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洲笑了,部队的东西,还有不好的吗?
笑完了就夸邵振国:“不错,今晚的红烧肉,多分你一块。”
我去!红烧肉!
邵振国一听,立马激动得跳了起来,就是一顿嗷嗷叫,听得厨房里的夏居雪不由地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振国,又变成三岁了!
夏居雪是踩着时间点做饭炒菜的,这会儿刚好饭也熟了,菜也炒好了,她把炉灶里未烧完的柴禾弄出来,放到底层火灰里熄灭后,从厨房探出头来,巧笑倩兮。
“回来了,刚好,饭菜都做好了,马上就能开饭了!”
邵振洲看着眼前这充满温馨烟气息的一幕,只觉得心里更加舒畅了,他快步走过去,满脸温柔地看向夏居雪:“好,我来帮你!”
几人帮着夏居雪你端菜我端饭地进了里屋,同样被自家三个海欢天喜地簇拥着回来的罗连长正好见到这一幕,不由牙酸地“啧”了一声。
这几天,他回来过几次,自然也见过和自家打得火热的隔壁邵连长的家属们。
就像他媳妇说的,隔壁两个小的乖巧懂事,跟人家比起来,他家这三个从小就恨不能天天上房揭瓦的皮小子,简直不能看!
而那个听说是邵连长堂弟的毛头小伙,虽然也是个坐不住的跳脱鬼话痨子,每天都像挂尾巴一样,带着自家两个小的和他们家那三个讨债鬼在家属院里到处浪,但也是个实诚人、热心肠,这不,自己跑去砍柴不算,还把他们家的柴火也给包了,倒是让媳妇省了不少心。
至于那个媳妇儿嘛,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部队里干部们找对象时,喜欢说什么要找“三心”牌的——“自己看了顺心,别人看了无心,搁在家里放心”,以免媳妇儿长得太好看了,长年累月地搁家里放单,容易长花长草……
但罗连长表示,这也就是嘴巴上扯淡而已,男人嘛,谁不想娶个漂亮的媳妇儿呢,那些说什么“关了灯都一样”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就像他家媳妇,虽然比不上邵连长家的那位招人眼,但当年,也是他们附近几个大队数得着的俏姑娘,他当兵走前,就赶着娶进门入了洞房的,就算如今当了三个娃的妈,那也是让他稀罕得很!
想到这里,罗连长不由眯了眯眼睛。
这邵连长才结婚大半年,正是蜜里调油呢,媳妇儿又是那么个模样的,干起夫妻间的“革命”来,那进攻绝对风起云涌,要是哪个促狭鬼不怕死,今晚过来偷听他的墙根,保证一听一个准,嘿嘿嘿!
不过,此时的罗连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算今晚真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兵愣子过来偷听邵振洲的墙根,也是听了个寂寞,因为,今晚,不只家属院,整个营区都因为一件乌龙事,炸营了!
当然,此时此刻,离“炸营”还有几个小时,邵振洲正心情良好地陪着夏居雪他们吃晚饭。
今晚的红烧肉,是邓学东的拿手菜之一,色泽红润,口感软糯,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唇齿留香,好吃得让所有人都眉毛都要飞起来,直到临睡前,嘴巴里似乎还环绕着香味……
都说饱暖思那啥啥,何况,正是血气方刚如狼似虎年纪,对自家媳妇在这方面更是从来没觉得“涝”过的邵振洲……
第65章 乌龙“炸营”
都说部队是一团火, 到哪儿哪儿就升温、沸腾,而此时此刻的邵振洲,也像一团火。
他倒是也挺想立马就采取行动, 对自家媳妇儿进行另一种“升温沸腾”呢,奈何,歇灯号刚刚吹响不久, 屋外的动静也刚刚停息,就, 只能暂时克制着吧!
“今天去澡堂洗澡了?是不是不太习惯?”
邵振洲一如往日里为数不多的夜晚那般, 找了个两人都舒适的姿势, 把夏居雪箍在怀里, 垂眸问道, 夜色中, 两人藤缠树树环藤的模样, 让整间屋子似乎也像下午时的澡堂子那般,热浪环绕。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缱绻, 夏居雪同样还在睁着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想到下午时热雾弥漫的池子里那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白花花,以及她们饶有兴致盯眉盯眼地往她身上各处打量的场景,夏居雪的嘴角就不由抽了抽。
她何止是不太习惯,而是非常不习惯……
嫂子们那些泼辣大胆让人听了脸红得要滴血的玩笑话,仿佛又在耳边嗡嗡响了起来。
“啧啧啧, 瞧你这眼眉子,这脸盘子, 这胸脯子, 这腰段子,还有这腿腿儿, 邵连长艳福不浅哪……”
“来来来,过来这边泡,你说你都和邵连长结婚大半年了,怎么泡个澡,还那么扭扭捏捏,比大姑娘还害羞,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们哪个没有哟,哈哈哈……”
“就是,这老话都说了,八十岁的老头还能努三努呢,瞧你这副躲躲闪闪不好意思的小模样,邵连长这丈夫当得不太合格啵……”
“哈哈哈,邵连长不合格,那你家老高合不合格啊……”
画面感太强烈,一时间,夏居雪一张白净的脸蛋不由地又染上了一层红晕,在男人怀里嘟囔着点了点头,声音瓮瓮的。
“嗯~”
虽然有些流氓,但邵振洲还是控制不住脑子里的那根弦,在黑暗中想象了一番媳妇儿在澡堂子里的窘模样,心里一片旖旎的同时,还很不厚道地发出了一句闷笑,末了,老神在在地道:
“多去几次,慢慢就习惯了。”
男人的行为让夏居雪不爽气了,嘴上的油瓶挂得老高,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没啥威力性地瞪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嘟嘴反驳。
“笑什么笑,我就不信,你第一次去澡堂子,就能习惯!”
邵振洲笑容愈发加大起来。
“那你还真说错了,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一个大男人,从小就在村里的河溪里凫水,和泡澡堂子也差不多,早习惯了,当年下连队后,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澡堂子,虽然也呆愣了一下,但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当时老兵们可都说了,这泡澡也是要轮流来的,错过了这次,下次想洗热水澡,就要等半个月以后了,所以,当时我们可全都是‘前仆后继’地冲了上去……”
邵振洲在内心里暗乐,这个媳妇儿啊,到了床上,每次总是让他觉得怎么逗都逗不够似的……
他心情愉悦地又把夏居雪往怀里箍了箍,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雪花膏香气,合着女人的体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里,原本只是堪堪醒豁过来的某种意念,瞬间就变成了直冲霄间的角把……
感受到男人身体猛然变化的夏居雪:……
*
虽然在某些方面,她对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算得上“熟悉”了,但夏居雪的脸色还是忍不住一红,一个激灵间,下意识地就挪了一下身体,却使得男人箍着她的力量又加大了一分。
感受得更加清晰而强烈的夏居雪:……
“乖乖的,别乱动,要不然,我就不能保证了……”
男人的话半遮半掩,温热的气吸拂过她的耳廓,她不自然地偏了偏头,动是真没敢在动了,身子却是不受控制地绷了起来,声音低得比夏日的蚊子还小声。
“你,你先别乱来,他们,刚刚睡呢……”
夏居雪早就猜测到以男人对那件事儿的热衷程度,他一从连队回来,晚上肯定就不会安生地让她纯睡觉,但,她也并不排斥就是了。
说起来,夫妻间的亲密事儿,没有经历过也就罢了,经历过那种日月同辉百鸟归林的滋味儿后,即便如今每次她依然还是被动的那个,但不得不说,男人的赤诚火热,让她也是享受的……
只是,想到外间在熄灯号吹响后才刚睡下不久的一大二小,她就不得不先阻止邵振洲的进一步举动,这个男人,白日里明明挺内敛稳重的一个人,偏偏到了夜里,就像变了个性格似的……
想念了多日的娇语呢喃再次落在耳里,让邵振洲心头的那种充实感和满足感,更加饱满了,他再次低低地笑了一下,呼吸再次抚过她的耳边,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坏坏的蛊惑。
“好,我不乱来,我就……一下,你乖乖的,嗯?”
其中一个字,他含糊地一带而过,但夏居雪还是立刻就知道了他想干嘛,因为就在他说完话的下一秒,他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就像滚烫的烙铁般,无声无息地滑进了她的睡衣里……
起初,他先是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缠绵盘桓,然后,那只大掌就像一条贪婪的火龙般,顺着她细腻光润的背沟,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往下……
一阵麻痒感从后背迅速窜向全身,夏居雪的呼吸不由快了几分,差点控制不住地娇吟出声……
“邵振洲,别……”
夏居雪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要疯了,他不知道他这样撩拨,她会……她会……
一个气急下,夏居雪没忍住,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处!
边咬还边在心里无语,这男人火气也是真旺,即便是寒冬腊月的,他依然一上床,就把自己拾掇得只剩下了一条军背心和大裤衩……
“呵呵!”
被人偷袭了,邵振洲却笑得愉悦,他等夏居雪咬完了,才一个大力翻身,更加用力地箍住她纤细柔顺的身子,狠命地往自己宽厚得铁板样的滚烫胸膛上贴……
“邵振洲,外面,还没,你别乱来……”耳畔的声音,紧张而破碎。
“嘘,你听,睡着了,呼都打起来了……”
邵振洲一边低声哄着她,一边把脑袋俯了下去,轻轻含住了夏居雪的,贪婪地吮吸着她口齿间的香甜,而且,那只作乱的火龙也不曾停歇,毫不犹豫地向下涌动,触及,抚摸,深究……
夏居雪犹如被电流过了般颤抖了一下,脚指头都被刺激得卷了起来,要不是嘴被男人堵住了,肯定忍不住就要呜咽起来,受不了这种刺激的夏居雪,挣扎着要去拦截那只火龙,却被男人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邵振洲,你别,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她说得娇喘吁吁的。
回应他的,是男人肆意而快活的闷笑声,以及两人胸腔里,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至于那只搞怪的火龙……
夏居雪刚要再次娇声抗议,耳边却猛地传来一声“砰——”的脆响,跟着,又是一声。
突如其来的、让人觉得熟悉又陌生的那种。
夏居雪猛然抬起头来,这,不是他们心脏跳动的声音!
*
突如其来的两声脆响,让夏居雪忽地陷入迷惘中,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而原本还沉浸在“捉弄”媳妇儿的无限乐趣中的邵振洲,却是眼皮子一跳,立马从床上一跃而起!
一枪走火,两枪敌情,三枪防空!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邵振洲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即便是在临时安置房里,即便是睡在媳妇的身边,他身上的军装、帽子、腰带、鞋子……每天晚上也都是在固定的位置上整装待发。
所以,未等夏居雪回过神来,只听见邵振洲丢下一句“呆在家里别乱跑”后,人就整齐地奔出了门,屋外,同样被枪声从睡梦中惊醒的邵振国三人,揉揉眼的功夫,就只看到了邵振洲消失的背影……
一大二小:……???
战备时期,夜深枪响,非同小可。
整个营区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嘈杂声四起,踏踏踏的脚步声,更是一阵接着一阵,整个营区都被噪醒了,用部队的行话来说,炸营了!
部队大院那边,在夏居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十几只手电筒,已经在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朝着枪响处——油库,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黝黑的山道上忽上忽下……
而他们家属院这边,几乎所有人都被震醒了,每排门前都聚了好多人——瞪大眼睛的,边拢衣服连打听的,张嘴跺脚的,人人眼里似乎都传递着一个同样的问题——
天啦噜,不会是特务趁着年前,搞破坏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的漫长。
就在一片嘈杂混乱中,特意跑到前头打探消息的邵振国,噔噔噔地跑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就像便秘一般。
“听说是在油库站岗的一个小战士,不小心走了火,一紧张,又开了一枪……”
夏居雪等人:……
邵振洲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虽然出事故的不是他们连的战士,但昨晚他还是回了特务连连部,连夜和于明山给战士们又上了一堂安全课,同时加重了对岗哨的检查。
“振洲哥,那个小战士,最后是怎么个处理啊?”
邵振国问道,余下人也好奇地看向邵振洲。
邵振洲昨晚虽然一夜没睡,人倒是还精神,他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后,才道:
“枪支走火虽无故意行为,但危险性极大,属于严重事故,一般是要给处分的,不过,那名小战士去年才入伍,今年刚满18岁,又是刚从驭手到战斗班的,对全制动步、枪性能不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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