不闻。
依旧拉着她往小巷的深处去。
越往小巷深处便越是危险,辛瑜努力稳住心神,拉开手袋,拿出了藏在里面的手枪。
“我手里有枪,你要是不停车我就开枪了!”
这话一出,黄包车夫侧头回看了她一眼。
见她正拿枪指着自己,便慢慢停了下来。
辛瑜旋即拉上了保险栓,双眸锐利地锁着他:“把车把放下。”
黄包车夫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照着辛瑜的命令假装放下车把。
辛瑜不敢放松警惕,见黄包车夫彻底将车把放下之后,她才起身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黄包车夫却趁其不备,突然俯身重新握住了车把,将黄包车一拉,辛瑜反应不及,整个人跌回了黄包车坐上。
而手里的枪也一下子走了火,打在了车夫的左手手臂上。
然后手枪便掉到了地上。
辛瑜的心蓦地一沉,想要将手枪捡回来,车夫却强忍着手臂的疼痛,拉起黄包车一晃。
见辛瑜因为重心不稳再次跌坐在黄包车上之后,他这才松了手,上前紧紧地掐住了辛瑜的脖子。
辛瑜挣扎地看着眼前的黄包车夫,个子不高,力气却大的惊人。
明明是陌生的脸却如此熟悉,尤其是那双阴鸷的眼睛,让她想起了一直深埋在记忆中的一个人。
车夫像是和辛瑜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般,几乎用上了下死手的力气。
辛瑜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脸也渐渐成为了肝紫色,她用力的挣扎着,抬手紧紧地握住了车夫鲜血直冒的左臂伤口。
“啊!”
车夫的额头因为疼痛冷汗直冒,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松手。
最终辛瑜还是敌不过车夫,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阴暗的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辛瑜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被人捏碎了一样的疼。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房间的窗户都被钉上了木条、唯有一盏暗黄色的油灯在亮着,勉强照亮了这间阴森恐怖的房间。
房间的墙上到处是早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放着钝器和刀具,上面也有疑似血块的黑点,整个房间就好像一个秘密的行凶现场。
即便辛瑜努力让自己冷静,但她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发抖。
此刻的她只想马上逃走,可她的双脚却被紧紧地束缚着,根本挣脱不开。
门外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辛瑜动作一顿,惊惧地朝门边看去。
没多久,房门从外面打开了。
此刻似乎已经是晚上了,门外也是一片漆黑。
辛瑜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外,他背着光,脸隐匿在黑暗之中,辛瑜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那人进了房间后,便将房门关上了。
他朝着辛瑜走了过来,当他走到灯光附近的时候,辛瑜才借着黯淡的灯光,看清那人就是白天的黄包车夫。
辛瑜嘴里塞着东西,口不能言,只能警惕地看着他停在自己的面前。
“温小姐,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和白天明显不同了,但更加令辛瑜惊讶的是,他竟然叫她温小姐。
看出辛瑜的诧异之色,车夫突然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
紧接着,一张脸皮就被他拽了下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样貌,辛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冯振平!
温家父母和温可嘉便是死在了冯振平的手上,而现在冯振平又绑了她,看来他是想要温家所有人的命了。
冯振平将脸皮放在了旁边,阴沉地笑着:“温小姐有这个反应,看来是还记得我了。”
笑声从他的嗓子里冒出来,带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他拿起桌上的煤油灯,照着辛瑜的脸。
“温小姐一定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我吧。为了今天,我可是足足等了三年。”
他的手轻佻地划过辛瑜的曲线,辛瑜嫌恶地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他的触碰。
冯振平突然面色一沉,握住了辛瑜的下巴。
“当初就是因为你这副勾人的模样,才会让我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你知不知道在监牢的这些年,我有多想让你们温家偿命?”
辛瑜说不了话,只能冷眼看着他。
这个冯振平和他的弟弟冯海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两人都一样的颠倒黑白将一切都归咎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我没想到,温小姐比我想的还要厉害,竟然攀上了陆启年那棵大树。”
说到这,冯振平目光中的憎恨更甚了几分。
握着辛瑜下巴的手也开始用力地收紧。
辛瑜疼得闷哼了一声,只听冯振平开口道:“陆启年枪决了我的弟弟,这个仇我必须报!”
第207章 穷凶极恶
冯振平不仅仅对温家,对陆启年也是恨之入骨。
他从监牢里被放出来时,何景明就已经告诉了他弟弟冯海荣死亡的真相。
从那一刻起,他发誓必须要让温瑜和陆启年血债血偿。
这几年全城到处都张贴着他的画像,为了避开搜捕,他只能用冯家的独门秘技制作人皮面具,来伪装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在他准备实施报仇计划时,辛瑜突然出了国。
而陆启年的身边又一直有士兵贴身保护,他根本没办法靠近。
一时间报仇的计划只能暂且搁置了下来。
直到现在,辛瑜回来了。
在发现陆启年和温瑜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后,他有了更好的计划。
“今晚就好好享受你的最后一晚吧,明天我就用你把陆启年引出来,让你们俩死在一块。”
冯振平猖狂地笑了两声便甩开了辛瑜。
他起身走到了木桌旁,拿起纸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辛瑜恨恨地盯着他,双手双脚却在暗地里使劲儿,但绳索实在是绑的太紧,她连一点点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果然一起长大的兄弟,冯振平和冯海荣的思想和手段别无二致。
辛瑜挣扎了会儿便已经没了力气。
按照冯振平的说法,今晚的她肯定是安全的。
她不知道冯振平到底想要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但在得知冯振平想要和陆启年作对时,她却莫名的不怕了。
有陆启年在,定然不可能让冯振平如愿。
……
辛瑜整夜未归,辛家上下无一人能眠,整个辛家都弥漫着压抑低沉的氛围。
陆启年迈入辛家时,辛家人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期待地站起身来。
老夫人忙走上前,紧张地询问道:“总督军,有瑜儿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
陆启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也很担心,但此刻却不得不安慰辛老夫人:“老夫人放心,我已经派兵在全城搜寻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辛老夫人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来,想着女儿才在自己的身边没待几年,就又出了意外,老夫人急得直掉眼泪。
辛老先生忙扶着她坐回了沙发上。
辛然被辛湛抱着,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昨晚娘亲和爹爹都没有陪着他睡觉,而大人们又都一副焦急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头:“大舅舅,娘亲去哪里了?”
辛湛不想让辛然担心害怕,于是撒了一个谎。
“娘亲这几天都在外面工作,要等工作完了才回来。然然在家里要乖乖的,不要让娘亲担心。”
辛然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然然一定会乖乖的。”
辛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眼底深处却藏着抹焦虑。
这时江清易突然赶到了辛家,他停在辛家公馆外并未踏入,陆启年会意,忙走出了公馆。
江清易拿出了一个黄色的信封。
“总督军,这是刚刚有人送到督军府门口的书信,说必须马上转交给您。”
陆启年接过信封,利落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信纸。
他看着信纸上的内容,目光蓦然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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