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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大，她仍会甜甜地喊他叔叔，嗓音中多了几分对长辈的尊敬，少了几分亲昵和依赖，想到这里，他愈发烦躁，今天的领带看来系得有些紧了，嘞得他喘不过气。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等着明肆半年后回来，她就要回到港城，到时候两人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他还是她的叔叔，止步于此。
他这股烦躁蔓延到了公司，一众高层在会议上被他骂得狗血淋头，齐言因为上次上次擅自做主被他派去出差了，公司里连个能发泄得人都没有，所以这股郁气随着太阳落山又把烦躁带回了家里，在看到客厅里的秦思礼以后达到了顶峰，他忘记了，今天晚上有瑞恩安排的聚会。
见他回来，佣人上前接过公文包，递上拖鞋。
“先生，嘉懿小姐今天还邀请了秦念小姐过来玩。”
秦念是他三叔的儿子，秦家三兄弟，前两个是一对双胞胎，分别是大伯和他的父亲，老三常年在国外，很少回来，这次还是产业内迁，才在国内多待了些日子。
嘉懿和秦念是在上次宴会上认识的，秦砚清听嘉懿昨天提过。
“嗯，人多热闹一些。”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三个同龄人坐在地毯上，抱着手机，灵活的手指在屏幕上按来按去，嘉懿坐在最中间，被旁边的两个人挤着。
“秦思礼，你是不是喜欢嘉懿，你干嘛老是把她举起来，快把她放下嘛，我也要抱她！”
“啊啊啊啊，秦思礼，你太狗了，你抱我居然是为了把我扔下去，可恶，我要去报仇！”
“哈哈哈，你们两个手速太慢了，别怪我，我要先到终点喽！”
三个人闹作一团，瑞恩在一旁慈祥地看着，清园从未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是秦念最先发现旁边多了一道影子，她抬头，在看到秦砚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手一抖，小声地喊了句：“二哥好”，然后飞快垂下头接着操作。
“嗯。”，秦砚清淡淡回了一个字，而后又说道：“Stella，秦思礼，秦念，洗手准备吃饭。”
声音不疾不徐，沉稳有力，秦思礼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哥哥现在心情不太美妙，趁游戏结束，赶紧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准备去洗手，不料刚起身就被身前突然多出来的一条腿绊了一下。
“哎哟！”，他身体不自觉地往前摔在沙发上，不疼，但是姿势很狼狈，屁股翘着，头埋在沙发上的抱枕里，“明嘉懿！”
“让你刚刚使诈！”，嘉懿扒着下眼皮，吐了吐舌头，冲气急败坏的少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拉着秦念一溜烟地抛开，秦思礼立刻爬起来追在两人身后，嚷嚷着要让他们好看。
自始至终，嘉懿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把他忽略得彻底，秦砚清脸色阴沉，一脚踹开地上的玩偶，自顾自地往楼上走去，偏偏在楼梯口时，瑞恩出现了，笑着对他说道：“先生，嘉懿小姐和同龄人在一起，整个人比之前更活泼了呢！”
“多嘴！”，秦砚清脸更黑了，他不瞎，看得到。
瑞恩看男人脸色不对，微微颔首，无声道歉。
“你觉得秦思礼喜欢Stella吗？”，他本来准备接着上楼的，但脑子里闪过刚刚秦念说的那句话，虽然是游戏时的玩笑，但是每一个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瑞恩：“他们年龄相仿，兴趣相投，互生好感但彼此都没有察觉到的概率会大一些。”
关于先生和嘉懿小姐那天晚上的吵架内容，他听了个彻底。
秦砚清冷笑，双臂环在胸前，“你来说说有多大？”
瑞恩：......
“先生，我随口一说，您别放在心上。”
秦砚清一言不发朝楼上走去，看来得和京大打声招呼了，不能因为秦思礼是他弟弟，教务处就纵容他天天旷课还能通过期末考。
第38章 全身上下最嘴硬
餐厅里。
圆桌上摆满了美味可口的菜肴，三个人玩了半天，现在都一言不发努力地吃着饭。
“叔叔，你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看着吃了两口牛排就准备离开的男人，嘉懿吃惊地问道。
很好，这是今晚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让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温柔：“嗯，你们吃，我还有工作。”
秦砚清一离开，秦思礼和秦念话匣子瞬间打开，秦思礼喝了口红酒，八卦地问秦念：“你和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了？”
秦念小脸一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不是男朋友了，我爸妈不同意我和他交往。”
秦思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秦家和傅家都不对付这么多年了，你爸妈不同意也是正常的，你放心，三哥一定给你介绍一下比那个傅什么优秀一千倍的男人。”
秦念翻了个白眼：“我真是谢谢你了！”
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地嘉懿疑惑地问：“啊，分手了，你不是告诉我你们昨天还去了酒店吗，怎么现在就分手了？”
声音有些大，让去而折返的秦砚清站在餐厅门口把这句话听了个清楚。
提到这事，秦念更犯愁了，连饭也吃不下去，双手捧着脸，感叹：“快别提了，我今天早上从酒店溜走然后在微信上提的分手，结果他直接去了我家门口，表情就像要杀人，要不是傅家来人把他拖走，我怀疑他能把我家大门给砸了，把我揪出去揍一顿！”
“啊？那好惨，我听你讲你们恋爱那么甜蜜，还以为会一直在一起呢，结果这么快就迎来了大结局了！”，嘉懿失落地叹了口气，看来恋爱也没那么容易谈。
“Stella，吃完饭来我书房一趟，你有几道题算错了。”
冷不丁一句话，让餐厅重新回归宁静，嘉懿点了点头，为了今天晚上的聚会，她特意一大早就把作业写了放在书房，刚刚秦叔叔应该已经检查过了。
吃完饭，秦念和秦思礼一起离开，嘉懿去了书房。
听到敲门声响起，秦砚清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进”。
“叔叔。”，嘉懿绕到办公桌前，“哪几道题错了？”
两人之间的隔了将近一米，“往这边来点，最近Stella似乎都不太愿意和我亲近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秦砚清边说便把椅子往左边移动了几分，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温柔，嘉懿抿了抿唇，有些苦恼，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秦叔叔难道忘记了吗？
“叔叔，那天晚上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
“是吗？”，秦砚清无辜地摊了摊手，勾唇：“我记得我说过会像以前一样一直宠着你，倒是Stella，总是在疏远我，这让我很伤心，不停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惹得我的小朋友连头发都不愿意给我扎了。”
嘉懿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轻搅着身上的裙子的蕾丝花边，小声反驳：“叔叔记错了，我说喜欢你的，但你明确说了自己只是我的长辈而已。”
长辈与晚辈之间不应该那么亲密的，这是纪医生说过的话。
谁知这话却惹得男人低笑起来，似是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他看起来开心极了，笑得连胸腔都跟着微微颤抖，嘉懿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笑，她说的不对吗？明明那天晚上他就是这么拒绝她的！
“不许笑！”，嘉懿在触及男人眼底的那抹戏谑时，羞恼地上前用掌心捂住他的嘴，气呼呼地呵斥，但因为嗓音软糯，听起来非但没有威慑力，反而更像是撒娇，惹得男人眼里笑意更深。
怕把人真的惹急了，秦砚清轻咳了几声，长臂一张，把人拉到腿上，虚虚抱着，熟悉的香软入怀，他浮躁了好几日的心才暂时平静下来。
“叔叔！”，嘉懿惊呼，被两人这暧昧的姿势弄得又羞又恼。
之前两人比这更亲密的姿势也有，但偏偏现在，嘉懿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了，想去挣扎，但腰被那只烫人的大掌紧紧箍住，清冽的气息从后头裹挟着而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若即若离，低哑又沉厚的嗓音顺着她的耳蜗钻入心底：
“那天晚上我明明说的是，你对我只有对长辈的依赖，并不是你口中的喜欢，怎么Stella反倒怪起我了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Stella了呢？”
嘉懿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晚两人的对话，好像是这个样子，灼热的鼻息还在脖颈的软肉上停顿，她微微躲了躲，小声说：“我没有怪叔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没有听错吧，刚刚叔叔的意思是也喜欢她？
“叔叔，你喜欢我？”
“Stella，是纪辰和你说什么了对不对？”
他自从那天从嘉懿口中听到那句“叔叔难道也需要感情？”这句话以后，回去反复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答案是从来没有。
他十分确定，这话，只在做心理咨询时和纪辰说过。
“嗯。”，事情被戳破，嘉懿不好意思再瞒，纪辰确实找过她，给她发消息，说秦叔叔喜欢她，但是因为心理障碍，无法表达，希望她可以帮忙。
她想不到帮忙的办法，只能试着先开口说喜欢，看秦叔叔会不会也和她表白，但令她意外的是，秦叔叔居然拒绝了，她当时以为纪辰判断错了，秦叔叔可能真的是把她当做宠爱的小辈对待的。
秦砚清轻叹了一声，环着她细腰的手臂紧了紧，下巴轻轻抵在她细嫩的天鹅颈里轻轻摩挲，默不作声，就这么抱着她，他是想吻的，但现在就下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稳了一下心神，他把女孩抱起，放在书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Stella，我不希望你因为纪辰的话而有任何负担，为了治愈我所谓的心理障碍说出违心的话，作出违心的事，知道吗？”
“我，很喜欢Stella，很喜欢，Stella就是我的公主，我想把世界上的一切珍宝都捧过来送给公主，想给公主让所有人都羡慕的爱。”
“但，Stella，你还太小，世界过于简单，分不清爱和依赖。”
嘉懿两条细腿在桌面下晃荡，垂着头听着男人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时不时用脚尖提一下男人的小腿，嘟着嘴巴不悦地问道：
“那叔叔既然觉得我对你没有爱，那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卑鄙，不想让Stella疏远我。”，秦砚清嘴角含着一抹略微苦涩的笑容，缓缓开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Stella似乎将我忽视的彻底，这让我很难过，很难过，也让我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这是秦砚清第一次向着除心理医生以外的人诉说自己的感情，他只能用最简单的词来反复诉说当时心里的难受。
像是认命般，秦砚清低叹着说出心里那个不堪的自己。
不知为何，在听到男人说自己难过时，嘉懿发觉自己心里也变得闷闷的。
“叔叔总是这样自信，爱和依赖明明是连在一起的。”，她记得自己十岁和秦砚清分别时，泪眼模糊地拉着他的袖子，说长大要嫁给帅哥哥，当时才二十岁的秦叔叔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哄“好，等Stella长大，叔叔就来娶你。”
她当时是当真了的。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女孩樱桃般的嘴唇一张一合，用娇软甜糯的声音轻声问道：“那叔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9章 我爱你
今夜无月，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万籁俱寂，室内冷色的白炽灯照得古板沉寂的书房一片明亮，嘉懿也不急，从桌上跳下去，腰抵着桌子的边沿，藕白细嫩的双臂在身体两侧撑着，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无声地对视，沉默了良久，秦砚清认命地闭了闭眼，说出了那句审判自己的话语。
“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
下一秒，身前坐着的男人猛得站起，手腕上多了一只手，温热的手掌覆着她的腰侧他垂头在她耳边低语：
“我爱Stella，很爱。”
缺失的圆月在他内心缓缓升起，他眼神炽热又贪婪，像是终于揭掉了那层温柔的伪装，像个耐心极好的猎人，终于诱捕到了自己的猎物，不算清白的眼神让嘉懿无处躲闪。
——
昨晚两人是睡在一起的，盖着棉被纯聊天，早上六点半，秦砚清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小小的一只，乖乖靠在他的胸前，心软得一塌糊涂。
按照平时，这个时间他应该去洗漱健身的，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冰冷的器材哪有怀里的温香软玉舒服。
他不自觉地抬手，戳了戳女孩粉扑扑软嫩的脸颊，想把她逗醒。
少女似乎还没有睡够，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皱着眉迷迷糊糊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抬手，长长的睫毛垂下去，葱白细嫩的指尖揉了揉眼睛，秦砚清看得眼热，两人昨晚的亲密还历历在目，曾经被他当做最低的快乐的情欲现在正叫嚣着。
“叔叔，我腰好痛。”
说完，少女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脑袋重新埋回男人的胸前，昏昏欲睡，应该是生理期到了。
腰痛？秦砚清蹙眉，怎么会腰痛，他什么都没有干，这样想着，但掌心还在敷上了女孩的细腰轻轻揉着，看了一眼墙上时钟上的日期，意识到，小家伙的生理期马上就要到了。
“Stella，今天还想陪我一起去上班吗？”
嘉懿迷迷糊糊，摇了摇头，画室装好了，她要开始画画了，争取在秦叔叔生日时送给他！
不过秦叔叔好烦啊，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还把她弄醒，还在她耳边不停地说话，她好困啊！
“那Stella起来陪我说一会儿好不好，不然我一整天都看不到你，会很想的，等我走了你再接着睡好不好？”
秦砚清谈起恋爱来，也像个毛头小子，因为要和心爱的恋人分开而不舍，虽然只有一天而已。
“sweetie，醒醒，陪我聊会天好吗？”
见女孩闭着眼睛不愿意理他，秦砚清干脆把胸前的人掐着腰抱起，坐起身，背靠在床头的软背，修长的双腿微曲，然后把女孩整个人放在自己身上，让她头靠在自己胸前。
“叔叔。”
动静有些大，嘉懿睡意也因此消散了几分，趴在男人胸口，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喊了一声。
“嗯？”，秦砚清挑眉。
刚睡醒的男人眼里少了几分清冽，多了几分温柔，没有经过打理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而前，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还没来及刮，整个人少了几分严肃与沉稳，看起来年轻了一些。
“叔叔，我昨晚做梦了。”，嘉懿记得，自己刚刚隐隐约约听到秦叔叔想让自己陪他聊天，于是随口说起了昨晚的梦。
在梦里，自己不知犯了什么错，双手被领带绑着按在头顶，身体被迫贴墙站着，她泪眼朦胧地扭头看着脸色暗沉的男人，拎着皮带的男人，哭着求饶。
可无论她怎么哭闹，还是结结实实被揍了一顿，在床上趴了一天才能下床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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