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忍不住又爱怜地在夏居雪的眼皮子上轻啄了两下,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口不对心”,刚把夏居雪又往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屋外忽的传来一阵落雨声。
“唰唰唰——唰唰唰——”
很快,原本还不甚清晰的淅淅沥沥声,变成了急速下坠的噼里啪啦声,那一阵阵的雨似是要慌张地逃离天幕般,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疾,也成功地把夏居雪给吵醒了。
“下雨了?”
夏居雪的眼睫颤了颤,努力挣脱沉沉的困倦,睁开了眼睛,下一秒,来自身体的熟悉的酸软感再次排山倒海而来,让她不由又想起了男人刚刚干的“好事”。
这男人,虽然没敢如他嘴巴上那样胡来,但也没太克制。
刚刚经历过一场你侬我侬的情韵,夏居雪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娇慵和缱绻,让邵振洲忍不住又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后,方低低地回应。
“嗯!”
窗帘在睡前早就被拉得严严实实的,此时,被大风刮得飘荡起来,有凉凉的风吹进来,让夏居雪原本还有些濡湿滑腻的身体变得轻爽舒适,也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七下八上(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这场雨终于来了,前段时间一直高温干旱,我还担心着呢,这下好了,菜园子里的菜不但能好好地饱喝一顿,等雨停了,我们还可以好好地再施一次追肥。”
都说农业看天吃饭,主要指的就是降雨量的多寡,雨后施肥、追肥,雨水能帮助肥料快速地融化,迅速发挥作用,水肥结合还能为农作物的生长提供最优良的环境。
夏居雪欢快的语气,让邵振洲也不由笑了,刚刚静下来的心弦又被撩拨得漾动起来,嗓音里带着沙哑的情潮,嘴唇几乎是贴着夏居雪的耳朵擦了过去。
“看来,你也不是很累吗,还有精神头想菜地里的事……”
男人话音刚落,已经再次覆压而来,悬在她的上方,气息烫人,意图昭然若揭。
夏居雪:“……哪有,我还累着呢!”
声音小小的,弱弱的,几乎被外面宛如急行军般的唰唰声所淹没。
邵振洲唇角弯了弯,不为所动,还没脸没皮地戏谑道:“那就再累一会,毕竟,连老天都给我们提供机会了,我们怎么能辜负了他的这片美意呢,媳妇儿你说是不是?”
夏居雪:“……”
这男人,又故意拿话来逗弄她!不过,夏居雪不得不承认,这个到了晚上就经常“不要脸”的男人,这次又赢了!
*
暗沉的深夜,滂沱的大雨,封闭的蚊帐,叠垒的身体……所有一切,都让人的触感变得更加敏感,夏居雪的身体累还是累的,但在邵振洲的撩拨下,却禁不住汩汩汩地冒起一串串鼓躁的气泡来,气息也乱了。
只是,顾虑还是有的,这也是她下意识或者说习惯性的微弱“反对”——
“雨那么大,居南和淮勋,说不定也醒了……”声音还是低低的,虽然没有明说,但邵振洲秒懂。
他低声诱哄她:“不怕,俩小屁孩,正是长身体,一沾枕头就能入睡的年纪的,就算一时被外面的雨吵醒了,也很快会继续睡过去的,再说了,外面雨声那么大,我动静小点,不会被听到壁角的,你要相信你男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后面这句不说还好,刚说完就被当场怼了回去,不过,却是单纯的小媳妇儿撒娇了:“你还说,你有几次没骗我……”
这种娇滴滴的怼人,邵振洲表示,来得越多越好,他脸上一副受用的表情,笑声愉悦,又变本加厉地调侃起夏居雪来:“那你待会想怎么罚我,都由着你,嗯?”
夏居雪:“……臭流氓!”
两人每次那样,她哪次不是被欺负的那个,这男人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在那种时候“罚”他,偏又老拿这个来逗她,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居雪手上用劲,邵振洲的腰又被掐了,他“呵”了一身,原本悬着的身体重重地往下压了下去。
“所以,罚完了,轮到我了,嗯?”
夏居雪:……这哪里是罚,这男人又占她便宜!
不过,不等她再度手上用力,邵振洲已经行动了,心里还哼哼着,臭流氓是吧?他待会要是不好好地“表现”一把,都对不起媳妇儿的这番“夸奖”了!
啪嗒!啪嗒!啪嗒!
屋外,雨点重重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将沉静的夜割得七零八落,一如屋内同样沉重下坠的男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鼓点般急急如律令的雨声衬托下,宛如湖面上投下一颗小石,似有若无……
夏居雪再次陷入迷失中,直到感觉到自己纤细的脚踝被男人摸索着握在了大掌里,下一秒,她脑子不由地轰了一下,瞬间恢复了两分清明,急忙伸手去抵抗。
“不行——”
意识到男人的想法,夏居雪是真急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居然还敢说自己“动静小点”,他这样,她要是控制不住,喊出声来怎么办!
她拿指尖去抠着男人的手指,只是,男人的手如烙铁般强劲,又哪里是她能掰得动的。
“乖乖的,我心里有数,嗯?”邵振洲的诱哄声再次从夏居雪耳畔擦过,声音低沉而温柔,只是行动嘛,咳,大家都懂。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气势汹汹,地动山摇,也让屋里那时有时无的嘎吱声,微不可闻的求饶声,青烟一般,飘散在了阵阵雨声中……
果然,是老天提供的机会呢,呵!
*
都说春雨贵如油,秋雨对农业来说,也是如此。
这场很多人七月以来就盼了许久的大雨,如众人所愿般,一直连着下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早上五点多时,雨势才慢慢越来越小,直至结束。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花香鸟语,整个营区却都变成了“水泽国”,路上三五步就是一个或大或小的水洼,连队训练坑更是差点变成了能插秧的水田,夏居雪她们刚刚在菜地附近挖了一小半的蓄水池,也被灌满了水。
当然,兵们无所谓,毕竟,平日训练时境况比这种还糟的多着呢,这点泥泥水水的算什么,而孩子们则是最高兴的,恨不得把所有的水洼都“啪叽”一脚下去,踩个眉飞色舞。
虽然菜地里满是泥泞,一踩下去就是一脚的泥,夏居雪她们还是动身去了菜地,就像夏居雪所说的,刚刚饱饱地喝过一顿雨水的各色菜蔬,看起来更惹人喜爱了。
吴美芹摸了摸手下湿润润圆溜溜的西红柿,脸上布满笑意。
“这杂交的品种果然好,做起西红柿酱来,味道肯定更加好。”
李长生更是裂着嘴巴,笑得更像个小傻子了,不过,说的话却一点不显傻:“过年时,做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烧豆腐、西红柿鸡蛋汤,好吃,嘿嘿!”
还是那句话,这年月,餐桌寡淡,各家自制的各种酱就成为了蔬菜淡季时许多家庭一日三餐的主要调味剂,尤其是冬天天寒地冻时,日常吃的菜都是那几样,嘴巴能淡出个那啥啥来,一罐酸酸甜甜的西红柿酱,不要太招人稀罕,尤其是张李长生这种爱吃甜的,更是喜欢得要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点头。
“那是,不用尝,光看这品相就错不了!”
“这茬菜肯定同样能卖个好价,我们的抽水机很快就能买回来了,嘻嘻!”
关于抽水机,也是她们集体讨论后作出的决定,冬天时,她们现在用的这个小水塘,水位会慢慢降低、干涸,而夏妹子在闲时,给她们上科学种植课时,可是说了——
“要保证今年我们秋末种的露地蔬菜能提前成熟,补上来年三四月时的淡季,除了要在越冬以前,夹上风障,防止寒风袭击以外,还要及时浇冻水,灌粪稀,上蒙头土,保证水肥,增强抗寒力,而等到来年二月时,地温重新上升,那个时候,还需要再加盖草帘和塑料薄膜,人工创造暖气候,促进蔬菜的成长……”
总之,这叫科学!
这短短几个月,她们已经收到了好几次科学种菜带来的红利,所以,在这方面,如今的她们,可是一点不含糊!
所以,她们不但买了地膜,挖了蓄水池,还打算等蔬菜队的流动资金更多了,再买上一个小型的抽水机,到时,不但更方便浇水,要是天旱时,有两个池子供应,总会更多一份保障。
而且,夏妹子还说了,等到蔬菜队规模再大些,还可以把阳畦换成拱棚,不但能提高菜地的利用率,保温、妨病虫害的效果都更好,那时候,他们蔬菜队,就真的是鸟枪换炮了!
王协理员对于他们的这些想法,均表示了强烈的支持,还狠狠地又把他们好一顿表扬,说他们这叫有计划有规划,未雨绸缪,非常好,末了,还把集体三等功又拿出来吊了他们一次,鼓励他们——
“积极响应领袖、党中央提出的全党办农业的方针,充分发挥军人家属的模范带头作用,怀着革命的豪情壮志,向农业生产的广度和深度进军!”
蔬菜队里人人喜气洋洋,畅想着蔬菜队更美好的未来,夏居雪亦然,而且,她心里那个原本就已经存在很久一段时间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如今,杂交优势已经在蔬菜上应用越来越广,她们这茬种的西红柿,就是潘叔推荐给的那个新品种,色泽、大小、果型等各方面,的确比之前的品种都好很多,所以,夏居雪打算,下次再给潘叔写信时,好好地向他讨教讨教这方面的知识,如果能买到相关书籍,就更好了!
就这样,在又一轮忙忙碌碌的种菜、卖菜中,时序进入十月,天气一天天渐冷,刚刚在九月菜市“青黄不接”时,又赚了一小笔的蔬菜队成员们,开始忙活夹风障的问题,而邵振洲,在周末回来,把夏居雪又狠狠地折腾了一番后,带人到黄河滩边训练去了。
“黄河鲤鱼味道不错,等着我给你抓一些回来。”临走前,他道。
第109章 教你怎么“泅渡”
十月, 天凉好个秋。
混浊的黄河水,滔滔向前流去,一望无际的黄河滩边, 芦苇荡丛生,足足能有两三米高,里头的好东西也是不少。
派上一个班的战士, 呼啦啦地钻进去寻摸半天鱼,就能足够一个连队百十号人美滋滋地吃上两顿, 吃不完的还能带回营区, 晒成鱼干, 时不时地给连队改善一下伙食。
浩浩芒芒的芦苇荡里, 被派过来执行这项任务的战士们, 一个个都笑开了颜, 嘴巴能裂到耳朵根后去。
好家伙, 瞧这一条条的,那可都是正宗的黄河大鲤鱼, 黄鳞赤尾,鲜活矫健,刚捞上来时,还活蹦乱跳地妄图从战士们手里逃脱生天,芦苇荡里,便时不时地传出一阵阵呼呼嘿嘿的欢快咋呼声。
“嘿你个俘虏, 老子本来还想优待你,把你晒成鱼干, 过后再慢慢吃, 你还想逃跑,那就别怪老子对你立即正法!”
很快, 这批最皮实的鱼便第一时间交到了炊事班的手上,开膛破肚,剥鱼入锅,那浓烈钻鼻的香味儿,说上一句香飘十里也不为过。
纯天然的黄河野生大鲤鱼,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战士们一个个都化身成了饿狼,吃得稀里哗啦的,炊事班也被夸成了一朵花。
“炊事班的野炊技术今天暴长啊,香!”
狼吞虎咽唇齿留香的战士们纷纷道,恨不能年年都来这边搞训练,至于每次武装泅渡5公里后,差点累得连小命都没有了的苦,呵呵,想那有屁用,还是眼下的吃喝要紧,再不加紧速度,连汤底都要被连里最能吃的臭家伙给搜刮干净了!
黄河滩边,邵振洲他们军事训练和改善伙食两不误,而家里的夏居雪,也在这个时候又收到了一封信,不是来自潘永升,也不是来自沙坝队邵长弓一家,而是来自北大荒的大表哥宋谨言。
夏居雪拆开来信,飞速地浏览过一遍后,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快要溢出来一般,还开心地在儿子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大表舅说过年前来看我们呢,淮勋高不高兴,嗯?”
这年月,知青探亲假也有规定,像宋谨言他们这些兵团知青,本省知青每年十五天假,外省知青每两年二十三天(不包括路上时间),而且还需要排班,或者谁家里有急事等才能安排探家,所以,宋谨言自那年去沙坝队看望过夏居雪姐弟并小外甥后,这两年来,一直都没有再休假。
当时,邵淮勋只有几个月大,自然是不记得人的,不过,平时家里大人没少跟他说起家里的亲戚们,已经离世的外公外婆,沙坝队的老叔公一家,再到分离三地的舅外公一家,相册都有照片,他平时没少翻,所以,虽然对真人没有什么印象,但说起某某人,他还是能很快对号入座的。
所以,一听夏居雪说起大表舅,他也跟着高兴地点头:“高兴!”
妈妈高兴,他就高兴,嘻嘻!
小家伙一高兴,就到处炫耀开了,跑去逗隔壁刚满一岁屁都不懂的雷家老三雷正秋时,也不忘跟人家咕噜,挺着大肚子的林丽珍过来窜门时,他也嘻嘻哈哈地告诉人家。
“林阿姨,我妈妈说,大表舅要来看我们呢,嘻嘻嘻!”
林丽珍虽然现在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但对邵淮勋还是很喜欢的,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因为怀孕而变得白皙圆润的脸庞,爬上了春花般温柔的笑容,顺着小家伙的话,温柔地道:“是吗,真好,淮勋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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