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本也算不上是夫妻。
在了解了那几个侍妾的家庭背景,有的比较简单,有的就是民间女子之后,萧煜就让人放了她们。
如此,偌大的煊王府仅仅只有萧哲、煊王妃以及怀有身孕的燕侧妃。
一连三日,萧煜皆待在昭阳宫,恨不得把折子都拿过去批阅。
众人都心知肚明,皇上本就宠昭贵妃,昭贵妃此番救驾,在皇上心中更有了永远也无法撼动的位置。恐怕皇上如今宠得都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昭贵妃了。
可是这也是人家的本事,人家的命。
而秋阑宫这边,沈采女在宫中病了两日,全身发烫,不省人事。却没有一个太医前去诊治。
而这一切,自然是皇后的意思。
她苦心栽培沈采女,奈何也是一个不争气的,费劲心思也没能让皇上多看两眼。
只有狠狠的逼她一把,方才会变得强大起来,也懂得给为自己争取。
秋阑宫中,沈采女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听着脚步声走进,她缓缓睁开双眼,苍白无血的双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太医来吗?”
采青看着小主这个样子也是心疼,难受的垂下头:“小主,是奴婢无用,奴婢没能将太医请来。”
每每去太医院,太医都说有空了就来,可是等了一日,也没见太医的身影。
沈采女绝望的闭上双眼:“罢了,太医院的人恐怕此刻都争先恐后的去昭阳宫吧。”
说着,她凄然一笑:“这就是人与人的命,昭贵妃别说被匕首割了,就是被针扎一下,皇上都恨不得马上宣太医。”
“而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人掉一滴眼泪。原是我身份卑微,在后宫不过是人人可脚踏的花花草草罢了。”
采青蹲了下来,惆怅的看着她:“小主,奴婢都打听了,昭贵妃只是皮外伤而已,可太医院的太医依旧每日都去把平安脉,搞得好像是受了重伤一样。”
沈采女闻言,心中不由得酸涩和悲愤:“那日,还差一步,还差一步救驾的就是我!本是那样大好的机会,就被昭贵妃抢走了!”
她若是再快一步,那么被皇上抱在怀中的就是自己了。
她也就不再是一个无宠采女了。
倘若不是自己那声“皇上小心”,昭贵妃又如何会去救驾呢?
本是自己的好机会,就因为那一声,让昭贵妃白白捡了便宜。
想着想着,她心中越加的难受,猛烈的咳嗽着,采青连忙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沈采女用力抬起头,借着采青的手才费力的喝了几口水。
采青安慰道:“小主,您别想这些了,如今身子重要。”
沈采女双眼无神的看着她,勉强笑道道:“还好,我身边还有你陪着。”
采青看着如此憔悴虚弱的小姐,心中越发难受,哽咽道:“小主,要不奴婢去求求皇后娘娘,让她给您传一位太医过来。”
沈采女无力的摇了摇头,冷然一笑:“皇后……我这几日都不曾去请安,皇后怎会不知我病的严重。恐怕皇后也觉得我这颗争宠的棋子无用了,所以佯装不知道。”
采青微微一愣:“那……那可如何是好,小主您不能这样拖下去了。”
沈采女艰难的往上移了移,头无力的靠在软枕上:“去将我的所有首饰都拿出吧,去太医院打点打点,看有没有太医愿意来。”
她家世本就不好,就连那些上好的首饰也是舅舅准备的,入宫后因为她不受宠,不管是内务府还是御膳房,都需要打点。所以如今值钱的东西也所剩无几了。
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哪怕将最后的首饰送出去也一定要请太医来。
只有自己这个病好了,她才有力气站起来,才能一步步完成自己心中的目标。来日她一定要站在皇上身边,成为宠妃,光明正大的看着他,而不是如今这样在角落里默默而望。
或许爱会使人忘了自己的初衷。
一开始,她只是希望能够入宫就好,后来又希望萧煜能够多看他一眼,不知何时,她的要求便不止这么简单了。
她想要得到他的回应,也想要成为昭贵妃那样的人。
第331章 缘分
昭阳宫中,宁姝言因为受了伤,自然也不用再去凤栖宫中请安。
她无事的时候便拿起女红,做做香囊,给熠儿做做鞋子。
萧煜进来时,宁姝言正在绣香囊,此时日光照耀在她侧脸,神态悠闲,恬静温婉,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刚入宫的她娇俏不失妩媚,若说自己是被那一点而吸引,那么如今这份温柔和韵味的更让自己觉得安稳,贴心。
站着瞧了片刻,萧煜上前道:“身子还未好全,怎么就拿起针线了。”
宁姝言听着萧煜的声音,抬头笑道:“臣妾坐着无聊,打发打发时间。”
萧煜走近一看,见她图案都绣得差不多了。好像绣了一条金黄色的锦鲤,还有一只大雁。
不禁有些好奇:“绣给朕的吗?”
宁姝言将针穿过:“难不成臣妾还能绣给其他男子?”
她只是看着他腰间的香囊也戴了许久了,是时候换个新的了。
萧煜目光凝视在她手中的香囊上:“又是鱼,又是雁的,是有何含义?”
宁姝言将香囊放在针线团中,婉转抬眸望着他,软语道:“煜郎猜一猜?”
萧煜静静思索片刻,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这鱼和雁,是咱们的名字。”
宁姝言莞尔一笑:“还是煜郎明慧,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萧煜将她拉入怀中坐着,低柔道:“应该是……心有灵犀才对。”
说着他手轻轻贴在在手臂上,看着她后背,问着每日一问的话:“伤口还疼吗?”
“母妃……”
两人正说着话,熠儿就被杜嬷嬷牵着走了过来。
如今他一岁两个月,已经会走路了,只是走得不太稳,母妃也会喊了。
熠儿笑眯眯的就往宁姝言怀中扑了过去,又望着萧煜喊着:“爹爹。”
说着他作势就要爬到父皇母妃的腿上,萧煜连忙将他抱了起来,轻声哄着:“熠儿乖,最近别缠着母妃,母妃背后有伤,会疼的。”
熠儿眼睛咕噜咕噜一转,他虽然小,自然知道疼是什么意思,就比如自己摔了一跤,也会疼。
旋即他呼呼道:“吹,母妃……吹吹。”
说着他鼓起小嘴,就往宁姝言身上吹去。
宁姝言觉得是又好笑又暖心,伸手捏了捏熠儿的脸颊。
萧煜看着这样一幕,犹如外头的夕阳,格外的温暖舒适。
这时,杨安在外头喊了一声:“皇上。”
萧煜便让其进来,宁姝言抱着熠儿坐到一旁,熠儿也很乖,知道母妃不舒服,没有乱动。
杨安进来后道:“回皇上,方才煊王府侍卫来报,燕侧妃不小心摔了一下,动了胎气要早产。煊王一直求着侍卫,侍卫犹豫了许久最后去请了稳婆。”
这也难怪侍卫不知如何抉择,萧煜只是命令煊王终身幽禁,却并未说生病了不许大夫进去。
杨安又继续说着:“结果稳婆去的太晚,燕侧妃早产,诞下一个死胎。”
“死胎?”这是萧煜出乎意料的。
杨安垂头:“是,是个男孩,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萧煜缓缓闭上双眼,只是慢条斯理的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倘若他没有不轨之心,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享受着荣华富贵,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出生。
他的这些好日子,都是被他自己所毁的。
萧煜并未觉得很解气,毕竟这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但也不觉得愧疚或者可惜。
人活一世,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宁姝言这伤一养,就在昭阳宫足足待了十日。
翌日,清风如丝,碧空如洗。瞧着天气不错,宁姝言便带着子楹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好巧不巧,路上正好遇到了季浔。
他请安行礼之后,方才抬头打量了宁姝言一眼,那目光却有些飘忽,仿佛是在通过宁姝言看着其他什么人。
“臣听说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受了伤,如今大好了吧?”
因为第一次诊脉的是刘太医,萧煜便将此脉交给了刘太医诊治,季浔就未曾去过昭阳宫。
宁姝言浅浅一笑:“已经没有大碍了。”
季浔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绣花鞋上,眼中有种秋风般的沉默,“那臣不打扰娘娘了,臣告退。”
言罢,季浔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箱转身而去。
宁姝言转头见子楹凝神看着季浔的背影,眼中似是有春水伏波,含着复杂的情愫。
“忘不了他吧?”
宁姝言的声音拉回了子楹的目光,垂下眼帘低声道:“娘娘会不会觉得奴婢没有用?”
在宁姝言身边多年,她自然清楚,自家小姐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女子,哪怕皇上有多宠爱娘娘,她始终都未付出自己的一颗真心。
因为她知道,面前的人是帝王,真心一旦付出就彻底的失去自己了。
哪怕,她如今喜欢的是一个太医,可是,这么多年了,自己依旧忘不了他。
当初她不信季浔对自己毫无感情,还非哭着闹着要问清楚。
真当出去问清楚之后,他的回答更是致命的一击。可恨的是,她并未因为这些话就不爱了,反而这份爱意一直藏在心中。
宁姝言反握住她的手:“傻丫头,本宫怎么会觉得你没用呢,只是你太重感情了。”
子楹觉得喉咙酸酸的,涩然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释怀了,奴婢也配不上季太医,以后就好好伺候娘娘和小主子。”
宁姝言停下脚步,看着略带笑容的她柔声道:“本宫怎么会让你伺候一辈子,你终究是要嫁人的。”
子楹连忙摇着头:“不要,若是娘娘要奴婢成婚,便是不要奴婢了,奴婢此生不想要嫁人,只想陪着娘娘。”
宁姝言知晓,不是不想嫁人。
而是,所嫁之人并非自己心仪之人,宁愿终生不嫁。
而季浔,他心中是有子楹的。
只是,因为在亲情和爱情中,他选择了亲情。
同样的,也不想让子楹跟着她受苦。
毕竟在古代,不孝是重罪,并且季浔那样老实忠厚的人,定然不可能抛下自己的父亲独住,同子楹成婚。
宁姝言心中十分纠结,她是想让子楹知道季太医是喜欢她的,就算这段感情没有结果,可是两人彼此心心相系就够了。
可是,子楹未来还长,或许有一日她放下了季浔,她也遇到她此生的良人,愿意成婚呢?
所以……宁姝言还是决定将此事瞒着,至少一开始就没有希望,最后就不会有失望。
就让他们在岁月中忘记彼此吧……
感情的事本就如云聚云散,缘分则是可遇不可求的风。
世上有很多事可以求,唯缘分难求。
第332章 醋了?
走到沁心亭旁边时,子楹看着前方一女子在亭中,石桌上摆放着宣纸,应该是在作画。
待看清了那人之后,子楹道:“娘娘,是沈采女。”
今日沈采女穿了一袭浅蓝色长裙,看着她那作画的手势就知晓她定然擅长丹青。
“真是奇怪,沈采女住秋阑宫,这里也只有几棵桂花树罢了,有什么好画的。”
宁姝言停下脚步,徐徐上了假山旁的阶梯:“恐怕作画是假,等人才是真的。”
这条路是昭宸殿到昭阳宫的必经之路,沈采女在这里画无疑是想偶遇萧煜罢了。
子楹撇了撇嘴角,听闻沈采女大病了一场,没有太医愿意去医治。最后还是皇后身边的杜鹃去请了太医前去诊治,如今大病痊愈,瞧着倒是有一抹风扶弱柳之感。
“那娘娘您不去敲打沈采女两句吗?”
宁姝言提着金丝流光溢彩的裙角,淡然沉静的笑了笑:“今日本宫可以不让她来沁心亭,明日她又可以去御花园、千鲫池。皇宫这么大,只有昭阳宫本宫管得着,其他地方,本宫管不着,也没必要去管。”
毕竟沈采女不像当初的阮氏,傻的穿搭妆容都模仿自己,这也是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和自己作对。她自然要罚!
而沈采女,她一直是低调的争宠,从未僭越过,可就是这样的人,往往拿她最没办法。
不过,宁姝言真的想要处罚她,自然也能想到办法。
只是大可不必,她不是曾经的庄妃但凡是不合心意者,都要除去。
就算除去这些娇嫩的妃子,也还有其他妃子,这就像是御花园中的那些草,是永远都除不灭的。
而且她是贵妃,她没必要同一个采女去计较。
又或者,是萧煜给自己的自信,自信哪怕沈采女费尽心思,最后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宁姝言站在假山上,看着那犹如金子的花瓣缓缓飘来,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接住。
这时,突然发现前方萧煜的身影。
宁姝言又看着亭子中的沈采女,微微勾了勾唇。
这沈采女也是赌对了,萧煜每日都会去昭阳宫,所以这条路等萧煜倒是十拿九稳。
她似笑非笑的坐在一石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下的一切,她倒是想知道萧煜会不会被沈采女所吸引。
而那厢,萧煜也发现了沈采女,两人抬头的瞬间四目相对。
沈采女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羞涩的垂下了头,柔柔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病愈后,她腰肢更加的纤细,耳旁两缕碎发随风轻柔拂面,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楚楚动人的风情。
萧煜打量着她面前的宣纸,淡淡而言:“在作画?”
宁姝言站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聊着聊着,萧煜竟然上前去了亭中,看着沈采女作的画。
沈采女笑吟吟的指着画解释着,哪怕隔得这样远,她那喜形于色的笑容越发明媚,一双眼在萧煜身上好似挪不开一般。
子楹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对着微微蹙着眉头还算镇定的宁姝言,低声唤道:“娘娘……皇上和沈采女似是聊得很开心。”
宁姝言随手摘过一朵浅粉色的花在手中把玩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未说话。
片刻,萧煜就转身离去,沈采女呆愣在原地,脸色微变。
想来,她应该很有把握萧煜今日会带着她回秋阑宫,或者留下来同她一起作画吧,却没想到萧煜竟离开了。
这番戏既然看完了,想来萧煜应该也去昭阳宫了,宁姝言也起身道:“咱们也回宫吧。”
说着子楹将宁姝言扶了起来,正当准备下台阶时,竟见一玄色身影男子在面前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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