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谁敢说不能,众人疯狂点头,然后最中间的位置被识趣地空出来,表示欢迎嘉懿的加入。
秦砚清见状满意极了,把蛋糕盘子放在嘉懿手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去玩吧,我一会过来找你。”
嘉懿第一次和这么多同龄人坐在一起,还是坐在最中心的位置,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大家还都不说话,明明她来之前大家说说笑笑闹成一团,她觉得更尴尬了,自己好像是欢乐终结者一般。
这时,坐在最右边的女孩率先出声打破了僵局:
“嘉懿,你脖子上的粉钻好漂亮呀!和你的皇冠是配套的!”
“嗯嗯,对。”,嘉懿用力点了点头,她今天戴的还是爸爸托秦叔叔送她的生日礼物。
聊到女孩子喜欢的珠宝,大家的话匣子被打开,气氛重新热闹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什么款式的设计最好看,什么礼服配什么鞋子最漂亮,再到怎么减肥如何保持身材。
听到有人说一天三顿吃沙拉,一个月瘦了将近十斤的时候,嘉懿看了眼盘子里被吃的只剩下残渣的小蛋糕,又想到自己肚子上的肉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秦砚清身上,起因是有人问:
“嘉懿,你和秦二爷什么关系?”
嘉懿诚实地回答:“她是我爸爸的朋友,也是我叔叔,我爸爸去忙了,我暂时住在秦叔叔家里。”
“啊,这个样子啊,那你在哪里上学啊?”
大家见嘉懿不像冷面阎王一样气势骇人,反倒温温柔柔,又漂亮又可爱的女声谁不喜欢呢?
于是纷纷开始询问嘉懿的个人信息,先是年龄,大家一听都是同龄人,于是自然而然问到了嘉懿在哪里读书。
嘉懿脸色微微一变,长睫微垂,掩住了眼底的那一丝失落,慢慢地回答:“我没有去过学校。”
“啊?”
众人吃惊地捂嘴,明明和她们都差不多大,怎么能没有去过学校呢?
但随即就有人羡慕地说道:
“真羡慕你啊,我妈天天逼我学习,我都要烦死了!”
“对对对,我妈妈也是,天天逼我学口语,非要送我出国!”
“嘿嘿,我妈妈就不一样了,我们昨天还一起去逛街买了漂亮的衣服。”
话题从上学转移到抱怨或炫耀自己的妈妈身上,嘉懿更加插不上话,有些难过地垂着小脑袋坐在中间玩着自己的手指。
偏偏不知是谁此刻多嘴问了一句:“嘉懿,你妈妈是和你一起来京市了吗?”
秦砚清就在旁边和人交谈,他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里的酒杯,听着那些奉承的话,但注意力却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嘉懿身上。
察觉到她不如刚刚活泼,越来越沉默时,秦砚清冷眉微皱,微微抬手,示意旁边的人闭嘴,然后起身阔步走了过去。
刚走近便听到了刚刚的那句话,目光触及到小家伙眼里的泪光时,顿时心疼得要命。
“Stella,先来一下我这里好吗,瑞恩刚刚和我说你新到的裙子和首饰没地方放了,要给你重新装修一个衣帽间,我们一起选个样式好吗?”
话音刚落,一众女孩把自己的妈妈抛诸脑后,羡慕地看着嘉懿,能让秦二爷家里的衣帽间都放不下的裙子数量,也太令人羡慕了吧。
就今天嘉懿这一身打扮,像个小公主似的,在座的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嘉懿蓦地抬头,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矮桌,她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鼻尖一酸,眼眶一热,起身绕过茶几,扑进他的怀里。
难过找到了宣泄口,泪意已经无法控制,在珍珠即将滚落的前一秒,她的手被牵起,秦砚清把人带到了二楼一处安静的露台,脱下身上的西装垫在飘窗上,然后掐着女孩的细腰把她抱起,轻轻放在上面,两人的身高顿时齐平。
窗外是皎洁的圆月,窗前是散在大理石铺就的飘窗上的薄纱窗帘,朦胧绰约的月光打着两人身上,嘉懿抬眸,接着清冷的月光和身前的男人对望。
为了和她身上的礼服搭配,男人今天刻意挑选了粉钻袖扣来作为呼应,他站在光下,黑色的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那一颗,衿贵冷漠,但偏偏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望向她时,总是含笑。
她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只偷偷从爸爸书房里偷了一张妈妈的照片随身带着,刚刚大家都在炫耀保抱怨自己妈妈时,孤单和难过就像散不尽的烟雾一般将她包围,但这一些都因为秦叔叔的出现而瞬间瓦解。
静谧的环境最能勾起伤心的回忆。
“小时候爸爸会给我讲很多睡前故事,每当读到故事的开头是有关爸爸,妈妈和孩子的,爸爸都会换一个讲。”
“我知道爸爸会在每年的7月12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一直照顾我的阿姨告诉我,爸爸是在思念妈妈。”
“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等到我认字可以自己读书时,才知道,原来完整的家庭是由爸爸,妈妈和孩子组成的。”
“叔叔,谢谢你。”
这些话嘉懿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从来没有对人讲过,秦砚清是第一个。
“妈妈”这个词在明苑清台和清园都是禁忌,前者是明肆交代的,后者是秦砚清交代的。
秦砚清在心里叹了口气,疼惜地把人轻轻地环进怀里,无声地安抚着她。
他知道,说那句话的女生是无心的,偏偏这样才叫他难做,但凡是有心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收拾警告她背后的家族,让他们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
但偏偏是一群没有心眼的女生凑在一起,顺嘴聊起来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话题。如果他贸然给人冷脸,发脾气,只会让大家疏远孤立怀里的小家伙,他平日里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这次应下来就是为了带嘉懿出来多接触一下同龄人,让她交几个朋友。
但他见不得小家伙伤心的模样,他的小朋友难过了,他来安慰就好。
秦砚清虚虚环着女孩莹润雪白的肩头,微微低头,珍重地落下一个额头吻,轻哄:
“小公主,不难过了,嗯?”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爱,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
“Stella,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完整的家庭这样的定义,世人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去称赞什么是家庭,什么是幸福。”
“故事都是骗人的,只有你经历的才是真的。”
如果嘉懿一辈子不走出庄园,或许她不会感受到她与别人的不同,但偏偏有人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入一个新的世界,新的观念新的事物将毫无准备的她包围,让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还好,无所不能的英雄从天而降,将她保护。
“叔叔,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嘉懿把下巴枕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楠楠说道。
秦砚清没有丝毫迟疑地给出了回答:“当然会,我会一直守着你。”
曲臻站在露台不远处的一个昏暗角落里,将两人亲昵的互动尽收眼底,她看到那个清冷高傲的男人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亲吻女孩的额头,看到他温柔地拥她入怀轻哄,两人站在月光下,仿佛一对璧人。
刚刚她意大利设计师朋友angle回复了她数天前询问关于嘉懿身上穿的那天裙子的事情。
angle是意大利有名的主打少女风格的设计师,毕业于米兰设计学院她设计的裙子能将少女的娇俏和柔媚展现地淋漓尽致,因为名气过往,前来找她定制裙子的人数不胜数,她有心无力,索性对外宣布每年只给五位顾客做私人订制。
她和angle在法国一次高定秀场认识的,一来二去就成为了好朋友,刚刚angle告诉她,华国有个大人物三年前花重金请她定做了一系列35套礼群,耗时将近两年,而照片里女孩穿的那套,是35件中最华丽的一件。
布料和蕾丝包括裙摆的细纱是花费了一年去特意定制的,胸口的刺绣是人工费时三个月绣好的,点缀的粉色碎钻全是精细切割以后用丝线缀上去的。
[我还以为你们华国现在还有公主呢!]
最后一条信息是angle在调侃那位大人物的一掷千金的豪气,曲臻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可不就是公主吗。
等她再抬头时,窗边的人已经消失了。
第30章 宴会风波1
两人重返宴会大厅时,发觉比之前更热闹了一些。
秦思礼和程闫的到来显然把整个晚宴带向了高潮,一个秦家小少爷,一个程家大公子,相比于秦砚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模样,他们两个似乎更
受女人的欢迎。
“哇叔叔,看八点钟方向,你的'未婚妻'和你爸爸在交谈。”
嘉懿的性格就是这样,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刚刚还在难过的掉泪,现在已经恢复了活力满满的开心模样,还敢拉着他打趣。
秦砚清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发现曲臻正笑着和他的父亲交流,只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身边的小家伙身上:
“Stella,不要胡说,我没有什么未婚妻。”
嘉懿眨了一下眼睛,煞有其事地说道:“可是我知道她呀,她应该是喜欢你,家世也是和秦家联姻的最优选,难道不对吗?”
她很擅长观察周围人的心思,那天在咖啡厅里,曲臻对上秦叔叔,明显和对着秦思礼的时候不同,前者是爱慕,后者是疏离。
秦砚清没好气地屈指敲了敲开他玩笑的小家伙:“小鬼,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不喜欢她,跳过爱情,直接谈论结婚,谁教你这样想的?”
说完这句话,秦砚清自己先惊了一下,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把爱情挂在嘴边了。
嘉懿吃痛地捂了捂脑袋,抬头幽怨地看着刚刚欺负她的大魔王,气呼呼地说道:
“可是叔叔不是不需要爱情吗?你不应该考虑如何将自己的婚姻利益最大化吗?”
在嘉懿看来,男女之间,因爱而生欲,秦叔叔既然没有欲望,自然也不需要爱情。
秦砚清有些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小家伙留下这样热衷于追名逐利的印象,既然小家伙想打趣他,那他就带她好好玩玩。
“走吧,那我今天就带你去看看我是如何将自己的婚姻利益最大化的。”
曲臻看着秦砚清和嘉懿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脸上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容,对秦季说道:“秦叔叔,您看,砚清旁边的那个女孩和他看起来真配。”
秦季笑着摆了摆手:“那还是个小姑娘呢,不适合砚清。”
他一直想让秦砚清娶一位家世比不上秦家但不至于太落俗的世家小姐,能做他生活中的解语花,眼前的曲臻就是在挑选过后最合适的人选。
“砚清,我刚刚还和曲小姐说起你呢。”
秦砚清面不改色,淡淡地问:“说我什么?”
看男人神色寡淡,漫不经心,交流的愿望并不是很强,曲臻忙柔柔地接过话头:“没有,是我刚刚成立了一家公司,处于起步阶段,想着和你请教一下关于融资方面的工作。”
秦季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砚清,你有空多和曲小姐走动走动,你们都是同龄人,共同话题也多。”
秦砚清丝毫不理会两人的一唱一和,不徐不疾地整理了一下被女孩揪出褶皱的袖口,慢条斯理地说道:“曲小姐要真想学习,可以去报一个京大的MBA,里面课程很全,比我教的要好很多。”
秦砚清三言两语就让曲臻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她求救一般地看向秦季,秦季当众被儿子拂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开口训斥时,却被自己儿子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另外父亲,现在外界关于秦家联姻的谣言传得满天飞。”,说到这里,秦砚清顿了一下,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曲臻,而后接着说道:
“您清楚,关于我的任何消息都能影响秦氏集团股票的涨跌,尤其是关乎婚姻需要公示披露的大事,稍有不慎可能对公司形象产生极为不好的影响,有的人您如果不敲打我就出手了。”
三个人各怀心事,秦季在听到公司因为一些八字还没一撇的谣言受到影响时,也不好再去说什么,似乎早在很多年前,这个儿子就已经彻底摆脱他的控制。
曲臻心里也有了数,秦老先生是靠不住,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其实自己也是千金小姐,也干不出来多掉身份身份的事情,但就是心有不甘,秦砚清这样事业有成,洁身自好,站在金字塔金的男人对成熟的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也不例外。
嘉懿一脸疑惑,她记得秦思礼明明告诉过她,曲臻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怎么刚刚她却说自己刚成立一家公司呢?
“Stella,看明白了吗?”,秦砚清重重地捏了一下女孩白嫩的脸颊,看红了一片才松手,嘉懿吃痛地皱眉,不甘心地踮起脚尖,伸手也回了一下,看男人冷白的侧脸出现两个指痕时才收手。
“嘶——”,秦砚清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他还得应酬,脸上带点痕迹免不了引得人猜忌,殊不知,两人的互动都被旁人看在眼里,看到那个女孩居然敢伸手去捏秦二爷的脸时,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佩服起那个女孩的勇气。
嘉懿毫不畏惧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以后就跑开了,她刚刚看到了秦思礼往西南方向的香槟塔走了,她要去找秦思礼玩。
“哟,秦二爷这是被哪个小妖精亲了,印子还在脸上留着呢!”
程闫可算是逮到秦砚清了,搂着怀里的女人的腰,冲着秦砚清暧昧地挑了挑眉。
秦砚清冷冷地看了一眼没个正行的男人,冷声说道:“别胡说,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程闫抿了一口香槟,捏了一把掌心的细腰,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宝贝儿,你先去玩,谁欺负你了记得告诉我,别让自己受委屈。”
赵令仪见男人在外面也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低着头,脸颊绯红,听见他让自己去玩,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离他远远的。
“这是和好了?”,秦砚清问了句,嗓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程闫和因为站错队一夕之间没落的赵家大小姐赵令仪之间的纠缠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程闫嗤笑:“什么和好不好,只有我原不原谅她的事。”
“不过你交代的事我查到了一些踪迹,凯尔特家族的雇佣兵最近在京郊一代活动频繁,据说是冲着你来的,要报八年前在港城的仇,带了不少人。”
八年前在港城具体发生了什么程闫没听秦砚清提起过,只知道凯尔特家族的小儿子在港城断了一条腿,差点把命搭进去。
“嗯,我知道了。”,秦砚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寡淡无波,走到今天的位置,他的头顶上悬着无数把枪,稍有不慎就可能把命搭进去。
——
赵令仪朋友本就不多,赵家倒台以后更是没有人愿意和她来往,离开程闫,她一时竟不知去哪里好,看着热闹繁华的宴会大厅,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玩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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