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道:“本宫是皇后,本宫心里憋屈只能忍着。妃嫔们心里哪怕是有一丝委屈,都可以说出来,冲着皇上撒撒娇,诉诉苦。可是本宫不能!那些床笫间的风尘行为,更不是皇后所为!”
皇后还是不能接受,让她在箫煜面前做个小女人。
杜若道:“娘娘,哪个男人喜欢整日里端着规矩的女人。就拿宁才人来说,你看着温柔端庄,说不定在床笫间如何的妖娆妩媚。不然皇上对她的侍寝次数怎会超越了容妃?娘娘你现在还碍着那些规矩干什么,最重要的是怀上皇嗣!”
杜若说着有些急了,她跟在皇后身边近二十年,若说谁最希望皇后好的话,便是她。
皇后沉思片刻,扶着额头:“再过一日就是初一了,到时候再说吧。”
到了初一那一晚,皇后香汤沐浴更衣,迎接着箫煜的到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箫煜点点头,如往常一般语气平静说着。
箫煜张开双臂,任由皇后替她宽衣。却发现皇后一句话也不说,头埋的低低的。不禁有些奇怪。
“皇后今天怎么了?”
皇后垂眸含笑,柔声道:“皇上你等一下臣妾。”
说着她走出了内殿,箫煜疑惑的看着她。索性自己脱去鞋子,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皇后莲步进来。一袭红杏色长裙,领口低度正好可见若隐若现的线条。青丝微微挽起,剩余的就散在后肩。红唇间漾着浅浅笑容,生生添了一分柔媚。与往日端庄典雅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抬眸见箫煜躺在床上,双目闭着,嘴角的笑容缓缓褪去。走到他身旁低声喊着:“皇上……”
床上的箫煜依旧没有动静,显然是睡着了。
皇后坐到他身边,眸中有酸楚的雾气氤氲,渐渐浮起晶莹的光泽。她就静静的坐着,定定的看着箫煜,看着这个相伴了九年的男人,为何如此陌生又熟悉。
第二日醒来,皇后眼下乌青一片。
送走了箫煜之后,她坐在铜镜前。喃呢道:“再精致的打扮又如何,他不愿意抬眸看你一眼也是徒劳而已。”
就好比昨日他来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用了香。今日走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下这片乌青。
杜若眉目间含着浓浓的忧色:“娘娘,下次一定可以的。”
皇后摇摇头,凄然一笑:“本宫是皇后,是一国之母,不是那些小妃小嫔。本宫何必用那些去讨好皇上?就算他不爱本宫,本宫也是他唯一的皇后。待到百年后,能和他死同穴的依旧是本宫。”说到这里,皇后眼眸带了些阴暗。
收拾好,她又要去应付那一群莺莺燕燕,强颜欢笑。
殿外庄妃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容妃。
庄妃淡淡笑道:“听闻昨夜大皇子又病了?妹妹为何没去请皇上呢?”
容妃脸色一僵一时语塞,皇上可是在皇后宫里,经历了上次一事,她敢去请吗?
庄妃眸光瞟到远处缓缓走来的禧婕妤,被宫人小心翼翼的扶着。
庄妃别有深意笑着:“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个皇子或者公主降生了,到那个时候恐怕大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就……”说着庄妃拿起手绢掩嘴一笑。
容妃脸色微微一沉:“你什么意思?”
庄妃挑了挑眉:“皇上宠爱禧婕妤,那么……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受重视的。”
说着她仰头悠悠的向前走去,珠玉微微晃动,相碰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似是打在容妃心间。
心里喃呢着:也是受重视的吗……
她看着走到面前的禧婕妤,目光陡然变得尖锐。冷声道:“禧婕妤可真是矫情,肚子还没大走路就捂着肚子了。”
禧婕妤手仍是捂着小腹,冷笑道:“听闻娘娘有孕时,三天两头的不舒服请走皇上。比起臣妾,真是大巫见小巫了。”
容妃冷哼一声,脸上如凝结了一层冰霜:“你是什么位份,也配和我相比。”说着她拂袖向凤栖宫走去。
禧婕妤看着她背影轻笑:“早晚有一日我也会和你平起平坐。”
第41章 不愿吻女人
次日宁姝言摘了好些茉莉,烤干之后放在了香囊中。
箫煜进来时正看着宁姝言在捣鼓香囊,他轻轻走进去,坐在罗汉床榻上。看着宁姝言将香囊系在帐幔上。
殿内栀子花和茉莉花幽香弥漫,芳香淡雅中带了一丝甘甜,让人心中浮起一缕缕的舒心。
宁姝言转头见到箫煜吓了一大跳,连忙福身道:“皇上来了也不吱个声,吓到臣妾了。”
旁边的子楹一开始就发现了,不过箫煜摆手,她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箫煜瞅着被她挂上去的香囊:“这便是你姨娘所绣的吧?”
宁姝言嘴角不自觉地蕴了一分甜甜的笑意:“是,臣妾放了些茉莉进去,茉莉有镇静安神的功效,所以将它挂在了床头。”
“姝言会刺绣吗?”
箫煜骤然如此一问,宁姝言含笑:“不太会……臣妾绣的有些丑陋。”
她眸光瞟到箫煜腰间的香囊,上面绣的龙精致无比,上面的云纹像是画上去的一样,平整无比。
宁姝言笑道:“皇上腰间的香囊绣法好别致,一看就是女红做的极为精湛。”
“这个,是皇后绣的。”
宁姝言展颜一笑:“原来如此,皇后娘娘的心思细腻,将这图案绣的也如此巧妙。”
箫煜展开手,宁姝言起身过去直接像往常一般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反正殿内子楹早已经下去。
箫煜揽着她的腰肢,笑道:“可是姝言对朕的心思却未曾体会到,改日姝言为朕绣一个可好。”
“啊?”宁姝言有些许意外,没想到箫煜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低声软语道:“臣妾不擅长女红,怕绣出来皇上笑话臣妾。”
箫煜失笑:“怎会?不管绣的好不好,心意最重要,姝言绣的朕定会佩戴。”
宁姝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笑道:“那臣妾就替皇上绣一个,但是皇上你可不要催臣妾。还有……皇上你放着就是了,戴在身上,臣妾的绣工恐怕会贻笑大方。”
箫煜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宁姝言吃痛的蹙起了双眉。
“替朕绣个香囊而已,哪有这么多要求的?”他口气带着些许责备,可眸中却含着柔和的笑意。
宁姝言融融一笑,那样近距离的瞧着他。其实笑起来的时候看着他还是挺平易近人的。这双眼是怎么能做到冷淡的时候仿佛如冰霜一般。柔和的时候却泛着迷人的光泽。鼻子也生的很好,又高又挺。
“姝言这样看着朕作甚?”他瞧着她眼波幽幽的凝视着自己。
宁姝言伸手抚摸着箫煜鼻梁旁的那颗小痣,娇俏道:“皇上的这颗痣真好看。”
“这是瑕疵,姝言竟觉得好看么?”他一脸的不置信,从未听说痣长在脸上好看的。
宁姝言眸中充满了认真:“臣妾没有开玩笑,这颗痣看着皇上的五官更加的立体,然后有一些清冷的独特气质所在。皇上若不信,臣妾点一颗给你瞧。”
说着她看着一旁今日研好的墨,执手拿起一支极细的毛笔,取了少量的墨。步到铜镜瞧左瞅瞅右瞅瞅,突然想到在眼睛下面点一颗。
点好后,她回眸笑道:“皇上你瞧,如何?”
转头那瞬间,笑比褒姒,回顾千万。
箫煜眼前一亮,那颗痣顿时有一种媚眼如丝,眼波流转间透着一抹言犹未尽的风情。
箫煜目光如春日沉醉的晚风,绵柔无比:“过来!”
宁姝言含笑着走过去,还未来得及坐下就被萧煜拉在怀中。沉声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句话问的宁姝言微微一愣。
又听他道:“言语性子皆是如此特别,朕的宁才人可真是让朕眼前一亮。”
宁姝言眼尾微微往上一挑:“臣妾就说,没有骗皇上。你瞧是不是点上痣后别有一番风味。”
箫煜轻轻的抚摸着她眼角,鼻子最后在到嘴。
宁姝言很清楚的看到他喉结动了动,幽幽的瞧着他。任由着他手在自己双唇上抚摸着。心里升出了一丝想法:难不成这皇帝拒绝吻女人的嘴唇吗?
她突然想起初次侍寝,自己在他耳旁的一吻,让箫煜登时停了下来。
箫煜抚摸着唇角的温热感,眸中闪着一缕幽光。宁姝言张嘴轻轻一咬。
那一咬轻柔无比,仿佛是在挑~逗着箫煜一般。箫煜只觉得指腹碰到了她的舌~尖,软软的温温的。
再瞧着女子含俏含妖的水眸,双眸微微一眨,仿佛都牵动着自己的神经。箫煜呼吸一沉重,双唇落在她脖间,手在她身上游移着。
宁姝言脑中一遍空白,直到腰间的腰带一送她睁开双眸,推着萧煜:“皇上,去内殿床上。”
箫煜紧紧的抵着她,揽着她的腰肢,在她耳旁沉声道:“就在这里。”
上次话本上值得探讨的,在茶几上……他还没有试过呢。不知道那滋味又如何……
宁姝言突然有些后悔了,方才不该那样勾勾的看着他。可是容不了她多想,一片火焰仿佛一点光也照不到,只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和他的呼吸声。
一切都失控了……
箫煜将宁姝言抱起,眼里满是急切。
“啊……”吃痛声音响起,昏黄的烛火下,宁姝言整个脸痛的紧紧的皱在一起。
箫煜却依旧未停下,宁姝言使劲的推开他。“臣妾被撞到了……”
箫煜身子一愣,言犹未尽的放下了宁姝言,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宁姝言捂着臀部,痛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蓄满了泪水。
嗔怪道:“我撞在茶几桌角上了,你还用力。”她急得连自称也忘记了,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不该这般对着皇上说话。
这样戛然而止,箫煜自然没了其他心思。眼看着就**偏偏女子使劲的推开了自己。心中犹如一团火包裹着一般。
萧煜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坐下沉声道:“朕又不知!”
箫煜觉得她真是矫情,从第一次侍寝,箫煜就知道她对于“痛”特别的矫情。此时的情况就犹如满腔的热火被一盆冰水浇灭一般,令他心里十分不愉。
宁姝言捂着臀部,自己将衣服穿好,可是不小心坐到方才撞到的地方,她暗暗咬牙,泪水忍不住的掉了下来。这还真不是她矫情,真的特别痛,又特别的委屈。
第42章 撞伤
萧煜没听到宁姝言答话,转头看着她眼角挂着一滴晶莹,楚楚可怜。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宁姝言就抬手将泪水擦去。
看着落在地上的腰带,宁姝言强忍着起身,准备将腰带捡起来。箫煜就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内殿走去。
宁姝言也没有挣扎,靠在他怀中。抽泣了一声,软软的道:“真的很痛……”
萧煜将她放在床上后,正欲掀开裙子。宁姝言就拒绝道:“皇上……”
箫煜的目光和面容已经缓和了许多,他只道:“让朕看看。”
宁姝言便不再说话,自己还有哪个地方他是没看过的?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去害羞。
箫煜看到雪白的皮肤上,有两三处地方都红肿不堪。显然是很疼,也不能怪她矫情。
箫煜眸光中带了一丝愧意:“朕真不知道,可是很疼?”
宁姝言点头:“嗯……被撞的时候更疼。”
伤到这种地方,又不能宣太医。箫煜只能让宫人拿跌打损伤的药出来。
子楹进来时完全是茫然的,让她找药,她就找药。箫煜让她下去时,她望着床上躺着的宁姝言,担忧道:“主子,你没事吧……”
宁姝言勉强勾出一丝笑容:“我没事,你下去吧。”
箫煜打开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她红肿的地方,此时自然也没了心思再去想那些事。
宁姝言也不说话,任由着他给自己擦药。
“你那宫女,挺关心你的。”箫煜开口。
“她未满十岁时就入府,和臣妾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宁姝言趴在枕头上平静的说着。
箫煜停顿了片刻,将药涂好后有些心疼道:“这几日就不去请安了,朕派人去通知皇后一声。”
身为君王,亲自上药语气中带着愧疚心疼,宁姝言自然不能再不依不饶。于是和声道:“臣妾知道了。”
熟悉的药味袭入鼻尖,宁姝言不禁脑海中浮出刚到这里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目光变得极为柔和,悠悠道:“有一次,臣妾和妹妹闹了矛盾。臣妾手臂撞在了假山上,当时还流了血。姨娘看见后既心疼又无力,无力不能为我做主。臣妾还记得姨娘为臣妾擦药的时候,眼泪使劲掉。”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决定好要保护姨娘。保护这个性子温柔如水的母亲。
言罢她眸中泛起一层水雾,眸间神色也带着浓浓的忧伤。“虽然姨娘性子软弱。可是她很爱我,她将所有的坚强还有爱都给了我。她永远都是那样温柔的和我说话,哪怕我不懂事任性她也从未责备过我半句。”
姨娘总是说:父亲对你不好,那姨娘就加倍对你好。
箫煜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若是你想见姨娘了,明日朕让内务府安排。”
宁姝言摇摇头:“臣妾只是闻到这个药味,一时想起姨娘罢了。忍不住有感而发,聒噪了几句。”
箫煜躺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头,眸色温润如玉:“姨娘虽不在你身边,不是还有朕吗?”
宁姝言抬眸泪光盈盈的望着他:“皇上也会像姨娘那般爱护臣妾吗?”
箫煜微微一愣,半晌揉着她的脸颊:“若是在民间,朕也是你夫君,是你的依靠。”
宁姝言浅浅一笑,窝在他胸口闭上了双眸。
她从未指望过帝王的爱,所以方才那一问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他而已。自然也不指望他会回答是。若是他回答了,反而会让自己觉得他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
若是你指望男女之间的爱情能超越母爱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何况他是天子,在他心中天下排到了第一位,后宫若是第二位,却有无数个女人。自己也只是那其中的一员,若是要论心中的地位,恐怕微乎其微,甚至没有。
第二日宁姝言醒来已经很晚,子楹连忙上前问着:“小姐,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宁姝言含笑温柔道:“无事,昨夜不小心撞到了臀部。”
“怎么会撞到了臀部?”
宁姝言动了动唇,一时语塞。秋乐过来道:“好了,主子难免也有不小心的时候。去拿药来我再为主子上些药。”
子楹连忙哦了一声,起身去拿药。
秋乐含笑道:“皇上临走时,特意嘱咐奴婢们不要吵到主子。还说让主子你好生歇着,无事就不要下床走动。”
宁姝言心里轻笑一声,他犯的错自然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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