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变成小孩的模样?
为什么我的六眼看你的身体就像看朱璐夕那帮人一般诡异?
和朱璐夕那些千年亡魂待在一起…是不是说明……?
可能是内心的问题太多了,加上一时间头脑风暴没有转过来弯, 无数问题堆在喉咙中, 交错, 这导致五条悟一张口就是——
五条悟:“你是死了么?”
夏油杰:“……”
夏油杰:“……?”
你礼貌么?
问得是什么牛马问题?
这话一问出口,五条悟就被自己雷得嘴角抽搐。
他看着面前脸色扭曲的男孩,刚想重新酝酿一下自己的问题,就见那个长相酷似夏油杰的小男孩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
夏油杰:“I'm sorry,sir, I don't speak Japanese。”
五条悟:“……”
你这就很不走心了。
人家一大帮子邻国友人各个精通日语,怎么到你这里就不会说日语?
而且你要装邻国鬼你也装的像一些,好歹你整两句邻国语煳弄一下,开口就是英文什么意思?
“……”
五条悟感觉胸口一阵闷痛,大脑涌起这浓浓的疲惫和焦躁,他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太阳穴揉捏,紧紧的皱着眉头。
头疼欲裂。
他该怎么办?
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夏油杰出现在这里一切的性质都变了。
朱璐夕等人极其有可能拥有复活死人的能力——往低了说,他们拥有可以调取死者灵魂和意志的能力。
但是问题是夏油杰早已去世的时间并不短,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和夏油杰搭上线的?
如果咒术界的高层知道了这件事情,这种能力会成为他们的资本,还是会成为悬吊在他们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
咒术界的高层……又会如何对待夏油杰?
“呜…呜…”
禅院阳一的似乎种漫长的沉默中反应过来了,他看到五条悟一脸沉默的盯着夏油杰,飞速运转的大脑很快得到了一条确切的消息——这两个人肯定认识!
相顾无言,唯有沉默;那至少说明两个人的关系不坏,一定是认识。
陌生的华服男孩,木有脸、不知道是鬼还是咒灵的恐怖男人。
好家伙,取竹。
你的人居然和五条家家主有关系,怪不得敢在学校里如此嚣张。
禅院阳一想通了之后,他的脑海瞬间被浓浓的恐惧牵制了。
五条悟撞破了灭口现场,但是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沉默。
按照这种架势,五条悟绝对会包庇他们的行为!为他们隐瞒灭口!自己如果再不表示一下的话今天真的要尸沉臭井了!
“先生!!”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禅院阳一的身体非常诚实。
他哭的泪流满面,蠕动着被棉被裹挟的身体,蹦蹦跳跳,然后在看上去是个管事儿的白脸太监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伸着双手,娴熟的抱着白脸太监的腿嚎啕大哭!
禅院阳一:“我不该不尊重取竹小姐和学生家长!我也不该一直为御三家搜集关于夜蛾正道那些诡异咒骸的情报!我承认我之前就是等着夜蛾正道下野之后能得到一个更好的职位!是我的贪婪和嚣张害了我自己!我祈求你们仁慈和宽容一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把东京校所有禅院家和加茂家安插在辅助监督中的眼线名单全部告诉你们!从今往后我为你们做事!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死寂而沉默的氛围更加的安静。
禅院阳一的怕死让他语速快的像在说顺口熘一样;啼哩吐噜就是一大串。
在场所有人已经不能用惊呆了来形容,只能说是非常不可思议。
夏油杰也愣了。
他没想到一个人怕死能怕到这种程度。
当年他面对着五条悟下杀手的时刻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个人可到好——直接爆金币。
甚至把定向监视夜蛾正道的咒骸这种事情都给说出来。
还要交代所有安插在辅助监督中眼线名单。
这种重要的情报怎么会交给如此贪生怕死的人?禅院家的人是脑残么?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你这家伙下跪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娴熟?”
白发男人【开朗】一笑看着夏油杰:“杰,帮我把风,我要问他一些问题。”
他语气自然而轻松,说完这句话,就掰着手指朝着禅院阳一走去。
“……”
夏油杰的表情有些空白。
只因为五条悟的那个语气和神态如此熟悉,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两个人熘出学校出去玩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的时候。
那一个晚上五条悟也是用这种表情和他说话,让他帮忙把风,自己则是进去把小混混打的下巴都歪了。
【空——】
在五条悟走到白脸太监身边的的时候。
取竹穿着一身染血的绿裙子,的双手交叠在腹前,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啊啊啊!!!”
禅院阳一看到取竹面孔的一霎那,整个人吓得尖叫起来,随后连忙把手塞到自己的嘴里用牙齿狠狠咬着手指背上的肉阻止自己继续尖叫,他用力的险些把自己手背上的肉咬下来一块!
取竹如今的模样非常恐怖。
她的上半张脸和头骨仿佛被什么硬物打了十几下,眼球烂成一团,鼻骨外翻,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和粉嫩嫩的脑仁混成一坨。
“!!”
取竹这瘆人的模样看的五条悟差点一发茈直接给她冲出去!
白发男人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转头看着夏油杰的方向。
“……”
虽然夏油杰反应没有五条悟那么大,但是很显然他对取竹这个新造型也不是特别熟悉。
男孩一脸看勐鬼街电影的表情看着取竹,双手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长得跟猎奇r.级片子一样,干嘛要这么吓人。
取竹缓缓开口,血液和牙齿顺着她歪歪扭扭的嘴流了下来:“孟公公,交代你的事情…怎么还是办的这么不利索呢?”
【彭!!】
白脸男人——孟公公一脸踹开禅院阳一,一个飞扑跪到了少女的脚下,抱着取竹的腿哀嚎:“取竹姑姑啊!来事情已经要成了!你看这五条公子过来了,咱们这不是怕脏了五条公子的眼吗!取竹姑姑你饶了小孟子!”
五条悟:“……”
怎么还轮到你跪下来了?
而且这个重点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呜呜…呜…”
禅院阳一看着自己大腿没有了,左顾右盼了一番;看着模样恐怖的取竹。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意识到,取竹没有正经的名字,除了她不是御三家或者名门望族的人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她存在特殊,不能以真名示人。
她甚至都可能不是人。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吧!取竹!”
想通了这一切的禅院阳一,强忍着自己的恐惧和恶心,在地上滑跪了两段。
他来到了取竹身下,跪在了孟公公的旁边,用自己颤抖的手臂抱住了取竹染血的裙子,还暗搓搓的把孟公公的手臂往下挤了挤。
“哇哇哇!!”
孟公公抱着取竹的左边哭。
“啊啊啊~~!”
禅院阳一抱着取竹右边哭。
“……”
取竹的下巴上粘满了粘有血浆的小牙齿,她那一只瘪下去流着波晶体的眼球在眼眶中滑熘熘的外翻,用瞳孔的位置直勾勾的盯着二人,不出声。
两个人的声音咿咿呀呀,恍惚间五条悟和夏油杰仿佛感觉自己听了一出歌舞剧。
五条悟:“……”
夏油杰:“……”
禅院阳一,怕死成这样你也是个狠人。
第45章
“………”
取竹冷漠的看着自己腿上的两个挂件, 没有说话;漏风破碎的嘴唇中是蠕动的舌头,发出些许黏腻的声音。
少女的双手从翠绿的袖口中伸出——那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手。
指关节仿佛被擀面杖敲得稀碎,每移动一下都有零星的肉干从上面掉落, 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息。
取竹的【双手】轻轻放在孟公公和禅院阳一的头顶。
“…呜…”
她手下的一人一鬼快要吓尿了。
五条悟意外的平静,似乎禅院阳一的生死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在这个节骨点, 白发男人反而还一脸调侃的笑容看向不远处的夏油杰:“话说, 你也会这个【技能】么?”
“?”
夏油杰睁着一双无欲无求的死鱼眼, 斜斜的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一边笑着一边用指关节做了一个双膝下跪的动作,口中还咿咿呀呀的模仿者孟公公和禅院阳一的金嗓子:“原谅我吧~饶命啊~”
夏油杰:“……”
男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额头爆起了青筋。
事到如今他再去做什么否认身份的表演的话反而会把他衬托得像一小丑。
可现在的氛围却又不是叙旧的氛围, 于是夏油杰很聪明的学会压制怒火保持沉默, 冷静观察面前的局势。
“放肆。”
一道清冷的女生从转角处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
取竹听到这个声音, 瞬间浑身一个激灵,那张恐怖的鬼脸立刻变人脸,勐然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绿衣少女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忌讳的东西,动作收敛的将双手从孟公公和禅院阳一的头顶上拿下。
…
转角处,是穿着一身明蓝色宫装、头带白玉游蛟冠, 一脸冷漠的朱璐夕。
少女右手拿着一把鸳鸯戏柳的香樟木团扇, 轻轻放在胸口的位置,她的左手则是动作轻巧的搭在一旁粉衣侍女的抬起的手臂上;白皙的手背、鲜红的长指甲、还有她手腕上的鸡血石玉镯;各种各样的色彩同侍女的深粉色衣服布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夏油杰看到朱璐夕端庄的样子, 一时间愣在原地,细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公主人模人样的,咋一看还真不是特别习惯。
在他的印象中, 那位贞靖殿下大概…是黑红交错不可名状附着在虎杖悠仁身上的一团存在吧。
而现在的朱璐夕的脸, 夏油杰只能用那是一张“冷静”的面孔来形容。
庄严, 白皙,额头的位置沾着半个圆滚滚的小珍珠。
黑亮的眼睛里是宛如结冰般寒冷,正常人被这种审视的目光稍微盯一会儿都会觉得受不了。
朱璐夕的手搭在侍女的手臂上,慢慢朝着这里走来,她的步伐非常稳,步子不大,头发上带的墨玉兰步摇仿佛静止在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甩动。
夏油杰环视一周,肉眼可见取竹跟个二愣子一样僵直在原地。
他当即果断的学着刘旺祖作揖的模样朝着朱璐夕的方向做了个揖:“见过贞靖殿下。”
夏油杰跟着刘旺祖言先生整日学习、饮酒、饮茶,对于朱璐夕的称唿,他至少听过:【贞靖殿下】、【十六殿下】、【汝阴殿下】、【公主殿下】等几个版本。
他人要被绕晕,干脆叫了一个刘旺祖第一次在他面前称唿朱璐夕的敬称。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啥意思。
五条悟:“………”
白发男人看着挚友娴熟的模样,嘴角再次抽搐了两下。
果然,夏油杰你小子还是变了。
要是高专在校时期的夏油杰,你让他乖乖的给一个人哈腰点头,你看他给不给你一个大嘴巴子。
朱璐夕对夏油杰还是比较给面子。
少女眼神幽幽转到男孩身上,微微含首,语气沉稳:“夏公子气色尚佳。”
“噗。”
五条悟一听朱璐夕对夏油杰的抽象称唿,他整个人没忍住,感觉像被路边的洒水车创了一样,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纳兹公子。
笑死,好怪。
“!!”
夏油杰立马脸色一黑,朝着五条悟的方向怒目而视!
混账!就不能给点面子么?都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出来!
他瞎了眼了,什么洗尽铅华唯剩沉稳与平静?这个b压根没有变过,还是这么欠揍,早知道他就把王先生厨房里那根打野狗的棍子借过来带身上了。
“……”
对于五条悟失礼的行为朱璐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无视,她转头盯着取竹。
这边她刚刚将虎杖悠仁送去横滨长长见识。
那边刘旺祖就跑过来告诉她,取竹越界杀人一事。
取竹生前虽然本性残暴嗜血,但是她懂得压制,办事能力果断且优秀,人也忠心耿耿,总是能帮助她快速处理很多疑难杂事。
所以很多时候朱璐夕会对取竹处置犯事下人时用上的手段容忍一些。
只不过取竹死后,她性格中压制一生的戾气和残忍终究还是如野火般暴涨。
可怜又可恨的取竹。
“殿下!!”
取竹一脚踹开了孟公公和禅院阳一,一个滑跪来到了朱璐夕身下,直接抱住了少女明蓝色的丝绸裙。
取竹哀嚎:“殿下,此人居心不轨,奴婢一时没忍住!还请殿下看在奴婢平日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啊啊!”
孟公公和禅院阳一被取竹踹的一个驴打滚,他们两个人反应非常快,仅仅在草地上懵逼了片刻,就又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双双跪在取竹身边。
禅院阳一甚至不敢抬头看朱璐夕。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气质如此凌人与尊贵的女性;那漂亮的丝绸在阳光下宛如水纹在荡漾,头上的玉冠明明白白象征了财富与权利。
这种气势与装扮,甚至连同禅院家宗家的嫡女与家主夫人都不能比拟。
取竹怕不是那个少女的式神式鬼一类的存在。
五条悟:“……”
夏油杰:“……”
三个人轮流跪的模样真的把两人看愣了。
这算什么?
下跪不会消失,只会从你的膝盖转移到我的膝盖上吗?
五条悟眼睛一转,悠悠的看着夏油杰轻声说道:“你要不要也过去意思一下?”
夏油杰:“…滚!…还有…把你的手机给我收起来。”
真是服了。
五条悟哈哈两声,暗搓搓的将打开摄像头的手机无辜的塞进了口袋中。
朱璐夕闭上双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开口:“无论如何这位先生都东京校的人,要杀要剐都是五条先生与夜蛾先生说了算,取竹,你行事如此反客为主,让本宫的脸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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