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白了那人一眼:“你怎么不说我看上你姐夫了呢?”
“那不至于,也就我姐能看上他,再说您刚刚不是一直盯着那小白脸看么。”
“……其实你姐挺有眼光的。”
“神医您就别给我姐夫找台阶了,把季尤和我姐夫搁一块儿,是谁都得多看季尤两眼是不?”
“哦?这么说你也是?”
“那可不咋的,你别说这小白脸就是不一样,我一个大老粗看得都……”
枚颇正说得嗨皮,一偏头瞧见陆慈略带惊悚的目光,这才发觉自己说溜嘴了,干笑两声没言语了。
陆慈转念一想,自己要见季尤,或许可以由枚颇来牵线搭桥。
“那个,神医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陆慈拦下想跑的枚颇,道:“我想见季尤,但是这儿的人我都不认识,你去帮我传个话,就说我要见他。”
陆慈话音一落,枚颇就开始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着她,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怕他不肯来。”
“哦也是,好像他跟你向来不合。”
“……”
“那我找别人去……”
“诶,别介啊!”枚颇蹭一下跳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嘿嘿,神医有所不知,这事我枚颇要是干不来,就没有谁能干了,您瞧好吧,我保证把人送到,嘿嘿……”
说着就飘逸地离开了。
陆慈看着枚颇远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厮笑起来透着那么的猥琐……
结果陆慈整整等了一天,愣是没见到季尤的人,她开始有些后悔把这件事交给枚颇,毕竟季尤恨不得分分钟弄死这货,又怎么肯心平气和地听枚颇说句话呢?
不过让陆慈没想到的是枚颇还真做到了。
然而知道真相的她更加后悔让枚颇去做这件事。
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这厮贼兮兮地找到陆慈,鬼鬼祟祟地把她带到一处空房间,等陆慈看清眼前情形,简直眼前一黑,鼻孔一热。
只见这间小屋除了中央一张床榻便别无一物,榻上躺着个人,正是季尤,此时的他眼神迷离,面上泛起一团陀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看来是被灌醉了。
季尤身上松散地裹缠着布条,而且衣服更松散,那种半遮半露,欲说还休之态……
想不到季尤还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啊。
这样的情形,再加上一盏昏暗的油灯烘托出暧昧的气氛,陆慈第一次发现香艳一词居然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
她就这么呆呆地立在门口,内心有如翻江倒海,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天会有那种不祥的预感了。
好么,枚颇这厮又干起来了老本行......
见鬼去吧!
床上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布条要不要捆得这么有情调啊!这个衣服是谁设计的这么流氓啊!
这个灯能不能多点两盏啊看不清……
“嘿嘿,神医您看还满意不?”
陆慈看着枚颇一脸邀赏的模样,感到一阵心绞痛,她捂着胸口久久无语,恨只恨轻信了这货,眼下这个烂摊子该如何收场?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榻上半梦半醒的季尤听到响动过后,迷蒙着睁开了眼,如果陆慈只是作为一个看热闹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赞叹这是多么迷人的一幅画面。
然而作为脱不开关系的她,现在只想再次把季尤敲晕。
陆慈不知道的季尤的心脏有多强大,但是她很肯定,任谁也不愿意见到自己被拾掇成这幅德行。
毕竟被同一个人以同样的方式坑两次,不是真爱就是孽缘呐!
当季尤看到了枚颇过后,酒就醒了大半,登时双眼通红,目眦欲裂,看架势就是要当场拿刀砍人了,然后在看清自己的处境过后,酒就彻底醒了。
“枚颇小儿!季与你誓不两……”
陆慈一听就急了,立马上去一把捂在他嘴上:“诶,你小点声啊!”
开玩笑,这大晚上夜深人静的,要是再让他这么吼下去,不把人招来才怪。
陆慈实在不知道,要是真让人看见这样的情形,要说什么才能让别人相信他们只是在玩过家家呢?
而且,陆慈保不准季尤会不会羞愤到当场寻死。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季尤整张脸红到了脖子根上,仍然死命的挣。
可是那布条也不知道怎么缠的,看着一扯就散,嘿!越扯越紧嘿!
陆慈想不到季尤力气那么大,眼看按不住了,看见枚颇站在一边看热闹,心里那个气呀!
“我说你快来帮忙啊!”
然后这货直接在季尤嘴里塞了个布团,然后贼兮兮地笑道:“嘿嘿,这下不怕他叫唤了,神医您慢慢享用哈。”
“……”
直到枚颇出去替她关了门,陆慈都还没缓过神来,在又一阵心绞痛过后,她回忆起小时候养过一条中华田园犬,酷爱把耗子叼到她面前……
她就不明白了,跟一个人交流起来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在几个深呼吸之后,陆慈毅然转身面对着床上的裸……床上的季尤。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情绪波动太过剧烈,乍一看见季尤光洁的胸膛,只感觉鼻子一热……
其实流鼻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问题就出在,在错误的时间流鼻血,陆慈狼狈地用袖子捂着鼻子,拼命地仰着头,感觉内心无比悲凉。
突然想起一句话,只要抬头看天,眼泪就会倒流回去。
陆慈不清楚眼泪是不是真的可以倒流回去,但是她很清楚鼻血是倒流不回去的。
当她看见季尤满脸的悲愤之色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这个误会已经深深深几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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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原来我这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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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现在学催眠术来不来得及。
在忙活了好一阵过后,陆慈终于收住了鼻血,她慢条斯理地踱到季尤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内心蠢蠢欲动。
记得上次被风驷打晕好像就是打在脖子上吧?
如果把季尤敲晕了,然后就什么事也没有的可能性大不大?
最后陆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因为她发现季尤已经由最开始的悲愤到现在的满眼绝望了,毕竟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有点变态啊。
像这种文官,自古以来大多都是那种比较看重气节的。
虽然季尤现在已经是土匪了,而且还是土匪中的一级精英,但是人家毕竟曾经当过官,也是个翩翩佳公子,操守这个东西有人无视就有人坚守,季尤就属于后者。
眼下这个严峻的问题亟待解决,陆慈走到季尤面前严肃道:“这一切就是个误会你信么?”
“……”季尤完全无视她,整个人要死不死的颓废着,一副随君采撷……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季尤一脸怀疑而且戒惧地看着陆慈。
陆慈没好气地戳他脊梁骨,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这就是个误会,你懂不懂?”
季尤被棍子戳得直往后挪,奈何嘴巴被塞住了,也做不得声,陆慈见他一脸委屈的模样,也着实同情他,叹了口气收了手。
“我把布团拿下来,你保证不吼,答应了就点头。”
陆慈见他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就上前帮他取下了布团,结果刚拿下来,又被塞了回去,季尤不提防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唔?”(为什么又塞回来?)
“额,以防万一,你还是继续塞着吧,等我跟你解释清楚了再拿下来。”
“……”
之后陆慈就把自己与驷君相识,两人失散最后辗转来到此处,接着又所托非人造成个误会这个过程捋了一遍。
“现在你懂了吧?”
“唔唔唔!”
“哦哦,你别急,我这就给你拿下来。”
季尤猛烈地咳嗽了一阵,陆慈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咳咳……办法没想到,不过……咳咳……”
“啊?不过什么?”
“我一定要杀了枚颇那小儿!”
“……”
陆慈看着几乎处于暴走状态的季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把他的绳子解开。
“那个……你可能不能杀他。”毕竟枚颇是实打实的关系户,虽然夏大王和他老婆都挺不待见他的,但是要是季尤真把人杀了,夏大王估计也不能放过他了。
“哎,季又何尝不知,只是……某心有不甘!”
陆慈看着随时处在黑化边缘的季尤,宽慰道:“哎,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你跟媒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么下去也挺影响和谐的,要不这个仇我替你报吧。”
反正陆慈也早想收拾这货了。
“这不大好吧。”季尤担忧地看了陆慈一眼:“你打得过他么?”
陆慈没好气道:“开玩笑,就连最强的剑客在本神医手上都走不过三招,更何况他区区一个山匪!”(班勖:喵喵喵?)
“?”季尤满脸的不信。
“嘿嘿,你看着吧,到时候我要让他知道,女人是惹不得的!”
第二天,陆慈起了个大早,去到阿朦房间,发现她正在吃早饭,阿朦看见陆慈来了,一下子就欢喜起来。
她发现阿朦这个人十分率直,喜好都是写在脸上的。
只是让陆慈想不明白的是,阿朦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因为枚颇的关系,陆慈可是被扣着小三的头衔。
阿朦邀请她一起吃早饭,陆慈很是乐意地顺从了。
正吃了没两口,就见从外面窜进来一个人,鬼鬼祟祟,透着那么的猥琐,一身麻衣唿扇唿扇包裹着细瘦的身板,头发一丝不苟的绑起来。
“哟,吃啥呢?”
“媒婆你给我出去,这可没你的份儿!”阿朦看见来人,一张俏脸立马垮下来,手下意识的护着碗。
“嘿!我尝尝。”
枚颇属于那种你越不让他做什么,就非得做什么的人,眼见阿朦护着碗,这厮玩心一起,就要上手开抢。
这时陆慈悠悠地说了一句:“这个粥是用来丰胸的。”
枚颇立马缩了回去。
阿朦则红着脸悄悄在陆慈耳边问道:“真的?”
“……”陆慈无语地望着阿朦。
“咳咳,那什么。”阿朦悻悻地转移了话题,板起脸看着枚颇道:“你又来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哦,是这样的,季尤这几日可能比较暴躁,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得去外头避几天。”
“你又把他整到你姐夫床上去了?”
“那倒没有,我给神医送去了。”
阿朦当时就震惊了,看看枚颇又看看陆慈,眼神诡异中透出一种兴奋,仿佛在说:你玩的这么花?
最后阿朦悄声对陆慈道:“你别怕,我不会把这事告诉你夫君。”
陆慈:“......”
自从那次拿风驷当了挡箭牌,小半天的功夫全寨子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这在充分体现了山寨里通讯发达的同时,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陆慈的被关注度比较高。
枚颇也一脸暧昧帮腔:“女子独守空闺,偶有寂寞也是正常的嘛,你说是不,神医?”
阿朦瞪大眼睛一脸惊讶,转头只见陆慈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虽然仍是眉眼带笑,但就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陆慈看着枚颇一脸“你懂的”的表情,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可不是么,这还得多亏了你呢。”
“哈哈,客气客气!”
“你帮了我天大的忙,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呢。”陆慈慢悠悠地说着,末了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咬出来的。
枚颇听说有谢礼,当场两眼放光。
陆慈从小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大概半尺来高,里头原本装着白酒,在给驷君的伤口消毒的时候用光了,剩了个空瓶陆慈也没舍得扔。
这会儿,那小瓶里装满了绿沁沁的半透明药液,使得这只瓶子就像一块打磨精致的翡翠石。
陆慈拧开瓶盖,找了一只碗,往碗里倒了一些药液,看了看分量然后看了看枚颇,又往碗里倒了一半。
阿朦和枚颇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慈一系列的动作。
“阿慈,这是?”
“昨夜多亏枚颇费心了,我可是铭心刻骨呢。”末了陆慈端起这只碗递给枚颇,当场瞎编:“这个能强身健体,送你一些算是聊表心意,还请……”
“哈哈,神医有心了,谢过谢过!”枚颇见陆慈说的煞有介事,不疑有他,接过来就一口闷了,末了还咂摸了半天味道。
阿朦看得眼馋,眼巴巴看着陆慈:“阿慈,这个可不可以......”
陆慈笑得眉目温和:“不可以,此物传男不传女。”
阿朦似懂非懂,枚颇满脸兴奋,当场表示感到有一股洪荒之力就要冲出身体,这就要去外面闯荡一番......
……
给阿朦号过脉以后,陆慈便决定先去“小诊所”看看。
自从得到了仓库里那堆药山,陆慈简直就像挂了个超级buff,索性在山寨中圈了间屋子开起了小诊所,闲暇之余就给寨中的人看病。
当然是收费的,她从来不是吃亏的人。
除了阿朦是被指派给她义务看护以外,就连夏大王来开副下火的药,都被陆慈毫不客气地刮去了一张狼皮。
饶是如此,陆慈在山寨中依然拥有极高的地位,毫不客气地说,她现在可算得上是山寨中的三号人物了。
二号是夏大王,一号是阿朦……
一路上,男人女人见了她都友好地打招呼,有的甚至还行了一礼,陆慈好心情的一一回了。
结果人还没走到地方,就被一个山匪叫住了,说是夏大王有事找她。
陆慈也没问什么事,十分干脆地跟着去了土匪们议事的大厅,此时那里只有夏大王和季尤两个人在座。
这个山寨中的山匪们跟电视剧里的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大当家二当家之说,寨中百来号人全都是听夏大王一个人的指令,偶尔开个会也就是联络一下感情,发发福利什么的。
然而难得的是,就是这么一群散养的土匪,竟然有超高的向心力和凝聚力,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二人见陆慈进来,都坐起身来点头示意,陆慈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大喇喇地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
“找我什么事儿啊?”
“神医先看一看这个吧。”夏大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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